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生被囚禁的真实生活,探访女大学生遭囚禁性虐之地济南双龙庄:满眼都是陌生人
大学生被囚禁的真实生活,探访女大学生遭囚禁性虐之地济南双龙庄:满眼都是陌生人这条引来国内十多家媒体关注的大新闻,也在双龙庄这潭水里丢了一块大石头。这里就是双龙庄。一周前,一名女大学生在这里被外来租客囚禁性虐长达4天。两起大案,再一次将“城中村”的治安问题推到人们眼前。为了还原省城济南“城中村”的真面目,27日,生活日报记者兵分两路,对双龙庄和柳行社区进行了探访。租房客占到十之八九郎茂山公园向西,穿过郎茂山路,有一条热闹的商业街,路边是两排门头房,都是平房,一间挨着一间,有单县羊肉汤,有安徽板面,也有油旋甜沫,街上人头熙攘,仅容得下电动车或自行车通过;往里约500米,商业街的尽头,是一排连在一起的红砖楼房,有的三四层,有的六七层,本就不宽的石板小道,被红砖楼房夹在中间,显得更加狭窄。
“夹层地带”的尴尬境地,让城中村治安管理成为难题
夜幕降临,双龙庄内昏黄的灯光为租客照亮了回“家”的路,也让回“家”的人感到压抑。记者 王鑫 摄
□记者 荆鹏飞 范洪雷
今年8月11日凌晨,双龙庄一民房内,26岁林姓女租客遭遇盗贼入室抢劫、强奸;仅仅10天后,一名女大学生乘坐黑车时,被车主拖入双龙庄一间民房,遭受4天囚禁性虐。
两起大案,再一次将“城中村”的治安问题推到人们眼前。为了还原省城济南“城中村”的真面目,27日,生活日报记者兵分两路,对双龙庄和柳行社区进行了探访。
租房客占到十之八九
郎茂山公园向西,穿过郎茂山路,有一条热闹的商业街,路边是两排门头房,都是平房,一间挨着一间,有单县羊肉汤,有安徽板面,也有油旋甜沫,街上人头熙攘,仅容得下电动车或自行车通过;往里约500米,商业街的尽头,是一排连在一起的红砖楼房,有的三四层,有的六七层,本就不宽的石板小道,被红砖楼房夹在中间,显得更加狭窄。
这里就是双龙庄。一周前,一名女大学生在这里被外来租客囚禁性虐长达4天。
这条引来国内十多家媒体关注的大新闻,也在双龙庄这潭水里丢了一块大石头。
“看新闻了吗,就是咱庄上的,真给咱们丢人。”27日,商业街街头,几位老太太坐在石磨盘上,讨论了一下午。
上世纪八十年代末,省城周边区域开始开发,可直到今天,早已失地的双龙庄一直未动。2006年左右,村民听说村庄不久将要开发建设,为多得补偿,纷纷在原来的住房基础上加盖楼房,有的甚至加高六七层。
“没法管。”关于此事,双龙庄村民委员会一名负责人对本报记者叹气称。
后来,村里谣传的开发建设遥遥无期,此前花费数万元加高住房的村民一时悔恨不已。68岁的老村民绳仲义(化名)回忆称,少数精明的村民发现,加高的楼层经改装后可出租给外来务工者,这样不仅可以很快收回成本,还能赚取更多利润。
此风一开,其他村民纷纷效仿。2008年左右,双龙庄开始成为省城最出名的民房出租地之一。2010年左右,这一现象趋登峰之势,双龙庄家家户户对外出租民房,部分居民家里的租客甚至多达100多人。
据双龙庄村民委员会一负责人粗略统计,双龙庄本村居民只1000人左右,外来租房客则可能早已超过万人,“庄子不大,可走在街上,满眼都是陌生人。”
就是一个睡觉的地方
比起双龙庄,与大明湖相距仅千米的“柳行” 是济南另一个颇有名气的“城中村”.
地处保利芙蓉、保利明湖、大明湖泉馨居、中伟新居等众多高档小区包围之中,“柳行”像一片被遗忘之地,错过了一波又一波开发建设潮。与双龙庄一样,这里因房租低廉、交通便捷、小吃丰富、购物便利等种种因素,吸引了大量上班族、外来务工者和大学毕业生入住。
如往常一样,27日晚6时左右,“柳行”通往北园大街的主干道热闹起来,沿街大大小小的餐馆里人声鼎沸。22岁的黄杰下班后,与同住在此的同事在路边小摊吃起了麻辣烫。
今年年初,黄杰从潍坊老家来到山大路科技市场打工,每月只有2000多元收入。这样的收入,在省城显然会过得紧紧巴巴,在同事推荐下,黄杰在“柳行”租了一间民房,入住这个有2万多外来务工者的“城中村”.
