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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振欣战友在银川等我(郑振欣战友在银川等我)

郑振欣战友在银川等我(郑振欣战友在银川等我)对于庆发战友的“失约”,心里多多少少存在一些失落与不快,存在一种遗憾与缺失。好在,我们很快将在银川,将在平吉堡见面,那种遗憾与缺失,那种失落与不快并没有给心中留下太多的缺憾,感觉那只是一段光阴的留白,这种留白将会在很短时间内将会以大团圆的方式填补所有的空缺。当过兵的人,与生俱来骨子里根植着很强的团队精神、团队意识、团队的纪律。就在十七号我已做好去太平镇迎接他的时候,他突然来电话告诉我,参加完洛阳几场演唱会以后,又接到郑州京剧院的邀请,将参加郑州的京剧演唱会。他是一行六人中的主演,领队和他考虑再三,决定尽快参加完郑州的演唱会,尽快乘飞机赶回银川,在银川等着我和几位战友的到来。四月十六号定下行程,准备二十号出发。就在定下行程的那天,突然接到银川战友茹庆发从河南洛阳发过来信息,人在洛阳,参加京剧票友演唱会。要知道洛阳和西峡,虽然不是一个地区,距离却很近,只是一山之隔,也就区区二百公里的路程。得知

原创:郑振欣

郑振欣战友在银川等我(郑振欣战友在银川等我)(1)

酝酿很久,回一次宁夏,回一次银川,回一次平吉堡,找回那激情燃烧岁月的梦,几年的酝酿都难以成行。春暖花开的四月,四位曾经同年入伍,同一个团队的战友,简单邀约,来一次说走就走的寻梦旅行。

人,生命的历程,生命的长度总是有限的,在有限的生命长度中,越是接近生命中最后的历程,对于曾经有过刻骨铭心的那段往事、那段记忆、那段怎样想忘却、想从记忆深处淡化、磨平。越是想磨平,想淡忘,反而越有一种强烈的、挥之不去的思恋、盈盈绕绕地盘亘于大脑深处。银川之行总是有一种强烈的欲望,迫使自己迫不及待走上那条曾经熟悉的路,去触摸、去亲吻那片故土;去寻觅,去和曾经的故人、战友、兄弟拥抱。

四月十六号定下行程,准备二十号出发。就在定下行程的那天,突然接到银川战友茹庆发从河南洛阳发过来信息,人在洛阳,参加京剧票友演唱会。要知道洛阳和西峡,虽然不是一个地区,距离却很近,只是一山之隔,也就区区二百公里的路程。得知他在洛阳的消息,我是何等的兴奋,一个四十二年没见的战友,一个四十二年的故交,一个曾经同铺共枕的兄弟,几十年音讯全无,突然间和你咫尺之遥,和你一山之隔,那种急切、那种渴盼、那种望穿秋水见上一面的心情,作为常人是很难理解的。就在那晚,我们通过视频聊了很长时间,在我一再的邀请下,请他在四月十七号来西峡,并约好我在西峡和洛阳的边界太平镇迎接他,陪着他在西峡好好玩三天,看看西峡的好山好水,以尽我的地主之谊,然后四月二十号一同西行,他基本答应我的邀请,同时说道要和同来河南的团队商量一下。

郑振欣战友在银川等我(郑振欣战友在银川等我)(2)

河南西峡

就在那晚,用彻夜未眠来形容,一点不过。在未寐的长夜中,对于茹庆发的到来,做了周密的接待计划,住宿,吃饭,包括由谁来陪同等事项已经考虑的一清二楚。

当过兵的人,与生俱来骨子里根植着很强的团队精神、团队意识、团队的纪律。就在十七号我已做好去太平镇迎接他的时候,他突然来电话告诉我,参加完洛阳几场演唱会以后,又接到郑州京剧院的邀请,将参加郑州的京剧演唱会。他是一行六人中的主演,领队和他考虑再三,决定尽快参加完郑州的演唱会,尽快乘飞机赶回银川,在银川等着我和几位战友的到来。

