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年代的老师(八十年代的老师们)
80年代的老师(八十年代的老师们)我年龄是班级最小的,又好动,贪玩,注意力不集中,所以成绩经常倒数。父母从没指望我能读好书,只想着送我到学校后,他们有更多时间去种庄稼,干农活。今天,我谈谈对我影响最大的几位老师,既包括最重要的几位恩师,也包括那些曾经重挫过我的不负责任的老师,然后与大家探讨一下,不同的孩子,应该如何教育?什么才是合格的老师?1,我五岁的时候,和六岁的姐姐一起,被父母送到了小学。
八十年代的老师,多数都打骂学生。只要没把学生打死,也没打残废,父母都不会找老师的麻烦。
我的父亲更魔幻了,老师把我狠狠揍了一通,他知道后,赶紧跑到学校,给老师道歉:对不起,我娃调皮,给老师你添麻烦了,给学校添麻烦了
那时候的村办小学和初中,民办老师的月工资只有10元,但他们却是村里孩子改变命运的桥梁和希望,非常受人尊重。
今天,我谈谈对我影响最大的几位老师,既包括最重要的几位恩师,也包括那些曾经重挫过我的不负责任的老师,然后与大家探讨一下,不同的孩子,应该如何教育?什么才是合格的老师?
1,
我五岁的时候,和六岁的姐姐一起,被父母送到了小学。
父母从没指望我能读好书,只想着送我到学校后,他们有更多时间去种庄稼,干农活。
我年龄是班级最小的,又好动,贪玩,注意力不集中,所以成绩经常倒数。
放学时候因为背不好课文或者乘法口诀,被老师们留下,成了我的家常便饭。
混到三年级之前,我是典型的学渣,不管是我还是我的父母,或者是我的老师,没人觉得我是个读书的料子。
直到三年级时候,陈增田做了我的语文老师,我的读书天赋,才戏剧性地被他发掘出来,从陈增田老师开始,我的命运开始被打下“读书好苗子”的烙印。
那大概是1987年前后吧?
村办小学的老师,全部都是民办老师。我们那时候的小学民办老师,学历最高的,就是初中毕业;初中的民办老师,学历最高的,就是高中毕业。
民办老师们每月的工资,不到10元钱,所以他们真正的主业,还是农民。
这一天,庄稼地的玉米棒子熟了,陈老师既要兼顾下午的四节语文课,又要兼顾掰玉米的农活,就想了两全其美的办法:第一节开始,他就挑选了课本中最长的一篇文章,告诉我们,下午的四节课,所有人都用来背诵这篇文章!只要会背了,随时去他家的玉米地找他(他家那块玉米地,距离教室不超过200米),背诵过关,就可以直接回家了。
按照他的经验判断,班级中最优秀的十个学生,背完这篇文章,也需要三节课的时间,更别说普通学生了。
前面说了,我贪玩啊,所以注意力容易分散,好动。
陈老师颁布这个指令后,我兴奋了啊!在教室里玩,哪有回村里玩得劲?
为了早点回家玩个痛快,上学三年,我第一次开始集中注意力专心背书了。
第二节课过去一半时间,我就把那篇长文背下来了,也是第一个去找陈增田老师背书的人。
正在掰玉米的陈老师看到我去找他,脸都黑了,“你又有啥事?”
不好意思,给老师找麻烦多了,他有这个反应,并不奇怪。
“陈老师,课文我背下来了,你检查吧。”我兴奋地说道。
陈老师恼火了,厉声道,“你这是以背书为名,找借口出来玩的吧?有这么多小聪明,就是不知道用到学习上!”
