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的住家保姆怎样：保姆淑芳在上海
上海的住家保姆怎样：保姆淑芳在上海朱小姐无奈地笑着对淑芳说：“希望以后有个又温和又善良又眼神不好的小伙能来娶了我家苗苗，我得让他签字画押概不退换！”苗苗听了又戏谑地说：“我妈妈没有时间亲我抱我，只有时间打我骂我。我的妈妈没有时间教我东西，只有时间抱怨我这也不会，那也不会！”豆豆继续挥舞着小手，拍打着朱小姐手里的小碗碟，突然他嗯嗯叫着起身，要从椅子里跃出来，朱小姐连忙按住他，不耐烦地问苗苗：“为什么去那里？”苗苗狡黠地回答说：“我想让那里的动物们看看，我的妈妈凶起来像非洲乐园里的母老虎，大狮子，猎豹，像一只大野狼！”朱小姐听了一边爆笑一边不好意思地找借口：“妈妈没时间，我得管你弟弟吃喝拉撒呢。”
周一早上淑芳刚进门，就看到豆豆在儿童餐椅上挥着小手闹腾，朱小姐边喂豆豆吃辅食，边训斥苗苗：“再不好好听课文磨耳朵，英语老师讲课你肯定跟不上！”
苗苗一边吃饭，一边满腹委屈地说：“我要是英语学好了，长大出国了，你想我看不到我可怎么办？”
朱小姐无语的表情说：“你想多了，照你现在这样子，我只希望以后环境好点，你站在街口喝西北风的时候，空气能干净点。”
苗苗不理会妈妈的话，接着问：“妈妈放学能带我去非洲乐园玩吗？”
豆豆继续挥舞着小手，拍打着朱小姐手里的小碗碟，突然他嗯嗯叫着起身，要从椅子里跃出来，朱小姐连忙按住他，不耐烦地问苗苗：“为什么去那里？”
苗苗狡黠地回答说：“我想让那里的动物们看看，我的妈妈凶起来像非洲乐园里的母老虎，大狮子，猎豹，像一只大野狼！”
朱小姐听了一边爆笑一边不好意思地找借口：“妈妈没时间，我得管你弟弟吃喝拉撒呢。”
苗苗听了又戏谑地说：“我妈妈没有时间亲我抱我，只有时间打我骂我。我的妈妈没有时间教我东西，只有时间抱怨我这也不会，那也不会！”
朱小姐无奈地笑着对淑芳说：“希望以后有个又温和又善良又眼神不好的小伙能来娶了我家苗苗，我得让他签字画押概不退换！”
淑芳接手喂了豆豆，朱小姐扒拉几口饭，又给苗苗扎了头发。
大家一起出门，准备送苗苗上学，顺便带豆豆遛弯，再买了菜回家。
虽然上海疫情控制得不错，幼儿园还在严格执行不同年级分时间段排队入校。
早上学校门口送孩子的多是老人。
苗苗排到队伍里，前面是个小男孩和他的外婆亦或奶奶，这老太太身形富态，眼神机警。
朱小姐站在苗苗身边陪着她，淑芳推着豆豆站在朱小姐不远处。
老太太自来熟地问朱小姐：“家里怎么没有老人接送啊！”
朱小姐礼貌客气地说：“是的。”
老太太又热络地问：“你是外地人吧？”
朱小姐仍旧是一副微笑又疏离的面孔说：“是的。”
老太太又试探着问：“小孩爸爸是上海人吗？”
朱小姐的客气里有了敷衍：“不是。”
老太太像是印证了自己的猜测，优越感十足地说：“我们家也不是上海的，我女婿家嘛就是上海本人啦！你们外地人不容易的，留下的个个厉害的，买房了吗？”
朱小姐淡淡地回复：“有的。”
“小孩是上海户口吗？”老太太穷追不舍。
“是的。”朱小姐仍旧是淡淡的口吻。
老太太问话一箭双雕，既问了孩子，肯定大人的状况也明了了。
淑芳站的位置也能听见老太太讲话，她心里为老太太的小聪明想发笑，送娃几次，每次都远远看到老太太在滔滔不绝地跟人夸耀，她对这个老太太印象深刻。
老太太听了朱小姐的话，眼睛猛一聚光，亮了一下，说：“那不容易的哟，外地人来上海落了户口，买了房子，就是新上海人了哟！”
朱小姐笑笑没吭声。
老人继续说：“自己带娃很辛苦吧，做全职妈妈可不轻松啊，又得做饭又得打扫卫生，单靠老公工资过日子，难免省吃俭用！”
