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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师度的故事(害国师受伤她心疼哭成小花猫)

姜师度的故事(害国师受伤她心疼哭成小花猫)犬妖雪球被擒,生死未卜!林间众妖忧心忡忡,一面担心雪球的安危,一面害怕自己哪天也被国师捉去。皇上一眼就瞧中了这只漂亮的小犬,楚泽暗中念诀,让它动弹不得。小犬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将它拎起,甩进了笼子里。虽然整个皇城的少女春心荡漾,但皇城边上的林子里,众妖却是惶恐不已。——开春时分,皇上曾带着一众王公侍从去林中狩猎,楚泽自然也在其列。林中小妖山灵皆忌惮他国师身份和手中长剑,安分地躲在自己洞中,不敢作祟。可偏偏有只糊涂的小犬妖为了追兔子,把自己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

姜师度的故事(害国师受伤她心疼哭成小花猫)(1)

本故事已由作者:普通的栖迟,授权每天读点故事app独家发布,旗下关联账号“每天读点故事”获得合法转授权发布,侵权必究。

楔子

大乾近日上任了一位新国师,名唤楚泽。

据说,这位国师年轻有为,擅观星,懂占卜,会制毒,连剑术和伏妖都不在话下,是大乾百年来难得一见的人才。新国师不但本事过人,容貌亦是绝色,白衣翩然,眉目清隽,恍若谪仙模样,引得许多少女红鸾星动。

虽然整个皇城的少女春心荡漾,但皇城边上的林子里,众妖却是惶恐不已。

——

开春时分,皇上曾带着一众王公侍从去林中狩猎,楚泽自然也在其列。林中小妖山灵皆忌惮他国师身份和手中长剑,安分地躲在自己洞中,不敢作祟。可偏偏有只糊涂的小犬妖为了追兔子,把自己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

皇上一眼就瞧中了这只漂亮的小犬,楚泽暗中念诀,让它动弹不得。小犬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将它拎起,甩进了笼子里。

犬妖雪球被擒,生死未卜!林间众妖忧心忡忡,一面担心雪球的安危,一面害怕自己哪天也被国师捉去。

是夜,月色清冷,妖精们聚集在老树精脚下,商议如何营救雪球。

花妖扭着叶子开口道:“雪球一定是被关进了皇宫。可是皇宫那么大,凭咱们的修为,又接近不了皇上,这可如何是好?”

狐妖接过话茬,“我倒是有个提议。虽然不能接近皇上,但是可以接近国师呀!咱们派出林子里长得最好看的妖,潜入国师府,色诱国师,套出雪球的下落,救出雪球!”

鹿妖点点头,“小狐狸说的办法可行。不过,我们得派谁去呢?”

众妖纷纷把眼神投向某只正扒着藤球玩的小猫。

“安安。”老树精低沉的嗓音突然响起。

被点到名的某妖呆呆地抬头,道了句:“喵?我去?”

“安安啊,咱们林子里就属你长得最好看,色诱国师这件事,你当仁不让。雪球能不能平安归来,就全靠你了。”老树精这话说得倒是不假:安安毛色柔亮,眼似琥珀,化作人形后是个杏眼汪汪的少女,连曾访此处的仙君都夸她可爱。

安安深感自己肩上使命之重,严肃地抛开自己的藤球,爪子握拳,“大家放心,我一定会弄清雪球的下落,把它平安带回来!喵!”

1

众妖的计划分三步走:第一步,接近国师,打探消息;第二步,潜入皇宫,救出雪球;第三步,刺杀国师,以绝后患。

带着众妖的期望,安安成功混入了国师府,摇身一变化作府中的小婢女。

夜色深沉,国师书房中烛火微摇,安安捧着刚沏好的茶,在门前不安地踱步。潜入国师府已有多日,可这是她第一次和楚泽正面交锋,不免有些紧张。安安深吸了口气,鼓起勇气,轻轻叩响房门。

“进来。”平稳的声线传来,安安推开房门,缓缓走到伏案看书的楚泽跟前。

“国师大人,您的茶……”安安低着脑袋把茶奉上,尽力不让自己的手颤抖。

“放着吧。”楚泽嗓音低沉,没有抬头,浑身上下带着疏离,散着股生人勿近的冷漠。安安放下茶杯,咬了咬唇,鼓起勇气把身子贴了上去,“国师大人,您辛苦了,奴、奴婢替你捏捏肩吧……”

楚泽微微抬眼,一双黑眸充满兴味,盯着眼前长着张娃娃脸的小婢女:湿漉漉的杏眼,鼻子小巧,粉唇微张,生得倒是粉雕玉琢。只不过,胆子这么小,还好意思学别人当奸细诱惑他?