对于庆发战友的“失约”,心里多多少少存在一些失落与不快,存在一种遗憾与缺失。好在,我们很快将在银川,将在平吉堡见面,那种遗憾与缺失,那种失落与不快并没有给心中留下太多的缺憾,感觉那只是一段光阴的留白,这种留白将会在很短时间内将会以大团圆的方式填补所有的空缺。

四月,是一个多情的月份,更是我弥补人生留白的月份。多年的生活习惯,每天早晨五点,不等闹钟的铃声响起,生物钟自然地在大脑深处拉响,起床,简单地洗漱,坐在书房中或读书或写作,在寂静的清晨,享受那份清新与清爽。然而,就在临行前的那天夜晚,说不明白是即将远行,即将开启的圆梦之旅,即将回到阔别已久的故地而使大脑刻意的亢奋,还是心灵深处对于这次远行的期待?凌晨两点,被一阵潇潇春雨敲醒。

夜深人静的时候,聆听窗外的雨,那雨,在万籁俱寂的夜晚,轻轻柔柔,敲打着窗子上的玻璃,飘飘落落地飘落在窗外的树叶和地面,那声音细微而轻柔,生怕惊醒睡梦中的人们,生怕惊醒夜空下的一切。然而,我还是被这多情的雨声惊醒。

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大脑深处以及跳跃在眼眸的影像,跃动着的全是四十年前连队生活片段,跃动着的是那些战友鲜活、青春的脸庞,就像是一幕幕的影视镜头,镌刻在记忆深处,挥之不去,萦绕眼帘。

与其说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焦虑、等待,倒不如起床做临行前的准备。

其实,在决定银川之行之后,就开始筹备了给在银川的几位战友的土特产简单的礼品,临行的前一天晚上,妻子把准备远行的衣物、洗漱用品准备的停停当当,接下来的事情就是洗洗刷刷,检查出行的物品是否放置归位,给其他三位战友一一打电话,相约凌晨五点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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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老君山

这一切做完,大约是凌晨三点半左右,距离约定出发时间还有一个半小时,时间尚早,想坐下来看会书或者静坐一会,然而,那种急切与等待出发的迫切,就如一粒虫子钻进心扉,钻进你灵魂深处,让你难以平静、难以自持。

一路同行的四位战友,三位住在相同城市的不同小区,还有一位住在距离小城约二十里路程的乡村。与其说在焦虑与急切中等待,不如提前出发,提前开车去接他们。于是我再一次的一一给他们打电话,在家、在小区做好准备,接他们出发。

春雨如酥,雨丝如线,飘飘洒洒,彷如那春雨就是为我们远行而下,为寻觅曾经魂牵梦绕的那片热土、那段岁月、那些往事而牵线;寻觅那些曾经同床共枕的战友、兄弟而割扯不断的线。我们在丝丝的春雨的润泽中开始寻梦的西行之旅。

一一接完其他三个战友,刚好是凌晨五点,刚好是约定出发的时间。

我们所居住的小城距离银川,走高速约有一千公里的路程,因为下着小雨,害怕道路湿滑,于是我们选择了走国道。在国道上行走,不疾不徐,张弛有度,在春风细雨中饱览和欣赏沿途的自然和人文景观,也算相得益彰,不虚此行。

在潇潇春雨中,走商洛、翻秦岭、沿着渭水岸边穿越八百里秦川,中午赶在陕西彬县吃午饭。踏上陕西彬县那片土地就已经踏上闻名于世的黄土高原,在这片高原上行走的时候,已经风停雨住,风清气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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陕西彬县

此时,虽处在春末夏初,在老家已经有了淡淡的夏意,人们早已穿着初夏的装束。但在高原上行走,那风,乍暖还寒,丝丝凉意还有家乡初春的感觉,路途中不得已,停下车加上一件厚厚的春装。