接着，她又半嗔怪半炫耀地说：“我女儿就是上个班什么都不用做，我洗好烧好都叫不到饭桌上的！我女儿现在经常还嚷嚷要读书进修考研究生呢！她的单位好得很，前两年没疫情还组织出国旅游呢！”
淑芳想，朱小姐上班的时候出国出差也是常有的事，爱炫耀的人就是这么大惊小怪。
此时朱小姐有没有回应已经不重要了，老太太的滔滔不绝只是在发泄她的表达欲：“我女儿从小到大，娇惯得很呢！现在房子不愁房子，钱不愁钱，上上班，吃吃喝喝，过得潇洒得嘞！孩子我伺候着，顺带她一家都给伺候好了，她整天啥心不用操，身在福中不知福。对了你妈妈怎么不给你带孩子啊？”
朱小姐的声音抹去了情感：“我妈妈去世了。”
“哎哟哟，那你婆婆嘞？”老太太有强大的聊天欲望。
“我婆婆现在身体不好！”朱小姐开始乱找借口。
“那你婆婆身体好的时候给你带过孩子吗？”老太太眼里闪烁着八卦的光。
这时一个年轻妈妈送孩子，直接跟淑芳推车里的豆豆打招呼：“今天带小宝出来啦！小帅哥哟！润润，快来看这是苗苗的弟弟！”
一个可爱的小女孩跑过来，到豆豆面前站一下，看看豆豆，对着妈妈笑笑，又跑回队伍里。
苗苗幼儿园已经进入第三年，九月刚上大班。
朱小姐因为一直上班，偶尔接送孩子赶时间来去匆匆，直到最近朱小姐才熟识了班上几个接送娃的年轻妈妈。
朱小姐像是找到了救星，赶紧扭头跟她说话：“是啊，今天带二宝出来逛逛。”
老太太显然也把话听到耳朵里了，她吃惊地说：“那是你的二宝啊？”
朱小姐淡淡地说：“是的。”
老太太丝毫觉察不到别人态度的微妙，继续问：“推车的是谁啊？”
淑芳听了自己迎上去，大大方方地对老太太说：“我是育儿嫂，豆豆从小都是我带大的！”
老太太的脸上明显有了悻悻的表情，说：“条件蛮好的嘛，还请人带孩子。”
淑芳继续落落大方地说：“我早上送孩子，咱们打过好几次招呼呢，你可能不记得啦！”
老太太有点尴尬的表情说：“有点印象的。有点印象的。”
苗苗跟着队伍进了幼儿园，朱小姐和淑芳推着豆豆往菜场走去，润润妈妈也拐道到这边来。
润润妈妈对朱小姐说：“那个碎嘴老太太，以后不用搭理她！”
淑芳笑着说：“每次送孩子碰见她，都会听到她在四处吹嘘，反而是一些上海老太太都心态平和，说话温和有礼。”
朱小姐笑笑，大家道别。
十月的早上天已经有点凉了，豆豆在小车里一路上都很安静。
买完菜，回到家，朱小姐抱着豆豆，有点怅然若失地问淑芳：“你说我一直在家呆下去，等苗苗长大了，我会不会就是她眼里一无是处的中年妇女？”
淑芳赶紧安慰她说：“怎么会呢！等孩子们大点了，你肯定还会做点事情的。”
对未来的不安和现状的焦虑，让朱小姐陷入了沉默。
淑芳知道自己安慰她也是没有底气的，两个孩子绑着她，现在是吃喝拉撒，将来是学习读书，谁也不确定后面有什么，干脆也不再说话。
过了一会儿，像是想起来了什么，淑芳问朱小姐：“周末过得怎么样？”
朱小姐无奈地笑笑说：“周末两天永远像打仗，我发一个，小泽发一个，抽空还得做饭，洗涮，我们俩是战友，精诚合作，吵架都嫌浪费时间，有空还不如睡一会儿。”
淑芳有点歉意地说：“我也一直在想呢，周六我这里是个老客户，没好意思辞掉，没法来帮忙。”
朱小姐以前跟她提过让她一周来做六天。
朱小姐这时候笑笑说：“你周六换一家喘口气也好，周末两天，俩娃一起闹，我都想从家里逃掉。”
淑芳迟疑一下，切入正题问：“你那个同事周末带孩子来了吗？”
朱小姐说：“周六来了，小孩待不住，没待多大一会儿就走了。”
淑芳感慨说：“想想她的情况，咱们还是要知足吧。”
朱小姐深有同感说：“谁说不是呢！你知道吗？Lisa以前是个特别骄傲的姑娘，有同事跟老公孩子去菲律宾玩，回来拍了很多在沙滩上的照片，我忍不住感慨，海边真美啊，你穿得真少也真美啊! LIisa会私下不服气地对我说，有钱人都去马尔代夫或者塞班！”
