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觉中的语言学习(康奈尔大学教授告诉你什么是联觉)
联觉中的语言学习(康奈尔大学教授告诉你什么是联觉)1958 年,纳博科夫(右)与妻子薇拉在纽约的家中下国际象棋无疑,纳博科夫是一位有着声音—色彩联觉的艺术家,他的母亲、妻子和儿子也都具有联觉能力,只不过在具体表现上不一样。据心理学家的统计,联觉者比非联觉者接受艺术或音乐训练的可能性要大得多。著名的艺术家康定斯基、大卫·霍克尼都被认为是联觉者,而在文学家之中,纳博科夫毫无疑问是最突出的典型。他的儿子迪米特里提到,联觉对父亲最大的影响,或许就在隐喻方面,当他形容一件事物时,不仅带着奇思妙想,还充满着色彩。他的两部主要作品《洛丽塔》和《阿达》中,人物也常常出现联觉感受,用文字写来色彩斑斓,在电影方面却被迪米特里认为难以表现,可能只有借助于新的形式才能到达。“英语字母表中的长音a(除非另外说明,以后提到的都是英语字母表)对我来说具有风化的木头的色彩,但是法语的a唤起的是抛光的乌木。这个黑色组里还包括硬音g(硫化橡胶)和r(正在被撕开的满是煤灰的抹
文|小庄
纳博科夫与他的蝴蝶标本。
1947年,康奈尔大学迎来了一位讲俄罗斯文学和欧洲文学的教授,这名年近50的男子相貌平常,眼中却颇有几分傲慢。因为不善言辞,他的课堂授课基本依赖讲稿完成,差不多就是对着念的意思,幸好这门课在学生中口碑却颇为不错,常常座无虚席。显然,此前7年卫斯理学院的教学生涯已经给他奠定了一些名气,很多学生早就了解到:他姓纳博科夫,是一名俄罗斯流亡贵族,文学品味极其刁钻,对大作家们的点评犀利透彻,常常能提供惊人视角,而且十分毒舌,所以很想来一探究竟。
《说吧,记忆》曾是我年轻时候最喜欢的自传类中文译本之一,1998年的时代文艺版,迄今收藏在南方家中书柜里,尽管已泛黄发霉。作者足够离经叛道的写作和足够离奇坎坷的身世,都隐含在其中,读来很有启发,再加上他华丽的笔触,气场全开的样子,自是很容易让一个文学青年心往神驰。近些年,当我重新去读这本书,却发现异常艰涩,怎么也看不下来。为了让你们感受一下我的绝望,下面录入一段较长却绝非为了凑字数的节选:
“英语字母表中的长音a(除非另外说明,以后提到的都是英语字母表)对我来说具有风化的木头的色彩,但是法语的a唤起的是抛光的乌木。这个黑色组里还包括硬音g(硫化橡胶)和r(正在被撕开的满是煤灰的抹布)。白色组里有燕麦片n、软面条I和镜背是象牙的小镜子。法文on让我感到迷惑,我看到的是一只倒满烈酒的小酒杯具有张力的液面。转到蓝色组,有钢铁般的x、雷雨云z和蓝莓k。既然在声音和形状之间存在着微妙的相互作用,我看到的q比k的棕色更深,而s不是c那样的浅蓝,而是天蓝色和珍珠色的奇特混合。前后相连的色彩不会融合,双元音没有自己特别的颜色,除非在某种别的语言中是一个单字符(就这样,代表sh的个灰茸茸颜色的三词干俄语字母,一个和尼罗河奔流的河水同样古老的字母,影响了它在英语中的代表)。”
正在捕捉蝴蝶的纳博科夫。
这种让我看着窒息且想逃的叙述,后面还有洋洋洒洒好些段,来自一种被称作“联觉”(synesthesia)的神经现象。联觉指的是有的人能在不同的感官之间建立连接,而且是非常固定的定向连接,如某种图形或某个声音具有特定的色彩,或某个文字和特定的味道相连。如今我所愿意承认的是类似文本在科学研究方面所提供的样本价值,因为这种现象近年来也越来越多地进入了实验室课题,至于阅读方面,只能说见仁见智了,和不同时期的心境与喜好有关。
无疑,纳博科夫是一位有着声音—色彩联觉的艺术家,他的母亲、妻子和儿子也都具有联觉能力,只不过在具体表现上不一样。据心理学家的统计,联觉者比非联觉者接受艺术或音乐训练的可能性要大得多。著名的艺术家康定斯基、大卫·霍克尼都被认为是联觉者,而在文学家之中,纳博科夫毫无疑问是最突出的典型。他的儿子迪米特里提到,联觉对父亲最大的影响,或许就在隐喻方面,当他形容一件事物时,不仅带着奇思妙想,还充满着色彩。他的两部主要作品《洛丽塔》和《阿达》中,人物也常常出现联觉感受,用文字写来色彩斑斓,在电影方面却被迪米特里认为难以表现,可能只有借助于新的形式才能到达。
1958 年,纳博科夫(右)与妻子薇拉在纽约的家中下国际象棋
联觉的大脑机制至今还在各种假说的验证之中,两位神经学者理查德·西托维奇(Richard E. Cytowic)和大卫·伊格曼(David M. Eagleman)合著的《星期三是靛蓝色的蓝》(Wednesday Is Indigo Blue,这本书专门请来了迪米特里·纳博科夫撰写后记)一书中提出,人的大脑中,管辖不同感觉的不同脑区在发育过程中会经历一个修剪的过程,如果没有被修剪成正常人,那就有可能变成一个联觉者。在生物学上,它基于基因和大脑,但需要在幼年时期暴露于文化学习的构件,如字母、颜色、食品类别和时间单位之中,才能稳定下来。很多人在孩童时期曾有过联觉感受,但很难维系到成年,而纳博科夫们,恰恰是幸运地将之保留终身的,这种对细节的敏感和沉溺,带着他探索艺术,也探索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