傍晚时分,在丝丝春意中到达甘肃平凉,到达平凉已经走过整个路程的一多半,离此行的目的地银川,离平吉堡已经很近。出行的前一天和茹庆发约定,他将在四月二十二号赶回银川,并约定其他的战友在银川等我。离约定的时日尚早,不必急着赶路,行走整整一天的路程,已经人困车乏,决定当晚夜宿平凉。

四年的军旅生涯,由于部队严格的出行制度,严格的管理条例的束缚,从新兵起把我们从银川火车站的闷罐车厢接下火车,直接拉进西湖(银川市郊),在那里进行将近两个月的新兵训练。新兵训练结束,又从西湖把我们拉到平吉堡分入老部队。从此就在平吉堡与银川两点一线之间行走。

平吉堡位于贺兰山下,同样属于银川市郊,每天有两趟五路公交汽车,但当兵四年,行走银川也是屈指可数的。对于宁夏的那片土地,那片山水,那些名胜风景,我们就像是被关进笼子的鸟儿,束缚在平吉堡那片小天地中,只闻其名,不曾涉足。趁着这次机会好好看看宁夏;看看宁夏的风景名胜;看看我曾经生活、战斗过的、萦绕心头四十多年的、既熟悉又陌生的土地。

第二天起床,天已放晴,阳光灿烂到极致,晨阳四射,光线如虹。晨曦中,山峦起伏,层层叠叠,远山苍茫,近山黛清。在明媚的阳光下我们放弃在平凉早餐,趁着和煦的春风与阳光赶往此行的第一站六盘山,瞻仰那片仰慕已久的圣地,圣山。

天气放晴,有了阳光作伴,心情也就爽朗、明快起来,时空与距离似乎在明快与爽朗中拉近了许多。平凉距离六盘山将近八十公里的路程,感觉很短时间就能到达。

六盘山属于宁夏最南端的隆德地界,晚春,在内地早已花落入地,果实盈树。在隆德却是春意盎然桃花满坡,仿佛,那盈满山坡的花海是专门为迎接远道而来的游子、是专门为前来观瞻这片圣山、圣地而开放的。花海如潮,芬芳迎面,沁人心扉。这种亲切与热烈,犹如离家几十年在外的游子回归故土、踏进家乡村庄前闻到那种久违了的、既陌生又熟悉的味道。

当我们登上海拔2940多米的六盘山主峰,虽然树下还堆积着厚厚的冬雪,山顶,寒风料峭,山风如笛,透着初春浓浓的寒意。但是,站在山峦之巅,放眼四望,风清天蓝,云高天阔。俯视周围,远望,层峦叠黛,群山巍峨;俯瞰,川流淙淙、村庄星罗、城郭罗雀。一幅壮美的画卷卷帘飘摇于眼前。难怪,当毛泽东率领红军,历尽艰难,行程万里,突破敌人的重重封锁、围追堵截,登上六盘山写下那首气势磅礴的《清平乐,六盘山》:“天高云淡,望断南飞雁,不到长城非好汉,屈指行程二万。六盘山上高峰,红旗漫卷西风,今日长缨在手,何时缚住苍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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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首诗词,如今镌刻在伫立于六盘山主峰的纪念碑上,当你读完这首恢弘的史诗,你会心潮澎湃,热血奔涌,立刻对革命前辈那种为追求真理,追求被压迫人民的翻身解放而前仆后继、英勇牺牲的精神产生一种无比的虔诚与敬仰,是一种灵魂深处的净化与膜拜。

