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女与少年下集（狼王与少年第三部分）

狼女与少年下集（狼王与少年第三部分）贺兰把人员做了重新部署，他继续留在正面，堵口子的人也不动，因为这里风险最大。其余人由蓝梅和两个猎人带队收拾陷阱里的狼。“如果怕看不清，可以点松树明子，马上行动！”“好!”众人齐声答应。随着蓝梅的一声“随我来!”七八个人迅速地登上了后院的俩岗楼。虽然点着松树明子，但陷阱里啥样还是看不清。“往陷阱里扔明子！”十几支松树明子，投到了被狼踩塌了的陷阱里。松树明子点着了落到陷阱里的柴草，把陷阱里情况照得一清二楚。众人定睛一看，吓出了一身冷汗。二十多头狼分成三组，正在往院里挖洞，每个洞里掏出的土都有三尺多高 ，有的土堆已经堆出地面了。这些狼在掏洞时采取接力作业，形成了一个流水线，速度非常快。贺兰看到这种情况，有些莫名其妙：“狼王安排这种徒劳的动作有什么目的呢？拖延时间，这对它们有什么好处呢？难道等待后援吗？不可能，再狡猾的狼也不会懂得安排什么二梯队！”他从岗楼上下来和王武、纪勇商量，他俩也想不出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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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打旺2021-03-10 11:18

九、声东击西

一时间院里院外都平静了。只有摔到陷阱里的狼还嗷嗷乱叫着。

跛腿狼王若有所思，和一头非常强壮的母狼，它的爱妻“白脑门”低叫两声。“白脑门”便迅速转身向后院跑去。不一会，陷阱里的狼都不叫了。

不知跛腿狼王又和“雪里站”哼哼唧唧地说了些什么，“雪里站”又不来了精神。嚎叫了几声，狼群又开始了新的进攻。

这一次，不是群狼齐动，而是分成几批轮流上阵。故意装作冲锋的样子，跑到栅栏前就马上返回去，每次进攻间隔十几秒钟。后来怕石头砸着，干脆不到栅栏跟前就退回去了。

贺兰看到这种情况，有些莫名其妙：“狼王安排这种徒劳的动作有什么目的呢？拖延时间，这对它们有什么好处呢？难道等待后援吗？不可能，再狡猾的狼也不会懂得安排什么二梯队！”他从岗楼上下来和王武、纪勇商量，他俩也想不出结果。“攻不进来马上就撤，狼王怕丢面子，过一会儿就兴跑了！”王武不敢肯定地说。“嗯嗯，差不多！”纪勇随声附合着。难怪他猜不出来，像这样的场面别说看过，连听也没听说过。贺兰想了想说：“它们不进攻，咱们不能闲着，收拾掉进陷阱里的狼去，防止它们用搭狼梯的办法跑上来！”“对，好！”两个猎人都点头赞同。

贺兰把人员做了重新部署，他继续留在正面，堵口子的人也不动，因为这里风险最大。其余人由蓝梅和两个猎人带队收拾陷阱里的狼。“如果怕看不清，可以点松树明子，马上行动！”“好!”众人齐声答应。随着蓝梅的一声“随我来!”七八个人迅速地登上了后院的俩岗楼。虽然点着松树明子，但陷阱里啥样还是看不清。“往陷阱里扔明子！”十几支松树明子，投到了被狼踩塌了的陷阱里。松树明子点着了落到陷阱里的柴草，把陷阱里情况照得一清二楚。众人定睛一看，吓出了一身冷汗。二十多头狼分成三组，正在往院里挖洞，每个洞里掏出的土都有三尺多高 ，有的土堆已经堆出地面了。这些狼在掏洞时采取接力作业，形成了一个流水线，速度非常快。

根据出土量，蓝梅估摸三个洞都已掏到院内了。“不好，快扔石头！”随着蓝梅的喊声，两个岗楼一齐往陷阱里扔石块，当场砸死了三、四只仓皇逃窜的恶狼。

蓝梅及时命人把这个情况报告贺兰。贺兰也大吃一惊：“原来如此，它们采取的是声东击西的办法，真是太狡猾了！”“多点火把，严密监视后院，绝不能让狼从洞里钻出来！”蓝梅、王武、纪勇，领着民工举着火把，仔细对着狼洞的方向分三组查看，但是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正在庆幸间，守在东边的纪勇觉得脚下的土在动。正在他哈腰细看的功夫，从地下冒出一只毛茸茸的狼爪子。他也顾不上喊别人，拿着扎枪估摸了一下狼胸的位置，使劲朝下扎去。枪尖猛地抖了一下，土里传出一声闷叫。纪勇把枪杆使劲一拧，然后猛地一拨，随着拔出的枪尖，喷出一股带腥味的鲜血，把地上的土都染红了。“啊！狼！”纪勇这边刚完事，中间王武那组的一个长工又惊叫起来。贴杖子根底下钻出了一个狼脑袋。这条狼很狡猾，它把距离算得很准，掏到杖子根就往上钻。王武正把耳朵贴在地上听下面的动静。听到长工惊叫，飞快地爬起来，一个箭步来到狼头跟前。双手紧握刀把，刀尖朝下，使足全身力气，往下一扎，尖刀深深地刺进了狼的脊背，狼嘴里立刻淌出了一股紫血。那狼眨动了两下眼睛，脑袋就耷拉下来了。