“你叫什么名字?”楚泽似笑非笑的表情看得安安直发慌。

“奴婢唤作……安安。”她在心里呜呜哀嚎:早知道就让小狐狸来了……她一只小猫咪哪懂怎么色诱人啊!

思及雪球的安危,她还是慢吞吞地伸出了手,搭在了楚泽肩上。男人双眸漆黑,眉峰微挑,长指轻抚上她的后颈,微微用力,迫使她靠得更近。安安一时懵住,没想到看起来一本正经的国师竟是这种人。

柔软的发丝滑过他的手腕,楚泽轻启唇,凑到她耳畔,看来动作狎昵,可他念出口的,却是一句化形诀。

安安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感觉身子一轻,脖子上的软肉被人捏在手里,整个猫被提溜在半空中。

“啧,原来是只小花猫。”楚泽单手负在身后,一只手提着她,目光上上下下地打量。

出师未捷身先死,安安又羞又气,喵喵喵地扑腾,亮出小尖牙,一副张牙舞爪的模样。可惜她手短脚短,楚泽手臂伸长她就挨不到他,只好垂头丧气地蔫下来。

“小花猫,潜入我国师府,你胆子不小。”楚泽语气不善,脸色冷淡。

安安气鼓鼓地抬头,“是你抓走雪球在先,我只是想救他!你快告诉我雪球的下落!”失去理智的安安放弃了计划的第一步,直接跳往第二步。

楚泽淡笑,道:“你是说那只小犬妖?劝你死了这条心,他已经没得救了。”

安安瞪大了眼睛,伸出锋利的爪子,猝不及防地挠了楚泽一下。楚泽吃痛,把她丢到地上,手背上三道细细的伤痕微微沁出血珠。

可他非但不恼,反而笑得阴柔,“很好。”

安安一溜烟缩到书柜角,探出半个脑袋,瑟瑟发抖地看他。

“若不是我有意放你进来,凭你的修为,你当真以为自己进得了国师府的结界?”楚泽拿过白布,轻轻拭去手背上的血迹,语气生硬,“既然来了,就别想走了。留在国师府抓老鼠吧。”

安安嗷呜一声,把脑袋缩了进去,拒绝面对屈辱的现实。

2

“楚泽是个大混蛋!”

安安一边擦着柜子,一边痛骂国师大人。她一个貌美如花的小猫妖,居然真的沦落到给人当婢女。说是让她抓老鼠,可国师府干净得连只苍蝇都飞不进来,哪来真的老鼠给她抓?楚泽说不能让她闲着,白吃国师府的饭,所以差遣她做这做那,可劲地使唤她,让她端茶倒水扫院子不说,连他的衣服都扔给她洗。

安安气坏了,堂堂国师府,浣衣房的婢女十个手指都数不完,非让她替他洗衣服,这不是有意刁难猫吗?!

这也就算了,吃饭的时候还克扣她的小鱼干,使劲往她碗里夹菜;安安气得摔筷子,压低了声音怒道:“你见过哪只猫吃草的吗?”

国师大人一脸云淡风轻,搁下筷子摸摸她的脑袋,附在她耳边轻声说道:“我是希望你像常人一样,别叫人看出破绽。国师府会收妖的远不止我一人,到时候若是被府里管家发现,他会剥了你的皮丢出窗外。”

安安抬眸看了看站在一旁的黑脸老管家,吓得一哆嗦,老老实实抓起筷子扒青菜吃,一声都不敢喵。

楚泽满意地看着她,也重新拾起了筷子。

安安哪里知道,这么多年来,生性孤僻的楚泽从不与他人同桌吃饭。老管家看着这个娃娃脸的小丫头,又是感叹又是欣慰,这位安安姑娘真是了不得,大人向来有洁癖,现在竟然愿意用自己的筷子替她夹菜,这不是宠爱是什么?

