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高考的故事是什么?中文78⑧应沪晨十六岁的高考
我和高考的故事是什么?中文78⑧应沪晨十六岁的高考高一开学时,我还是穿着补过膝盖的裤子上学的,当时我的身体正是拔长的阶段。在两个膝盖破洞处补着的一块小的布,不久就因太紧绷,在连接处撕开了,于是我找了两块比原先大点的布更换上去,但不久依然又在连接处被撕开,如是几次后,裤子前半部分已基本不是原来的面貌了。所幸的是,我家里有一台缝纫机,足以让我操练手艺。过了一段时间后,母亲给我做了两条新裤子,想不到一直穿到了我参加工作后才添了新装。高中的四个学期,我的品德评语最好的一条就是艰苦朴素,这也成为我在高中四个学期被评为三好学生的一个有利的因素。从中学开始的每年暑假,我都得听从父亲的安排,去打点小工补贴家用,同时也是为自己挣回下学期的学费和文具用品。高一那年,我用打工的收入买了一支钢笔,一直用到上大学。可惜有一次因别在胸前在挤公交车时被折断了。那时,我的饭量是急剧增加的。家里中晚餐每顿只蒸两盒铝制特大号饭盒的五人份的米饭,有时就会被我一顿吃掉一盒,于是
□应沪晨
16岁上大学,与32岁的长者成为同班同学,这在新中国高等教育史上罕见的现象,竟让我们遇上了。
1978年7月那个炎热的夏天,我走进了高考的考场。那天,我刚16周岁零两个多月。
我们上高中是推荐的,先根据学生在初中学习时的表现确定为四类。我当时虽被定为二类,但母亲单位里职工的子女中与我同龄的很多,我勉强够到上高中的条件,真是幸运。我同学的妹妹,初中时是班干部,人长得漂亮,才艺都不错,只是因为哥哥已经得到推荐上了高中,她就不能再轮到了。不能上学,只得去学工,她是在医院学工的,之后就以初中生的身份参加工作,再后来嫁了个男的也不怎么样。十多年前,她丈夫参与重大盗窃,被我亲手办理批准逮捕,之后被判了十余年的徒刑。她自觉无颜对人,也离开干了几十年的单位。令人唏嘘。
高一的时候,县里将县中学一分为二,我们去了新的学区。这个学区原来是个供人烧香拜佛的宫殿,后来成为了“五七”高中,才建了几座教室和宿舍。因此,修建学校的各类设施,成为我们每个星期的重要活动。平整操场、修建池塘、勤工俭学搞小秋收等等,都等待着我们去完成。我们能够在新教室里听课,可能还是得益于学校领导觉得我们会很快地离开学校。
大学时(左)与同学章旭东。
大学时(右)与同学冯迎丰。
从中学开始的每年暑假,我都得听从父亲的安排,去打点小工补贴家用,同时也是为自己挣回下学期的学费和文具用品。高一那年,我用打工的收入买了一支钢笔,一直用到上大学。可惜有一次因别在胸前在挤公交车时被折断了。那时,我的饭量是急剧增加的。家里中晚餐每顿只蒸两盒铝制特大号饭盒的五人份的米饭,有时就会被我一顿吃掉一盒,于是挨骂是少不了的。
高一开学时,我还是穿着补过膝盖的裤子上学的,当时我的身体正是拔长的阶段。在两个膝盖破洞处补着的一块小的布,不久就因太紧绷,在连接处撕开了,于是我找了两块比原先大点的布更换上去,但不久依然又在连接处被撕开,如是几次后,裤子前半部分已基本不是原来的面貌了。所幸的是,我家里有一台缝纫机,足以让我操练手艺。过了一段时间后,母亲给我做了两条新裤子,想不到一直穿到了我参加工作后才添了新装。高中的四个学期,我的品德评语最好的一条就是艰苦朴素,这也成为我在高中四个学期被评为三好学生的一个有利的因素。
