宋希濂这是我一生中最大的憾事:宋希於 边角谈
宋希濂这是我一生中最大的憾事:宋希於 边角谈《纪念册》开头有王重民写于1949年9月14日、贾芳写于同年9月15日的两篇序言,已为《乘雁集》具引。总结两篇序言的意思,是说随着抗战的胜利,虏获了四十多万册颇具参考价值的日文图书,存于太庙,需要清理出一套正副本来由北平图书馆公开阅览,再将复本分配给其他文化机关。于是由华北高等教育委员和北平图书馆制定计划,前后两次共聘请北大、清华、师大三校同学六十九人,临时职员八人,全部工作人员计前后九十五人,利用暑假自7月15日至9月15日连续编制卡片,如期完成。《北大师大清华三校同学整理日文图书纪念册》周运先生的新著,厚达六百馀页的《乘雁集》(上海文艺出版社2021年11月版)后半部分用“开拖拉机的方法”(陈寅恪语)对周作人的买书、读书情况做了初步梳理,还分析了抗战胜利后收缴敌伪图书等连带问题。我为这本书贡献了个别材料和意见,感到非常荣幸。《乘雁集》第375页提及的敝藏《北大师大清华三校同学整理日文图
洪业《我怎样写〈杜甫〉》(原载新加坡《南洋商报》1962年1月1日)
看来那个闪烁的销售页面卖的正是这张在拍卖时神秘消失,“归书时已遍觅不获”的题辞。我查到《闭关吟》之前曾登上中国嘉德2014秋季拍卖会(为第2482号拍品),当时流拍,显然题辞恰在那会儿被“不无遗憾”了。更有意思的是,我还查到这张题辞竟然在2021年9月的嘉德四季第五十九期拍卖会上出现了,被胡乱冠了个《杜甫〈戏为六绝句〉》的名字(为第2886号拍品),结果也流拍了,难怪现在还挂在孔网。
《闭关吟》稿本现为友人深柳堂主收藏。我问他:为何不砍个价,合成全璧?他回答:“不能惯着小偷,坚决不买。”其正气令我敬服。
《北大师大清华三校同学整理日文图书纪念册》
周运先生的新著,厚达六百馀页的《乘雁集》(上海文艺出版社2021年11月版)后半部分用“开拖拉机的方法”(陈寅恪语)对周作人的买书、读书情况做了初步梳理,还分析了抗战胜利后收缴敌伪图书等连带问题。我为这本书贡献了个别材料和意见,感到非常荣幸。
《乘雁集》第375页提及的敝藏《北大师大清华三校同学整理日文图书纪念册》特别珍罕,在这里补说几句。这本《纪念册》我从孔网买到,是尺寸为一百三十乘以九十毫米的横向小开本,用厚牛皮纸作封面和封底,内文二十页,以丝带系为一册。封面除印有“北大师大清华三校同学整理日文图书纪念册 1949暑期”册名外,右上还有“北平圕日文书库整理图书完成纪念 1949暑期”的徽记。因时日已久,已稍有破损,幸未伤及文字。
《北大师大清华三校同学整理日文图书纪念册》
《纪念册》开头有王重民写于1949年9月14日、贾芳写于同年9月15日的两篇序言,已为《乘雁集》具引。总结两篇序言的意思,是说随着抗战的胜利,虏获了四十多万册颇具参考价值的日文图书,存于太庙,需要清理出一套正副本来由北平图书馆公开阅览,再将复本分配给其他文化机关。于是由华北高等教育委员和北平图书馆制定计划,前后两次共聘请北大、清华、师大三校同学六十九人,临时职员八人,全部工作人员计前后九十五人,利用暑假自7月15日至9月15日连续编制卡片,如期完成。
“国立北平圕日本书库职员通讯录”中的一页
序言之后为“国立北平圕日本书库职员通讯录”,具体记明姓名、性别、年龄、籍贯、职别、出身和通讯处。这里按原排序将姓名抄录于下:王立达、李书琴、姜书文、陈霖生、黄希饶、郑颖达、鲍景慧(以上临时职员)、李燕来(助理员)、周丰一(采访员)、袁荣礼(编目员)、张自励(编目生)、张增耀(助理员)、贾芳(主任管理员)、苏瑞成(编目员)、张可贤(助理员)。
之后是“同学通讯录”,亦记明姓名、性别、年龄、籍贯、校别系别年级和通讯处。仍然抄录姓名:丁瑜、于志恒、王述五、王荫先、方平权、吴一飞、邵孋、林元芳、宫森岩、马行汉、孙廷焕、张修梅、张维藩、张竞敏、张鹤龄、陈兆龙、汤人俊、黄厚培、喻喜春、杨虎山、杨季雨、杨振芝、万希芬、万瑞兰、董葆珊、赵相印、赵新月、郑绪昌、蒋维屏、刘中丽、魏宗文、庞宝光(以上北大)、于本墀、王家彦、王爱昆、王淑彤、宋文珊、杜怡斌、李淑芳、李铁藩、武尚清、周启宇、高竞一、许炳川、张玉芝、梅树民、常梦九、冯家驯、曾祥发、贺士元、傅铁麟、陈安国、贾惠君、贾懋谦、董春泉、端木慧、赵芳兰、郑云英、郑慧斌、蔡世霖(以上师大)、王宾、宋万里、李基天、施永锡、敖平、夏传瑞、赵龙、刘诚权(以上清华)、许宗海、何士恒、孙仲明、孙文亮、苏惠、王振升、杨仲仁、赵启元、蔡文彬、路恒发。末尾这十人很特殊,没有所属学校,年龄也不像学生那样年轻,籍贯却都是北平市,或许是平馆职员以外的其他工作人员。
综上,此册共记录职员十五人(内临时职员七人),有明确校别的同学六十八人,及末尾特殊的十人。数字与序言所说小有出入。
不厌其烦地抄录人名,是因为其中也隐含着许多沧桑人事。平馆日本书库的职员中,周丰一之名最为大家熟知,我却更关心就读北大东文系日文专业时高他一级的编目员苏瑞成。这个专业抗战前仅毕业七人,苏瑞成和周丰一是其中之二,分别毕业于1936年和1937年。苏瑞成后在伪北大任教,1943年且曾陪同知堂老人南游,再后来与周丰一一样到北京图书馆工作。
临时职员郑颖达也引起我的注意,他籍贯填的是福建闽县,出身填的是“庆应”,一看就不一般。一查,果然是郑孝胥的文孙,多年后到北大东语系工作。他的父亲郑禹曾任伪满的奉天市市长,抗战胜利后一度隐匿行踪,1954年被逮捕处决。友人孟繁之先生见告,郑颖达还是历史学家邵循正的内弟。
再如学生中有位林元芳,性别男,时年二十六岁,就读“北大政四”,籍贯台湾台北,很惹人注目。细检资料,方知此人后于1950年离开北京,在香港滞留半年后回到台湾(参见郭培明《250年头一回——台湾林元芳先生回泉寻根记》,载其著《访在世纪边上》,远方出版社1999年10月版,178页),这种经历在参与此次整理日文图书的成员中应是绝无仅有的。
纪念册同人签名中的一页
《纪念册》最后留有好几张白页,当时参与整理的不少同人在上面留下了手迹。二十几个签名中,苏瑞成、郑颖达、林元芳等人的名字赫然皆在,实在宝贵。
责任编辑:郑诗亮
校对:刘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