“那时候因为经济条件在那里明放着，我很少高消费，我就坦坦荡荡欣赏别人。但是Lisa不一样，她会跟我说，你看看Sophie背的LV包是高仿！你看看Zia带的项链是假的！她总是有一双火眼金睛和高傲不服气，但现在的生活把她的傲气和棱角生生磨没了。”
“周六宝宝过来，一遍遍地问她，现在几点了？她就一遍遍耐心地回答，我看得都心酸。自闭症孩子很多食物都不吃，我们都吃过饭，她还耐心地追着孩子一遍遍喂，我觉得我完全没有这样的耐心，我会抓狂。”
淑芳用过来人的口气说：“事情没轮到自己头上的时候，会有各种不接受，真轮到自己头上了，就只能硬着头皮面对了。”
朱小姐认同地说：“的确是这样。她对我说，眼泪已经哭干了，现在只有接受了。宝宝也五岁了，现在大人一不留意，他吃自己的大便，还往墙上抹，跟Lisa生气的时候，他大吼大叫，他把Lisa的头发揪下来一大把，然后自己大笑。Lisa现在身上真的有母亲的光辉，她说这都是老天来磨炼她的，她都接受。孩子并不知道他行为的后果，他对这个世界是恐慌的，他的一切行为只是表达自己恐惧的方式。现在Lisa不光把时间和耐心给了孩子，竟然还考了很多难度很大的心理咨询和自闭症教育的证书，我觉得在她身上，我看到生活把人逼到极限时候，人有多大的张力。”
“自闭症小孩蛮多挑食很厉害，思维也跟正常人肯定不同，Lisa说孩子总是大便不畅，经常便秘，甚至很多次，他会原地转圈把大便摒回去。以前Lisa看到就很生气，训小孩，她说现在她再看到，自己都只剩苦笑了。她真的完全接受了命运，又没有认输屈服，我从内心佩服她。”
淑芳只捡自己关心的问题问：“这次过来，他没伤害到苗苗吧?”
朱小姐说：“没有。苗苗发现弟弟不能跟她沟通，就自己玩了，没跟弟弟太玩到一起。只是苗苗穿着轮滑鞋在楼道里玩，弟弟看见也想穿，苗苗不愿给他，弟弟突然大叫，用脚去踹苗苗的腿，Lisa赶紧哄他，我也让苗苗脱下来给他穿，他就慢慢平息了。Lisa很抱歉，就执意带他回去了。”
淑芳继续问朱小姐：“那下一次，你还愿意让苗苗跟他玩吗？”
朱小姐沉思良久说：“如果有下一次就到室外的游乐场吧。苗苗已经大了，有自己的辨别能力，我也会看好他们，在游乐场，苗苗可以带着他玩，如果玩不到一起，苗苗也可以自己玩。”
朱小姐继续说:“你知道Lisa当时为什么想跟我倾诉吗？因为她的二宝也比常人有高得多的几率是自闭症。豆豆跟她二宝差不多年龄，她总是问我豆豆的发育情况，她不好意思问别人，她的焦虑没有人能分担。现在阿姨带着她的二宝，连续肺炎支气管炎住院，而她还不敢辞职，必须上班赚钱支持这个家的运转。看到她发来一条条倾诉的微信，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如果我在她的处境，我也抓狂了。也许我们的倾听就是最大的安慰了。”
淑芳认真地说：“所以要知足啊。每个人都有她的难。每个人都有。”
朱小姐笑着说：“姐，你现在过日子过成哲学家了。”
淑芳忍不住笑着说：“谁说不是呢，我平时也整天为孩子结婚买房发愁。你抽空可以多跟其他的宝妈来往一下，慢慢改变交际圈，整天在家闷着带孩子是容易心情焦虑的。”
朱小姐赞同地说：“是啊，我一直想着不上班了，就彻底身心自由了。结果现在身不由己地忙，心困在牢笼里了。是要出去走走，交点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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