走下六盘山,我们再次翻越六盘山,离开“312”国道,行驶在固原通往银川的道路上继续北行,去往此行的第二站,中卫沙坡头景区。

穿过固原,下午到达中卫市地界,沿着黄河岸边向着中卫市区前行。

此时,夕阳如辉,光线如虹,耀在滔滔而流的河面。

这是我第二次近距离、目睹黄河那博大与壮美的身姿。车子匆匆而行,秀美的景色从车窗流逝。

目光随着车窗流逝的画面,心中总有一种不舍,一种擦肩而过、失之交臂的失落;总有一种和黄河亲密接触、和黄河共融强烈的渴望,于是,选择一处稍稍宽阔的地方驻车,走下河堤,掬一捧黄河水沁入口中,感受母亲乳汁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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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黄河处于枯水期,流经宁夏中卫段,没有了高原那种冲积黄土泥沙的浑浊,除了稍稍微黄,就是清凉凉的明亮。

站在黄河岸边,遥看来自天边的河流,滔滔而下。阳光洒在一朵朵浪花之上,犹如滚滚而来的锦缎,耀着金色的光芒。润如肺腑之中的黄河水,既有青藏高原雪山之水的甘冽、清纯、爽朗的味道,又有雪山之下宁夏阳光的温暖。

这是我第二次目睹黄河那波澜壮阔的雄姿,这是我第一次与母亲河亲密融合。

站在黄河岸边回眸,第一次目睹这条大河时的情景还历历在目。时光总有相似之处,那也是在春天,那是四十多年前的1978年初春,就在那个春天里,开启我人生很多第一。第一次穿上绿军装;第一次走出大山;第一次坐上火车饱览广袤无垠的平原、秀美壮丽的山川、高楼林立车水马龙的都市。当那列黑皮闷罐火车驶过八百里秦川,穿越黄土高原,缓缓驶入兰州市境内,我们站在闷罐火车的门口,浏览西北高原都市的风采,随之而来的是与一条大河并列而行。不知道是哪位战友高声惊呼道“黄河,黄河”!那喊声是带着骇世惊俗的惊呼;是第一次发现的那种惊奇与亢奋的惊愕。随着那一声惊诧的语声,所有的目光齐刷刷的面向只有在小学课本里、在祖国地图册上才能抽象看到的祖国母亲河的真容。

这是我第一次亲眼目睹黄河!

虽是初春,虽是黄河的枯水期,黄河依然以它的博大、它的雄浑、它的气势磅礴展现在我的眼帘。顺着眼前的河面向西瞭望,蜿蜿蜒蜒的从远方、从苍苍茫茫的天边走来,彷如是从天而降,黄水滚滚,呼啸着、澎湃着,以势不可挡的力流向远方。此时我才明白,那一河浑黄的河水是铸就华夏民族黄皮肤的原色;那气势磅礴、呼啸苍天的恢弘气势是凝铸中华民族五千年生生不息的民族之魂和民族之根!

对于沙坡头景区虽有期待,但不像对于黄河那种有着强烈的亲近感,强烈的融入感。沙坡头景区位于宁夏与内蒙古之间的结合部,与我们当兵时的驻地平吉堡也就一山之隔。当年不管是国防施工或者是部队进入全训,我曾经多次翻越贺兰山,领略过那浩瀚如海的沙漠壮观。当晚夜宿中卫市区,第二天起床,也就是四月二十二号了,也就是与战友茹庆发约定的日子。草草吃过早饭,在景区走马观花的走了一遍,沿着内蒙古与宁夏交界处腾格里沙漠的边沿,向着平吉堡进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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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行走在莽莽苍苍的戈壁滩上,一望无边,前方的路遥遥,无尽无头。车子在铺满沥青的道路上行驶很久,很少见到有行人、有车子经过,仿佛这条路是专门为我们而开,为我们寻访故地、寻访那远逝的岁月,久违的战友而开!沉寂、空廖与我们相伴,只有戈壁滩上星星落落的沙棘果和骆驼草呈现出的青绿,呈现出生命茁壮的特质,还有散落在戈壁滩上悠然自得吃草的骆驼,除此之外就是砂砾、鹅卵石与我们相伴为伍。

此时此刻,我们的心情急切起来,想尽快赶到平吉堡,赶到那块一直让我们怀恋,让我们魂牵梦绕,让我们割舍不了的土地。在那里和我的战友、兄弟相见!

