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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云普陀山之行是几号(行李溪山琴庐马云每晚来听她抚琴)

马云普陀山之行是几号(行李溪山琴庐马云每晚来听她抚琴)肖:每个城市都有它的地域文化,有的地方的夜景喜欢灯红酒绿式的,但杭州的美,西湖的美,不在它有多亮,而在它有多静,夜晚不是应该静静的吗?我做(花港观鱼)小南湖那年,还得了中国照明学会的三等奖,那年的一、二等奖都是鸟巢这样体型庞大、投资巨大的工程,小南湖只投入了200多万,小小的,如果你从南山路看过去,可以一览无余,有古建筑、亭子、湖面,背后还有隐隐约约的山峦,三台阁所在的三台山也在身后,静静的,反倒让人浮想联翩。难怪!和其他地方不一样,在杭州旅行,我觉得应该分成白天和夜晚两种方式,白天游人如织,夜里却无比清净,湖边、山里、佛寺,因为有灯光,夜里都可以游览,夜里静谧、朴素,还像在古代,原来是因为你们这些照明工作者的功劳。肖:是的,今天看你在朋友圈里说看杭州夜景的几种方式,其中之一就是隔远看三台阁,三台阁的照明就是我做的。对,我很喜欢三台山上的三台阁,尤其夜里,周围的群山黯淡下去,就那么一点点微

他们是我所见过的最浪漫的一对夫妻:因为妻子喜欢古琴,丈夫想亲自为她做一把,便辞职从头学习斫琴,偶尔还与她琴箫合奏,甚至陪她奔波千里,只为去阳关演奏一曲《阳关三叠》;丈夫平日爱喝酒,妻子便亲手为他酿酒,随季节更换酒单;他不喜欢正装的约束,她便为他下乡找布,亲手缝制衣服;他和朋友喝茶闲谈时,她就在旁边抚琴应和;她为琴房取名“溪山琴庐”,他便为自己取外号“溪山琴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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丈夫肖勇强、妻子朱宝华,两个土生土长的杭州人,在南宋皇城根下创办工作室“溪山琴庐”,他们最终的愿景,是像“溪山琴庐”几个字所描绘的那样:在乡下,有一两间茅屋,屋后一片小山,房前一条溪流,有一块菜园,制酒、沏茶、抚琴、种菜、养狗。

行李&溪山琴庐

肖老师,听说你斫古琴之前是做照明工程的?

肖:是的,今天看你在朋友圈里说看杭州夜景的几种方式,其中之一就是隔远看三台阁,三台阁的照明就是我做的。

对,我很喜欢三台山上的三台阁,尤其夜里,周围的群山黯淡下去,就那么一点点微光从夜色里浮出来,幽深。好像你还做了很多其他景点的照明?

肖:对,还有胡雪岩故居、孔庙、雷峰塔夕照山、玉皇山顶、花港观鱼的小南湖、牡丹园、太子湾公园、南宋官窑博物馆,这些因为都在西湖风景区内,也都是公共场所,所以你们也会常见到。

难怪!和其他地方不一样,在杭州旅行,我觉得应该分成白天和夜晚两种方式,白天游人如织,夜里却无比清净,湖边、山里、佛寺,因为有灯光,夜里都可以游览,夜里静谧、朴素,还像在古代,原来是因为你们这些照明工作者的功劳。

肖:每个城市都有它的地域文化,有的地方的夜景喜欢灯红酒绿式的,但杭州的美,西湖的美,不在它有多亮,而在它有多静,夜晚不是应该静静的吗?我做(花港观鱼)小南湖那年,还得了中国照明学会的三等奖,那年的一、二等奖都是鸟巢这样体型庞大、投资巨大的工程,小南湖只投入了200多万,小小的,如果你从南山路看过去,可以一览无余,有古建筑、亭子、湖面,背后还有隐隐约约的山峦,三台阁所在的三台山也在身后,静静的,反倒让人浮想联翩。

你会不会夜里经常去看自己的作品?

