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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山七怪中的梅山指哪里(戴红帽子的山鸠子)

梅山七怪中的梅山指哪里(戴红帽子的山鸠子)(一)深居山林的怪物二、山鸠子的形貌想象“山鸠子”作为闽东地区近乎家喻户晓的山怪究竟是何时出现在人们口口相传的故事中已无从知晓,奶奶爷爷辈的老人家对于这个问题,也只是腼腆地笑一笑然后道:“不知道从何时起就有人这么说,我是听我爷爷奶奶说的,但说的人多,看见的人少。”“从来就有吧,我小时候就有,那时候可害怕,凡是旁人有说它出现的地方我们若是走夜路时后背都发凉,不敢独自走的。”无史可上溯的山鸠子究竟出没在何处呢?关于它的传说是流传于闽东局部地区的还是整个闽东区域共同世界观组成部分?一位年轻时曾走遍闽东的手艺人回忆,“我年轻时走遍那些村村户户,夜里常爱听一些老人谈天说地,几乎在闽东各地都曾听说过关于山鸠子的故事,尤其是福安、霞浦等地。”而经搜集、访问发现,或许因为年龄背景等多重原因,山鸠子并非如临水夫人等神仙信仰般成为闽东地区的共同记忆,但闽东各地乃至与浙江接壤地区均不乏各类与山鸠子有关的想象与传

细数孩童时光,总少不了几次备受威胁的心跳时分,句式结构单一且重复利用率奇高,“你再不……,小心XX……”,经小范围调查发现,其中关键词“XX”呈现出极高的可替代性。在闽东地区因地制宜地集中表现为大部分闽东孩童成长过程中共同的噩梦——“山鸠子(方言音译)”,常用句式如:“你再不睡觉,小心山鸠子来敲门噢!”然而,孩童们与山鸠子有关的噩梦恐怕已经盛了一箩筐,经年累月已过却从未“窥见”这神秘朋友的全貌,难免生出“同是长干人,生小不相识”的怅然感,今次借着一众父老乡亲的力,一起会一会这位传说中的朋友。

梅山七怪中的梅山指哪里(戴红帽子的山鸠子)(1)

一、君家何处住

“哎哟!你小年轻不要问这个啦,我说别的故事给你听好不好?”

“哎呀!不要紧不要紧啦,妖怪和人没有差别,平等对它就好了嘛!小年轻你问吧!”

“山鸠子”作为闽东地区近乎家喻户晓的山怪究竟是何时出现在人们口口相传的故事中已无从知晓,奶奶爷爷辈的老人家对于这个问题,也只是腼腆地笑一笑然后道:“不知道从何时起就有人这么说,我是听我爷爷奶奶说的,但说的人多,看见的人少。”“从来就有吧,我小时候就有,那时候可害怕,凡是旁人有说它出现的地方我们若是走夜路时后背都发凉,不敢独自走的。”

无史可上溯的山鸠子究竟出没在何处呢?关于它的传说是流传于闽东局部地区的还是整个闽东区域共同世界观组成部分?一位年轻时曾走遍闽东的手艺人回忆,“我年轻时走遍那些村村户户,夜里常爱听一些老人谈天说地,几乎在闽东各地都曾听说过关于山鸠子的故事,尤其是福安、霞浦等地。”而经搜集、访问发现,或许因为年龄背景等多重原因,山鸠子并非如临水夫人等神仙信仰般成为闽东地区的共同记忆,但闽东各地乃至与浙江接壤地区均不乏各类与山鸠子有关的想象与传说,现在闽东部分地区还保留着开工之前以猪头祭拜山鸠子等习俗。

在乡民的传说故事中,山鸠子并非季节性的山怪,一年四季都有它的身影。虽则有部分观点认为山鸠子多出现在夜晚,但综合各类山鸠子的故事,并没有呈现出其有昼伏夜出的作息习惯。多数乡民观点认为山鸠子住在深山老林里,也有说常常出没于田间地头或农地旁边的竹林密林中,还有说法称山鸠子居住在久无人居的老房子里。

二、山鸠子的形貌想象

(一)深居山林的怪物

有趣的是,在乡民们各式各样的山鸠子传说故事中,若描述其深居深山老林的,山鸠子的形象多较为可怖,如形似狒狒、山魈,呈灵长类,身体多毛,毛色带红或身披红衣乃至色彩艳丽的衣着,体型若人,较为巨大。此类形象故事中的山鸠子不仅背负着蒙骗伤害成年人、绑架孩童的骂名,还有着迷惑人心让人失智的恐怖能力,甚至有山鸠子以泥土封住迷路山林中人的眼耳口鼻使其即使被救回也于事无补的骇人说法。“以前有听人说起,曾在傍晚时分的农地边上远远瞧见,颜色艳丽体型很大,有几个同时出现的,但仔细一瞧却又跑走不见。”