不仅是外面的长裤,里面的短裤也是差不多。臀部也是一补再补的。有一次学校开运动会,我参加了班里的4×400接力赛。当时同组的三人都已经脱下长裤,只着短裤准备就绪,我还在为要不要脱长裤而纠结。一直到最后要开赛了,我才脱下长裤,只着补了两块大补丁的短裤上场。在我接棒跑到班里同学座位附近区域时,班里几位面容皎好的女同学在大声喊着加油加油,我生怕被她们取笑,更是加快了速度。最后我们组取得了第一名的佳绩。事后,也没有听人对我说过此事。我想,大概班里的同学生活水平大部分也是不差上下的关系吧。
我们上高中时,恰逢“文革”结束。由于教育模式基本未变,我们继续着那种“半工半读”式的读书生活。在这过程中,我们学会了竞赛似地写作一篇又一篇日记式的“学习体会”,让老师在课堂上大声朗读以供同学们欣赏;学会了抄袭大报小报上的批判文章,并贴到墙上,显示自己的政治觉悟;学会了把完整的柴油机拆卸开来,然后摸索着安装回去,让柴油机发出异样的运转声并喷出乌黑的浓烟,哪怕是被熏得满脸乌黑还是手背被擦破皮;学会了将一个个小小的电子元件组装成简陋的收音机,让它发出电台播音声和其他怪叫声,由此向其他同学炫耀,从中享受到无限的乐趣。我还将自家和邻居家无用的铁挂锁收集起来,取出弹子,重新配上钥匙,使之有了新的使用价值,把废弃的锯条磨成雕刻刀,夹上竹片然后缠上布条,用青田石刻了多枚印章,盖在自己收藏的一百多册连环画上。我参加了学校组织的射击训练,取得了5发46环的优良成绩,获得了县体委颁发的射手证书。我不知道,少年的精力到底有多少旺盛!
我还试着仿写电影剧本,向语文老师求教;编的一个相声在班里的文艺汇演中,引得同学哈哈大笑。刚刚恢复的高考,对我们来说,还没有形成像后来这样成为学生沉重压力的负担。
记忆中的高考仿佛是在不经意之间到来的。1977年的高考前,我们班的班长、团支部书记和我三个人一起上县里的模拟考场去考了一次。当时我自己的感觉是除了没学过的内容,试题大都能答得上来。但学校最后没有让我们参加真正的考试。大概是为第二年的上线名额考虑吧。
1978年的春节后,我们迎来了高中的第四个学期(当时高中是二年制),学校将我们这一届分成了文理班。在几位看重我的老师的惋惜声中,我选择了文科班的学习。实际上,让一个未满十六岁的少年在几天内选择人生的道路,真有些残忍了。我妈妈得到消息从乡下赶回城里时,一切都已成定局。因为她是想我接她的班当医生,我学文科则与她的愿望彻底地告别了。而在当时的我看来,只是选择了一种自己学习兴趣更浓的方法而已。高中的两年里,我所在的班先后换过四位语文老师,所幸的是,他们都是对我寄予厚望的。
至今我依旧怀念当年充沛的精力。每天早上四点多起床,外出跑步半小时,然后回家烧好早饭,吃好后上学。我坐进教室时,住校的同学才开始起床、晨跑。由此,我每天比他们多了一至二个小时的学习时间。一学期下来,我背下了整本成语词典。
学校为了抓成绩,在我所在的班选取了几位成绩尚可的同学开小灶,还专门给我们几个同学安排了一个小教室,想让我们得以更专心地学习。只是我们少不更事,常常把时间花费在讲笑话、打趣上,惹得管理我们的老师怒火中烧。我还禁不住做些散漫的小动作。有次晚自习结束后,偷偷地与几位同学溜出学校看了一场电影。父母因我到时间还未回家,去学校找了,没找到我。等我回家时已是晚上十点多钟,他们在家里等得已经快疯了。我私下向班里的同学借些当时的“禁书”,如《青春之歌》《林海雪原》《铁道游击队》《封神榜》《水浒全传》等,这些书页都已发黄的长篇小说,都是在晚自习结束带回家偷偷看完的。这在当时让老师可能认为多余的阅读,在我以后的生活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青春记忆。
