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关于女性主义的文学作品:反女权主义的英国小说家 给知识女性建议
英国关于女性主义的文学作品:反女权主义的英国小说家 给知识女性建议尽管我们看到小说中的人物在具体的自我-他者的关注中有着极大的不和谐不对称现象,但是这个过程已经足以证明小说在“非个性化”叙述上所作的努力。丹尼斯(Denis)和玛丽安通过性关系获得某种拯救,而彼特和吉拉尔德(Kierkegaard)则是同性恋爱谊。因此,“爱的关注”不是落实到自我的需要、偏见和欲望中,而是要切切实实地走近他人、走进他(她)的个体的真实的情境和需要中去。《独角兽》就是对这种“爱的关注”的道德理想的一种尝试:艾菲汉作为艾丽丝(Alice)的理想丈夫,他又是一个渴望获得汉娜爱情的知识男性;
“爱的关注”是默多克创作思想中的一个重要观点,它涉及到对周围的一切事物,包括个体的人都有一种真实的情感投注。她说:
“爱意味着尊重、关心、无私,将自己置之度外,而让其他事情存在。这也是一种自由状态。从这个意义上来说,自由的对立面是指受到自私的欲望、需求、毒瘾、酗酒的无情驱使:有的人意识到自己不愿意这样做,但不得不这样做。……激情和真爱的差别就在于激情使自私欲望的奴隶,而真爱是更加开阔、平静的心境,更能理解周围的环境。这种包含同情、喜欢以及为别人而活的爱是另一种自由。但做到这点是很不容易的。”
“以爱为第一关怀并从爱的角度切入,对现代社会的种种现象进行哲理思考”是默多克小说中一以贯之的现象。第一部小说《在网下》的多角恋爱的循环模式,《沙堡》中的已婚的中年男教师爱上了年轻的女画家,《被砍掉的头》也重复了《在网下》的多角恋爱模式。默多克在自己的小说创作中把这种设想予以最大程度的呈现。
“爱的投注对于一个朋友或孩子来说,就是要全面理解他(她)的需要,全面关注他(她)所遭遇的一切。道德目标不是去发现一个普遍的理性或行动原则,而是让自我投入到关注他者的个体真实中去。”
因此,“爱的关注”不是落实到自我的需要、偏见和欲望中,而是要切切实实地走近他人、走进他(她)的个体的真实的情境和需要中去。
《独角兽》就是对这种“爱的关注”的道德理想的一种尝试:
艾菲汉作为艾丽丝(Alice)的理想丈夫,他又是一个渴望获得汉娜爱情的知识男性;
丹尼斯(Denis)和玛丽安通过性关系获得某种拯救,而彼特和吉拉尔德(Kierkegaard)则是同性恋爱谊。
尽管我们看到小说中的人物在具体的自我-他者的关注中有着极大的不和谐不对称现象,但是这个过程已经足以证明小说在“非个性化”叙述上所作的努力。
“爱的关注”的第一步就是要走出自我的狭小天地,然后才能把目光投向他人,进入他人的心灵世界。这个过程是艰难的,行动者需要不带任何施舍或功利等目的,要放弃先前的自我理性和感性的预设和想象,彻底地与他人绑在一起,尤其是当行动者面对陌生人时,这种考验显得更加复杂和有意义。
三、如何界定“自我”?哈罗德·布鲁姆在《西方正典》中对乔治·艾略特笔下的人物做过这样论述:“在乔治·艾略特的作品中,读者遭遇的是一种纯净的道德,在如此杰出的小说中这可能是不太相配的,但自我却更加清晰了。”乔治·艾略特对人物“纯净道德”和“清晰自我”的关注也影响了艾丽丝·默多克的创作。
尤其是对“自我”的界定,相信默多克已经尝试超越前辈——她的“清晰自我”的获得更多通过一种他者关注来实现。这种他者关注,体现在个人与他人、个人与自然的关系中,并且个人需要有一种主动的和实践的心态。如果说乔治·艾略特是通过自我意识中强大的道德见识来干预和塑造人物,那么默多克则希望通过他者关注中所体现出来的爱和宽容来塑造人物。
玛丽安刚踏上盖兹时,她似乎能够全然敞开,决心爱的姿态来拥抱这块陌生的土地和人们:“不管这里有什么,她都将全心全意地接受”。但是对于玛丽安而言,唯一的也是重要的缺憾就是太过于自信而又没有爱他者的耐心:“突然间,一阵浓浓的孤独感和对过去那个消逝了的温馨世界的怀念,使她迫切地渴望盖兹的人们会需要她,会爱她。”
来到盖兹后,她似乎逃避了之前感情对她的伤害,但是她又多么渴望在这里获得新的爱的关系。遗憾的是,默多克的自我关注与他人关注处于陌生状态,对他者的关注或爱却没能逃出自我意识的限制,反而让自我意识中的限制力量无限膨胀,以至于当她得知汉娜的遭遇后似乎就知道了自己盖茨之行的目的就在于让汉娜“自由”:
“霎时间她恍然大悟,激动得全身发烫。这就是她来这儿的原因。她是为吉拉尔德·司各托而来:作为他的对手,他的敌对的天使。通过与吉拉尔德的较量,她进入到故事里来。这些想法零零星星地从意识中一闪而过。她马上接口问道:“为什么她的朋友们——你、列殊先生、库拍先生——不劝她离开呢?她不能一直等着他发慈悲而原谅她吧?依我之见,她像是被符咒镇住了——我指的是心理上的符咒,连她自己都差点相信她得呆在这儿。难道不该将她唤醒吗?我想说这所有的一切都太不健康,太反常了。”
玛丽安激动地想扮演上帝,她要拯救汉娜,让她脱离愧疚而获得自由。从表面上看,玛丽安的“爱的关注”看上去似乎突然找到了对象,同时也获得了对自我的清晰认识。事实上,玛丽安的“爱的关注”只是为“清晰自我”和自我期望作了注脚,她的理性让她觉得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对自我的动机和行动也充满了合理性想象。没有缩小甚至放弃自我又怎能走进他者的生活和心灵世界呢?