(二)地里田间的精怪

而当乡民们的描述中山鸠子出现于地里田间时,其形象却十分讨喜,富有强烈性格色彩,有说它形似孩童但穿红衣戴红帽的,也有说它形貌大小皆似猫但头戴红帽的,还有说如戴红帽的小猴子,体型小但速度极快……各式说法不一,但在大部分乡民的印象中,红帽子一定是这位特别的朋友最醒目的标志,此类形象中的山鸠子多与孩童形象挂钩,并且具有许多与孩童相关联的属性,如“有人说山鸠子大人是看不见的,只有小孩看得见,专门抓走小孩的,据说是因为常有小孩似与旁人游戏,玩着玩着便不知去向。”“山鸠子也有说法是小孩身上佩戴的银八卦变化而生的,咱们这边的风俗嘛,八卦保平安,几乎家家小孩小时都是戴的。”

此种带有童稚形象的山鸠子还常常伴有一些带有孩子气的描绘,如喜欢被人夸赞吹捧戴高帽子、性格调皮且偶有反复。“这山鸠子啊就和你们这些孩子似的,一言不合就搞破坏,让人啊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有时候你就是得哄着它哩!”“我倒没觉得它可怕,我们小时候听人家说如果是在林间田地闻见竹笋的蒸香,那很可能就是有山鸠子出没,据说你如果和它好声好气地说上几句话、夸赞几番,或者说自己好饿之类的,它要是心情好了,就会在石头上给你留下一份竹笋。”“它好调皮的!过去不是家家户户养水牛犁田嘛,它要是闹起来,会把水牛的两对角掉个方向,这可是任凭你人类没办法扭转回去的,但你只要说好话哄它,它第二天就会帮水牛恢复原状。”

(三)旧屋之中的妖怪

将山鸠子描绘为居住在旧屋之中的妖怪时,乡民们对山鸠子的想象更多聚焦于它的红帽子,以及有山鸠子居住或出现的地方常常出现抛捡小石子做游戏的声音,并且相传它耳朵奇灵,心眼极小,甚至导致人们对其避讳不谈以免不小心招惹上门,还有部分乡民至今忌讳在夜里提起山鸠子的名字或是要以小指比拟以避免直呼其名,少有对外观的刻画描绘。而在有关山鸠子的传说故事中,山鸠子活动与居住地离人类越近,人们想象中的山鸠子形象便越是模糊,其事迹则越是拟人化、细致化,并在各地出现相似度极高但情节扭转变化的故事。

在许多乡民的描述中,山鸠子的红帽子可以隐形,使其能够出入于人类居所,或是在集市等地谋食。围绕山鸠子和它的红帽子便演变出不同版本的“山鸠讨帽”故事。

相传有一农夫,家徒四壁,食不果腹。一日他正饿着躺在床上垂垂待死,寻思死前能否饱食一顿。这时竟然出现一个山鸠子,好心将自己可以隐形的帽子借予农夫,以让农夫得以从屠夫处“拿”点肉,将死农夫借此奇物饱餐一顿后便心生贪念,想将帽子占为己有,时常带着隐形帽出去做坏事,山鸠子大怒,便要拿回帽子,农夫食髓知味哪里肯还,二者拉扯之下帽子便有破损。由于二人力量悬殊,山鸠子没能夺回帽子,而农夫用稻草补好后,便又去“拿”肉,破损的帽子无法隐藏全身,屠夫看到一只悬空的手臂,手起刀落,农夫断臂狼狈而逃。

这一版本的故事中山鸠子的外貌叙述被淡化,只隐约留下其体格不及农夫强健的印象,而且拟人化地带有善良、正直等美好品质,为乡民所看重。而另一版本中,故事的本质则淡化对山鸠子这一形象的处理,更着重于人类自身因果报应的探讨:

传说山鸠子在玩抛捡石头游戏时,将帽子放在一边,此时放牛的小孩在一边便乘机偷走它的帽子,并借着帽子的隐形巧技去市集中拿肉、鸡蛋等。从前的小孩结婚早,虽是放牛娃却早已娶妻,山鸠子苦苦尾随讨帽不成,便趁放牛娃外出时追到其家里,问其妻讨要帽子,其妻并不知放牛娃偷帽之事,随口说道在楼上箱子曾见过此物,山鸠子便悄然潜入取回宝帽。放牛娃妻子见帽子被拿走,心里唯恐遭到丈夫责骂,便暗暗替他再缝制一个看似无异的帽子,放牛娃不知此事,故技重施戴着帽子再去屠夫处取肉,终于被逮住并剁去手臂。

