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星巴克工作10年(在星巴克背英语的外卖小哥)
在星巴克工作10年(在星巴克背英语的外卖小哥)2019年,这支刚拍完《人间世》的团队,接到了一个新任务,即拍摄纪录片《流动的中国》。命题很宏大,但范士广觉得,自己要做的并不是去解释什么是“流动”,而是去“找故事”。他跟团队定了两个故事的标准:一是普通人的命运感,二是时代感。在导演组看来,从乡村到县城,不仅是地理位置的变更,更是社会关系的重塑,“这是发生在中国当代乡村史诗性的故事”。纪录片《流动的中国》剧照云南省昭通县,海拔1860米的桃子垭口村,在纪录片拍摄时正迎来一次特殊的整村搬迁。全村共84户442口人,人均收入不足1000元,而身处的这块土地年均三次山体滑坡。在脱贫攻坚的时代背景下,桃子垭口村当时要整体迁移到镇雄县城。“易地扶贫搬迁,这是经常出现在政府工作报告里的词汇,落在生活中,它意味着什么?” 《流动的中国》总导演范士广说,做纪录片,就是要去找生活里的东西。摄制组接连去了几次云南,在镇雄县城的安置小区里、大街上蹲点拍摄,记录
在纪录片导演范士广眼里,这些年中国的变化,很大程度上都和“流动”有关。来自异乡的打工者涌入城市,成为城市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另一面,伴随着乡村的脱贫致富,年轻一代重回乡村,也让乡村焕发新貌。从内陆到沿海,从乡村到城市,从工厂到田间……在描述当代中国时,“流动”成为一个重要的话题。
纪录片《流动的中国》剧照
继《人间世》抗疫特别节目之后,SMG纪录片中心范士广工作室又携4集社会观察类纪录片《流动的中国》回归,本片入选国家广播电视总局“十四五”重点选题规划,将于9月7日起在东方卫视播出。
发生在中国当代乡村史诗性的故事
纪录片《流动的中国》剧照
云南省昭通县,海拔1860米的桃子垭口村,在纪录片拍摄时正迎来一次特殊的整村搬迁。全村共84户442口人,人均收入不足1000元,而身处的这块土地年均三次山体滑坡。在脱贫攻坚的时代背景下,桃子垭口村当时要整体迁移到镇雄县城。
“易地扶贫搬迁,这是经常出现在政府工作报告里的词汇,落在生活中,它意味着什么?” 《流动的中国》总导演范士广说,做纪录片,就是要去找生活里的东西。摄制组接连去了几次云南,在镇雄县城的安置小区里、大街上蹲点拍摄,记录下了村民进城后的适应过程。“搬到县城的第一步,是教会村民用电梯,他们害怕按错一下,电梯就坏掉了。”
在导演组看来,从乡村到县城,不仅是地理位置的变更,更是社会关系的重塑,“这是发生在中国当代乡村史诗性的故事”。
2019年,这支刚拍完《人间世》的团队,接到了一个新任务,即拍摄纪录片《流动的中国》。命题很宏大,但范士广觉得,自己要做的并不是去解释什么是“流动”,而是去“找故事”。他跟团队定了两个故事的标准:一是普通人的命运感,二是时代感。
在广西南宁火龙果园工作的林海莹,就这样偶然闯入了镜头。她年轻时向往城市,羡慕写字楼里白领的生活,12年前离开家乡,坐上绿皮火车到了深圳,到了电子产品的流水线。林海莹唯一的爱好是看散文、写散文,那时候梦想像琼瑶小说里的女主人公一样,穿上职业装、挎上包,做一个白领。流水线却一下子把她摁碎了;只能自己去买一套职业装,留下合影。
“没有经历过在外面打工的感受,你就没有办法体会,在自己家门口有工作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林海莹说。而促使她回到家乡的,是中国乡村正在发生的深刻变革之一——土地流转。她每月在果园领固定工资,同时在另一块土地上也有了小规模的家庭果园。
拍摄时,寒潮即将到来,上千亩的火龙果,必须尽快补光、增温,林海莹和乡亲们要安装5万只灯泡。这个位于偏僻山间的火龙果园,每到夜间,俨然成为一个网红景点。在灯光闪烁的果园中,林海莹穿上最喜欢的连衣裙,读了一首自己写的诗《灯海点亮了土地》:“灯海点亮了土地/光芒万丈/就像十几年前进城打工的小女孩的心情/心里堆满了发光的东西/谁也抢不走/在流水线上/在电路板上/在老公买的连衣裙上……”