“我真是来背书的,不信你抽查吧!从第一段背,还是从哪一段开始?”我赶紧辩解。
陈老师根本就不相信我能背下那篇课文,于是说道,“好,你从第三段背起,真能背完,我真让你回家。但你要背不下来,也不用回教室了,直接留这帮我掰玉米吧。”
我立刻就从第三段背起,把那篇长文背完了。
陈老师震惊了,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我道,“你把前两段也背背看。”
我就把前两段也背了。
就这样,全班年龄最小,一直是学渣的我,居然成了全班第一个背完这篇长文的人。
我兴冲冲地跑回村子,玩得不亦乐乎,却不知道我的命运,从背完那篇课文开始,已经悄然发生变化。
陈增田老师是我们同村的,跟我父亲同辈,他很快把他的发现告诉了我父母:那篇课文,四节课上完,班里还有一半的人没有背下来,少满呢?不到一个小时,就第一个背完了!我们还能说他笨吗?
既然他不笨,以前让他背课文,他为什么总是背不会,总是被留下来呢?原因只有一个,这家伙贪玩!
所以,你们必须好好管管他,管好了,他一定是个读书的好苗子;管不好,他这块材料就浪费了。
后来,我再被陈增田老师留下来,父亲到学校接我,陈老师就叹气,“那么长的课文,他都第一个背下来了。今天的难度,不到那天的一半,全班同学都过关了,他还背不会,你说气人不气人?你们要好好管管他!”
父亲也不懂怎么激发我的学习积极性,只会空口说教,大意就是“你要好好学习,将来就出息了,不再做农民了。”
问题是,那时候的我,根本不知道做农民有多苦啊!因为我才七岁,父母从没让我干过太重的农活。
再加上跟我这七岁的孩子谈将来,谈有出息,我也没那个概念,根本不能激发我的学习热情,所以我又继续做我的学渣,直到我混到初中一年级,遇到了那个真正全面地激发了我学习热情的班主任——刘旭照老师。
父亲在陈增田老师的启蒙下,开始对我抱有越来越高的期望,但我却依然是学渣,这就让父亲很失望,刚开始是骂,后来就是打。
打得多了,我都怀疑自己是不是他捡来的?直到我读高中之前,我心中都存着这个疑问,总觉得我的父亲非常讨厌我,他对我姐姐很好,对我妹妹也很好,唯独见到我,他不是唉声叹气,就是想批评我、揍我。
我很感谢陈增田老师,发现了我身上的潜能,并把这个可能性及时告诉我的父母,让他们对我读书成才有了很大的期望,这也是在那个艰苦的、连饭都吃不饱、衣也穿不暖的年代,父亲能咬着牙供我复读了三个初三的最原始动力。
但是,基于陈增田老师的认知和见识,他发现了我这个潜质,也善意地期望我读书成才,但他却不能因材施教,找到最能调动我学习积极性的激励方案,这就是他的局限性了。
他恨铁不成钢的心态,严重影响了我的父亲,让我父亲有了急切看到我读书成果的执念,从而造就我父亲对我期望越高,失望越多,最终走向父子决裂、一年多都互不沟通的冷战境况。
2,
小学四年级,让我印象最深的老师,是华老师,全名我忘记了,教什么的我也忘记了。
他让我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都有道德洁癖,看到任何人身上的一点点道德瑕疵,都会立刻与之绝交,或者敬而远之。
读书十九年,我自尊心最受挫的一次,也是受委屈最深、被侮辱最深的一次,就拜这位华老师所赐。
父亲种过蔬菜,种过西瓜、甜瓜、菜瓜等水果。
番茄和甜瓜刚熟的时候,我会摘一些甜瓜,一边吃,一边走着去上学,所以很多同学,都知道我家种有瓜果。
那应该是1988年吧?初中复读年代太多,都算不准时间了,呵呵。
那时候的水果、蔬菜之类,都是稀罕物,有些同学就问我怎么卖的,我就说了用钱买的价格,还有用小麦换的价格——那时候多数家庭的粮食都不够吃,小麦也成了硬通货,可以换瓜果,换糖,换冰棍等等。
有两个同学一听,觉得我们卖得比别处便宜,就从家里偷了小麦(我是后来才知道的),让我带领他们去我家瓜田中,找我父亲换瓜果。
我看看教室里挂的钟表,距离上课时间还有四五十分钟,就带着他们两个人,加上其他两个想蹭点好处的同学,向我家瓜田跑去(四年级之后,我们就转到西刘营村上学了,距离我们东陈营村1500米左右。)。
下午的课,是华老师的课,因为他经常打骂学生,而且是真打啊,脚踹屁股,掌掴耳光,甚至用棍子打我们的腿,我们都有些怕他。
你可能会说,老师这样打学生,学生父母能饶了华老师吗?
