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捷搜索:  汽车  科技

黄公望富春山居图白描画稿(道门画痴黄公望)

黄公望富春山居图白描画稿(道门画痴黄公望)大郎正待叙说,从门外急冲冲跨进一个人来,正是那道人,他紧紧抓住黄公望的手道:“师兄,我找的好苦哉! 这半年我几乎踏遍这几百里山水,却不知侬在此处。”黄公望:“哦,侬勿急,何种样人?”那道人微微一笑,看他远去,便悄悄跟了前去。大郎驾了扁舟,他也雇舟尾随而来。一路山转水绕,来到这静谧的筲箕泉,大郎系舟直奔家去。见到黄公望,气喘吁吁的说:“道翁,有有有人打听侬,系个道道人。”

书接上回。(欢迎关注,查看往期)

话说黄公望在富春江畔遇险,得渔夫秦大郎相救,隐居在筲箕泉,卖画度日,过上一段静谧舒闲的农家时光。

这日,大郎刚从字画店出来,有个中年道人拦住他问:“这位阿哥,侬且站住!我问侬: 侬这画,从何处得到?何人所画?侬带我去见见他吧。”

大郎大吃一惊,忙问道:“侬侬侬系何人?我勿知,我勿知道?”说罢匆匆而去。

那道人微微一笑,看他远去,便悄悄跟了前去。

大郎驾了扁舟,他也雇舟尾随而来。

一路山转水绕,来到这静谧的筲箕泉,大郎系舟直奔家去。见到黄公望,气喘吁吁的说:“道翁,有有有人打听侬,系个道道人。”

黄公望:“哦,侬勿急,何种样人?”

大郎正待叙说,从门外急冲冲跨进一个人来,正是那道人,他紧紧抓住黄公望的手道:“师兄,我找的好苦哉! 这半年我几乎踏遍这几百里山水,却不知侬在此处。”

黄公望见到来人也是喜出望外:“师弟,想侬苦哉!”

于是介绍了大郎与师弟相认说:“大郎,侬去将那鲥鱼一条清蒸,一条清炖,再去阿伯家去打两坛陈年黄酒来,我要与师弟一醉方休!”

不几时,大郎妻子端上清蒸鲥鱼和几个时蔬,待那热气腾腾的红泥小炉摆上时,黄公望揭开瓦罐盖,一股浓郁的鲜香扑鼻而来,随着热气弥漫了整个小屋。

黄公望用筷子蘸了蘸鱼汤,闭眼品咂,叹道:“半山公(王安石号)的鲥鱼出网蔽洲渚,荻笋肥甘胜牛乳,真正的好诗。师弟,这富春江的鲥鱼以唇有朱点者为上品,据说系严子陵用朱笔点过。”

黄公望富春山居图白描画稿(道门画痴黄公望)(1)

清蒸鲥鱼

“哦!”无用师弟感兴趣地看了看罐中鲥鱼,笑道:“可惜未见朱唇,但汤汁胜似牛乳。”

黄公望:“此鱼肉质细嫩,清炖或清蒸食之,鲜嫩无比,味极肥美,为鱼中上品,酒席上之珍品。身白似银,苏东坡赋诗称之为南国绝色之佳

鲥鱼并非富春江所独有,但以富春江鲥鱼最为名贵。江水清澈,它鱼体丰肥,肉质细嫩,脂厚味美。

今晚我们有此美味,有此美酒,可天子呼来不上船,自当臣是酒中仙了!”

煮酒回味往昔

黄公望和无用师弟两人开怀畅饮,品尝美味,酒至微酣,无用师弟道:“师兄,此山此水,如此明媚; 此情此景,如此动人,何不用笔下丹青,绘一幅富春山居,留住这美好?”

此刻,风从檐角穿过,云在江面踱步。黄公望正微眯双眸,透过窗外的竹帘,盘膝而坐,远眺窗外。

黄公望富春山居图白描画稿(道门画痴黄公望)(2)

筲箕泉人家

远处青山叠翠,近处竹叶沙沙,这虚实相生的风景,加之浓郁的美酒,美得恍若梦中。

回想往昔漂泊的生活,此刻的宁静安稳,闲淡朴素,不由感叹时光已将岁月,抛得太远,深沉的岁月染了白头,雪了须眉,老了筋骨。

不堪对镜,虽已不怕那流光无情,沧桑容颜的触目惊心。

曾经的错过与缺憾,已经无法在逝去的光阴中找回,曾经固执地守护那个梦,早已飘落在尘世间。

大梦如痴,醒来人醉。

如果能得一扇窗下的画桌,如此不被惊扰地活着,看雨水滴落在茅舍石阶,看繁花纷飞于院前溪流,看檐角时光慢慢远去。

不用去追逐远方的山水,遥远的风景,陌生的世界。曾经走过无数座桥,见过无数的云,都不及眼前的山水这么静,这么柔,这么美。

夕阳下,霞光将远处青山染成了金色。波光粼粼的富春江面上,渔舟唱晚。潺潺静流的江水,时光流逝。

黄公望猛地睁开双眼,目光炯炯地说:“对,师弟,我要为侬画幅富春山居图,世间美妙,莫过如此,且留住这美好。”