但安安只觉得老管家的眼神像监视,战战兢兢地吃完了饭,没再敢问楚泽要小鱼干。

活得这么胆战心惊,她也不是没想过逃跑。可是正如楚泽所说,国师府的结界比天网还结实,只要她刚爬上国师府的围墙,就有狂风扑面而来,摔痛屁股不说,脸都要被风吹麻。万一被楚泽发现,她就要被叫到书房,摊开手心,挨他的戒尺。

况且,楚泽这个人喜怒无常,一时不慎惹得他不悦,她就要被拎着脖子丢出窗外,在草地上滚上几圈。安安泪汪汪地瞪着眼睛,敢怒不敢言,咬碎了牙齿和血吞。

安安每天忍辱吞声,白天干杂活,晚上还要遭受惨无人道的虐待。

楚泽在书房处理公务的时候说膝盖冷,安安丧着一张脸,有气无力地点点头,应道:“知道了,我这就给你拿毯子来。”

“不必了。”楚泽低沉磁性的声音传来,安安背上窜起一股寒意。

“你过来。”

楚泽冲她招了招手,安安在心里疯狂地摇着头,可碍于楚泽的淫威,碍于桌上寒光闪闪的戒尺,她还是慢吞吞地挪了过去。

“国师大人有什么吩咐?”

“坐在这。”楚泽拍拍自己的膝盖,示意她坐下。

安安惊恐地瞪大了琥珀色的眸子,一脸惶恐,“国师大人……这样不好吧!”

楚泽唇角微勾,“哪里不好?”不等她答话,楚泽的手就伸了过来,微微一带,揽着她的腰抱进怀里。楚泽的怀抱温热,身上清雅的气息幽幽窜入肺腑,让安安不自觉地脸红。她皱起鼻子想认真嗅嗅,却被他摁下脑袋,“化回你原型。”他命令道。

刚刚还在脸红的安安瞬间脸青,她就知道楚泽没安好心。

变回小花猫的安安被他抱在膝头,楚泽修长如竹的手轻抚着,揉乱她背上柔软的毛。安安抗议地喵喵叫,楚泽抬手翻了页书,冷声道了句,“给我安静些,否则把你扔出窗外。”喵喵声戛然而止。

书房内烛火摇曳,暖色融融,只有呼吸的轻微声响。安安趴在他膝头,乖巧地被国师大人呼噜毛,画面看似温馨感人。男人的唇角愉悦地弯着,膝上的小猫咪心里泪流满面——她感觉自己迟早有一天要被楚泽摸秃。

3

国师大人今晨被皇上急召,早早地就进了宫。

楚泽不在府上,原本是安安最高兴的事情。可现在她被锁在房内,寸步都不得离开,只能乖乖趴在猫窝里。前两日楚泽去给即将出征的将军占卜,安安趁他不在,管家事忙,跑去府内的灵池里捞鱼玩。

楚泽刚忙完回到府上,就看见一团鹅黄色的小身影趴在灵池边,伸长了手去够池中锦鲤,扑打着水面,引起涟漪阵阵。灵池表面上只是个普通池子,实则是楚家布下多年的法阵,水下深不见底,结界坚固;当中锦鲤更是占卜所用,珍贵万分。若是她掉了下去,怕是修为尽散,呜呼毙命。

楚泽黑着张脸把她拎起来,狠狠训斥了她一顿,晚饭也不给她鱼吃,只留了一盘青菜。原本她还能在国师府自由行动,可自从她碰了那些锦鲤,楚泽外出前都把她锁在房里,还在她脖子上挂了只银铃,布好结界,不让她出门一步。

安安越想越气,不就是几只破鱼吗,她也没吃上啊,楚泽堂堂一个国师怎么就这么小气。

平日里楚泽不让她睡他的床,只肯在床脚安置个小小的窝,铺好软缎,让她睡在里面;现在楚泽不在,她无法无天地爬上他的床蹦来蹦去,还特地在他枕头上踩了几脚。做完了这些,安安还觉得不解气,灵巧地蹿上楚泽的书架,把他的书册都踹到地上。