肖:刚做好小南湖那段时间,朱老师每晚都会去三台山路上马云的江南会(现湖畔大学)弹古琴,往返时都会路过小南湖,她每次回来都跟我说夜里的小南湖很漂亮,我也会问她:今天有没有开灯?有没有灯坏掉?观赏的人多不多?就像自己的孩子,时刻都很关心。我们现在住在吴山附近,山顶的城隍阁也是我做的设计,在很多地方都能看见,我们经常换着角度观看。

就像看画一样,随着观看者位置的变化,灯光呈现出来的景致也会不同,你在设计的时候,也会设想观看者的视角吗?

肖:当然,做作品时,我们自己也会从远近高低不同角度看它的亮度:近距离观看,不能太亮;远距离观看,不能太弱,要对比着反复揣摩。我学过美术,就会注意色调、亮度和造型。

之前只觉得照明工程是一项技术活儿,原来也是一门艺术。

肖:我是学艺术的,做艺术的人来做景观照明,城市就会显得更美。除了科学知识和技术含量,我们会更多考虑它的色彩、构图,以及点、线、面的搭配,虚和实的呼应,还要结合西湖文化、前后城市关系和人文历史。以前申报项目时,除了电气工程方面的老师会来过问技术问题,还有中国美院的美术老师来考量它的审美性,二者结合起来才好。

这么多年做下来,我还是很喜欢这项工作,可以主动参与很多构建,像城隍阁,相比西湖周边其他地方,它的体量显得有点大,加上它所在的吴山也不高,更显突兀,所以在做灯光设计时,就想通过灯光把它的形体修一修,瘦身一下。

晚上物体看不见了,它的轮廓由你的灯光线路来重新勾勒,你的灯光就是你的画笔,这几乎算是第二次创作。

肖:所以做照明也蛮有意思的,我们也算是西湖边一个小小的设计者,当然我们只是在整个西湖设计的大框架下,结合艺术做一点点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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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以艺术家的视角为城市设计灯光,那时想守护夜晚的安宁寂静,只添几盏微暗的路灯指引道路,G20来了,灯光全都修葺一番,这用灯光画出来的大富大贵,只是为了从空中俯瞰的一时华丽,而不是从地面亲临时的幽会。

后来怎么跑来做古琴了呢?看楼梯间里很多你的画作,都和古琴有关,其中一张,一位侠士乘一艘古琴做的船泛游湖上,那是你自己吧?

肖:画着玩儿,画着玩儿。城隍阁是我最后一个作品,在那之前,朱老师在家教古琴,我也在工作之余斫了十多年的古琴。做完城隍阁项目那年我50岁,离退休至少还有十年,我和朱老师商量说,要不我把工作辞了吧?我们出去找个地方,你教琴,我斫琴,结交点同道友人,不求大富大贵,只要生活上过得去,余钱多,就酒喝好一点,茶喝好一点,钱少,就酒喝差一点,茶喝差一点,都没有关系,反正我们每天只做三件事:斫琴、喝酒、饮茶。

朱老师是什么时候开始学琴的呢?

朱:一开始我们各自上班,他的工作很忙,有上班时间没下班时间。有孩子后,权衡了一下,决定我辞掉工作,回家带孩子。带孩子还是有很多空余时间,就想做点什么,因为从小有一个学乐器的梦想,那时候中国民乐就是古筝和二胡多一点,女人家嘛,就学古筝吧。后来就会不断去看音乐演出,很偶然,我们在一次演出上听到了古琴的声音,那是我们第一次听到,一下子就被那声音吸引,觉得这才是我们内心的声音。学古筝的时候,一首首曲子弹下来,感觉就是为了弹而弹,没有太多感触,古筝的声音比较外扬,古琴是内敛的,就是从那时决定学古琴的。

之前从没接触过?

朱:现实中没有接触过,只从书上看过,知道高山流水里俞伯牙和钟子期的故事说的是古琴;《红楼梦》里,林黛玉弹的是古琴;还有诸葛亮在《空城计》里弹过古琴,除此外也没有更多了解。

你们两人在那次演出上同时都被古琴吸引了?

朱:对,我练古筝的时候,他从来没问过我在练什么曲子,也没说过好听,我练我的,他做他的。那场音乐会回来后,两个人都忘不掉,有一天他跟我说:你把古筝放一放,我们还是找老师学古琴吧。我们就把古筝打包好放在储藏室里,从此再也没有拿出来过,其实也不是古筝不好,只是我们不喜欢热闹,古琴的声音更适合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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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把古琴,改变了两个人的命运,也把两个生命连接到了一起,从此家中收藏的木雕、瓷器,绘制的画,都离不开这把古琴。

那时候在杭州学古琴的氛围怎样?