“那两个洞的狼都露面了，这个洞的狼怎么还不露头呢？”蓝梅觉得有些纳闷。正在她心里犯合计时，地上猛地一下钻出一个狼头来。久经沙场的她，一点也没有惊慌。她看三个洞里的狼都钻出来了，陷阱里的狼也解决了。后面的狼也不会再打洞了，危险已经不大了。就想抓个活的，然后狠狠地整治整治，给它来个杀一儆百。她一下子掐住狼的脖子，那狼虽然个头很大，可身子在地里不得施展，有劲使不 上，张着大嘴，干晃脑袋动不了地方。蓝梅双手一加力，把那狼掐得连伸舌头带翻白眼。“快拿绳子来！”长工拿来绳子，蓝梅把掐得半死的狼拖出来，捆住四肢。吩咐王武看好洞口，自己拖着这个活狼来到了前院。挖洞计划失败后，从陷阱里跑出来的残兵败将来到了狼王面前。狼王眼看诡计落空，仍不认输。决心孤注一掷发动第三次强攻。而跛腿狼王知道了人的厉害，一看部下已死伤过半，不想再进攻了。“雪里站”没有理会，还想拉硬。这时，蓝梅正在惩治那只被俘的活狼。她叫长工把开水端一盆来。一盆滚烫的开水倒在了狼的肚子上。那狼疼得全身紧缩，狼毛直竖，眼睛子都要冒出来了。张着大嘴，发出了它的同类从未听过的惨叫。群狼听到叫声，个个魂飞胆裂，尿都吓出来了。十几只狼不约而同跌跌撞撞地往回跑。狼王“雪里站”也不例外，浑身筛糠，四条腿直抖。它没想到人会这样厉害。看到这么多同类死伤，心中十分懊恼。不过毕竟是狼王，它知道，狼群都在看着它，不得不强打精神，故作镇静。它低沉地叫了两声，禁止喽啰们后退。它看有几只狼不听约束，还在狂奔，就追了上去，照着跑在最前头的那只狼的肩部狠咬了一口，才使狼群镇静下来。贺兰看狼群不上前，扎也扎不着，射又够不上，就决定鸣金收兵。他让徐进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鞭炮，随着铛的一声锣响，鞭炮齐鸣，火焰乱飞。一支“二踢脚”恰好在“雪里站”的身边爆炸了，硝烟把“雪里站”的毛都烧着了。这下“雪里站”慌神了，以为卧龙岭人也有枪，它怕被枪打中，自己也落个被水烫死的下场，再也不逞强了。它顾不得体面和尊严，扔下喽啰转身就跑，其他狼一看正合心意，争先恐后地落荒而逃。平时跛腿狼王行走时，是把伤残的前爪搭在一个部下的背上。此时那头狼早把背它的事扔到九霄云外了。可怜这个跛腿的山大王，空有满腹诡计，干蹦跶跑不快，急得嗷嗷乱叫。

贺兰手疾眼快，三下二下打开大门，人们拎刀举枪呐喊着扑向跛狼。跑在最前面的贺兰，拿着扎枪拦住了跛腿狼王的去路，跛腿狼王知道末日已到，但仍不肯俯首就擒，张着血盆大口要咬贺兰，贺兰举起扎枪，将枪尖对准狼嘴，猛力一刺，给瘸腿狼王来了个“透心凉”。

大伙回到院里，听到还有狼叫。循声找去，发现是从栅栏西边那个单独的陷阱里传出来的。为了做到防狼，这个陷阱挖得很深，王武还在阱底埋了削尖了的干木桩子。不知啥时候，这个陷阱也被狼踩塌了。近前一看，里头共有三头狼，一只被尖桩扎死了，一只受了伤。只有一只没伤着，吱牙咧嘴的还想咬人。纪勇上去一枪就给结果了。大伙一齐动手，棍棒交加把那只伤狼也送上了西天。