转身的时候,安安的尾巴不小心扫到了什么,哐当砸到地上,碎得四分五裂。

安安捂住了眼睛,绝望地从爪子缝里看过去,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

傍晚,楚泽回到房里的时候,看见的是这么一幅景象——

地上书册散乱横陈,架子东歪西倒,床上被褥凌乱,皇上御赐的琉璃镜掉在地上,摔成了八块。罪魁祸首垂着脑袋,缩在窗棱上,小身子抖抖抖,一句话也不敢说。

“安安。”楚泽咬牙切齿地念她的名字,声音冷得可怕。

“好的我知道了,你别动手,我自己来。”安安痛苦地闭上眼睛,心一横,歪着身子从窗边栽了下去。

“喂!”掉下去之前,她眯着的双眼好像看见楚泽冲了过来,耳边回荡着楚泽吓得变调的声音。

躺在床上的安安手脚都缠着绷带,身上被树枝划出些或大或小的伤口,隐隐带着刺痛。虽然她自愿领罚的精神很可嘉,可是她忘了,平日里楚泽扔她是因为书房就在一楼,外边还是柔软的草地;可他的居室是足有三层高的阁楼,幸好那些枝桠长伸的树在她坠下时替她挡了些许,否则她现在就是只残废猫了。

没受过什么伤的小猫趴在枕头上,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楚泽看她这副样子,也没再责罚她,只是冷着张脸给她连灌了几碗苦兮兮的药。

“国师大人。”某只小猫气息虚弱地叫着。

“说。”楚泽黑着张脸,捉着她的手臂替她上药,白色的药膏刚擦在创口上带着凉意,可转眼就是灼烧般的疼。

“呜呜呜你能不能轻点?”安安软着嗓子呜咽,小脸皱成一团。

楚泽又气又心疼,黑着张脸呵斥她:“让你再跳窗试试。”手上却是放轻了动作,轻轻地往她伤口上吹气。

看着国师大人凑近的俊脸,长长的睫毛,安安可怜巴巴地说:“那……那摔坏了琉璃镜怎么办……”

“能怎么办?”楚泽冷笑一声,“关你十日禁闭,一个月不准吃小鱼干!”

安安呜的一声扭过头去,心里刚刚泛起的那点感动顿时烟消云散。

4

楚泽最近很忙,常常一整天都不见人影。那日他回来之后,神态疲惫,脸色发白,就寝时还从身上换下一块带血的纱布。小猫妖怯怯地凑了过去,小爪子搭上他的床沿,“国师大人,您怎么了?”

楚泽淡淡应道:“没事。”

安安跳上床,戳了戳他的手臂,“你受伤了。”

“轻伤罢了。你别以为我受了伤,你就能趁机逃跑。国师府的结界牢固,你脖子上还挂着我的银铃,逃到哪里我都能把你抓回来。”他面色一凶,安安就缩回了脑袋,把自己埋进棉被里。

皇城已经入冬,尽管屋内烧了炭火,依然挡不住寒气。安安怕冷,不愿意待在猫窝里,楚泽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她爬上床脚。

屋外开始零星飘着碎雪,寒风凛冽而过。楚泽神色清醒,睡意全无。

“安安。”他轻轻唤她名字。

床脚的小猫迷糊地应了一声,“喵?”

“明日我要出城办事,大概要去上十几日,你乖乖待在府内,不要闯祸。”听到他要离开国师府十几日,安安敏锐地竖起了耳朵。

“我不会闯祸的。”她闷闷地答。不知为什么,要十几日看不见楚泽,她好像有点不安。

“……也不准偷跑。”

“我偷跑不了。”安安眯着眼睛翻了一个身,把自己团成一个球。国师大人真奇怪,刚刚还说国师府结界坚固,这会儿怎么还担心她跑了。

“等我回来,我给你带最好吃的小鱼干。”

“唔,你要说话算话……”安安舒心地沉入梦乡,没有发觉身侧的人已披衣而起,轻轻离去。

楚泽真的走了,十五天过去,半点消息都没有。她问了府里的老管家,他也只说国师大人此次出城是受皇命所托,其余一概不知。

安安心里烦躁,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坐在楚泽的书房里一只手托着腮,一只手戳着自己脖子上的银铃玩。