那你就想错了。
那个时候,老师们每月的工资不到10元钱,但他们非常受村人尊重。我们这些学生犯了错,老师骂也好,打也好,只要没把学生打死,也没打残废,我们的父母都能接受,而且还会觉得自己的孩子不听话,给老师添麻烦了,给学校添麻烦了,再找老师道歉——我说的都是真的,魔幻不魔幻?看看后面的故事走向,你可能会觉得更魔幻。
为了不迟到,我带领着他们走了类似于对角线的近路,穿过西刘营村的庄稼地,又接着穿越我们东陈营村的一片棉花地,眼看就要到我们家的瓜田了,惊喜出现了——但这惊喜很快就变成了一场灾祸。
那块棉花地中间,居然藏种着番茄和黄瓜!
是的,那时候的水果蔬菜都是稀罕物,谁家种了,不派人看守,就会被偷盗。种得少了,不值当看守的,就会把这些蔬菜瓜果藏起来,种在玉米地、棉花地的中央,站在庄稼地外面,根本看不出来。
这四位同学看到这些番茄和黄瓜,都兴奋坏了,立刻放弃了到我家瓜田换买的计划:偷盗来的,不花一分钱,多好啊!
他们立刻开始采摘起来。
天地良心,我可以发誓的,我真的没有动手摘那家人的一个番茄或者黄瓜!
我觉得他们做得不对,却又阻止不了他们,就退出了那片棉花田,站到了田头的小路上。
后来我们才知道,那片种有番茄的棉花田,前段时间刚被偷过两次,让主人很恼火。所以他们吃中午饭的时候,都会在村子后面的河边吃,可以远远望到这片棉花田的动静。
我们五个人,浩浩荡荡地从学校向他们棉花田杀过去,早就引起了他们的警觉,立刻向这块棉花田冲了过来。
这四位同学发现动静,就开始疯狂跑路,我看到同村那位大哥,追着四个人从我身边走过,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跑?
我没有参与偷窃,自己退到棉花田外的,自己知道自己不是小偷,但我还能说清楚吗?
但是,如果我也开始跑了,那不等于承认自己也是小偷了吗?
我的头脑飞速旋转,最终决定不跑。
那位大哥看了我一眼,没有抓我,继续追其他人了。
我就又有了侥幸心理:大哥家的番茄苗,都是从我家拿的,等于欠我们家一个人情,应该不会追究我责任的。
抱着这样的想法,我又返回了学校,因为羞愧和担心,我把脑袋埋在胳膊里,趴在了桌子上。
这四位同学,还是有一个跑得慢的,被大哥抓到了。
大哥将他狂揍一顿,问清楚了其他同学的名字,找到学校,连带着我的名字,报给了我们最怕的华老师。
我是坐在教室第一排的,桌子上趴的久了,我居然睡着了。
华老师走进教室,看到趴在桌子上的我,二话不说,一脚踹在我的胳膊肘上,将我踹醒了,也差点将我踹翻了,我赶紧站起身来。
“滚到讲台上去!”华老师凶神恶煞般地吼道。
“为什么?”我害怕之余,还有点残存的侥幸心理。
华老师更加愤怒了,直接狠狠地甩了我一个耳光,“跟我装?小小年纪不学好,你们偷人东西,你还是带路的重犯!他们四个都把你供出来了,你还想蒙混过关?”