说完,黄公望又干了一杯酒,陷入沉思中:自己的这一生,自五十而分为二,五十岁前黄公望,五十岁后痴道人。

回首往事,他对师弟缓缓道来:

黄公望富春山居图白描画稿(道门画痴黄公望)(3)

中年黄公望

余四十六岁入狱,在大都(北京)狱中,生死未卜之时,丧心意冷之际,好友杨载托人送来一首诗《次韵黄子久狱中见赠》:

解组归来学种田,栖迟聊复守衡门。

徒怜郿坞开金穴,欲效寒溪注石尊。

世故无涯方忧忧,人生如梦竟昏昏。

何时再会吴江上,共泛扁舟醉瓦盆。

回想以前,真正的如梦昏昏。

五十岁出狱,老妻叶氏已故,三子俱已成家,亦无牵挂。

长子茂清,生于至元二十八年(1291年),次子德宏生于大德八年(1304年),曾喜作《深山曲岫图》一幅,次年三子德远出生,画《旅骑图》已贺之。

余三十岁始学画,拜年长十四岁的江南儒学提举赵子昂公为师,与他外甥王蒙同室参修。

赵公交友广泛,自己也是道中人,号松雪道人,便结识了倪绍奎(倪瓒之兄,杭州万寿宫主持),师傅冷谦和张三丰等真人,始闻道教真义,他们都是儒释道皆通之人。

一日,我在吴山之巅的凉亭里画西湖山水图,凉亭里有个蓬头垢面的道人在酣睡。

忽然,远处的空地上有一股细细的旋风在转,时值深秋,地面上落叶杂草厚厚一层。

谁知那旋风越转越快,卷起了不少枯枝落叶,有原先的碗口粗细变成水缸大小,还旋进凉亭来,我防不促防,画笔和画卷俱被卷走,旋进空中。

那蓬头道人伸了个懒腰,骂道:“不懂事的畜生,竟惹道爷好梦!”

说罢口中念念有词,伸手指向那旋风。那旋风居然转了方向,向凉亭过来了,那道人喝道:“定!”

那团已有半间屋大小的旋风真的就停在那里,然后风里的枯枝落叶慢慢地落了下来,里面出现了个有脚盆大的刺猬。

道爷喝到:“你走吧,以后少在人前显摆,兀自伤了你的性命!”

那刺猬居然人立走来,双手捧了画卷送进凉亭,边点了点头,边大口地喘着气。

后退立定,眼看着它身边的枯叶微动,慢慢地起风,然后风越来越大,越转越快,原本落下的枯枝落叶又卷了进去。

忽的一声,旋风离地而起,向山下飘去。

那道人接过画卷,看了几眼,拿起画笔在口中舔了舔,便在画卷上飞快地点点画画,然后递给我。

我一看,在未画完的地方已补画毕,添了一叶扁舟,舟中有两老道在下棋,神形兼备,活灵活现,水也灵动起来,山也鲜活了,树也有了生机。

我方知眼前的蓬头老道不但是个活神仙,还是位丹青高手。便磕头要拜他为师,他说:“我姓金,号野庵,世人称我金蓬头。”

金师收我为徒,赐号“大痴道人”。

金师 真名金志阳,永嘉人,全真道南宗真人,道中尊为“金祖”。曾师事于南宗金丹派五世祖白玉蟾,后又拜李月溪真人为师。

自此,我离家学道,跟着金师浪迹江湖。

金师豁达,不拘世俗,我与金师每日沽酒一罂,或卧石桥,或卧舟中,面对山饮,也对月醉。

尝与金师月夜棹孤舟,从常熟西郭门出,循山夜行,至湖桥,以长绳系酒坛于舟尾凉之,回舟过齐女墓下,准备牵绳引酒,谁知绳断酒匿。

两人相视,抚掌大笑,声震山谷,山民以为神仙。那段时光真无比快哉!

黄公望富春山居图白描画稿(道门画痴黄公望)(4)