耳边传来扑棱扑棱的声音,安安抬眼望去,一只黑色羽翼的人面鸟妖站在房梁上,一双褐色的眼睛正盯着她。

“安安!”鸟妖冲着她喊。

“你认识我?”安安有些奇怪,她在林中似乎没见过这只鸟妖。

他拍打着翅膀飞下来,丢给她一个小瓷瓶,“我叫葵羽。我到林子里的时候,你已经在国师府了,自然不认得我。是老树精爷爷让我来找你的,他说这瓶药能让国师灵力减弱,你把它混在他的饮食里,届时他的结界也会跟着变弱,你就能逼迫他说出雪球下落,救出雪球。”

安安拿着药,有些犹豫。半晌,她语气担心地问道:“会不会对他的身体有别的害处?”

葵羽摇摇头,“不会的,我们的药只能暂时抑制他的灵力,半个月后就能自行恢复。”

安安把药小心收好,忽然想起了什么,疑惑问道:“国师府结界精妙,我混进府中是国师大人有意放我,你是怎么进来的?”

葵羽笑嘻嘻地道:“我自有办法。国师就要回来了,我得赶紧离开,能不能救出雪球,就全靠你了!”他话音刚落,振翅而起,便从房梁上凭空穿出,不见了踪影。

“安安——”门外传来熟悉的声音。

楚泽回来了!安安推开门往外跑,一下扑进了来人的怀里,全然忘了自己现在是人形,比猫重了不少。楚泽被她这么一扑,险些没有站稳,“怎么突然对我这么热情?”国师大人双眸漆黑,眉峰微挑,唇边是化不开的笑意。

“我的小鱼干呢?”安安伸出两只手摊开,眼神发亮。

楚泽的脸色微变,丢出个小袋子,冷声道了句:“我累了,替我倒杯茶来。”便错身进了书房。

习惯了楚泽的喜怒无常,安安一点也没计较,抱着她的小鱼干喜滋滋地就去给他泡茶。茶冲到一半,她突然想起了怀里的小药瓶,连忙掏了出来。

她思忖再三,还是往茶里加了药,不过只下了不足一半的分量。

反正救出雪球也用不了半个月,还是少放点吧。她默默地想。

安安进门的时候,楚泽正靠在椅子上,捏着眉心,一副疲倦的模样。

“你的茶泡好了。”听见她的声音,楚泽睁开眼睛,接过她手里的茶。

想起初入国师府时的失败,安安有些紧张。但这回楚泽似乎对她毫无戒备,神色如常地拉着她坐在自己膝头,下巴亲昵地蹭着她的头发。安安当猫的时候常常被他呼噜毛,现在虽是人形的模样,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依然乖乖地坐着。

“你这么久没回来,是去哪了?”

“去收拾一只妖。先前总在皇宫周围出没,我追了几次没能抓到他。好在皇宫有龙气所护,他不敢轻举妄动。这次在城外发现了他的行踪,所以我一路追了过去,耗了不少心思。”

她听得紧张,揪住了楚泽的袖子,“那你抓到它了吗?”

“没有。”楚泽淡淡地答,微凉的手指触上她的手腕,偏过头轻声道,“但是它受了重伤,撑不过几日,料想它也不敢再靠近皇城。”

夜半时分,安安先前下在茶里的药开始发挥作用,她身侧传来一阵又一阵的咳嗽声。

她睁开双眼,蹭到楚泽身边,小爪子搭上他的脸,“国师大人,你是不是生病了?”

楚泽勉强撑起身子,弹指点亮烛火。他的脸色苍白如纸,嘴角带着殷红的血迹。

安安没见过他这副样子,吓得手足无措,以为是自己下的药害他变成这样,差点把真相都吐出来。

看见安安吓呆的样子,楚泽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哄道:“我没事,你给我去倒杯水来就好。”安安跳下床,化作人形给他倒水,又听到身后传来一句,“应该是今日与那鸟妖交手时受了内伤。”

安安一慌,险些将杯子打翻。葵羽也是鸟妖……莫非跟他有什么关系?

