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飞正传1分钟台词(潮湿氤氲的梦境)
阿飞正传1分钟台词(潮湿氤氲的梦境)影片中,阿飞(张国荣 饰)独白道:“我听别人说这世界上有一种鸟是没有脚的,它只能一直飞呀飞呀,飞累了就在风里睡觉。这种鸟一辈子只能下地一次,那一次就是它死的时候。”阿飞是无脚鸟,一直没有归宿感总是无法去爱,爱了就会失去。更无法主动,因为主动必然受伤。阿飞是悲剧的“无脚鸟” 是醉生梦死的“浪子”
电影《阿飞正传》海报
参考消息网7月23日报道 《阿飞正传》28年后重映,告别了VCD时代小影厅,来到大银幕,观影的参考文化记者,宛如被拉近了热带雨林般潮湿氤氲的梦境。
电影带有王家卫的强烈风格:时隐时现,若有若无,浪漫慵懒,优雅迷茫。在铁三角搭档——导演王家卫、造型设计张叔平、摄影师杜可风的诗意镜头下,“情绪泛滥”似乎才是唯一正确的观赏方式。
《阿飞正传》里的痴男怨女徘徊于光怪陆离的城市——
总是无法去爱,爱了就会失去。
更无法主动,因为主动必然受伤。
阿飞是悲剧的“无脚鸟” 是醉生梦死的“浪子”
阿飞是无脚鸟,一直没有归宿感
影片中,阿飞(张国荣 饰)独白道:“我听别人说这世界上有一种鸟是没有脚的,它只能一直飞呀飞呀,飞累了就在风里睡觉。这种鸟一辈子只能下地一次,那一次就是它死的时候。”
虽然略带王家卫的矫情,但超仔(刘德华 饰)的数落:“你哪里像鸟,哄哄女孩子还行……”游离于主线,意外打破沉浸感。
但无疑的是,阿飞始终是浪子,没有归宿感,无根无脚甚至自戕,像极了悲剧的“无脚鸟”。
《阿飞正传》中张国荣是绝对的主角,他串起了所有人。
张国荣向观众展示各方面的敏感脆弱,三个女人全心全意爱慕他,他却骄傲地一直“作”着,但观众却也对他恨不起来。
他穿着白色汗衫对着镜子跳恰恰舞,这仍然是影片的经典段落——抛却张国荣本身的魅力,阿飞这个角色每一寸肌肤都涌动着诱惑和欲望。
甚至简陋的公寓,窗帘,镜子,都因此弥漫着醉生梦死的色彩。
苏丽珍和咪咪截然不同
在人物感情上,阿飞始终是“不圆满”的:
即使苏丽珍(张曼玉 饰)安静隐忍,对“1960年的4月13日的下午3点前的一分钟”沉溺不已,在阿飞“我不会结婚”的回应中买醉,习惯性晃到楼下抽烟,排遣无能;
即使阿飞的新欢——咪咪(刘嘉玲 饰)风情万种,看似爱慕虚荣却在与阿飞的爱情中笨拙又卑微,甚至“被轰不走”,还说着“如果不开心我养你”的话,也无济于事;
即使养母(潘若迪 饰)苦心掩饰“阿飞被抛弃”的实情,掩饰痛苦而徘徊于年轻男子,却只能努力修复母子关系,无望后选择出走美国;
在爱情上,阿飞说:“我这一辈子不知道还会喜欢多少个女人,不到最后我也不知道会喜欢哪一个。”
在亲情上,阿飞“被生母抛弃”,没有身份认同。
折射“漂流”的香港文化
王家卫的电影疏离却是高度化的真实
阿飞放浪形骸,寻觅不得,于是兜兜转转,更导致了出走“南洋”。
生母拒不相见,只在窗外窥视阿飞留下的背影。
阿飞的心理独白是:“我只不过想见见她,看看她的样子,既然她不给我机会,我也一定不会给她机会”。
矫情吗?