十、偷袭得手

恶狼溃败了，刚才还生龙活虎的人们都瘫软了。浑身的骨头像散架了一样，连步都懒得迈了。

累是累，心里却高兴得不得了。贺兰让大伙睡觉，谁也睡不着，在地铺上来回翻腾折个的“烙煎饼”，刚合上眼，天就亮了。

第二天，王武和贺兰起来得最早。等大伙都起来的时候，他俩已把院里院外收拾得差不多了。死狼排了长长两溜，一数一共打死四十五只。

蓝梅说道上还得有死狼。李虎好信，拉上几个兄弟，顺着狼逃跑的方向寻找，没出二里就找到三只死狼，王维还要往前找，李虎看快到密林了，怕出事，把大伙拦住了。

王武、纪勇和二个会剥皮的长工，四个人还有几个打下手的，整整剥了大半天，才把狼皮剥完。

贺兰决定，给每个长工一条狼大腿，同时送一张狼皮做纪念。给王武、纪勇各两条狼腿二张狼皮。两人没要狼皮，说家里有。余下的狼皮和狼肉，让纪勇运到县城卖了，整整卖了三十两银子。聚宾楼的老板说：“森林里的狼干净，肉好吃。今后有多少，送来我都要！”

卧龙岭沸腾了，这次胜利意味着能在这里扎根了，他们像过年似的庆祝了一天。

贺兰估计，短期内狼群不会再来报复，贺兰让两个猎人和六个长工留守，带着弟弟妹妹回兴盛堡报捷，并带了十个狼大腿，和一大堆山珍野味。

纪天佐两口子和秋月都乐出鼻涕泡了。像迎接凯旋的将军们一样款待他们。纪天佐一高兴，秋月要去卧龙岭的要求也答应了。贺兰为感谢纪天佑，专门准备了一份厚礼，其中有一样，是瘸腿狼王的皮，老先生特别喜欢。据说狼王的皮有报警的作用。如遇野兽或劫匪，狼王皮上的毛会提前竖起来。纪天佑备了一桌丰盛的酒席款待贺兰和他的小伙伴。到了晚上，直到纪府派人来接，纪天佑才依依不舍地放行。

回到卧龙岭，贺兰给猎人和长工放了假。按照纪天佐和贺兰的安排，卧龙岭住六个长工一个猎手，十二个人两班倒，需要时随时增加。直到消灭了狼王“雪里站”为止。

猎人和长工休假期间，贺兰领着弟兄们重新布置了陷阱，所有的陷阱都在阱底安了带尖的梅花桩，确保再有狼掉进去只有死路一条。通过掏洞奇袭的事，再也别想了。

二个多月过去了，一只狼也没有来，可并不是太平无事。夜里还时常听到密林里的狼叫声。叫声里充满了愤怒和挑衅。这叫声像警钟一样敲击着卧龙岭人的耳鼓。他们一刻也不敢麻痹，白天寨门紧闭全副武装，出门成群结伙，晚上四条狗守夜。纪天佐不惜重金，从县里买了两条参加过捕狼的猎狗。派王武送到卧龙岭，保证晚上能及时报警。

卧龙岭变得像铁桶一样。贺兰和王武、纪勇研究起了主动出击的问题。纪勇建议冬天再动手：“秋天，狼不愁吃，不愁喝，飘忽不定，踪迹难寻。加上山高林密，这时候要想找狼太难了，搞不好还兴被狼伤着。”“冬天打狼有什么有利条件呢？”“冬天猎物少，狼群要结帮，不单独行动。下雪以后，更容易找到它们的踪迹，再加上它冬天体力不行，到那时才能有下手的机会。”贺兰觉得纪勇说得确实有道理，无可奈何地说：“那就等冬天吧！”

狼王“雪里站”，遭受两次沉重的打击后，变得更狡猾了。它和新娶的妻子——跛腿狼王的老婆“白脑门”商量后认为，人一进到栅栏里就没法下手了。等他们一出来就好对付了。因为元气大伤，“雪里站”决定潜伏一段时间，等人放松警惕走出木围子再找机会下手。人狼之战进入了相持阶段。