至今记忆犹新的是,语文考试中第一大题的填空题,5个小题我答对了4题,如“披露”“伫立”,现在已是寻常之词,但在当时考试中,我是不加思索就填上的。考后与其他同学对答案时,他们都说没有听到过这样的词语。这些可能就是平时在阅读的过程中无意识地积累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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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文是缩写文章。我在考后对照答案,7个论点让我选中了5个。说到这里,我仍然觉得当年在高中的前三个学期中,通过学习《毛选》里的许多文章,有很大的收获。这样的学习,让我在分析文章的过程中,语文水平不知不觉中得到了提高。特别是有一个学期的后半期,语文老师因故无法继续给我们上课,作为语文课代表的我,只得将积压着的全班同学的作文进行了批改,并在每篇作文的后面加了批改意见。大概我的批语比较老成,有的还带点鼓励,许多同学都以为是哪位老师批改的,竟看得心服口服。
在体检的时候,我的身体当然是倍儿棒的。只是体检的医生更为仔细,发现了我的轻微平底足。这在现在当然不算个事。因为我自己知道,高中的体育成绩是全优,特别是每天的长跑让我的耐力比一般的同学更为有劲。因为那几年的长跑锻炼,身体达到了一个最佳的状况。我的年龄虽属少年二组,但各项成绩已达到了青年组的水平,同时获得了少年二组、少年一组和青年组的体育锻炼达标证章。体检的医生对照体检标准,认为我不宜报考舞蹈类专业,于是一本正经地将限报舞蹈类专业的条子贴在我的体检表内。如今,我的干部档案里还留存着这张让人啼笑皆非的东西。十多年前,组织部门在审查我的干部档案时,还发现里面没有我高中学习登记表的内容,让我回母校去取。让我意想不到的是,直到现在,校园里居然仍有关于我的传说。
在高一时获得的少年二组、少年一组和青年组达标证章。
说实在的,当时我们年纪小,还没有对自己的人生有什么规划。相对于一起参加高考的学兄学姐们,我们这些应届生无论在思想上还是经历上都单纯得像一张白纸。我当时还没有去想过,如果考不上大学,今后的人生该怎么走,因为这不是我这样一个孩子所能考虑的事。反倒是长辈们着急在心里。在等待高考成绩的那段时间里,妈妈碰到校长就要问自己的儿子能不能考上大学。可校长又怎么知道成绩?于是聪明地回答:你儿子如果考不上大学,学校就没有学生能考上大学了。这话说得妈妈好开心,以后的日子里她还常常说起。到了邮递员老张叔叔送来录取通知书,还没拆开信封,妈妈就自信满满地说:“是杭州大学中文系。”然后从家中拿出一包喜糖送给老张叔叔。原来,妈妈虽然心里着急,却早已准备好庆贺的礼物了。
1978年10月15日,我带着中学的八册语文书,在哥哥的陪同下,进入杭州大学中文系,开始了人生中最美好的学习生活。那年我才满16周岁,还不知道今后的路会怎么走,但能让我继续读书,是我心中最美好的愿望。因为我太喜欢读书了。那时,我不知道除了读书外,我还要干些什么。特别是到了大学后,才知道自己还是多么的无知,只有发狠地读书,才有可能赶上其他同学。四年的时间里,我用完了三本学生证上借书的格子。
四年的大学学习生活很快地过去了。40年前7月的那个傍晚,我拎着一点可怜的生活用品,告别了曾经留下许多青春幻想的校园,披着夕阳的余辉,落寞地踏上了未知的社会。参加工作后,我还先后获得了法律专科、本科等专业的文凭,只是当年16岁的高考经历更让我的记忆充满着青春的味道!