自我渺小或丧失自我在20世纪现代主义小说中并不是一件新鲜的事情。卡夫卡的让自我异化成动物,贝克特则在“等待”中完全失去了自我,艾略特的“荒原”上再也看不到视自我为光明存在的人物,等等。一种“自明”(舍斯托夫语)状态的消失也从侧面反映了19世纪现实主义所倡导的“典型环境中的典型人物”的创作方式的某种尴尬局面。
我们从表现主义小说、荒诞派戏剧、存在主义小说、新小说和超现实主义小说中都看不到一个“大写的人”存在,它们所描写的人物形象已经支离破碎,再也高大不起来。自我处于异化的荒谬境地,自我要么变得不重要,要么完全丧失,现实主义和浪漫主义所提倡的那种理性自我和主观自我已经不复存在。
在《独角兽》中,知识女性玛丽安上演了从一个拥有自我到丧失自我的全过程,这种自我既有现实主义的理性,也有浪漫主义的主观和想象。她作为家庭教师的身份,在没到达盖兹(Gaze Castle)之前,就对此行有一个浪漫的自我想象,而真正走近(走进)汉娜世界时又有了拯救汉娜的理性计划。
事实上,她的自我从她踏上盖兹这块土地和汉娜的房间开始丧失的,丧失的过程是在一种不自觉的和主动的条件下进行的。如果说玛丽安还有自我意识的话,那就是她的同情心和爱心,但是它们的表现形式却在“清晰自我”意识中被遮蔽了。
“爱的关注”除了走出自我限制外,还需有关注的对象。小说中的汉娜可以说是众人爱的关注的对象。她被描述为“替罪羊”(Scapegoat)、“我们苦难的象征”、“美丽的独角兽”(Beautiful Unicorn)、“神秘的创造物”、“不道德的女子或者谋杀者”等等,她的隐居被刻画成一种自愿的、受监禁的生活状态,是为了赎罪才有的一种苦修状态。
这些都是汉娜作为被关注者所引发的种种猜测,都是周围不同人的意识的一种投射。正如小说另一人物丹尼斯所述:“束缚她(汉娜)的东西也以各种方式束缚着我们大家。你无法走进她和她的苦难中,因为它错综复杂,异常罕见。我们不得不玩她的游戏,不管是什么游戏,而且得信她得信仰。我们能为她办到得就这些。”
小说中最鲜明的一个例子就是,汉娜把彼特推下悬崖的过失行动也影响了丹尼斯,丹尼斯和汉娜一样,是一个实实在在的施害者,是他最终杀死了彼特,传染上了汉娜杀夫的罪性。他原本可以选择爱,而他却身不由己地陷入了恨的泥潭:
“我应该爱就行了,根本不该恨。应该留下来与她(汉娜)一起受罪,待在她身旁,变得跟她一样。的确,别无他路,我以前就知道,但是嫉妒和她的行为让我气疯了,我信不过她才变疯的。我的罪过最重。罪愆已经传递到我身上,因此我必须独自离开。”
可以看出,汉娜的存在已经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形象或是情节结构上的问题,她关系到整部小说的思想传达——对“爱的关注”的种种可能性及其艰难:
“围绕汉娜这个中心形象,人类有了辨别现实和想象的模棱两可性……这种模糊性不仅是小说结尾所显现给我们的人物形象的盲目性,还是他们试图理解的属于小说整体象征结构的一部分。”
汉娜作为“爱的关注”的对象在情节和结构上有着不可忽视的作用,她在人们的现实和想象的交汇处制造了一种模糊甚至矛盾,每个深陷其中的人物都必须经历思想的死亡气息。这是让人捉摸不透的地方。可正是这种“捉摸不透”的气氛,才能让知识女性的思想性更加突出:在自明的状态里,完全有可能实现反转,尤其是当自己的“爱的关注”发生变化后。
结语在《独角兽》中,为了不带偏见地叙述故事,必须要有“爱的关注”。哪怕人们会因为各种“傲慢与偏见”不能理解一种普遍意义上的爱,但是也有必要去行动。尤其是要有“人类整体意识”,不要刻意强调男女性别或者女性气质,这样才能让“爱的关注”变得广博。
这种在无意识中抛弃“自明”的行动,往往会把一个人从非此即彼的、带着偏见的境况中拉出来,会让一个人变得更有魅力。
毕竟,“爱的关注”不会让自我的理性认知强大起来,它对那些抱着“自我成长”的人没有丝毫帮助。“爱的关注”不仅仅是一种现实行动,是这个现实世界中的男女之爱,它还是一种精神事件、心灵事件,每个试图接近它的人都需要经历一种死亡状态的考验,在现实和理想中重新构建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