朱:那时学古琴的人很少,老师也少,大多数人还是从张艺谋的电影《英雄》里认识古琴,我是师从浙派徐门的二位老师。《英雄》里,甄子丹和李连杰两个人在水亭上对打,背景就是一位盲琴师在亭子里弹古琴,电影里,古琴的声音嘎然而止时,他们两人也会“嘣”一下子停住;古琴的声音再次响起,两人又继续对打。他弹的曲目是在《流水》的基础上即兴演绎的,给很多人留下深刻印象。那位老琴师就在我们杭州,叫徐匡华,他们家是杭州很重要的古琴世家,他父亲徐元白先生是蜚声海内外的古琴大师,也是新浙派古琴的开创者,五十年代就过世了,但徐匡华先生将古琴继承了下来。古琴和人的心性关系很大,寻找老师,就是寻找一个人,所以找到一位好老师就特别重要,可惜徐老先生2007年的时候也过世了。

肖老师是在朱老师刚开始学琴时就决定来斫琴?

肖:最开始的时候,朱老师白天在老师那里学琴,我在设计院工作,晚上回来就和朱老师聊古琴,学古琴。后来就想给她买一把琴,花了7000多元,那时候挺贵的。我想古代文人的琴都是自己做的,我又一直崇尚手工艺,想做个手艺人,我也是位工艺美术师,经常接触到做木雕、竹雕、刀剑的手艺人,正好借这个机会,把以前多年的想法实现起来,就自己摸索着开始做了,中间也走了不少弯路。

斫琴是很专业的,没有想过最简单的捷径,比如找一个斫古琴的老师学习?

肖:一下子找到合适的老师也很难,自己来做也是享受和乐趣。斫琴是很专业、很难,但是在找资料、找物料的过程中,会有很多意外收获。当然也有痛苦,比如按传统制法,古琴必须用生漆,那时市面上买不到理想的生漆,我们就自己到处跑着找,后来生漆过敏,全身一块块发红,朱老师说我像头猪一样(笑),但我也把这痛苦当成快乐,终归还是想亲手给朱老师斫一把琴,所以我做的第一把琴是红色的,因为朱老师姓朱嘛。

真浪漫,看你们两微信上的昵称也很有意思,朱老师叫溪山琴庐,肖老师叫“溪山琴奴”。

肖:我觉得这个“奴”字很适合我,一张好的琴,一代代流传下来,经过很多画家、诗人、艺术家收藏,这张琴的文化价值就变得不可估量,所以我愿意为古琴“奴”。

古琴有生命期吗?

朱:好的琴,越弹越好,但是你要不断维护它,弹也是一种维护,不弹,它就是一块木头,是死的,当你弹了,它就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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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琴原本只是一张木头,当你俯身弹奏,她的生命才被激活,并同时激活抚琴者,此时此刻,人与琴合二为一。

在弹的时候,能感觉到斫琴人和琴的生命吗?

朱:在很安静的时候,很细微的音域都能听到,那时候感觉抚琴人和斫琴人,和古琴,都会有交流。

那肖老师这位斫琴人也算找到知音了,后来斫琴顺利吗?

肖:还算顺利,第一把琴就是给朱老师的嘛,她说音色丝毫不比那把7000多元的差,这给了我很大鼓励,就有了后面的第二把、第三把。有十多年的时间,我都是白天工作,晚上回家吃完饭,喝完酒,再来斫几个小时。直到几年前把工作辞去,才算开始全心和古琴交往。因为有了古琴,从此我和朱老师两人的交流又多了一种方式,就是通过琴声来交流。每次斫完一把琴,最期待的就是上好弦,请朱老师来弹,然后评论这把琴的优缺点。我常说,我要借朱老师的耳朵,自己一个人听还不够。

你借朱老师的耳朵,朱老师借你的手,既是生活伴侣,也是灵魂伴侣。听说你们两人还跑到甘肃阳关去弹古琴了?