有时候,时光总是与人相悖,越是急切,时光越是显得漫不经心,越是焦急的渴盼、焦急的等待、焦急的期待,时光与路程越是显得漫长,急切的心跳与光阴时刻总感觉成反比。穿越砂砾与棘草的戈壁公路,隐隐约约看见远方高高低低、层层叠叠的群山;看见飘落在蓝天与青碧草原之间白如云朵的羊群;看见星罗棋布、繁繁点点的村庄,心情稍稍有点小激动,同行的战友说道快到了,因为,大家知道平吉堡就在贺兰山脚下,银川就在贺兰山脚下。

这是一条我们从没走过的路。

当我们翻越一座低矮的丘陵,前方的路标指示显示进入青铜峡地界,距离平吉堡还有将近一百公里的路程,稍稍平复的心又急切起来。漫漫长路,越是接近目的地,越是焦急期待。

汽车轮子的滚动在一点一点缩短距离。前方,巍峨的贺兰山渐渐进入视野,由朦胧逐渐清晰,宁夏王陵在不经意间映入眼帘。

大约下午三四点钟到达此行的目的地—平吉堡。

你好—平吉堡!你好——银川!

走下汽车,张开嘴巴深吸一口平吉堡久违的空气,张开双臂拥抱扑面而来的春风。那久违的空气依然保持着清新、清纯、清爽、温馨而舒人的味道;那扑面而来的缕缕春风,依然是温暖、多情、娇媚、宜人的柔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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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银川,我回来了!

哦,平吉堡,我再一次的亲密接触这片炽热而又多情的土地!

到达平吉堡的第一件事就是急切的给在银川的战友打电话,相约平吉堡!

借着等待战友空间,我好好看看平吉堡,看看我曾经生活和战斗过的地方。

站在平吉堡的十字路口四目瞭望,我感觉既熟悉却又陌生。宽阔而又整洁的街道,高高矗立的三层、四层楼房,满眼青碧的绿柳,开满街道两旁盈盈的花朵,人来人往川流不息的车流,这哪是我认识的那个一片片低矮且灰黄的泥巴平房、滚滚飞沙、大地充斥着芨芨草、满目苍凉的平吉堡呢?

时光匆匆,已掠过四十多年,过去的往事成了久远的记忆。眼前这片土地让我陌生、让我忘却、让我惊诧的对她刮目相看,但她熟悉的味道,熟悉的地理标记是永久难以忘却的,是永远镌刻在灵魂深处的永恒。

平吉堡属银川西夏区管辖,距离银川新市区也就区区十几公里的路程,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两辆轿车飞驰而来,在我面前戛然而止,鱼贯从车上下来一行五人,向着我站着的宾馆门口走来。

在银川的战友很多,诸如我的老连长陈思泉、第二任指导员臧拯民,第二任副连长马银泉,排长段华强,等等。我们此行的目的,是一次寻梦之旅、一次故地重游、是一次重新抚摸与拥抱曾经热恋着的故土,回味军营生活那些旧事、那些美好、那些让人激荡魂魄、让人热血沸腾的年代。所以,没有刻意的邀约太多的战友见面。

不是不想他们,而是太想,太想!我很难预见那么多的战友时隔四十多年再见是什么一种场景。我曾经试想过、也在大脑深处尝试着录制与之见面的画面。握手、拥抱,问好、诉说。一起生活的那些年,我与每一位战友都有着很多故事,久远的岁月、久远时空与距离的阻隔,那些已经泛黄的故事一一诉述需要太多的回味与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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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平吉堡老营房外合影,左起,前排周正荣 邓中杰 杜玉柱 李广凡 郑振欣;后排茹庆发 王宗义 焦建林 刘喜明