安安越想越担心,给他递了水就缩在他床边,一双眸子紧张盯着他,也不说一句话。楚泽扯开一抹笑,揉了揉她的发,安慰道:“我体质与常人有异,这点伤很快就会好。时候不早了,明日我还要进宫向皇上复命。”听着他低哑的声音,安安化作小猫,蹿进他怀里,乖巧地团起身子。

楚泽没把她赶到床尾,也没把她丢出去,只是轻轻抱着她,呼吸越来越平稳。

窗外,一双黑色的羽翼扑打着,消失在如墨夜色里。

5

楚泽进宫后不久,房门外响起敲门声。

安安以为是老管家给她送饭,窝在床上懒洋洋地说:“我还没起床呢。”

一个小藤球从窗外飞了进来,正好砸中她脑袋。看见小藤球,她猛然惊醒;一个头发花白的身影凭空出现在她身后。

“树精爷爷,你怎么来了?”安安揉揉眼睛,语气惊讶。

“我来看看你呀!这么久也没有消息,我担心你出了什么事。可国师府结界繁复,我观望了多日,始终没法破除结界。今日不知怎么回事,那国师像是受了重伤,结界出了许多漏洞,我方能混进府来。”

安安奇怪地问:“你不是派葵羽给我送药来了吗?”

“葵羽?葵羽是谁?”老树精反问道。

安安心下泛起不好的预感,连忙解释道:“昨日府上来了一只叫葵羽的人面鸟妖,他说是树精爷爷让他来的,还给了我一瓶药,让我下在国师的饮食里。他说,只要国师服下那药,灵力就会大减,结界也会变弱,届时我就能成功问出雪球的下落,救他出来。”

老树精蹙眉,道:“我从来不认识什么鸟妖葵羽啊。那国师现在何处?”

安安深知自己信错了人,哭丧着脸道:“国师大人今晨一早就入宫复命去了。他还说,前些日子有只鸟妖老是在皇宫附近出现,他追了几次都没能降服。”

“不好!”老树精思索了一番,脸色大变,“我知道有种人面鸟妖,行踪莫测,擅分身之术。你说他总在皇宫周围出现,想必是想闯进皇宫,对皇上下手。但皇宫浩然正气萦绕,寻常小妖贸然闯入,眨眼间便七魄尽散。

“鸟妖让国师服下的药,是‘引魂散’,好让其灵力减弱,附在他身上,跟着他潜入宫去。”老树精摇摇头,叹了口气,“真是太大胆了……皇帝乃真龙天子,若鸟妖近了他的身,吸食他的气,便能修为倍增,解决一个国师更是不在话下。”

安安闻言,猝然起身,“我们虽然为妖,但向来安分修炼,从不做伤人害命之事。此事因我而起,我得去皇宫一趟!”

老树精连忙拉住她,急道:“安安啊,你没听见爷爷说吗,那皇宫是咱们寻常小妖能近得去的吗?”

安安目光坚定,语气决绝,“不管怎么样,我都要去试一试。我决不能让葵羽的奸计得逞,更不能让楚泽再出事!”

6

朱红色的宫墙外,有个小小的身影迅速蹿过,银铃在风中摇晃,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

小花猫在宫墙外焦急地踱来踱去,试图找到进去的方法。

“安安,安安!”

听见一阵熟悉的声音,她扭过头去,一团白色的影子在杂草丛里若隐若现。安安走近一看,那带着金项圈的小犬,不是雪球又是谁?

“雪球!你没事真是太好了,我们还以为你……”

“嘘,”雪球示意她禁声,压低了声音说道,“你怎么跑到这来了?”

安安垂下脑袋道:“我闯了祸,让一只鸟妖溜进了皇宫。现在国师身受重伤,灵力大减,若不及时找到他,皇上和国师都有危险!”