朱:因为一直弹《阳关三叠》这首古琴曲,每次弹,就很想到现场去体味一下。有一天和几个朋友说起,就一起从杭州开车过去了。几千公里的颠簸,一路都很辛苦,但是真正抵达的那一刹那,所有的能量都迸发出来了,肖老师也在那里弹了一首。这是一首送别友人的曲子,根据王维的诗歌谱写而成,当你身处无边无际的沙漠时,心里很自然的涌起离别愁绪,也许王维当年也是这样的心思吧?所以从阳关回来后再弹这首曲子,就会把当时现场那种情绪带进来。

平日会带着琴到外面去弹吗?

朱:西湖边倒不常去,去得最多的是后面的紫阳山,山上有一处摩崖石刻,叫石佛院,是南宋时候留下来的。从我们旁边的白马庙巷走上去,中间穿过一些弯弯曲曲的旧宅,会忽然出现一个空旷的院子,里边有三尊石佛,院子里有石桌、石凳,几乎没有游人,很安静。因为隔得近嘛,有时候兴致来了,说去就去,不过一般下午和傍晚比较多,那时更适合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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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子抚琴,丈夫就在一旁喝着酒欣赏(酒是妻子自己酿的),有时兴致来了,会和她琴箫合奏一曲,最幸福的时刻,是儿子与妻子琴箫合奏,自己只用把酒聆听。

比起现在年轻人的主流生活方式,这样充满古意的生活,对你的学生来讲,是不是冲击力很大?

朱:是互相吸引,来学琴的人,也会喜欢这样的生活方式。我们其实并非传统的师徒关系,是互相交流,在古琴上,我是他们的老师,在别的地方,他们也是我的老师。她们可能是做香、做茶的,久而久之,我们这里的茶杯从一个喝到了十几个,几十个,茶叶也从单纯的绿茶,喝到了岩茶、普洱、白茶,现在茶已经是我们生活中很重要的部分了,有时候我们也会做一些香。因为古琴,我们的朋友圈也渐渐扩大了。

会参加一些活动吗?

朱:主要是雅集,今天下午我们还在北山路的静逸别墅参加雅集,静逸别墅是民国时期被称为四大元老之一的张静江的寓所,位置很好,往上是山林,往下可以俯瞰西湖。雅集上,中国美院的陆放老师在现场亲手制作版画,旁边有茶人布茶席泡茶,还有人做香给大家品,我在旁边抚琴。其实古代也是这样生活的,闻香、品茶、挂画、抚琴,一直是文人的四大雅事。大家都是同道中人,我们在那里享受了艺术的美好,又饱览了美景,这样一场雅集,让你在嘈杂的环境中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很开心。

你还在江南会那边弹过几年?

朱:对,那里有一个五道馆,通过香道、茶道、花道、琴道、书道传播中国传统文化,琴馆里搭有一个小舞台,前面挂有帘子,外面的人能隐隐约约看到里面有位琴师在那里抚琴,但彼此间不会说太多话,很安静,有时马云和他的朋友们会来,在那边喝喝茶,讲讲话,古琴作为背景,因为琴声会放松心情。

如果他们聊天,没听你弹琴,会觉得孤独吗?

朱:不会呀,你和琴在交流,琴就是我的朋友。不管有没有人听,我都把它当做自我陶冶,因为那边很安静,来的人素质也都比较高,不会大声喧哗。有人能听懂最好,没有人听,我就抚给自己听。

为什么要说抚琴呢?这个“抚”字很传神,今天都说弹琴了。

朱:“抚琴”,就好象你和朋友在促膝交流,很亲近,彼此也很懂得。

琴的世界是很安静的,但琴庐外面就是一条马路,会受影响吗?

朱:虽然嘈杂的地方不适合弹琴,但安静有两种,一种是外界的安静,一种是内心的安静,有时候身处闹境,靠娴熟的指法和内心的宁静来修炼自己。有时候琴的音出来后,你自己的耳朵都没有听到,但手一过去,你就知道这个音在哪里。我从小就比较喜欢安静,也不怕闹,他们闹就他们闹去。

没有外人的时候,朱老师会不会忽然想给肖老师弹一曲?