大学时同组同学合影(后排右二)。
【回音壁】
朱承君:沪晨与我都是杭大中文系78级的小字辈,共同分在第十组,四年朝夕相处,感情甚笃。读了他的回忆文章后,方知沪晨还是一位神枪手和运动健将,这方面的才能在大学期间被无意隐藏了,因为他读书太用功了。
之前我写过一篇《十组同学印象》,对他有单独一段的记述:沪晨在大学期间文静而腼腆,讲话时也喜脸红,但与魏丁不同的是,沪晨的脸红并不专门针对女同学。沪晨爱整洁,总是把书桌和床铺整理的一丝不苟,不像我的被窝常乱得像狗窝。沪晨爱书籍,平时在食堂很少买“大肉”,而经常吃“菜底”,省下的钱就不断地买书,每次放假,他总会心满意足地挑一担新书回家。毕业后,我虽想着沪晨但却鲜有联系,这次同学会后将约上建中等人专程去永康访他。
任平:此文虽不长,却活脱脱一位读书发愤,健康活泼的年轻学生形象。一看姓应,让我想起曾经为永康应氏写过一副牌坊对联,大意是应家先辈在永康功绩不凡……但我实在是没去永康看过这牌坊。哪天与同学去永康一游,约可以看一下。是一个类似节孝牌坊的大牌坊。永康应氏,是曾经显赫的大姓。
凌凌:@护城河 刚刚看完老金大哥的悲苦求学路,回头再看你的高考,一边看一边笑,虽然说高考都很辛苦,但16岁的少年郎,闹着玩着就把书读进了大学。别看你写得那么轻轻松松开开心心,78年能考上的应届生不多,个个都是当时各校的佼佼者啊!78年高考后政审明显放宽,体检也明显放宽了。我当时体检的时候,五官科的医生检查听力,要求我们复述他报出的数字,当时他报了三声用台州方言念的7、7、7,我回答了三声台州方言的10、10、10。可见我的听力当时就有问题的,把一起体检的另外三个知青吓出一身汗来,但那医生说没有关系的,今年上级明确说过,体检放宽要求,一般都能通过的。你的体检被贴上不能报舞蹈专业的标签,今天看来有点搞笑的哈!
应沪晨:@凌凌 这纸条现在还贴在我的干部档案里。80年左右,我父亲调到招生办工作,专门说了这事,叫他们少搞事,自找麻烦呢。
凌凌:说明你们县里当年没有吃透上级精神,还好小朋友本来也没有想当舞蹈家的念头,否则岂不被这个体检害惨了。[偷笑]。
应沪晨:@凌凌 那贴纸条的医生还是我母亲的学生呢,一本正经的。
钱志熙:拜读应沪晨同学的文章了,感兴趣的是已有了高考的高中学习生活,发条没有完全上紧的那种情形很有趣。记得我在家复习高考时,一个晩上忍不住去听了一场鼓词,回来被家兄说了。说白天不要你干活,就是考虑到你要复习,你却跑去“听词”了。
和应同学大学四年没说过话,只记得有一次,王林祥老师分了兴趣组后,“唐宋文学组”(姑且这样叫吧)集中在一起,听吴熊和老师讲些指导学做论文的事,其实也没很具体。主要是谈文学,涉及古今中外。那时同学们已经有了较明显的专业兴趣倾向,对老师也有这样的理解,总觉得古代文学的老师就只玩古典。所以当听了吴老师谈到巴尔扎克之类,非本组而“旁听”的胡志毅兄觉得吴老师了不起。谈话中,有一次吴老师转向应沪晨说:你是在上海出生的吧!应同学腼腆地做出肯定的回答。所以大学毕业后近四十年,应同学留在我脑海里的,还是那个印象。刚才任平兄说应氏是永康大族,或许是七子中应瑒和应璩兄弟的后人。 [强][强]。那可能与建安中应氏兄弟有关系。有机会想知道。还有做《人物志》的应邵,泰山太守。