“那你快随我来。跟着我,不会有事的。”雪球扭过头,熟门熟路地扒开杂草,刨出一个洞来。安安跟在他后面,各自灵巧地钻进了宫墙,没惊动任何侍卫。

“皇上他们就在御花园呢,快走!”一白一黄两道身影往御花园的方向奔去,铃铛叮当作响,清脆的声音远远飘散。

正在向皇上禀报情况的楚泽蹙起了眉头,他清楚地听见两枚铃铛的声音交织着,越来越近。

楚泽心下生疑,隐隐觉察似乎有哪里不对。铃铛是给小妖抑制妖气的法器,他总共只做了两枚,一枚给了宫中的小犬妖,还有一枚他亲手戴在了安安的脖子上。

安安赶到的时候,黑色的羽翼正悬在皇帝的头上,一双褐色的眸子眯起,面露凶光。

老树精说过,人面鸟妖能隐身形,擅分身之术,先前被楚泽重伤的,不过是他的分身,如今在皇帝头上垂涎三尺的,才是真正的葵羽。

葵羽的隐身之术能瞒过楚泽,却瞒不过一只正统猫妖的双眸。就在葵羽伸出了爪子向下俯冲时,安安“喵呜”着凶叫了一声,化作人形从草丛里迅疾地扑出,腾空起不可思议的高度,爪子把葵羽狠狠摁倒在地。

听见猫妖的奇怪嘶叫,皇上大惊失色,扯开嗓子大喊“护驾”。四周的御林军纷纷上前,抽出刀来,将猫妖团团围住。楚泽看见扑上去的正是自家的小猫,心瞬间揪起,长剑铮然出鞘,大喝一声:“保护好皇上,不准轻举妄动!”

猫天生就有对付鸟的法子,安安一爪子下去,葵羽被迫现形。但安安毕竟修为尚浅,又从未修习过伤人的法术,几个回合下来便被掀开。人面鸟妖张开双翼,体型惊人,发出的嘶吼让御林军胆战心惊,不敢妄然上前;唯有楚泽手执长剑,面色冷峻,步步向鸟妖逼近。

葵羽褐色的眼角微微泛着红光,冷笑一声,“你身受重伤,府上的小猫又听我吩咐,给你下了引魂散,半个月内你灵力薄弱,自身都难保。我劝你还是速速让开,等我吸食完他的气,再跟你做了断!”

楚泽闻言望向一旁的安安,她摔得不轻,趴在地上奄奄一息地喘着,御林军的刀仍悬在她的头顶。

他收回目光,话语如手中寒刃锋利,“你的药固然厉害,但你不知的是,我楚家前人乃天下第一巫医。区区引魂散,我又怎会没有招架之法?只要我在,你休想伤害皇上!”

黑色的羽翼腾空而起,楚泽挥剑迎上,与之缠斗不休。

宫中的弓箭手很快就位,寒光闪闪的箭搭上了弓弦,纷纷瞄准那个上下翻飞的身影。每一支箭的箭头上,皆淬上了国师调制的剧毒,普通小妖若是中箭,法力尽散,难逃一死。

楚泽体质特殊,擅解毒之术;加之安安的药下得不多,灵力很快恢复,攻势也愈发凶狠。眼见着鸟妖开始招架得吃力,他捏诀摆出最后一个剑阵,退下身来,冷声下令:“放箭!”

淬毒的箭矢从四面八方破风而来,贯穿鸟妖的身体。

随着一声巨响,鸟妖巨大的身体重重摔在地上,捕妖网兜头盖下。

被御林军簇拥保护的皇上忽然开口,“来人啊,把这两只妖孽给朕拿下!就地处决!”

楚泽猛然回头,“皇上,这猫妖是我府上所养,方才出手是为了护驾,还请您饶她一命。”

“一派胡言!妖孽不除,必有后患。你怎知道她是为了护驾,而不是和那鸟妖串通一气,蓄意刺杀朕!御林军,给朕动手!”