朱:会的,如果哪天晚上正好没有人来,我也没事,就一个人弹,肖老师一个人听。

肖:家里还有琴,晚上回家后朱老师也会弹一曲,我常说,那才是真正听琴的时候。这时候外面安静,你的内心也很安静。她是真正喜欢琴,白天弹了一天,晚上回到家里还会弹。

朱:你也是真正喜欢琴呀。

肖:我是真正喜欢斫琴。弹琴,我不是一个好学生,但斫琴,我是一个好工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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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今已过半百,两人还像中学时谈恋爱一般,唯一比那时多了的,是这么多年的静好岁月里攒下的长情。

有了琴馆后,平日你们一天是怎么安排的?

肖:我们一直都没有工作的概念,也没有生活的概念,但是一直在工作,一直在生活,有了琴馆后,更是很难分清了。因为朋友们常来这里喝茶、聊天、抚琴,晚上一般都会玩到十一点、十二点,最晚的时候要到一点多。即使没有客人来,我们也是九十点左右才关门。我们住在解放路,一般是走路回家,朱老师慢腾腾的,我就陪她慢慢走,也就四十分钟。中间要穿过南宋御街,我们很喜欢那条路,两边有很多东西可以看。这是南宋时皇城所在地,我专门挑御街最中央的那一块石板走,开玩笑说,这是以前皇帝走过的道路。朱老师牵着我,两个人就这样慢悠悠走着皇帝的路回家。回到家里,洗洗弄弄,睡觉时一般要到凌晨左右了。

真温馨,白天呢?

肖:早上我们都是睡到自然醒,大概九、十点醒来,做顿饭,把早餐和午餐放到一起吃(所以我们每天只吃两顿饭),然后慢慢走来琴庐。下午就一直在这里,这里两层楼,朱老师在楼上教琴,我在楼下斫琴。她下午一般都有学生来上课,有时一个,有时两个,如果没有朋友来,她就自己弹弹琴,我在里屋一边斫琴一边听琴。因为只有我们两个人,很自由自在。琴馆马上会搬到南宋官窑博物馆去,那边空间大,儿子会加入我们,一家人在一起做喜欢的事,虽然不会轰轰烈烈,但也过得自由自在。

我看墙上有箫,你儿子吹箫吗?

朱:对的。我们接触古琴以后,也希望他学古琴,但他不是特别喜欢,就不勉强。有一次一家人一起去看音乐会,是古琴和箫合奏,他一听到箫的声音就很喜欢,想学。他爸爸说好呀,我们家本来姓“肖”。他也挺有悟性的,就这么学了下来。中间出现过瓶颈阶段,停了一段时间,去年重新拾起来,有时也会和我琴箫合奏。

肖:从去年开始,他说想来和我一起斫琴,我当然开心了,一来我的手艺有了传承,再则,等他学好后,我也可以有更多时间去钻研古琴。我们都喜欢日本手艺人那种精神,一辈子就做一件事,做到极致。不要大富大贵,就是养活自己而已,但是手艺却能一直传下去。我也是这样希望的,在我看得到的时间里,希望我的手艺最起码传三代吧。经常有人让我去申报非物质文化传承人吧,我说我没有资格,因为我没有老师,我想到我家第三代的时候,他门可以自豪地去申报,因为他们是从爷爷手上一路传下来的。有一门手艺,自己能够静得下来,也能因此有一个完整的世界,你可以钻进去,一直沉浸在里边,这是能给自己滋养的。

手艺钻研到深处,最根本的还是和人有关,不管斫琴还是弹琴,都有受众,有对人的关怀在里面,是挺幸福的一件事情,这是手艺人的好处。肖老师当下在斫什么琴吗?

肖:我准备做一把纪念G20的琴,灵感来源于G20峰会的Logo,现在毛胚已经做好了,但是要等到黄梅天才能做生漆,那时候的温度和湿度最合适。

那会很有纪念意义的。

肖:希望是一把好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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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G20启发而设计的古琴。

肖老师爱喝酒,听说你平时出门吃饭时,都会带自己的酒和酒杯?