秋风阵阵，落叶飘零，天空变得高远辽阔。最后一群大雁在卧龙岭上空飞过。

在冬天即将来临的时候，狼王在沉寂一个多月后又开始行动了。一天，拴在院里的老黑驴，不知怎么把笼头脱掉了。正好那会大门又没有栓紧，它拱开大门，自己溜达到东边草甸子上吃草去了。蓝燕给牲口饮水时，发现桩子上只剩一付驴笼头。贺兰听说后，赶忙领着四个兄弟出去找。房前屋后都找遍了也没找到。“可能驴跑到草甸子去了，那就会让狼给吃了！”蓝梅一句话提醒了大伙。哥几个回屋抄起家伙，风风火火地往东跑。跑到草甸子边上，徐进发现草地上有一摊鲜血。抬头一看，不远处的草丛中，有三条狼正在大吃大嚼。“狼！”徐进大喊一声，挥着砍刀就冲了过去。哥几个紧随其后，边跑边喊。三条狼一看人多，手里又拿着家伙，撒腿就跑。到近前一看，两条驴大腿都快被吃完了，内脏也给掏烂乎了。没过两天，大老黄又让狼给祸害了。那天，王维白夜和徐进，去一里外的水泡子淘鱼。四条狗整天关在院子里憋得够呛。一看有人出去，也撒着欢跟了出来。大老黄本事不大，但好动。在水坑边这闻闻，那嗅嗅。时间一长不耐烦了。看主人一半会回不去，就自个往家溜达。刚跑到半道，冷不丁地从柳树林子中跳出两条狼来。一前一后，把它挡在当中。它想转身去找主人，哪里还来得及。还没等动窝就被狼王咬住了喉咙，连叫都没叫出来就被扑倒了。后边一只叫“秃尾巴”的大灰狼，上去一爪子就把大老黄的肚子给撕开了。两只狼好像是仅仅为了报复，把大黄狗咬死就溜走了。

十一、主动出击

大黄狗被害的当天晚上，贺兰等几个人，一起研究解除狼群威胁的办法。大伙都感到有些作难。“得想法子了，不然狼会越来越凶。”李虎忧虑地说。“可不等人上前就跑了，咋弄啊？”王维犯难了。“王大叔有什么想法？”贺兰让王武拿主意。王武挠了挠头：“我也没想出啥好招，我想就只有下铗子、挖陷阱了，不知道这招能不能管用！”“可以试一试！”贺兰决定了。

为了对付飘忽不定的狼群，王武专程到桦东县城里，找铁匠打了十把大号的踩铗，在林子边埋上了。在草甸子的过道上，又挖了三个陷阱。王武李虎天天早上去查看一遍。五天过去了，没有一只狼上钩，只打住了两只狍子。踩铗周围和陷阱四周，都有狼爪子印，说明狼经过这里，看出了破绽躲开了。咋弄才能使狼看不出破绽来呢？贺兰和王武苦苦思索着。贺兰提出：“踩铗上有铁锈味，咱们手上有汗味，狼都能闻出来。要是用树叶子水把铗子煮一煮。下铗子时，手用树叶子水洗洗，狼就闻不出味来了。”“对呀！这招我过去用过，一时糊涂没想起来！”王武又补充道：“下踩铗时也不要抽烟，不要解手。”贺兰提出：“挖陷阱时挖出来的土，放得离陷阱太近，陷阱四周草又都踩倒了，要是把土运得远远的，挖井和运土时路上铺上乌拉草，完事再把草都收拾起来。地上的草踩不倒，狼就很难发现陷阱了！”“还有，可以在陷阱上放个受伤的兔子野鸡什么的，引狼上钩。”蓝梅也琢磨出一个办法。老七徐进想起在关里，父亲常用绳套吓唬狼：“俺也可以在没埋伏的地方下绳套子，真真假假，逼狼走有铁铗子和设陷阱的路。”“好！就这么办。”贺兰觉得这些招都挺好的，马上拍板定砣。

“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这几招真见效了。没出三天就铗住两只狼，第四天陷阱里也掉进去两只狼。大概这俩狼是为了争那只放在陷阱上的兔子送的命。打这开始，隔三岔五就逮住一条。可到抓住第八条狼后就露馅了。

一天早晨，王武和李虎去查看踩铗时，发现家北二里远的小道上，东西两边各铗住了一条狼。他们先打死了东边的那只狼，紧接着就往西边跑。这只狼只铗住了左前爪。看贺兰他们快到跟前了，一狠心低头咬断了被铗住的那只爪，一瘸一拐地跑掉了。他俩怎么撵也没撵上。打这开始，踩铗和陷阱旁边都被做了记号，不是撒泡尿就是挠个大坑，还有的铁铗被弄翻了。这是谁干的呢？两人心里纳闷，下决心看个究竟。

一天，王武和李虎下完踩铗后，就爬到附近的一棵大树上，藏在树杈后面暗中监视。鸡刚叫，就见西边林子里颠颠嗒嗒地跑出了三只狼。打头的就是“雪里站”，它跑跑停停边跑边闻，跑到埋踩铗的地方就停下了。围着踩铗转了一圈后，“秃尾巴”就用后腿熟练地往踩铗上扒土，土越扒越多，一会儿就把踩铗弄犯了。“雪里站”满意地哼了一声，好像是说你们又白费劲了。狼王鼻子特别灵，不管怎么变着法的伪装，最终都瞒不过它的眼睛。贺兰束手无策，王武也无计可施了。