陈建新:刚看了应沪晨的文章,在这之前看了沈卫东发给我的高考回忆文章,都很真实鲜活地重现了他们的高考情景。其实,严格说起来,是我们这些大哥哥大姐姐侵占了本应该他们这些60后读大学的位置。印象中我们年级60后只有十多个吧?提高语文成绩,虽然做习题有一点效益,但更重要的是阅读。应沪晨在高考准备阶段阅读长篇小说,其实是准备高考的正道,可惜现在很多语文老师不懂,严重影响了很多孩子在语文上的发展。我们年龄大一些的同学能挤占60后的大学位置,很大原因是多读了一些书籍,加上数学基本上是在初中水准上的考试。放到现在,可能超龄考生很难比应届考生成绩好。
应沪晨:@陈建新 小时候,我父亲见我光看书就要骂我,等我考上大学,和我说话的语气都变了,商量着说,态度好多了。
陈建新:阅读对提高语文水平的作用,再怎么强调都不为过。所以,在我儿子读高中期间,我让他读完了全套金庸全集。能提升读者阅读兴趣的书籍,都是好书。
应沪晨:@陈建新 对的。我从小学三年级开始借书看,只要借得到的,无论什么书都看,只可惜名著借到不多,看得更少,所以只有在大学恶补。
吕立汉:缙云建县之前,大半个缙云都属于永康,这你应该知道的,更何况你在缙云工作了一段时间,所以咱至少算得上是大半个老乡。[偷笑]。
应沪晨:按华宇清老师的口吻,舌兰登登登登登了六年。
袁昱明:应沪晨同学和我不是一个组,读书期间见面常点头打招呼,但难得深入聊过。印象他略微低调但不沉闷,说话腼腆但从容不迫。
后来毕业实习去省文联《江南》杂志社编辑部看稿,才有密切交集。特别有印象的是应同学写一笔漂亮的正楷,一点一划,一丝不苟,像在刻钢板。四年毕业了,他写字和入学时甚至中学时的写法都没有改变,也没去尝试讨人喜欢的行书、行草等字体。不过,有人说写正楷是书法中最见功力的,能写好楷体,其他体都容易上手。
看不出应同学还是神枪手和运动健将,他的个子也长得比较内敛。其他方面也是这样。其时在编辑部,大家看稿累了,歇手聊天,沪晨老弟还是很健谈的。像大多数“讷于言”的同学一样,他说话慢估计是由于要纠正方言口音。其实沪晨处理稿子很快,这也证明他“敏于行”且“慧于心”。不过,有件事情还是让我们很吃惊。
我们到杂志社时,看见编辑部房间里放着几大麻袋稿件,猜想编辑们知道有大学生来看稿代劳,乐得偷闲,每年如此。实习结束时,麻袋里的积稿全被“消灭”,还选出不少作品发表。估计那时杂志发行量不错,编辑部也有所表达,拿出钱来让我们在浙江境内旅游。我们在白沙吃饭时决定喝点啤酒。应同学抵死不喝,说从来没喝过。我们几个一番“诲饮诲导”,应同学耳根子一如既往地软,实在推不过,只好舔了一舔。一会儿闹出关公脸,这倒罢了,其时天热,应同学穿塑料凉鞋,白皙的脚面一片酡红,赛过煮熟的龙虾脚。大家哈哈大笑。总觉得应同学有被破处的赶脚。虽然常见天生不适应喝酒的人,但舔一下啤酒能把脚喝红,那也夸张了一些。说不出内在的逻辑关系,但自“脚喝醉”事件后,我直觉感到沪晨弟未改赤子之心。