当他们一行五人走到我面前的时候,我没有想到当年我的第一任指导员王宗义也在其中。还是一米八几的大高个,还是那样神采奕奕、精神矍铄,尽管岁月的风霜微微染白两鬓,依然掩饰不了曾经做过军人的那种健硕的风骨。我与老指导员四目凝视很久,很早就想好见面时要说的话,憋在心底,此时却难以蹦出一个字来,把所有的语言、所有表达都化作四目凝视,化作眼神与心灵的交流。还是同行的战友茹庆发打破僵局,他说:王指导员听说你要来银川,说一定要来见见,他说,你是他任指导员期间印象最深刻的一个文书。此刻,我的眼泪凝湿了眼眶,举起右手来一个标准的军礼,敬完军礼,王指导员像哥哥般张开双臂,拥抱四十多年没见面的弟弟,把我紧紧地抱在怀中。都说战友情胜过兄弟情,在紧紧的拥抱中,我已经感觉出来王指导员的心跳与我的心跳合二为一,仿佛两股血流已经相融。

庆发战友也是刚刚从郑州乘机回到银川,在飞机上接到我们到达平吉堡的消息,一刻不停的给在银川的战友发消息,组织车辆接机,直接从机场飞驰平吉堡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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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平吉堡老营房外合影,从左至右,前排周正荣、杜玉柱、郑振欣;后排茹庆发、王宗义、焦建林

对于庆发、杜玉柱、周正荣三位战友我能想象到他们的真容。庆发在见面的前几天我们还视频聊天,二十二号相约银川。虽遥遥几百里,隔屏相望,清晰的画面依然能够看清真容。如今真人现身,时光与岁月并没有改变原有的风骨,所能改变的只是容颜刻满时光的年轮。

玉柱和正荣前一年的八月专门从银川赶来西峡看我,我们已经有了一次相约、相见。时隔八个多月再见,就如兄弟重逢,显得自如与轻松。

同行站在最后的一个,我们四目凝视很久,大脑的影像中感觉似曾相识却又陌生,既感觉到似乎是在哪里见过,又叫不上名字,他冲我微微一笑,叫我一声老文书,你好啊!我还之一笑,说道,您好!伸出双手相握,我的眼神依然透着疑惑,问道,你是、、、、、?正在疑惑之间,还是茹庆发走向我们面前替我们解围,他说道,文书,他叫焦建林。

“焦建林,焦建林”。我的大脑迅速的翻篇,哦,记起来了,老家河南,随父母迁徙宁夏,七九年从宁夏吴忠入伍。时光呀,岁月呀,当初很精致、很帅气的小伙子,经过风霜雪雨与时光的洗礼,可能是由于牙齿的脱落,两颊稍稍凹陷,曾经的朝气蓬勃、风华正茂的小青年,现在略略显得暮气横秋、老态盈面。

那一刻,我突然独自感慨起来,我们都曾经把最美好的年华,最热血的青春的时光,留在部队,留在守边戎马的军营。岁月沧桑,韶华易逝。如果从一九七八年初春入伍的日子算起,到二零二一年春天,整整四十三个时光轮回、四十三个四季交替,我们大多数的战友都已经是六十多岁老头,渐入暮年。我暗自庆幸,在四十多年之后,还能和昔日的战友故地重逢,握手相拥。但我又同时自责,为什么不早点相约,和往日的弟兄经常走动?我清清楚楚的知道,大多数的人生只有区区一个六十年轮回,谁还能指望再来一次四十年重逢?那些来来往往、如流水的军营,分别之后天各一方,有的由于疾病或者其它原因,少数人可能英年早逝,已远走天国。对于那些远走天堂的战友、兄弟,我只能双手合十,对着上苍祈祷,惟愿他们一路走好,他们游弋的灵魂在天堂佑庇健在的战友,平安、健康、吉祥。