冬天到了，立冬刚过，纷纷扬扬的鹅毛大雪漫天飘舞，大地罩上了一层厚厚的银白色。雪使人们更加难以隐蔽自己的行动，打狼行动暂停了。卧龙岭一片沉寂。贺兰听从了王武的建议，决定到离卧龙岭210里的小北荒村，向人送外号“杜老虎”的打狼能手请教捕狼方法。

“杜老虎”70多岁，因为打住过五只老虎，所以才得此美名。“杜老虎”能打虎，打狼更不在话下了。他这辈子打的狼不下200只。

“杜老虎”童颜鹤发，身板硬朗，性格豪爽，待人和气。一见贺兰文质彬彬，尊老敬贤，又叩头又献礼，又听说他们打死了上百头狼，打心眼里喜欢。对他们特别亲切，非要留他们吃饭不可。酒桌上老猎人打开了话匣子，把他的招数都抖搂出来了：先不说打狼，先说打虎吧，不是我吹，我22岁那年，自己一个人打住两只虎。我22岁那年的秋天。一只狼把我家的猪崽子叼走了，我本来是去打狼的，没承想遇到了两只虎。两只老虎，一公一母正在骑落（交配），可能嫌我耽误它们好事了，蹭地一下就奔我来了。搁一般人早吓尿裤子了，我那时也打年青，一点没害怕。第一只虎跳起来扑向我，我没躲也没闪，等虎从空中往下落时，我嗖的一下把扎枪举起来，一下子给它穿了个透心凉，没费多大劲它就艮屁朝凉了。第二只虎又跳起来了，我用枪支地，来了个撑杆跳，比它跳得还高。回手一枪，扎在了它的胯骨上，它蹦不起来了。我又一枪，扎在了它的喉咙上，它也“鼠迷”了。世上的事，就是这样，一怕就完蛋了，不怕，还不知道咋地呢。打虎和打狼一样，不要怕，心一静就有道。一“麻爪”多大能耐也白费。”杜老虎的话赢得一片掌声。

说冬到天打狼，“杜老虎”有些犹豫：“冬天打狼不容易，穿衣服太多，伸不开手脚。虽说不容易，也不是一点办法都没有。我年轻时用过这么一个招。在堡子外面的野地里挖个深坑，用一块木板盖在上面，木板上凿两窟窿。在大风雪的天头，抱个猪崽子藏在坑里。到半夜就扯猪耳朵。冬天狼打食难，虽说爱结群，也常单个行动。它听见猪崽叫就会来。风雪把地上的脚印都刮平了，狼也想不到地底下会有意外。这样，它就会用爪子抓挠，等它把两爪子从窟窿伸进去，就死死攥住，狼就没辙了！”“这招太妙了！”哥几个拍手叫好。老猎人沉思了一会：“这招是好，你们却难做到。”“那为啥呢？”贺兰着急地问。“我那个坑是在上冻前先挖好的，现在地冻上了，咋挖！再说卧龙岭那狼多，万一狼嚎出声来把狼群都引来就危险了！”“嗯，是这么回事！”哥几个的心又凉了。

在回家的路上，哥几个边走边商量：“依我说，地冻也没啥，挖不动就用镐刨，刨开冻层下面就好挖了。”贺兰说：“对！无非是费点劲。”王武想了想又说：“咱们选一个靠树近的地方，树上猫两人，带上鞭炮。万一狼群来了也不怕。”“中，中！”贺兰皱着的眉头舒展开了。

清晨，卧龙岭东二里远，森林的边上，响起了一阵鞭炮和锣声。这是贺兰的主意。他怕刨坑时，让狼听到动静起疑心，就来了个障眼法。在周围边上转悠的狼，听到后都往密林深处跑去。等狼跑远了，就只敲锣不放鞭炮。因为鞭炮要省着用。锣声淹没了“咣！咣！”的刨地声。地冻得太硬了，一镐下去只能刨下一小块土，可把冻层一刨开就得手脚了。大伙越干越有劲，把棉袄都脱了。原先预想得干两天，结果一天半就挖完了。坑宽四尺，长五尺，深八尺。这样人在里不憋屈，得活动。贺兰吩咐，把挖出来的土，都抬到离坑二百多步远的地方，散倒在地下。上面又埋了一层雪。把凿了两个窟窿，又用杨树叶子水煮过的木板往坑上一扣，严丝合缝。这个坑离村二里地远，紧挨坑旁，有一棵被雷削去树顶三人才能合抱的老榆树。也不知多少年了，树心全烂空了，只剩一个空壳。他们在地下把树洞和大坑之间掏通了，从树洞钻进去就能进到洞里。树洞口离地有两人来高，王武做了个小梯子，人顺着梯子爬上爬下很方便。人进树洞后，把梯子随手也拽进洞里，这样，人進出，坑上的木板不用掀，从外面看一点也看不漏。这是贺兰早已计划好的。五天以后，一个狂风暴雪的晚上，贺兰、王武和李虎带着一个猪崽，悄悄地钻进洞里，埋伏了起来。贺兰还带了一挂鞭，准备碰上狼群时放。出发前和蓝梅约定，不放鞭不敲锣家里人不用行动。鞭炮一放，锣声一响，就马上出来接应。