“我没偷!”我还想为自己辩解,我是真的没偷啊!
华老师更加愤怒了,下手也更重了。
我是班里年龄最小的,也是身高最低的,那四个家伙被抓到后,为了推卸责任,将自己面临的惩罚降到最低,纷纷栽赃到我头上,说是我带着他们去偷东西的。
我越是想辩解,华老师就越发愤怒,越发看不起我,他觉得我不仅坏透了,还要侮辱他的智商——虽然他并没有智商,但他自己不知道啊!
我被他打怕了,就不敢辩解,只好在同学们的众目睽睽之下,以小偷的身份,走上了讲台,接受华老师义正辞严的审判。
打完我们之后,华老师又命令我们领父母到学校,他要再教育我们的父母。
我回到家,把事情的经过跟父亲讲了一遍,希望得到父亲的支持,“我真是带着他们到咱家瓜田换瓜的,谁知道抄近路时,他们发现了大哥家的番茄,就开始偷了。咱村那些种番茄的,番茄苗都是从咱家拿的,我还用得着去偷别人的吗?”
父亲了解我的为人,虽然很贪玩,不好好学习,但却从小有骨气,死要面子,绝不会干这种事情,但他听说华老师打了我、辱骂了我后,并没有生气,反而对我说道,“你抄近路,带着几个人,从别人庄稼地里过,肯定损坏了别人很多庄稼,这本身就是不对的。你带着他们到你大哥地里,他们偷你大哥的番茄,你也不管,这也不对。你们华老师管得严,也是怕你学坏,为了你好,你不能怪华老师。”
不仅如此,父亲居然还跑去学校,向华老师承认错误,说自己教子无方,给老师和学校添麻烦了。
就这样,小学五年中,我自尊心最受挫的这个事件,稀里糊涂就过去了。
这件事给我最大的教训,就是小人永远不可信,跟他们走到一起,就会败坏自己的声誉,甚至会被他们随时出卖、诬陷。
所以,在我走上社会之前,交往的任何同学朋友,只要有一次品德上的瑕疵,是朋友的我就会立刻警告他改正,不能改正的就直接绝交,绝不留任何情面。
这也导致了我的朋友非常少,交往面非常窄,性格也越来越孤僻,变成学校最孤芳自赏、争议也最多的人。
3,
稀里糊涂,1990年前后,我混到了村办初中,依然是班级垫底的(小学升初中,都是跟班全走,还没有留级的说法)。
读初一的这一年,我遇到我人生最重要的启蒙老师刘旭照,这成了我求学意识,真正觉醒的一年。
刘旭照老师,也是我们那所村办初中争议最多的老师之一。他在我们的村办初中读到初三,考高中失败,但数学成绩不错,就被我们初中聘请过来教初一了。
那一年的刘老师,风流倜傥,年轻英俊,多才多艺,活得潇潇洒洒。
我跟他的认识,也很戏剧性,发生在他做老师之前。
刘旭照老师还有个特殊的身份,跟我前面提到的陈增田老师,是干亲(要么是刘旭照老师认了陈增田老师为干爸,要么是陈增田老师的儿子陈冲,认了刘旭照的父亲为干爸,我记不清楚了)。
这样想来,人世间的很多事情,真可能有一定的玄机。
小学五年级的时候,我跟陈冲在放学路上,偷拔了西刘营村一块田地里的黄豆秧子,躲在田头沟渠上,点燃豆杆,准备烧黄豆吃(从四年级之后,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我居然偷过几次东西,但都不是什么贵重的物品,我也解释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如此前后矛盾了)。
沟渠里燃起的浓烟,引起了正在田中干活的一位青年的注意,他在尽量不出动静的前提下,跑到了我和陈冲的身后,我们却浑然不觉。
这青年看到陈冲,有些意外,也有些好笑,就决定恶作剧一把。
只听他猛然大喝一声,“偷我的黄豆,看我揍扁你们!”