都说人生是一部乡愁史书。战友别离,依恋与朝思暮愁曾经生活和战斗过的的地方、曾被军人视为第二故乡。经年以后,期盼与渴望故地重游;期盼与渴望与分别战友相见、拥抱、握手,那种强烈的欲望,那种望穿秋水的等待是任何一种职业,任何一种社会经历都是无法理解和比拟的。尽管那片土地再怎样荒凉,怎样的让人想起来不寒而栗的贫瘠与孤独,但在那片土地上曾经付出过人生最美好的时光,甚至是人生最宝贵的青春。正是这片贫瘠与荒凉、高寒与孤独,淬炼了人生的独立、坚韧、勇敢、果断、爱国、敬仰的军人性格与品格、积累了人生最宝贵的精神财富;尽管部队与南来北往、你来我走流水般的军营生活,看似平平常常,当你真正离开部队,离开那些曾经朝夕相处的战友、兄弟的时候,你才感觉到经历过血与火洗礼、经历过不相识、到相识、相知,相互协作,相互帮助的团队精神尤为弥足珍贵。这些天南地北的人们,不是兄弟却胜似兄弟。随着时光的流逝,时间逾久,这种相见、相聚的愿望表现得逾强烈。

相聚的日子是农历三月十一。初夜,天,似乎有意而为之,苍穹湛蓝,没有一丝云彩;风,似乎有意而为之,树止风静,没有一缕拂面;月亮,似乎有意而为之,从远方的黄河里升起,那轮月亮虽然不很圆满,但却皎洁如银,洒满大地。在这皎洁清辉的月光下,我与在银的五位战友,相互搭肩,一字排开,漫步平吉堡街头,边走边聊。从朦胧的夜色里、从月光如洗的清晖里、从侃侃而谈的回忆里找回当年的温度、当年的浪漫、当年的激情与澎湃、当年手足相惜、血脉相连的兄弟情深!

复原之后依然滞留平吉堡,在平吉堡已经成家立业,既是我的老乡、又是我的战友刘喜明,早早的在平吉堡最好的酒店,安排一桌丰盛的接风宴席。一道道带着宁夏特色的菜肴,一杯杯老银川酒香里,我尝到了银川的味道,当年平吉堡的味道。我们在一次次举杯中互道问候,相互祝福。人说酒逢知己千杯少,战友,不仅仅是知己,更是生死患难的兄弟。四十多年之后的重逢、相聚,那种血浓于水的弟兄,都把心意、都把念想、都把所有的问候、都把所有的祝福化作无声的语言,放进一杯杯薄酒里。那晚,我喝的很多,其他战友也喝的很多,但都没醉。

那晚,狂欢到夜深人静的时候,似乎要把分别四十多年的话一夜说完。宴席结束,在银川的四位战友似乎欲犹未尽,一定要同住平吉堡,同陪我到天明。不眠之夜,不眠之夜啊!

郑振欣战友在银川等我(郑振欣战友在银川等我)(11)

约好的,二十三号上午重回当年的军营。那天早上,匆匆吃过早饭,驱车顺着银巴公路向西,前往曾经的营区。

我把那片曾经生活四年的营区,称之为老宅子,老房子。可不是吗,人们把自己的祖辈赖以生存生活的地方、自己出生与成长的地方叫做故乡,那座出生与成长的老房子称之为老屋,称之为故居。那么,这一片营区,这一座座熟悉而又刻骨铭心的屋宇,这片温暖而又铸就你成熟、又为之奉献青春切无怨无悔的营房,不就是军人的故乡,军人的老屋吗?

我们所住宾馆距离曾经的营区也就不到一公里的路程,车轮驱使,短短的两三分钟就到达目的地。

当走到营区的时候,眼前被一座庄严的大门阻隔,大门两侧站立着威严的哨兵,隔着大门向里望去,一座四五层巍巍矗立大楼隔断了视野。这哪是我们曾经的营区?