后半夜，雪小了。风还没停，天冷得嘎吧嘎吧的，大地被冻成了一个砣，地上又盖了一层雪被。“吱、吱、吱！”突然从雪被下传来了一阵猪崽的叫声。那声音像在平静的水面激起的波纹，一圈一圈地向四处扩散。终于传到了一头浅灰色饿狼的耳朵里。它已经两天没打着食了，肚子饿得咕咕直叫。听到猪崽叫声直淌口水。它来到大榆树近前，停下以后，发现那叫声来自雪下。它用警惕的目光向四周扫视了一遍，发现雪地上没有任何足迹，连猪蹄印也没有。“猪崽是怎么进去的呢？噢，一定是掉到沟里爬不出来让雪埋住了。”一顿美餐即将到嘴，它兴奋地直打响鼻。两只前爪不停地扒雪，看到地上的两个窟窿，就毫不犹豫地伸出右爪去抓，似乎已经摸到了肉呼呼的猪腿，猪崽也吱地叫了一声。它兴奋极了，忘乎所以地把左爪也伸进窟窿里。突然，它觉得伸进去两条腿不听使唤了。前身猛然下坠，胸脯紧贴在地上一动也动不了。鼻子和嘴堵满了雪，不用说叫，连喘气都费劲了。这时贺兰从树洞里跳出来，掐住了狼的脖子。狼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可是已经晚了。蹬了两下后腿就咽气了。贺兰把死狼拖进树洞。风把坑上的雪扫平了。不一会猪崽又叫起来了。天快亮的时候又有一只狼送了命。

炊烟升起的时候，王武和李虎一人背着一条狼回来了。“这招太好了！”“照这样下去到开春就能把狼弄绝根！”王武和李虎一边剥狼皮一边议论着。没成想，抓到第七条狼时出岔子了。那天是两条狼一块来的，捷足先登的那头狼，把爪子伸进去就动不了地方了。贺兰在洞里抓狼，王武不知道来了两头狼。当他从树洞里探头的时候，被另一头狼看见了。这条狼很狡猾，看见王武一露头撒腿就跑。可能是它报的信，猪崽子叫破嗓子狼也不上钩了。

十二、小兰遇害

芦花河上又响起了雁鸣声，河里浮动着一块块冰排，杨柳的枝条上吐出了嫩黄色的芽苞，卧龙岭人迎来了定居后的第一个春天。

随着北飞的大雁，卧龙岭新搬来一户人家。是贺兰二姨一家四口。贺兰母亲去世早，八岁就没了娘。是二姨把他带大的。他在二姨家生活了三年，二姨对他很好，娘俩一直互相挂念着。

纪秋月知道了他的心事后，就告诉了父亲。求纪天佐想办法把贺兰二姨一家接到东北来。宝贝女儿的话哪有不办的。纪天佐派了一个精细人，按照贺兰说的地址找到了他二姨。他二姨正为生计发愁呢，一听东北有了落脚点高兴极了，马上决定来东北。

贺兰他二姨夫外号陈小孬，没啥主意，一切听他二姨的，就这样开春的时候来了卧龙岭。陈小孬在家里连块巴掌大的地都没有。到这一看，到处是荒地，高兴极了。土地像磁石吸铁一样吸引着他的心，他和媳妇女儿像沾在地里一样，一天到晚地开荒。种了二十亩苞米还不拉倒，还要再开十亩荒地种豆子。晌午饭也不回家吃，由小兰做好了往地头送。

小兰子只有十三岁。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这话一点也不假，小兰特别懂事，炕上地下都是一把好手。人长得好，嘴还甜，大伙都喜欢她。

