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端康成的创作风格的成因(虚无的悲剧美)
川端康成的创作风格的成因(虚无的悲剧美)佛教氛围浓厚的社会和家庭让川端康成对于佛教不是陌生,而是有着亲切感和崇拜。而相对悲惨的命运更是让他走向了佛教,以此寻找慰藉。在众多佛教宗派思想中,禅宗是川端康成的“心头好”,禅宗思想让他的绝望和痛苦不再无处安放,甚至帮助他在不幸的人生中还能感受到死亡的魅力。川端康成的家中同样洋溢着文学气息,使他对于日本古典文学耳濡目染,长大后更是在东京大学就读,加重了他对于文学的喜好。因而在他本人对佛教禅宗推崇的情况下,他也将此带进了他的文学创作中。生于十九世纪末的川端康成,人生并不一帆风顺。在他的人生中,总是在离别,与父母、与姐姐、与祖父母……而由于生活在一个信仰佛教的家庭中,他的成长总是有着佛教的伴随。对于川端来说,也正是因为佛的存在,让他在不幸中有了些许安慰。亲人的相继离世于川端而言,可谓是莫大的打击,而佛教中禅宗的“无常观”却让川端正视了现实,禅宗的“轮回转生”更是给了他希望。佛教自日本飞鸟时代传
川端康成
世界三大宗教有基督、伊斯兰和佛教,佛教是这三教中对中国影响最大的宗教。佛教在西汉自西域传入中原,在历史的长河中,逐渐形成了具有中华民族特色的宗教文化。而作为中国的邻国—日本,佛教也在唐朝时期被带入了日本。虽然在早期,佛教并不被当地普遍接受,但在历史的磨合下逐渐在日本生根发芽,发展至今已有一千四百余年的历史了。
文化与艺术密不可分,佛教在对文化产生影响的同时,亦会影响艺术。川端康成是一位日本新感觉派作家,在六十年代为日本拿下了第一个诺贝尔文学奖。在川端康成的文学创作中,同样深受佛教思想的影响。《雪国》是川端康成的第一部中篇小说,作为一部唯美主义之作,亦可从中一窥作者对于佛教思想的见解。
一、川端康成的佛缘1、日本文化中的“佛”
佛教自日本飞鸟时代传入,以“四生之终归,万国之极宗”为佛教基础,在时间的流逝中,逐渐演变成为了具有日本文化特色的佛教文化思想,走向世俗化。在日本,佛教的宗派大体有南都六宗、天台宗、真言宗、禅宗、净土宗、净土真日莲宗,多数如佛教一样源自中国宗派,深受民众推崇。
由于佛教在日本信众之多,因而日本还被称为“生于儒而死于佛”的国家。亦有日本学者铃木大拙曾言:“禅是构成日本特质的唯一要素”,这个“禅”便是禅宗的“禅”,可见在日本文化中,佛教的影响之深远。在日本,佛教存在人们的思想、态度、审美等等,可以说在哪都能见其影子,而川端康成便是生活在这样的氛围中,而他自己亦曾说:“我是在强烈的佛教气氛下成长的”。
2、川端康成及佛之渊源
生于十九世纪末的川端康成,人生并不一帆风顺。在他的人生中,总是在离别,与父母、与姐姐、与祖父母……而由于生活在一个信仰佛教的家庭中,他的成长总是有着佛教的伴随。对于川端来说,也正是因为佛的存在,让他在不幸中有了些许安慰。亲人的相继离世于川端而言,可谓是莫大的打击,而佛教中禅宗的“无常观”却让川端正视了现实,禅宗的“轮回转生”更是给了他希望。
佛教氛围浓厚的社会和家庭让川端康成对于佛教不是陌生,而是有着亲切感和崇拜。而相对悲惨的命运更是让他走向了佛教,以此寻找慰藉。在众多佛教宗派思想中,禅宗是川端康成的“心头好”,禅宗思想让他的绝望和痛苦不再无处安放,甚至帮助他在不幸的人生中还能感受到死亡的魅力。川端康成的家中同样洋溢着文学气息,使他对于日本古典文学耳濡目染,长大后更是在东京大学就读,加重了他对于文学的喜好。因而在他本人对佛教禅宗推崇的情况下,他也将此带进了他的文学创作中。
3、川端康成的“佛之美”的追求
文学创作表达着作者的思想、态度与追求,而在一个推崇佛教禅宗的人—川端的笔下,他的作品带有着深厚的禅意。他的处女作《招魂节一景》就已经开始体现存在于川端思想中的“虚无”,这个虚无是一种带着禅意的孤寂美,在后续作品中也时常有流溢出川端对于“虚无”的向往。在他深受佛教熏陶的思想中,虚无并非无,而是“万有自在的空”,是“无边无际无尽藏的心灵宇宙”。川端康成把“美”作为一种文学思想,而这“虚无”其中的内在便是他对于“美”的追求。
川端康成的作品并不避讳死亡,甚至常常与此相关,这也是源自于他对禅宗的所谓死亡方是永生。他不认为死亡是一件可怕的事情,相反,他认为死亡是解脱,甚至是“大美“的召唤、灵魂的净化。“死亡”对川端康成来说是最美的艺术,这是他的审美情趣,从而体现在了他的文学作品中。在他的人生中,佛教禅宗的思想在影响着他对于“美”的看法,成为了他文学的“灵魂”。