金师不但善山水,长丹青,还精于医术,常用供果默念几句,即可为为去疾。授我占卜术以谋生,冷谦师授我养生术以无患。

后张闾外甥汪其实因其父处刑而迁怒与我,为其父报仇,我隐居到松江九峰山,择横云山筑庐,号“黄公庐”,十年间占卜为生,画了《九峰雪霁图》几十幅。

赵孟頫师堂兄赵孟僴出家于松江本一禅院,故赵师常来松江小居,居小北庵,与我的柳家巷相距不远,时常为师研墨,得师指点,自称“松雪斋中小学生”。

六十岁那年,应礼部尚书,翰林学士承旨危素所奏,命我出任虞山致道观主持。危素喜我山水画意,还将家藏的二十方宋纸相赠,面对厚赠,我迟迟不敢轻易下笔。

致道观在常熟的虞山南岭下,梁天监二年,汉天师十二代孙张道裕居此。感异梦手植七星桧,其后道裕仙去,瘗剑于山之西麓。

宋治平年间,浚井得藏丹,化双鸽飞入尚湖。政和七年,改名致道观。

我于观中,每天雄鸡报晓即起,备一条小船,船中装着美酒,行到尚湖桥边,便系缆上岸,卧在湖桥上,边饮酒边观山色变化。

打鱼的渔夫、砍柴的樵夫、种地的农夫时常来陪我闲坐,喝几口酒。渔夫打鱼归来,送一些鱼虾给我,每喝完一坛酒,便随手把空酒坛抛下桥下的河中。

日复一日,空坛越积越多,渐渐隆起,常使往来船只搁浅。十载桥下积罂如丘,我便垒为“酒冢”。

虞山变化多端,春夏秋冬,早晚夜昼,风雨阴晴,变化各有不同。山的颜色也捉摸不定,刚刚看上去是红的,眼睛一眨,就由红变青,在淡雾中隐隐约约,在云堆中忽隐忽现。

太阳照在山上,山的褶皱深浅不一,山影映在湖中,水的颜色更是变化无穷。

一天又一天,一月又一月,一年又一年,我在湖桥上观山六载,却未动一笔,画过一页,邑人都笑我是大痴。

这年端午,风和日丽,我邀请了邑中诸多道友来到湖桥。拿出三方宋纸,十几个大砚台,请了几位樵夫农人磨墨,还准备了好多酒菜。

诸位道友以为喝过酒后请他们作画,便一边喝酒一边观摩山湖景色,构思画面。

可我说:“今天请你们来,你们只喝酒不作画,而我是只作画不喝酒。”一语惊四座。

等墨磨好,我提笔在手,点划皴揉,挥洒自如,神与心会,心与气合,完全进入了忘我的境界,看得众道友目瞪口呆。

那日,我犹如神助,画了一幅又一幅,一个时辰过去了,两个时辰过去了,不停地画,虞山早尽在胸中,尽在笔下。

从早晨一直画到傍晚,一共画了七十二张,张张都不一样,虞山的春夏秋冬、阴晴晨晚,都在画中展示了出来。

六年构思,一朝尽出,真酣畅淋漓,快哉无比!

三丰师,冷谦师在上面题诗题跋,我选了《柳氏桃源》《春林列峪》《江山高阁》《雪山旅思》等二十四幅画回赠给危素,以报厚赠。

黄公望富春山居图白描画稿(道门画痴黄公望)(5)

大痴道人黄公望

六十六岁,应真人张三丰,莫月鼎(武当派开山祖师),冷谦师相邀,来到平江府(苏州)的天德桥开设三教室,后改建为万寿宫,传教儒释道三教。三位真人都是丹青圣手,时常点拨我画中曲妙。

七十一岁始,我仿前辈名家山水,反复临摹,用时四年,作《仿古二十画》。有唐之李思训,王维;五代之董源,巨然; 宋之范宽,王铣,米芾父子等,追思古人,笔底神交。

七十六岁时,平江光孝寺中峰和尚(陆明本)将偶得之宫廷佳纸两幅相赠,用大陀石砚,郭忠原墨,作《溪山雨意图》。

画未毕,已被好事者取走。一年后为友世长所得,重新补足画意。

去岁我已七十有九,偶得先师赵公的《赵孟行书千字文》,师已逝去廿五载,再睹真迹,不胜感慨,在上题跋:

“经诞仁皇全五体,千文篆隶草真行。当年亲见公挥洒,松雪斋中小学生,黄公望稽首谨题。至正七年五月书于龙德通仙空松声楼。”

去岁秋,为好友倪瓒君画成《秋山图轴》,是为历时十年,长两丈。系为《江山揽胜图》系列之终篇,此画共二十四幅,每幅长两丈,为万里长江景胜。

黄公望富春山居图白描画稿(道门画痴黄公望)(6)

秋山图轴,江山揽胜图系列已失传

师弟,如果天假我岁月,我要为你画一幅富春江的揽胜图,你要陪我览尽富春山水,阅尽春夏秋冬,也为我寄情于斯,魂有所归。

无用师弟听罢师兄的这段悠长的往昔岁月,早已心潮澎湃:

无论时光走得有多远,来时的路,去时的路,还是一如既往,他知道:他俩的情谊不会因为岁月的迁徙而变更。

在漫长的岁月长河里,生命微如沙砾,匆匆过客中,可以记住的,真的不多。

王谢堂前燕犹在,帝王将相已作古,沧桑世事,谁主浮沉?

俯瞰烟火人间,万物生生灭灭,春花秋月,夏蝉冬雪,人的生命,与万物相比,真是渺若微尘。

有人愿为你留住一段岁月,留住一脉江山,留住一般美好,这情重何堪?

无用师弟没有说话,他知道所有的语言都显得苍白,他站起来,满满的斟满酒,与师兄轻轻一碰,两人一饮而尽。

就在此刻,中国书画史上又一座丰碑,比肩《兰亭序》的《富春山居图》,已在大痴道人黄公望的脑海中形成了。

八十高龄的他究竟如何完成这座丰碑的?请看下集。

欢迎关注。

猜您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