秋月看小兰又开荒又做饭，就帮她做饭，让蓝梅帮她往地里送。可小兰要强，说啥也不答应。天天早起就把饭做好，晌午回来热一热再往地送。那阵狼已经不上家边来了，再加上种地，累得东倒西歪的。有狼的事也没工夫跟他们细讲。秋月心细，同二姨说过。可不见实，二姨她们也没有往心里去。再加上贺兰他们也在种地。小孬开荒的地方跟贺兰他们开的地紧挨着，离家不到半里地，又是块岗地，一招手家里人就能看到。所以，贺兰他们也没往坏的方面想。

这天晌午，小兰把早上做好的玉米面饼子蒸热了，就往地里送。在离小孬一百来步远的地方，有一片没腰深的蒿草。小兰走到蒿草近前，冷不防“雪里站”从蒿草中扑了出来，截住了小兰的去路。小兰头一回看到狼，面对这个像牛犊子似的猛兽，小兰慌了。刚叫一声“爸！”就被“雪里站”把脖子咬住了，小孬正坐在地头抽烟，猛听小兰不是好声地喊叫，急忙站起身来。一看狼把小兰扑倒了，像疯了一样往这边跑。一边跑一边喊：“小兰爸来了，打狼啊！”小兰娘一边跑一边岔了声一样喊：“打狼啊！打狼啊！”徐进在地里听到喊打狼，就朝大伙喊。卧龙岭地里家里的人呼啦一下子全出来了，操起家伙就往出事的地方跑。“雪里站”本想把小兰子叼走。刚走几步，一看东西两面都来人了，扔下小兰就跑了。等小孬跑到时，小兰子倒在血泊里，已经剩口幽气了。两眼睁着说不出话来，“雪里站”把她脖子上的动脉血管咬断了。血顺着伤口呼呼地往外淌，带来的大饼子东一个西一个散落在地上。小孬两口子一看就昏过去了。贺兰扑到妹妹的身上，大声喊着：“小兰！小兰！你咋不说话呀！狼跑了！”小兰吃力地抬起手，好像要和娘拉手，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渐渐失去了光泽。贺兰抱起小兰，哭了一声：“我的妹子！”也晕过去了。小孬一头扎到坑上起不来了，小兰娘也躺倒了。梦里老梦着小兰脖子上流血，醒了就哭，眼泪都哭干了。

秋月也是万分痛苦，她一直特别喜欢小兰，因为父母没在身边，对小兰像亲妹妹一样。再一个她认为小兰的死和她有关，如果不接到这来，就不会出这事。秋月哭得眼睛肿得像个桃，一睡醒就叫小兰，她不相信小兰已经离开她再也回不来了。

卧龙岭人沉浸在深深的悲痛中。仇恨的怒火在卧龙岭人的心中燃烧，“杀死‘雪里站’，给小兰报仇！”成了卧龙岭每个人心中的头等大事。大家都在想着除掉“雪里站”的主意。

十三，艺高胆大

“雪里站”太狡猾了，所有用过的办法都没法对付它。大家绞尽了脑汁也没研究出个万全之策。

一天早上，贺兰和兄弟们练功，徐进练累了，躺在了地上。王武从中受到了启发。“还有一种办法，就是躲在地下装死，等狼上前来闻时，一刀扎过去，就可以把狼弄死，不过只是听说，没看谁真这么干过。”王武想起了老猎人说的话。“是啊，这太危险了，这无异是玩命，不过为了小兰冒险也是值得的！”

贺兰下定了决心要用这招除掉“雪里站”。他怕秋月和几个兄弟知道阻拦，就偷偷做准备。他借去给小孬买药的机会，去县城时买了一把特制的匕首，又在皮铺定做了一个牛皮脖套，和一件牛皮坎肩。他特意叮嘱皮匠尽快做，要用最好最厚的牛皮。七天之后，他又借买药的机会，取出了做好的围脖和坎肩。贺兰怕大伙发现他的行动，便编了一个理由，谎说去找“杜老虎”学新的高招。然后带上“卷毛兽”去了桦东县城。他在县城里找了一个僻静的旅店。天天晚上穿上这套打狼装，设想着狼进攻时的各种姿势和角度，躺在地上折跟头打把式地练。有时候唤来“卷毛兽”陪练。“卷毛兽”理解不了他内心的秘密，怎么也配合不好。常常莫名其妙地挨打。