上演着一幕幕拒绝与接纳
但王家卫影片中的这种疏离感、独白、片段化絮语,犹如村上春树笔下的臆想世界,恰恰是一种高度抽象化的真实。
他镜头下的人物总是在上演着一幕幕拒绝与接纳、失落与获取、遗忘与铭记的人生体验,这也是都市人消极、迷茫的高度概括:
“从小我就懂得保护自己,我知道要想不被人拒绝,最好的办法就是先拒绝别人。”——《东邪西毒》
“虽然我很喜欢她,但始终没有告诉她。因为我知道得不到的东西永远是最好的。”——《东邪西毒》
“我不知道该怎么和生活中无法失去的人说再见,所以我没有说再见就离开了。”——《蓝莓之夜》
也因此,故事最后,阿飞在寻母被拒后“行尸走肉”,继而开始飞蛾扑火——
做假护照却不给钱,势单力薄却火拼,乃至在火车上被黑帮一枪打死。
萦绕的独白点题:“以前我以为有一种鸟,从一开始飞就可以飞到死的一天才落地,其实他什么地方都没有去过,这只鸟从一开始就已经死了。”
但其实阿飞在被生母抛弃的那一刻,此生就一直被囚禁而无法解脱了。
谈及王家卫影像中20世纪60年代的虚无感,其实并不能摆脱背景:香港被租借给英国,租期是99年,从1898年7月1日至1997年6月30日。
王家卫精准捕捉到了“漂流”的香港文化:特殊的社会制度、四面环海位置,香港人在文化上与传统文化经脉出现相对断裂。
极致化的“阿飞三部曲”
其实王家卫的影像风格,在处女作《旺角卡门》初露端倪,到《阿飞正传》风格才算是正式落定,成为经典“文艺片”。
张国荣凭此拿到了香港金像奖影帝,却坑坏了投资方——投资4000万港元,香港上映才900万港元票房。
票房的惨败似乎也说明,类似港片中的《大话西游》,王家卫后现代主义叙述,普通观众并不买账。
然而,该片却以另类的方式解说,捕捉了时代气质却毫无例外的“极致化”——
王家卫掌镜下的人物,有一个共同的特征:他们都在记忆与遗忘中苦苦挣扎。作为一种主动的选择,他们都在努力试图去遗忘。
苏丽珍和周慕云的故事一直在延续
王家卫的《阿飞正传》《花样年华》《2046》,甚至可以被看做“阿飞三部曲”。
《阿飞正传》的结尾,有著名的长镜头:梁朝伟一个人在地下室昏暗的灯光下,有条不紊地锉指甲,换西装,收起桌上摆放的物件,一件件仔细地放入对应的口袋,整理袖口,吹无声的口哨,窃笑,以及对着镜子拿起梳子梳理打好发蜡的头发。
整个过程一气呵成,流畅自然,梁朝伟在向我们展示一个区别于旭仔的另一种模样——逃避清高的遗落贵族,但却依旧浸透了孤独感和漂泊感:
他们都是阿飞,无论精心还是敷衍,他们最喜欢的生活都是颓废和逃避现实。
在电影《花样年华》中,周慕云(梁朝伟 饰)追回了曾被阿飞抛弃的苏丽珍(张曼玉 饰),却总在不恰当时机,总是怀揣暧昧与推拉。
周慕云始终惦记于“如果,我多一张船票,你会不会跟我一起走?”
依靠树洞掩埋记忆
过去如此无解,他只能对着吴哥窟一棵老树的树洞,倾吐内心深处的情感并掩埋它,才可以暂时“释怀”。
一如阿飞死前说的“要记得的我永远都会记得”,其实与苏丽珍的那一分钟他一直记得。
在电影《2046》中,周慕云苦苦寻觅一辆叫“2046”的列车,因为一切事物永不改变——“但没有人知道这是不是真的,因为从来没有人回来过”。
王家卫的虚无感与无力感贯穿始终。
周慕云是记忆的囚徒,阿飞也是。(文/朱柒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