“她是一个很浪漫、很完整的女性。从她身上,能看到一代打工人的缩影。”在范士广看来,捕捉普通人身上的闪光点,从普通人的声音里理解这个世界,是纪录片《流动的中国》给出的一个答案。“这种流动性的释放,是改革开放的重要成果。它取决于你的户籍政策、高考政策、土地政策等,从而调动整个社会的流动性。”
最难的是拍“普通人”
纪录片《流动的中国》剧照
“《流动的中国》最大的难处是拍普通人,最大的好处也是拍普通人。”范士广说,回想起来,《人间世》拍的不是普通人,而是一个个在鬼门关前挣扎的个体;《人间世》抗疫特别节目拍的也不是普通人,而是一个个奋战在抗疫前线的战士。
而《流动的中国》,拍的是每一个可能在你生活中出现的人。
有一天,范士广在朋友圈刷到了一张照片。照片中,上海的一家星巴克里,有位穿着蓝色制服的外卖小哥正在背英语。“这个故事一定值得拍!”范士广兴奋了。
在上海这座拥有2400万人口的大都市,摄制组找到了星巴克骑手徐小超。他学英语的方法简单粗暴,没有音标、不管语法,只注重实用。“Your order has arrived”(你的外卖到了),就像这句被他重复了无数次的英语,徐小超学英语的目的是为了与外国顾客对话,尽管他其实很少有机会用到。
范士广说,这是一个既有当代性,又很具魔幻感的故事。“你很难去想象,我们跟拍的一个外卖小哥,他上了热搜,后来回归了正常生活。他为什么上热搜,因为他学英语。为什么学英语,因为他生活在一个大都市。”
片子中,这样的“普通人”还有很多。
因为和兄弟们打赌,宋楠楠一冲动就去报名成为驻村扶贫干部。他玩过摇滚,喜欢潮牌,潇洒自在,但这些在他下乡后不复存在。他看起来老了十岁,每天都在村子里窜来窜去,为了五块二和五块三的成交价格,跟人唠一下午。一下午没唠成,就明天再来。宋楠楠说,这一年多他正儿八经地长大了,干了一件特别能被人尊重的事情。“这个时代是最好的时代,咱们的政策好。你通过一个人这几年的努力,改变了几百人甚至上千人的命运,这是你人生中特别完美的一件事。”
53岁的廉宏彬在西安做人才引进工作已经13年了,摄制组跟着他从深圳到上海,一路看着他使出各种法子吸引应届生来西安工作。他就像是西安城市形象宣传大使,路上遇到个学生就能唠上半天西安的好。他喜欢加学生微信,然后和签约成功的学生说:“我就是你在西安的第一个朋友了!”
纪录片《流动的中国》剧照
在湖南常德,摄制组还跟着快递员,在小城里敲开一扇扇门,把13000位“00后”七年前给自己写的那封信交还给大家。有女孩考上湖南大学,觉得自己还不够优秀;有人现在是运动员,7年前的理想是开飞机;还有的人在信里拆出了1元钱,这是他给自己的创业基金。7年间人的变化,尽在不言中。
其实,《流动的中国》项目开始得很早。范士广记得,去年年初,他和摄像跟拍平安普惠咨询顾问吕宗扬,一路从深圳驱车回湖北赤壁,路上足足开了24个小时。本意是讲述这位年轻人的“流动”故事,没想到一转眼发现所有人都开始戴上口罩,疫情暴发了。俩人不敢从武汉走,就坐高铁从赤壁回长沙,再飞回上海,第二天武汉就封城了。“就这样,纪录片搁置了好长一段时间,从去年底开始做后期,到今年5月,全部审片通过。”
“拍摄的时候没有任何分集,就是去拍故事。”范士广算了算,总共拍的故事有二三十个,“我们拍了山东临沂金蛋村,拍了潜江小龙虾学院,拍了在沙漠里种树的人,还去拍了上海一个自习室里拍的故事,很多都没有用进去”。团队最终只呈现了4集12个故事,分别以“家乡”“坐标”“答卷”“追梦”命名,展现人口的迁移、人与城市的关系、人和时代的联系以及个人的梦想。“拍完这些故事,你会重新在这里发现‘流动的中国’的概念。”
栏目主编:施晨露 文字编辑:张熠 题图来源:受访者提供 图片编辑:雍凯
来源:作者:张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