五天后，贺兰感觉练得差不多了，便悄悄行动了。时值初夏，贺兰回到卧龙岭的当晚，地上没有一丝风，天上没有一丝云，皎洁的月光洒满大地，空气中弥漫着野花的芬芳。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贺兰绑腿上插着锋利的匕首，手里提着涂了“乌米”的大砍刀，在卧龙岭北，离卧龙岭三里远，一棵大松树边停下了。他头靠松树，仰面躺在地上，把大刀压在背后。右手握着匕首，他怕匕首反光，在匕首上也抹了一层“乌米”粉。贺兰躺的地方是经过精心选择的。头背后有松树，使狼无法偷袭。从其它方向来，都逃不过他的眼睛。一来他就能发现。来一个就用匕首刺，来的多有大刀在手也吃不了亏。一阵沙沙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狼来了！”贺兰屏神细听，绷紧了全身的每根神经。响声越来越近，他用目光斜视，发现来的是一只獾子。獾子在离贺兰还有五六步远的地方停住了。他闻了好一会，才犹犹豫豫地往前凑。来到贺兰跟前，看贺兰一动也不动，就用嘴去拱他的腿，拱了几下看他还没有动，就在腿上咬了一口。獾子真把他当成死人了，想要开开荤。贺兰没有起来，只用右腿蹬了一下，把这个不知趣的家们蹬了一个跟头。獾子吓得连滚带爬地跑开了。

“獾子上当了，狼也不一定看出假来！”贺兰的心里更有底气了。过了一阵，又有两只兔子从他身旁跳过去了。可是一直不见狼的踪影。从卧龙岭传来了第三遍鸡鸣，贺兰有些着急了。难道狼看出什么漏洞了，可他又想不出毛病出在什么地方：“如果没有漏洞，那狼为什么不来呢？狼夜里不出来活动？不能啊！再不今晚先回去，明晚再来。”刚想到这，猛听身后不远处有动静。“好险哪，要是起身时让狼发现，所有的心血就都白费了！”贺兰屏住呼吸，眯缝着眼，溜着两边。来的是狼群副首领，它是一个头块头很大的白狼。脾气乖戾，凶猛异常。狼王“雪里站”咬死了小兰，它也想露一手，给大伙看看。但它老奸世猾，想露脸又不想遇到危险。

当它发现地下有人躺着时吓了一大跳，仔细一看，这个人一动也不动，像死了一样。它提醒着自己小心不要上当。凡有死伤的动物和尸体都要看个究竟的习惯，使它不愿离去。它打定主意要试探一下。它围着贺兰转开了圈。一圈比一圈小，转了五、六圈之后，离贺兰只有三、四步远了，他料想地上的这个人一定是死了，不然离这么近了，哪能一动不动呢。可它还是没有贸然行动。它想再试探一下。它蹲下身子，撅起屁股，伸伸腿，晃晃尾巴，一纵身从贺兰身上三四尺高处横穿而过。落在对面三四尺远的地方。发现这人还没有动，于是转身又跳了回来。就这样越跳越低，越跳越近。直到跳了四次，离地皮只有一尺多高，和地上的人几乎都挨上了，贺兰还是毫无反应。它这才放心了。“这是个死人！”他大胆地站在贺兰的脚边用鼻子闻了闻贺兰的脚，然后顺腿往上闻。经验告诉它，这个人死的时间不长肉还能吃。它向前跨了一步，用右爪按住贺兰的胸膛，低下头来准备从贺兰的脖子上下口。

贺兰看到这头狼很大，开始以为是“雪里站”来了，可当这狼从他身上跳时，发现这只狼身上不是黑色，狼爪也不是白的。感到有些失望。可又一想，这头狼上当了，就不愁“雪里站”不来。当狼在他身上最后一次跳过时，他很想给它一刀，可又怕没有绝对把握，就忍住了。给小兰报仇的强烈欲望，使他一点也没有感到害怕。狼按住他胸口时，他已做好了一切准备。当狼俯下身子低头想咬的时候，贺兰右手从地上猛地抬起，迅如闪电般往回一叩，锋利的匕首刺进了大白狼的胸膛。副首领嗷地一声惨叫，蹿出一丈多远，重重地摔在地上，血像箭一样顺着刀口往外窜。与此同时，贺兰一个鲤鱼打挺站起身来，踩住了白狼的脖子。他原本想再补一刀，看到白狼不断抽搐就住手了。

他扛着死狼回来时，村里谁也没有发觉，只有“卷毛兽”听到他的脚步声摇头摆尾地跑了过来。

天亮以后，大伙看到挂在杖子上的死狼，非常纳闷，听贺兰一说，都替他捏了一把汗。从此，每当月明风清的夜晚贺兰就出去，不过，总有李虎·王维等小兄弟，跟着在树上当保镖。狼虽然又打住了五只，也没有出什么乱子。狼王“雪里站”却一直没上钩。打不住“雪里站”，大伙的心上总像压块石头一样。特别是小孬病好后，为给小兰报仇，也学开了武术。每天吃完晚饭就找王维，原来小孬也会两招，加上专心，真学出了名堂，进步很快。后来干脆不麻烦王维了，天天自己练。他梦里都盼望着有一天能够亲手杀死“雪里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