在御林军的刀架上安安的脖子之前,一柄还残留血迹的长剑倏然出鞘,干脆利落地打落所有靠近她的刀刃。

寒风凛冽里,白衣的国师孤身挡在猫妖的身前,长剑斜指,衣袂飘飘,一双漆黑的眸子看不出情绪,只是睥睨着一众御林军,神色清冷如常,恍若谪仙模样。

7

又是一年春,国师府里的桃花初绽,馨香阵阵。

老管家折了一支桃花,正准备插到国师房中的花瓶里。走到门口,正欲敲门,却听见里面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

“呜呜呜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他的药会惹出这么多麻烦。我、我没想害你……”小花猫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抽抽噎噎的样子让国师大人很是头疼。

这三个月来他每天都在担心煎熬,她却睡得舒坦。足足三个月,她把皇城最冷的季节都睡了过去,可她一醒过来就开始哭,怎么哄都哄不好。楚泽忍无可忍,冷着脸怒喝着让她闭嘴,她委委屈屈地喵了一声,眼泪又往下掉。

“你别哭了。”国师大人终于失去了耐心,放下手里的药碗,欺身吻了上去。

一瞬间,喵声停止了,哭声停止了,国师大人的怒喝也停止了,房内一片安静。房外的老管家拿着那支桃花,犹豫着该不该敲门。

半晌,察觉到她平复了气息,楚泽恋恋不舍地从她唇上离开,捧着她的脸,语气认真,“我知道你不曾想过害我。鸟妖已被处决,皇上平安无事,我的灵力也全都恢复了,你还有什么可伤心的,嗯?”

“可是、可是……”兴许是国师大人的目光太过温柔,她可是了半天,也没可是出个所以然来。

安安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紧张兮兮地问:“那你不责罚我吗?”

“当然要罚。”楚泽唇边的笑意越发温柔,“你这辈子都得留在国师府了。”

安安泪眼朦胧地抬起头,“为什么?”

“当我的国师夫人。”楚泽笑着应道。

害国师受伤她心疼哭成小花猫,对方“当国师夫人抵债吧”。

“喵喵喵?!”

“怎么,你不愿意?”楚泽眉峰微挑,“当国师夫人有什么不好?”

“也没什么不好。只是……”安安弱弱地说,“我还没把雪球带回去呢。”

楚泽轻笑出声,“不是早跟你说它没得救了吗,那只小犬现在深得后宫娘娘们的喜爱,每天好吃好喝地供着,花瓣沐浴,吃食精细,金项圈都换了五个,每天翻着肚皮让人摸,舒坦得很,用不着你操心。”

安安恍然大悟,愤愤地想,难怪上次见到雪球的时候,他胖了那么多!

楚泽抱着自家小猫,轻吻她的鬓角。这个傻乎乎的小东西一定不知道,为了救下她,他公然违抗皇命,险些与皇室反目——

那日,他与御林军大打出手,出手狠厉,不留情面,不肯让任何人靠近她半步。皇上龙颜大怒,颤抖地指着他,“国师大人,你这是要抗旨不尊吗!”他的长剑抹过御林军的脖子,鲜血喷溅而出,染红他的白衣。

楚家世代相传的斩妖剑“铮”的一声刺入地面的石板,向来傲然的国师冲着眼前黄袍的男子缓缓跪下。

“皇上,我楚家世代保卫皇室,忠心耿耿,除妖炼药,观星占卜,从不曾辜负皇室的信任。安安虽身为猫妖,但从未加害于人,如今身受重伤,更是为了保护您不被鸟妖所害。更何况,她是楚泽未过门的妻子,今生今世,生死与共。若皇上执意要她姓命,请将楚泽一同处决!”

寒风萧瑟里,龙袍加身的男人沉默良久,长长地叹了口气。他抬手,示意御林军退下。他比谁都要清楚,楚家对皇室,对大乾来说有多重要。

“国师大人——”安安的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让他回神,“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楚泽淡笑,捉住她的手腕,十指相扣。

“我刚才认真想了想,我的任务也算是基本完成了。”安安掰着自己的指头数,色诱国师,以绝后患……这些她都做到了,至于救出雪球嘛,那个家伙居然连肚皮都翻给别人摸,真是丢妖的脸,不救也罢!

“那我要是同意当国师夫人的话……给我一箱小鱼干好不好?”怀里的小猫试探着地问。

楚泽忍不住轻笑出声,“好,依你。”

安安眉开眼笑,开心地把头埋进他脖颈,亲昵地蹭。

屋外,门闩上留下了一支初绽的桃花,露水微沾,鲜艳欲滴。(原标题:《浅谈一只猫妖的基本修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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