1、“虚无”的“悲剧美”
《雪国》是川端康成的最高代表作,它充分向世人展现了属于川端康成的美学,令读者在为之心动的同时亦惆怅不已。川端康成的作品有着独特的“美”,《雪国》也不另外。《雪国》中的叶子是一个十分美好的少女,她善良、纯真,在男主人公岛村的眼里,她身上有着一种“纯粹的美”。小说里就有一段关于岛村眼中的叶子形象的描写,那是在车窗上的日暮野景中与姑娘两者融合在一起所迸发出来的美让人为之震颤。这就是作者所表达的“虚无”之美,亦真亦假。
而像叶子这般如此美丽的姑娘在一场大火中走了,作者称其“失去了生命而显得自由了”,这种痛彻心扉的结局在作者的描写下显得如此凄美。她并没有消失,而是在死亡中轮回,“无”的极限就是“有”,“死”的极限便是“生”。这是川端康成的“虚无”,来自佛教禅宗无常观中的“虚无”,有着悲剧感般的“美”。
“虚无”一直是大众给川端康成的标签,在《雪国》中的三个人物驹子、叶子、岛村的形象或多或少都会给予读者一个人生如梦般的“虚无”感。男主人公岛村亦是个虚无主义者,他的爱是不现实的。他本有妻室,在遇上艺妓驹子时却爱上了她,而后又爱上了叶子却仍感人生百无聊赖。而那么热烈地爱着他的驹子,却也被他用了“徒劳”来概括。甚至努力生活的驹子在岛村的眼里都是毫无意义的,实在的付出换回的只有“虚无”的回报。川端康成总是习惯在自己作品的“虚无”中,覆上一层“悲剧”。
驹子和岛村剧照
2、“本质”自然之于“美”
唯美的意象是《雪国》的一个特点,在川端康成的思想中,他认为这世间“万物如一”,这也是佛教的一个教义。世间万物无论生死,其本质都是没有分别的,正所谓“一花一世界”。这个认知所带给川端康成的,是在痛苦人生中一点精神上的慰藉,因而川端康成十分擅于捕捉自然万物的“美”。在《雪国》中便是如此,川端康成将自然与人物紧密相连。
镜中雪是驹子美丽的衬托,秋虫之死又是生命之无常,在结尾的火灾更是美又哀。叶子在火灾中丧生,而地上的雪、天上的银河、周围的火光却和从楼上跌落的叶子为读者展开了一副凄美的画卷。它就像一个幻境,人物与景色的相互衬托,脱离了世俗,极尽风雅。整个小说所描绘的自然都透露出作者的情感,整个雪国的冬景在川端康成的笔下是那么如梦如幻,美如一个梦境般。万物皆有灵,自然的美是可以与人类的情感产生共鸣的,世间万物本质如一。
驹子剧照
3、镜中花,水中月
在镜子中表达美,这种镜像手法被川端康成大量地运用在他的作品中。它如佛教禅宗中的“明镜照物”、“磨砖成镜”,是“以心传心”,所谓客观存在的世界不过是人主观的感知。在《雪国》的开头两篇,黄昏的车窗和旭日的梳妆台,虚与实的镜中一个是亦真亦假的叶子,一个是纯洁美丽的驹子。
不用文字来具体描述,而是借用了镜像这一媒介,朦胧又含蓄,来表达两位姑娘的美。镜中的映像使每一个读者心中的人物形象都是不同的美,这种镜像手法,不仅仅是美,它也是人物心中的孤寂、哀愁,镜子不只是照人,也照心。
川端康成在用自己对佛教明镜的理解,用镜像将其融入进文学中,他笔下的镜中世界何尝不是人物的心灵世界。“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镜子内外是本质与外在,除了所见之美,还有所感之美。超脱现实,充满幻想,镜像所给予读者不止是人物的形象,还有她们的内心世界,这种含蓄的表达方式也是传统文学之美。此外在小说中也有不少类似的含蓄美,如严寒的夜景、蒙上水蒸气的车窗、远近高低不同的山峰等等。
佛禅与川端康成的相遇是必然的,从小生活在浓厚的佛教及文学氛围中的川端,他在作品中展示着自己的“禅心”、“禅意”。《雪国》便是如此,既有川端自小便接触的传统文学之美,亦有佛教禅宗之思想。宗教的哲学成就了川端的文学,“虚无”的岛村、“徒劳”的驹子、“解脱”的叶子,还有自然的美好,《雪国》从人物到自然无不透露着“禅意”,如驹子、叶子与岛村的感情纠葛便是“诸行无常”。
川端康成用西方的新感觉派与东方的佛禅哲学相结合,这是川端文学的独特。川端沉浸在自己的禅宗思想中,所追求的不过是“虚无”、“死亡”,归根结底就是人对于美的本能。在川端的审美中,美便是“虚无”的美、“死亡”的美,虽带着悲的色彩,但极尽美的本色。
参考文献:
1、《雪国》
2、《禅者的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