我吓了一哆嗦,回头望去,看到一个十七八岁的青年,坏笑着向我们快步走来。
我瞬间想起四年级的那次事件,魂儿都飞了,瘫坐在地上——这要是让我父亲知道了,肯定要把我打个半死。
正在我不知所措的时候,陈冲却笑了起来,“哥,你吓死我了!”
那青年哈哈大笑起来,先是把我们批评了几句,然后蹲了下来,跟我们一起扒拉起烧熟的黄豆,一块吃了起来。
经过陈冲介绍,我才知道这青年大名刘旭照,是陈冲的干哥。
按照村里的辈分,我跟陈冲是平辈,所以也跟着叫他了哥。
这件事过去后,因为再没有见过面,我很快忘记了他。
但刘老师去陈冲家探亲的时候,提起陈冲和我偷豆子的事情,陈增田老师就把我三年级第一个背书的趣事,告诉了刘旭照老师,这让刘旭照老师对我有了兴趣,记住了我。
之后,他升高中再次失败,退学之后,被我们的村办初中聘请做了初一的数学老师,带班主任。
命运的安排,让他在教书的第一年里,也是对教书最有热情的第一年里,遇到了我。
命运的安排,也让我这个浑浑噩噩混日子到初中的学渣,心智还是个孩子的我,遇到了他。
我在他的加持下,作为全班年龄最小、个头最矮的小孩,从班级倒数,很快狂奔到了全班第二名、第三名,成为村办中学所有老师都知道的名人——我们班级第一名,是读了初三之后,因为基础知识太弱,却定要考上师范做公办老师的一位女生,又返回到初一重新读起的人。
刘旭照老师在我的突飞猛进之下,也证明了他非凡的教书育人能力,成为他教书生涯最大的骄傲之一。
他是怎么激发起我的读书热情的呢?这个复盘清楚了,可能对很多老师或者父母,都有启发意义。
初一开学后,我到班级找了个空位坐下,跟隔壁的同学聊得热火朝天,上课预备铃声响了,那位隔壁的同学就立刻把我向教室外面赶,“赶紧走吧小孩!我们要上课了!”
之所以有这样的误会,年龄小班级平均数一两岁不是关键,关键是我发育得太晚,那时候的个头太低。
我没理他,抬头看到一个青年满面春风地走进了教室,愣了一下。
好像见过,有点熟悉,但真想不起来他是谁了。
那时候的刘老师,精神面貌跟我见过的所有村办老师都不一样——他朝气蓬勃,他春光明媚,他浑身都散发着活力,散发着自信和乐观,一点都没有那个时代的农民身上的那股沧桑感和沉重感。
刘老师用明快的语气,简单的做了自我介绍,就开始点名了,这是快速认识班级学生的通用办法。
听到他的名字,我还是没有任何印象。
当他点到我的名字的时候,明显愣了一下。
我站了起来。
他在班里快速扫视一圈,没注意到我,就再次点了一遍我的名字。
我赶紧清了清嗓门,学着其他人,大声喊了声到。
他这才沿着声音,找到了我,脸上立刻就荡漾起来了难以捉摸的笑意,看着我点了点头。
下课的时候,他径直走到我面前,把我叫到一边,笑着问我,“还记得我吗?陈冲他干哥。”
这一句提醒,瞬间让我想起偷黄豆的事来,先是惊喜和兴奋,接着就是尴尬和紧张了。
“完了,完了!他还记得我偷黄豆的事情,以后肯定要盯着我了。”我内心叫苦不已,赶紧低下头,不敢搭话。
“别紧张,按照辈分,我还是你哥哩!我第一年教书,你要给我面子,好好学,别拖我后腿。”刘老师完全放下了自己的老师架子,跟我谈起了交情。
我听他这么一说,紧张感立刻消失了,精神劲也来了,就立刻昂头答道,“嗯!”