依稀记得,那座门楼,那座巍峨矗立的楼房曾经是我们连队营区的所在地。在那片土地上坐落着一座座机瓦红墙的平房,在我们营区的左侧是五连,五连的后面是二机连。我们后面是二营营部,二营营部后面是团部所在地,团部的左侧是一营营区,我们的右侧是三营的营区。

沧桑岁月使镌刻在灵魂深处的记忆已经变得物是人非,曾经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一代代风华正茂的人们,经历时光的风霜雪雨,容颜已逝。所没有改变的是这片土地,这片山水,依然炽热,依然充满着生机和希望,因为它们又被一代代年轻人时序交替守护着。

原本打算走进营区,走进我们曾经热恋的土地,去触摸,去拥抱当年我们亲手栽下的白杨树,去找回当年激情燃烧岁月的那份激情。然而,和哨兵几经交涉,哨兵严词拒绝了我们的请求,并警告我们不得在营区前拍照、合影留念。此时,心里多多少少有一些失落和遗憾。

郑振欣战友在银川等我(郑振欣战友在银川等我)(12)

郑振欣战友在银川等我(郑振欣战友在银川等我)(13)

平吉堡老团部大门


告别我们曾经的“故居”,继续驱车西行,打算去贺兰山,去贺兰山下的头关。在那里有我们熟悉长城、有巍峨耸立的烽火台、有巍峨绵延的贺兰山、有我们付出汗水与心血的国防施工的工程、还有曾经侵染我们体液与味道的地窝子。当我们驱车离开营区,跨越西干渠,那条通往贺兰山,通往巴音浩特(阿拉善左旗)的银巴公路被封闭,可能是公路整修施工,我们再一次的被阻隔在寻梦之旅的大门之外。此时此刻,心情饱含着无奈与不快,四十多年之后,千里迢迢重回故地,近在咫尺,却被多种缘故拒之门外,无法抚摸与拥抱曾经熟悉与热恋的故土。无奈之余,我们只得面对贺兰山遥遥相望,以那巍峨的山峦为背景,拍几张合影,留下此行的念想,弥补此行的缺憾。

此刻,已接近中午,庆发战友已早早在银川老城的一家酒店,安排好了中午就餐,顺道浏览银川古城这四十多年的变迁。

这又是一次丰盛且暖意融融的盛宴,席间,再一次的畅叙当年的轶闻趣事,回忆当年的快乐与美好。当然,在银川的几位战友也包括得知我来银川、因为种种缘故不能聚会的战友,盛请并安排好接下来的行程,告诉我们,来一次宁夏,来一次银川不容易,一定要看看宁夏的景区,看看宁夏的山水。当然,更重要的是见一见银川更多的的战友。

是啊,四十多年的漫长岁月,分别之后各奔东西,天各一方,对于那份流年如火的时光,对于那些同床共枕、同锅共餐、同一个战壕患难与共的战友、兄弟怎能不想,怎能不见呢?但,时光流逝,我们都不再年轻。我很怕一次次、一个个的相见,经不起一次次的激动。当然,每一次、每一个战友见面免不了又是碰杯换盏,又是喋喋不休的回忆。盛情与不舍,再一次的相约与分别,使每一位当过兵的人共有的感觉。

天下的盛宴,始终是聚聚散散,分分合合,分别终有时,相聚终有缘。虽然这次寻梦之旅留有缺憾,但我们毕竟踏上这片土地,与当年的那份炽热与激情握手,与朝思暮想的战友拥抱,此行足矣!

于是,我婉拒了战友的盛情,和他们暂时告别,踏上回家的路程。

宁夏再见,银川再见,平吉堡再见,贺兰山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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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郑振欣 河南西峡县人,曾教过书,1978年入伍,在宁夏军区独立师步兵三团任副班长、连部文书。1981年复员,回乡后做过所在村的党支书。有作品发表于兰州军区报刊和《河南科技报》《躬耕》《鹳河》等刊物,出版散文集《月光静静,流过村巷》。是南阳市作家协会会员,西峡县作家协会副主席。

原文编辑:曹益民

本文编辑:徐建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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