方一新:16岁就上大学,我们班好像还有方元,当时在我们8组,老大哥何一枫和小老弟方元,一个32岁,一个16岁,正好差一倍。这种年龄差在77、78和79三个年级时可见到,都是时代造成的,大概也是空前绝后的吧。
16岁真小,容易给人少不更事,懵懂无知的感觉。但沪晨已经很自觉地努力学习了,在班里成绩名列前茅(这从他和班长、团支书三人一起参加了77年高考前的模拟考试可见一斑)。他的毅力也不是一般的强:早上4点多起床,先跑半小时步,然后做早饭,吃好后上学。每天都比同学多一两个小时的学习时间。利用这些时间,背下了整部成语词典,厉害!沪晨兄不光是抓紧时间,更重要的是学习方法对头,他在课余大量阅读小说等文学作品(就是建新所说的,提高语文成绩,更重要的是阅读),这是非常对的。我记得自己在初、高中时,虽然都在动乱年代,但当时把能借到的长篇小说(当时都属于“禁书”)都找来看了,这对提高语文水平(成绩)无疑是最有帮助的。
曹布拉:把沪晨和树良的文章对照起来读,是迥然不同的两条进学之途。沪晨的高中与高考,即使是相比于今天的学生,也是令人羡慕的。虽然生活资料的匮乏是那时的常态,但读书生活的愉快,复习阶段的轻松,整个社会氛围的健康,都是后来的学生、家长及整个社会心态所不具备的。可以说,沪晨是在正常的教育环境里参加了一次正常的高考并且考上了。——这样说,我一点也没有否定沪晨为高考所付出的努力与奋斗的意思,而是说,作为一个中学生,沪晨很幸运地能在一个比较正常的、健康的学习环境中正常而健康地完成了从高中生到大学生的蜕变。对于沪晨,我只有羡慕并为他高兴。
树良与我是同一代人,经历与感受有许多相近的地方,都曾在不公平的年代里苦熬过日子,考上大学于我们而言几乎等同于再世为人了。
魏丁:同寝室住过四年。我们住在整幢楼最西边的一个房间。杭州的夏天真的难熬,西晒的太阳烤了大半天,睡觉的时候摸着那个墙壁都是烫的。
好在年轻皮实,冲个凉钻进蚊帐硬躺下,一天天的也这么过来了。
沪晨更厉害,沾床就睡着,不像斜对面的王大哥、章大哥要摇半天扇子,把自己摇迷糊了才静下来。
印象当中,不曾听过沪晨高谈阔论,寝室里聊什么话题,他都笑眯眯地听着,很少插话。可能跟他的个性有关。极偶然的时候,他想讲个笑话或趣事,还没开头就先呵呵起来了,没包袱也没有那个年纪最感兴趣的内容。听众反馈通常呵呵呵。
人是极聪明的一个,有时间就闷头看书,床铺上也堆好多的书,但都码放整齐的,绝不乱放。
文章里说,跑步厉害,打枪厉害。可是在读书的时候,沪晨很少参与打球这类活动啊。
应沪晨:@魏丁 当时只想着多读书呀!