从那天开始,我在学习上才有了督促自己、激励自己的第一个信念:这个老师对我这么好,还是沾点远亲的,我不能对不起他,拖他后腿。
那样小的年纪,老师们跟我谈未来,谈梦想,谈升官发财,对我都太遥远。
但刘老师跟我谈义气,谈情分,我们以后会天天见面,我认这个,这个的实际意义就大了——这就是因材施教的典型,你要教好一个学生,必须要让他心服口服,诀窍就是走进他的内心,知道他认什么,然后才可能有的放矢,做到真正意义上的因材施教。这个工作方法,也让我带到我教书那年的工作中去,赢得了学生们的热爱与拥护。
现在很多老师,说学生难带了,我认为这是推卸责任的说法。
学生难带,是老师们没有用心去了解每一个学生,或者是老师没有以身作则,不能让学生心服口服,甚至让学生心中反感,他们怎么可能听老师的呢?
比如贾浅浅,如果真如网上传言的那样,250分考入的西北大学,让她做大学副教授,那些被她教授的学生,能服她吗?即便她不是250分进的西北大学,就以她写的那些诗歌的水平和品位来说,学生们能服她吗?
根据我的经验,教不好学生的老师,大多是把老师当作一份谋生的职业了,当作养家糊口的工作岗位了,是为了自己当老师的,而不是为了学生当老师的,不是为了奉献价值当老师的,这才是教育事业最大的悲哀。
但是,这就能把责任全部推到老师身上吗?也不能。老师待遇不高不低,但房价、物价却一路上涨,老师们在各种生存压力之下,在浮躁的社会风气带动下,偏离教育的本质,也是情有可原的。
这是个综合性很强的问题,我们这里就不做探讨了。
初中一年级的第一次考试,数学满分100分,我得了99分,丢掉的那1分,是因为我字迹潦草,涂改次数太多,丢掉的卷面分。
这让作为数学老师的刘老师,非常开心,把我一顿猛夸,在满足了我的虚荣心,赢得我充分信任之后,又给我下套了。
“*满,你数学全答对了,作为数学老师,我很高兴。但你其他几门考的都很差啊,我是你们班主任,我们班的整体成绩,是要跟同年级的其他班级做比较的,你这还等于给我拖后腿啊!”刘老师故意苦着脸说道。
我刚被他夸成了花,当然不甘心再被他说成渣了,立刻拍胸脯保证,一定会把其他几门功课赶上去,不给他这个大哥丢脸。
那些文科的东西,都需要背课文、背知识点,但我在背书的时候,经常会分神,更不用说其他同学的打闹或者读书声,都会对我形成的干扰了。
但对当时的我来说,刘旭照老师是对我最好的老师了,我怎么能辜负他呢?
于是,我也开始大声读书,如果其他同学的读书声干扰了我,我就继续提高声调,保证自己成为全班读书声音最大的那个人,就没人能干扰到我了。
大声读书的习惯,就是在那个时候养成的。
大声读书的习惯,让我有了很多次神奇而美妙的感受,类似于道家说的物我两忘:忘了身边的一切人,忘了自己身在何处,也忘了自己的这个躯壳,脑子里只有书中的那些知识,我的神识跟书中的那些知识点,像久违的老友,热烈频繁地互动。
这种专注,让我其他各门的成绩,也有了显著的提高,但还在班级前十名之外。
刘老师居然找到我其他各门功课的试卷,一一检查我的答案与标准答案的差异,然后再次发现了我的一个致命弱点,也找到了一个能让我成绩快速提升的窍门!