肖:哈哈,是的,你看地上这一箩筐酒瓶盖,就是我这两年里喝酒攒下来的。以前一直喜欢喝黄酒,因为在江浙一带,黄酒比较平淡,也滋养人,前几个月突然发现自己血压有点高,就改喝白酒了。

朱:最好是不要喝,但让他不喝是不可能的,他喜欢喝就少喝一点。

你们自己也会酿酒?

朱:也不算是酿,就是泡制酒。如果光喝白酒,比较烈,对身体不好,用水果炮制以后,调一调,水果里好多维生素会出来,白酒的度数也会降低一些。我还蛮喜欢泡这种酒的,有枇杷的时候泡枇杷酒,有青梅的时候泡青梅酒,有杨梅的时候泡杨梅酒。苹果酒也泡过,现在有桑椹,也可以泡。但是综合评价下来,大家觉得青梅酒排第一,青梅嘛,酸味比较浓一点,女孩子喜欢。排第二的就是枇杷酒,枇杷有止咳化痰的功效,蛮好的。

肖:朱老师虽然反对我喝酒,或者建议少喝,但是每次酿酒的时候,她比我还积极。

多体贴!平时你们在生活中有拌嘴的时候吗?

朱:那当然有了,只要是人,或多或少都会有情绪不好的时候。夫妻之间,一点意见都没有,也活得比较累的,因为不真实嘛。我看着比较文静,但其实都是他让着我的。

肖:那也应该的嘛,都为你斫琴了,还不让着你点?说起来,以前发脾气也会有的,年轻时气盛一点,年纪大了也没啥好吵的。朱老师学古琴以后,修养越来越好。我斫琴以后也是的,斫琴是一种磨炼,一斧头一斧头打下去,砂纸一遍一遍打磨,凹凸不平时,再平、再磨,一遍、一遍、又一遍,与其说是在磨琴,不如说在磨自己,所以十多年下来,也把自己慢慢磨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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斧头一次次打下去,砂纸一遍遍磨下去,这哪里是在磨琴,这是在磨自己。

你们两人用真实生活演绎了杭州的古典和婉约,连衣服都这么好看、般配。

朱:是我自己瞎做的,我是奶奶带大的,小时候看她的衣服都是大襟的,我和奶奶感情很好,她走了以后,我求妈妈给我留两件做纪念。学古琴后,很向往古人的生活,就经常翻出奶奶的衣服来看,我想,其实我们也可以穿这种衣服的,为什么不能穿呢?

然后就自己做了?

朱:是呀,奶奶穿的衣服也是自己做的,从前的女人家都要做这些事的,都没学过裁缝,但是靠一代代传承下来。我就开始到处找土布,剪纸样,就这样学着做了。

肖:自从穿了朱老师做的衣服,我就再没买过外面的衣服,她做的衣服没有任何约束,很符合古人那种宽衣松袍的样子,穿着很舒服,就像我做事情不希望有任何约束,那种打领带的衣服我是绝对受不了,太太拘束了。

这些衣服,是裁缝和服装设计学院的人做不出来的。

朱:他们可能更正规,要打版,我就随便剪剪,刚开始做时,一会儿大,一会儿小,但是大了就大了,小了就小了,做给自己家人穿,他们也不嫌弃,随性,自己穿着舒服就好。后来看我这样子穿,很多学生都说要跟我学裁缝,我说求求你们了,我连尺寸都没有,没法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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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意,他们穿的所有衣服,都是朱宝华亲手做的,从买布开始,到一针一线缝制。

讲讲你们家里的其他成员吧,有好几只猫?

朱:对,白色的叫白豆,咖啡色的叫咖啡豆,黄色的叫黄豆,儿子还养了一条金毛,不在这里。白豆和咖啡豆是从小就开始养的,三四岁了,黄豆两岁多,是别人因为特殊原因没法养就送来了。