方一新:正因为如此,所以沪晨在78年高考时脱颖而出,顺利考取杭州大学中文系。附带说一下,78年高考作文的缩写一题,我自认为也是做得还可以的,沪晨说7个论点写对了5个,很厉害,我不知道答中了几个。
应沪晨:@方一新 现在想来,幸好当年读多些,如今的心浮躁了许多,难得静下心来好好读几本了。
方一新:@应沪晨 是的,读书还是要乘年轻,现在不光是年纪大了,整个社会环境、风气也不利于静心读书了。
应沪晨:当年买书还要千省万省,如今财务自由了,想买即买,却没了当年的那种悸动的感觉了。
方一新:承君说,你在大学时很少买大肉,常吃菜底,省钱买书。
应沪晨:也要吃的,只是每月先留出买书的钱。
方一新:[强] 这方面我真是自愧弗如啊。
任平:我的体会是读得慢比快好。记得小学三年级读《三国演义》,差不多一个学期就读一卷,上中下读了三个学期,其实是读不懂,只得慢慢来,但印象却深。
沈澜:老大哥的求学之路令人唏嘘、感佩。应沪晨的经历则让我感同身受,学工学农学军,77年参加模拟考,78年在老师的惋惜和家长的反对中选择文科……都有过。
吴朝骞:我和应沪晨同学同班不同组。应同学年龄小,又貌似不喜爱体育,在校时我们交流不多,毕业后也少有联系。但是我一直记得他那羞羞的腼腆的笑容,就是题头的那个笑,延续了40年。沪晨小小年纪敢于选择自己喜欢的文科,很是钦佩。而我如果不是高度近视,大概率会选择理工科,从小就有一个工程师的梦想。
再,不知道沪晨同学不会喝酒到如此地步。我不会喝酒,一喝酒就上脸,但在办公室主任位置呆了7年,也没有因酒误事。欢迎到温州来,交流不会喝酒的经验。
杜文庆:以滴酒不沾的身子混迹于衙门,真是难为他了。
许贺龙:沪晨同学与我同龄,读毕他的文章,一个略带稚气的少年读书郎豁然眼前。在毕业留言本上,他给我题的是“东阳吃肉永康吃糠,啥时候换一换”(他是永康人我是东阳人)。当时我就认为不符事实,东阳和永康就是一对难兄难弟。现在看了他的高考故事,我对他更有意见了,他这么轻松就考上了大学,让我这苦逼的同龄人情何以堪?原来沪晨同学在吃肉,我在吃糠,该由我提出换一换!
吕立汉:我们丽水那里是说:缙云蕃薯,永康萝卜。
郑广宣:杭州人说萧山萝卜绍兴种。
赵建中:沪晨此文信笔写来,很有意趣。我们彼此相同,所处的小学与中学时期都属于野蛮生长。不过他的一条裤子居然是补了又补,这个我倒没有想到。
沪晨与我同在10组,大学期间,我们几乎朝夕相处。在我的印象中,大学时期的沪晨是平顶头,皮肤白皙,身材不高但是很精悍;说话不多,但每当开口,带有永康口音的普通话声音特别高亢嘹亮。我虽然与他同组,但并不在一个宿舍。到校的最初两年是与专修班的学生住在一起,专修班学生毕业后,我又被并入有“联合国”之称的大寝室。不过我时常去10组的大本营串门。我现在记忆犹新的是,我几乎每次去都看到沪晨坐在学校配给的专用课桌前,将双手放在桌肚里,动作好像是在数钱。但究竟在干啥,我一直不明白。看到承君说沪晨特别爱整洁、爱整理东西,这也算是帮我解开了多年的困惑。
沪晨曾对我说起,他曾因工作中不善处理关系吃过亏。可见他还有些书生气,作为人的秉性却是可贵的,意味着为人正直,办事认真,是我喜欢交的朋友。周梅森曾有言,有些人是官越做越大,人越做越小,这是我们要警惕的。
陈建华:人或可老,心不能老。在这点上,老大哥金树良树立了很好的榜样。当年,有老金、老何(一枫)及专修班那批老三届大哥大姐作同学,更多是属于我们这些年少者的荣幸,因为他们,我们的校园生活中多了一份凝重与执着。
将老金与沪晨的文章放在一起读,仿佛就是一幅油画,幽深广阔的底色中,幻化出几朵鲜花、几抹亮色,构成了时代的大写意。试想,老金从当年为取消高考的“解放”而雀跃,到后来怯怯求人恩准一考,这中间,包含了多少故事、多少辛酸、多少痛悟!当然,四十年过去,岁月也为我们每个人积淀了厚重,但愿,叠加了时代的底色,我们依然能笑对夕阳,直至地老天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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