通过检查我其他门功课的考卷,他发现我文科的一些试卷题目,回答的也有压中给分项的知识点,但老师并没有给我打分。
刘老师咨询其他学科的老师,这些老师给出的答案是一致的,“他字迹那么潦草,谁有心思一个字、一个字去扣他的卷子?地里太多农活了,看不清楚的,我都打了零分。”
刘老师如获至宝,立刻给我立了一条规矩:中午放学之后,一笔一划写上两百个汉字,写完了交给他检查,过关了才能让我回家吃饭。如果发现有一个字是两笔连着的,就要我重新写两百个字。
学校距离我家1500米,上午12:00放学,下午14:00上课,路上一来回要40分钟,吃饭要20分钟,写200个字要1个小时,刘老师把我的时间都算的满满的了。
这时候我跟他很熟了,胆子也大了,立刻动了歪心思。
你说要我一笔一划写200个字,没说写什么字啊!
我用了几分钟的时候,写了200个“一”字,嬉皮笑脸地送到了他面前。
刘老师看到那两百个“一”字,再看看我嬉皮笑脸的样子,也坏笑起来,“好吧,我还想着你写的时间晚了,赶不上上课,还特意把你的午饭也准备了。没想到啊,你居然给我耍奸使滑,这顿饭我就省了,你回教室一笔一划重新写两百个字吧,每个字都要在三笔以上,还不能有一个重复的。”
说完,他就坏笑着,当着我的面,把我写的两百个“一”字,扔到煤炉中烧了。
我瞬间就不淡定了,心里哇凉哇凉的,但我知道自己理亏,只好灰溜溜地回到教室,重新写了两百个汉字,一笔一划,还不能有一个重复的……
等我老老实实写完这两百个字,回家吃过饭的同学,都陆陆续续地返回教室了,我也不敢再回家去吃饭了,刘老师为了惩罚我,也真的狠心没有给我留饭。
还好,我有个善良的同桌袁昌,居然到食堂买个馒头送给我了,后来我们也成了最好的朋友。
半个月后,我写的作业,各个学科的老师,都能读懂内容了。
就这样,在刘老师的积极鼓励和严厉监督的双重管教下,我在后面的考试中,很快成为班级第二名、第三名。
我们那所村办初中,每年考上重点高中的,也就1-3人,而且很多都是复读了两个、三个甚至五个初三,才考上重点高中的。
我在初一的时候,因为这个突飞猛进的成绩进步,也就成了全校老师们惦记的高中苗子。
这个意义也是很大的,因为这种信念,我在后来退学两次之后,才会依然有许多初中老师劝我父亲让我回校复读,他们依然坚定地告诉我父亲,我是全村最有希望考上重点高中和好大学的人。
刘老师带我出头过,所以即便我在初二、初三再次班级倒数的时候,依然有许多老师会坚信,我依然会出头。
从这个意义上说,没有刘旭照老师,就不会有我的高中生涯,更不会有我的大学生涯。
看看时间,已经是深夜1:58分了,明天还要开车回老家,不敢再熬了。
还有许多恩师,比如初三的数学老师陈学亮,高中的政治老师王鹏,大学的恩师赵平安和陈晋予,都是对我求学成功帮助很大的人,以后再慢慢写吧。
那些有争议的,我想拿出来探讨的负面老师典型,最应该写的,是初二的英语老师,也是我们初二的班主任,因为她对待学生的不公平行为,让我对她这个班主任厌恶至极,就没了学习的热情,甚至还想着自己成绩差了,就是在报复这个班主任(成也萧何,败也萧何,这是刘老师那种教育方式的弊端吧?),所以就彻底放弃了学习,从入学的班级第二名,退步到班级的五十多名,再次回到了初一之前混日子的浑浑噩噩之中。
考虑到时间晚了,也考虑到她已经年龄大了,可能会影响到她老人家的精神状态,这篇教师节的回忆,今天先写到这里吧。
明天到家早的话,我再继续写出来,希望对那些工作在教师岗位的朋友,有所帮助。
最后,洋洋洒洒,居然写了九千字了。看到的朋友们,敬请点赞,或者转发分享给你身边可能需要的朋友,或者留言聊两句,谢谢大家。
最后的最后,敬祝朋友们中秋快乐,敬祝关注我的朋友中的那些老师们,教师节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