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锦诗苏州:我心归处是敦煌
樊锦诗苏州:我心归处是敦煌一路上,她脑海里只有诗意的想象,对敦煌的认知都来自书本上的美轮美奂。1962年大学实习期间,樊锦诗曾被选去敦煌做毕业实习。她的父亲樊际麟毕业于清华大学,是一名工程师,从小给予孩子充分的文化空间,为双胞胎女儿取名樊锦书、樊锦诗。樊锦诗从小练习书法、背《古文观止》,也阅读西方名著。孙志军 摄/人民视觉“要不要去敦煌?”当年25岁的北大毕业生樊锦诗,面临人生首问。彼时,这位出生于杭州、成长于上海、就读于北大历史系考古专业的女孩,就像今天的年轻人一样困惑。
原载于《中国青年》杂志2022年第7期
樊锦诗:我心归处是敦煌
文/ 青山
敦煌研究院名誉院长樊锦诗在莫高窟做早期洞窟分期调查。
孙志军 摄/人民视觉
“要不要去敦煌?”当年25岁的北大毕业生樊锦诗,面临人生首问。
彼时,这位出生于杭州、成长于上海、就读于北大历史系考古专业的女孩,就像今天的年轻人一样困惑。
1962年大学实习期间,樊锦诗曾被选去敦煌做毕业实习。她的父亲樊际麟毕业于清华大学,是一名工程师,从小给予孩子充分的文化空间,为双胞胎女儿取名樊锦书、樊锦诗。樊锦诗从小练习书法、背《古文观止》,也阅读西方名著。
一路上,她脑海里只有诗意的想象,对敦煌的认知都来自书本上的美轮美奂。
真正到了甘肃酒泉市敦煌县城东南25公里的鸣沙山下,这个大城市长大的女孩被震惊了:谁知这美,遗世独立,竟藏于满目荒凉、寸草不生的沙漠之中。住的是不通电的土房子,厕所在几里之外,风沙不歇、满面尘土,生活极不方便。喝口水她就吐了,竟是咸的。因体弱多病,严重水土不服,樊锦诗没有完成实习,就回到上海休养。
次年樊锦诗毕业,此时的敦煌急缺考古人才,敦煌保护研究的拓荒者常书鸿先生找北大要人。最终,北大决定将樊锦诗分配到敦煌文物研究所。
于是,她第一次站在命运的岔路口。
樊锦诗读过常书鸿先生的故事。先生曾赴法留学,学成后放弃了国外优厚的待遇回到祖国。尽管妻子因为敦煌条件太艰苦离他而去,但他留了下来,后被称为“敦煌的守护神”。
敬仰崇高,只需一个情感冲动。而要真正追随理想和精神偶像,则是日久天长的知行合一。真正见到常书鸿先生时,樊锦诗内心百感交集,他并非风度翩翩的留学生,“面黄肌瘦,穿着洗得发白的干部服”,与当地农民无异。
震撼后冷静下来,樊锦诗决定先去敦煌待几年,再寻机回京。她对当时分配到武汉大学的男友彭金章说,很快相聚,也就三四年。恋人说,好,我等你。
谁知这一去,竟是一辈子。彭金章后来放弃了自己在武汉大学一手创建的考古专业,跟随恋人而来。
“为什么坚持留在敦煌?”这是樊锦诗多次追问自己的问题。
敦煌莫高窟是我国最大、最著名的佛教艺术石窟,分布在鸣沙山崖壁上三、四层不等,现存石窟735个,壁画总面积约45000平方米,彩塑像2100多身。最早的洞窟距今1600多年,病害缠身。壁画空鼓、起甲、酥碱,崖体风化、坍塌等问题,每一个都需要进行抢救性保护修复。尤其空鼓,一旦遭遇地震或大风,壁画整体脱落,“粉身碎骨”,就再无修复可能。
不忍莫高窟的光芒完全被时光和沙漠淹没,樊锦诗总劝自己,“等手头这个项目做完就离开”。
樊锦诗一心扑在石窟考古、科学保护和管理上,并完成敦煌莫高窟北朝、隋及唐代前期的分期断代,为学术界公认。26卷大型丛书《敦煌石窟全集》集中展示百年敦煌石窟研究,由她具体主持编写。在她任敦煌研究院院长期间,研究院形成了一整套先进的数字影像拍摄、色彩矫正、数字图片拼图和储存等敦煌壁画数字化保存技术,制定了文物数字化保护标准体系,让“数字敦煌”名声大噪。
2018年12月18日,党中央、国务院授予樊锦诗改革先锋称号,颁授改革先锋奖章。2019年,樊锦诗获得“文物保护杰出贡献者”国家荣誉称号。
大半生待在大漠,樊锦诗也病痛缠身,每天吃药。她自嘲,“体检下来浑身都是毛病,和莫高窟一样。莫高窟会衰老,这是不可逆转的自然规律。”
壁画、彩塑都是泥土、草料、木料、矿物颜料等制作,总有一天会随着岁月消失,但在精心保护下,洞窟壁画穿越千年仍流光溢彩,彩塑像栩栩如生,正是一代代保护者的青春生命育润而来。
扎根大漠50余载,樊锦诗说:“我们的保护就是要和时间赛跑。在人世间奔波,此生命定,我就是莫高窟的守护人。”
《中国青年》杂志2022年第7期
监制:皮钧
终审:蔺玉红
审校:陈敏 刘晓 刘博文
编辑:梁诗佳(实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