三、山怪自有性情

(一)有情任性

就如人人心中都有个哈姆雷特一般,闽东乡民心中也有一个独一份的山鸠子,或许记忆的故事、形貌、各有出入,但对于山鸠子的任性可谓“有口皆碑”。“它呀!它若是喜欢你,恨不得将天下搬来给你,会将所有偷到的东西都搬到你家里。但若是你惹怒了他,便会让你不得安宁。”但如何才能得到山鸠子的喜欢呢?“喜欢没有道理的吧!就好像传说山鸠子是喜欢吃蛋的。”“为什么喜欢我不清楚,但你说的送礼物我倒是听人说起,山鸠子会将偷来的东西都放在好运气的人家中送给他们,但是会去坏运气的人家里肆意破坏。怎么破坏?据说是有随意屎尿或是在锅里丢老鼠之类的。”“这个山鸠子虽是体量很小,但力气可大,从前咱们闽东都是土木结构的房子,说是半夜里有山鸠子挑着粮食送来,由于过重,二楼的木房梁地板都在颤呢!”但也有乡民为山鸠子辩解,“山鸠子有一点是好的,它不偷稻谷和米,若是真偷,一次也只偷一粒,因为这在老百姓眼里是真宝贝。你知道的,从前的日子不好过。”“说它吓人吧,看你怎么想,是说有那么一户人家总是好意留东西给山鸠子吃,后来因故搬走至另一处,怕是有好远,这山鸠子竟寻了过去,每到下午四五点钟、天将将要黑时,到那户人家敲门讨要。”

对于山鸠子是否有性别这一问题,大多数受访的乡民总是以哈哈大笑爽朗回应,“没有印象了。”“像小动物,没有想过有它还有性别。”“想是有公母的,但因为少有人见过,且是精怪,不敢瞎猜。”在乡民的形容中,山鸠子或是一个恐怖的模糊形象,或是顽皮劣性让人不去考虑其性别的孩童,仅有一个传说表明山鸠子是有性别地与人类互动:

“说是以前有个山鸠子喜欢一个小女孩,山鸠子喜欢蛋,便日日送蛋给她,后来这小女孩儿便拜山鸠子为干爹,山鸠子对她极好,不论是什么都往她家中送,尤其是蛋。后来女孩儿大了,便要嫁人,我们这儿风俗里头若是女儿结亲,做爹的自然是少不了置办一套齐全的嫁妆,这女孩儿便向她的山鸠子干爹讨要,这山鸠子便又是好一阵忙活,里里外外、齐齐全全为女孩儿置办了一整套嫁妆,要陪着出嫁。女孩儿便告诉山鸠子干爹,说是某日在某桥下,她的喜轿会经过,到时山鸠子跟随便是。谁知那女孩儿想使诈甩掉这山鸠子干爹,便掐了谎话,实际是从另一条路前往夫家结亲。谁知好巧不巧,那天正好有位姑娘儿出嫁,正好喜轿便是经过那女孩儿说的桥,这山鸠子一见便尾随而至,进了宅门发现并非自己的干女儿,大怒之下将其家中一切毁尽,像是发狂。”

(二)灵气神性

从恐怖魅影、山涧怪物、田间精怪、旧屋精灵……关于山鸠子的纷繁传说中,它的形象层出不穷,甚至随着祖辈友朋间的口口相传还呈现出与人类互动沟通的灵气。人们对待山鸠子的方式从一开始的“哄”过渡为庄重的侍奉,并以此纽带而与山鸠子互相沟通会意,互相之间的关系比起信仰崇拜或畏惧祭祀,更像是默契的老友:

相传有一姑娘出嫁,夫家公婆侍奉的正是“山鸠子”。姑娘爹是地道的农民,经常挎着一篮子鸡蛋赶集售卖,行走在路上时鸡蛋总是不翼而飞,为此他时常苦恼不已。一日,他带着鸡蛋去看望女儿,路上鸡蛋再度不翼而飞,至亲家门中,他便愤懑地向亲家诉苦,亲家却淡定了然,宽慰嘱咐他安心回去。谁曾想归途中,这姑娘爹的空篮子里便装满了鸡蛋。

在这则山鸠子故事传说中,山鸠子竟成了与乡民达成契约甚至得以结交、使得其偏袒相待的神秘朋友,也不乏部分传说将山鸠子神化作为守护神看待。

相传很久以前在闽东某古村落,山民们侍奉着安居于村口古樟树中的山鸠子,它们日常喜欢在林间嬉戏,并守护一片安宁。后不知哪年,有村民开始砍伐树木,而当砍伐至古樟树时,古树轰然倒塌时山鸠子勃然大怒,一举将村里所有民宅破坏殆尽,自此再无踪影,而村民心有忌惮身无凭依,只得举村举村迁徙。

这传说乍看老套、甚至有些似曾相识,但说话的乡民却不失信誓旦旦、不疑有他,我想这山鸠子等怪物传说的又一种生命力,它可以存在于口头文学,可以存在于家长里短,甚至可以存在于闽东小孩半梦半醒时的一句梦话,更可以存在于散落四方的闽东游子们乍一提起时互相交换的兴味眼神——“对嘛!你也知道!”仿佛提起了一位共同的老朋友。

(感谢各位朋友与长辈的讲述与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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