这里这么多茶器,还有古琴,他们来来回回反复走,都会很自然的绕过,从来不会碰到,好像已经吸收了你们的气质。

朱:养养就有感情了,跟孩子一样,彼此也相像了。

肖:我们家里还有一只小野猫,有一次晚上回家,那只小猫躲在一辆车下哆嗦,朱老师看它那么可怜,给它猫粮——因为养猫嘛,朱老师随身都会带着猫粮,但它害怕,跑掉了。过了几天,发现它在窗台下面等我们呢,可能是经过那几天观察,觉得我们很靠谱。我们就把猫粮吊在篮子里,用绳子放下去,它噗通一下就跳过来吃了。从此以后每天都来,而且它也知道我们几点起床,几点回家,准时守在窗前等待。刚开始发现它的时候还很瘦,现在已经吃得很胖了,其实它很漂亮,是一只白猫,头顶一块儿黑色,尾巴也是黑的,尾巴很长,能甩到头部。我们查了一下《猫谱》,发现它还是一只名猫,叫鞭打绣球,很形象的名字。

大隐隐于世,说的就是你们这种生活状态吧,在皇城根脚下的核心位置,过着这样清幽的生活,这算是你们理想的生活吗?

肖:现在这样挺好的,但我还是想住到农村里去。杭州周边的乡野间有很多好地方,像富阳、桐庐、余杭。因为我们的琴馆叫“溪山琴庐”嘛,还是希望在乡下,有一两间泥墙屋或者茅屋,屋后有一片小山,房前有一条溪流,有一点点菜园,种点菜,养一只鹅,一条狗,几只猫。我们本来也没有太大的欲望,只要生活在那里很舒心,很有趣,就是最好的状态。希望三五年以后,儿子能把琴庐接下去,我们就去乡下做自己的理想乐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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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山琴庐的家庭成员,白豆、咖啡豆和黄豆。

【私家推荐】

平日喜欢去哪些地方?

1.北山路一带的别墅故居特别多,清末民初,江浙一带的富商,上海金融界的名人、政要,都在这里有居所,而且建筑风格都是中西合璧式的,很漂亮。像蒋经国的故居、湖州富商邢抱青的抱青别墅、上海《申报》报主史量才和他妻子沈秋水的居所秋水山庄,还有张静江的别墅。北山路对面就是孤山,那里有西泠印社,也有林和靖“梅妻鹤子”的故事,还有非常著名的秋瑾墓。孤山和北山路遥相呼应,从北山路看过去,特别美。

2.平时去吴山多一点,山上有很多东西,都值得细细浏览,山顶有一个江湖汇观亭,站在那里,一边可以观察到钱塘江,一边可以望到西湖,视野很好。

3.玉皇山我们也常去,因为做照明工程,角角落落的地方都走过,也非常好。

4.现在我们还喜欢去八卦田,就在南宋官窑博物馆旁边。从我们现在的琴馆过去,穿过万松岭隧道就可以到,距离主城区非常近,但是因为有玉皇山挡住了城市,又有一片农田,完全像是遥远、僻静的乡下,而且那里的农作物一年四季轮种,种出来的菜就在门口卖,新鲜又安全,以后我们准备就去那里买菜。

5.西湖现在去得不多,但每次去,或者只是路过,我都觉得作为一个杭州人真的很幸福。我们可能在湖面上划过几十遍船,但每次感受都不一样,西湖是百看不厌,即使盛夏时很热,但是到了荷花盛开的时节,十里荷花飘香,哪怕天气不凉,心里也会很凉爽。

最喜欢杭州什么季节?

朱:杭州各个季节都有不同的美,春天苏堤、白堤上有柳枝、桃花,夏天有荷花,秋天就是桂花,哦,这么说起来,应该说秋天最好,满城都是桂花香,很香很香的。在我们新琴庐外面,打开窗就是桂花,还有一个二十来平方的院子,可以坐在桂花树下,闻着桂花香喝茶抚琴。其实冬天下雪也很好的,我们就坐在屋内喝茶聊天不出门。

肖:我已经想好了,今年冬天如果下雪,就坐在我们新琴庐的二楼窗口,一边烧着炭火煮茶喝,一边看外面大雪纷飞,从那里看出去,下面是几株桂花树,远处就是玉皇山。

文字:Daisy

照片:陈中秋

今年四月,【行李】受中国国家地理图书部之约,为《天堂,是因为有足够的地方闲浪》(暂定)一书前往杭州采访,我们选取了近20个不同领域的人物深入访谈:从画家、建筑师、古琴家,到跑者、僧人、茶人……无一不精彩,【行李】会在近日选取部分采访连续放送,新书也已付印,即日即可面市,敬请关注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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