黄杰的房间约有6平方米,除了一张床和一张桌,再塞不下其他东西。没有电视,没有宽带,黄杰不喜欢呆在房间里,他时常在附近一简易台球厅玩耍尽兴后,才回屋睡觉。
“就是一个睡觉的地方。”黄杰说,每月房租230块,还谈什么生活居住质量?
陌生邻居和隔壁小孩的哭声,让黄杰最难适应,他在心里盘算,积蓄多点之后,无论如何也要换房子住。
对张萌来说,这里也“只是一个睡觉的地方”.大三暑假,张萌在经十东路一家医院实习,没有任何收入,由于家境较差,张萌晚上还在市区一家酒吧兼职售酒。
“每天凌晨下班,回到屋倒头就睡,几个小时后就得起床,坐二十多站的公交去医院。”张萌说,她心里没办法把这里当成家。
小偷小摸从来没断过
在双龙庄和“柳行” 除了土生土长的居民把这里当家外,这里只是租房客睡觉的地方,没有人愿意主动打扫卫生,也没有人愿意维修门窗,更没有人愿意多管闲事。
当黑车、女大学生、囚禁、性侵、民房等诸多标签见诸报端后,在这两处城中村,不少租房客惶恐不已。
“事情就发生在附近楼房啊。”提及此事,来自菏泽的小伙子荆晓龙唏嘘不已。几天前,他还曾去那座楼房转悠过,当时并未看出什么异样。他马上联想到,如果自己房间的隔壁有人囚禁性虐女大学生,他能发现吗?
“恐怕不能,连邻居都不认识。”他自言自语道。
“城中村”似乎一直没有消停过。就在此案案发前10天,双龙庄另一出租房内也发生一起骇人听闻的案件,一名26岁的独居女子,惨遭一男子入室抢劫、强奸。
27日晚9点,荆晓龙提早半小时出门了,他要去接老婆下班回家。以前,他总是磨蹭到很晚才去,甚至因为一些小事而让老婆自己打车回家,但两件大案的发生,让他心生恐惧。
其实,两件案件发生之前,双龙庄和“柳行”并不太平。68岁的老房东绳仲义说,由于租客中闲杂人员太多,小偷小摸现象一直不断,去年10月,他院落里一位女租客就曾丢过一部手机。
夹层地带管理成难题
两件大案发生后,双龙庄村民委员会压力空前。一位不愿具名的负责人说,他们最近三天两头开会,研究治安问题,经过研究,村委决定自筹资金聘用6名本村村民,加强日常巡逻,还打算大量安装摄像头,争取覆盖各个角落。
然而,即便采取了这些措施,这一问题似乎依然难从根本上解决。
“我们虽然在城里,但其实是个村子,可由于在城里,我们又享受不到各种惠农政策。”双龙庄村民委员会一位负责人说,双龙庄“既非城,又非村” 陷于夹层之中,工作很难开展。
尴尬的境地,使村民可以出租民房谋利的同时,事实上也加剧了村委会等基层机构的管理难度。据一名负责人介绍,双龙庄村民委员会工作人员很少,加上治安联防队队员,才有大约30人。
“村里村民只有1000人左右,加上外来租房客就成了10000多人。”该负责人称,村里住的人多了,可村委会工作人员的数量并没有相应增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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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龙庄:租客聚集 村民远离
走在街上满眼都是陌生人,住一年以上的就算是老租户
周保青租住的楼房,从底下往上看就像是一座“天牢”. 记者 王鑫 摄
□记者 范洪雷 荆鹏飞
双龙庄,地处省城市中区七贤街道,村内建筑以出租屋为主,居住者多为外来务工人员,是济南典型的“城中村”.
如果不是最近两起骇人听闻的案件,双龙庄或许依旧默默不闻,鲜为外界所知。如今,一袭迷雾般的薄纱蒙在了双龙庄上空,国内诸多媒体接踵而至,试图探究这“城中村”里,到底藏着怎样的不堪。
便宜是最重要的原因
27日晚7点左右,夜幕落下,双龙庄唯一一条不足500米的主干道一改白天的安静,开始热闹起来,沿街林立的餐馆,被从市区各处回到村里的租客们迅速坐满,几天前发生在身边的恶性案件,成为当晚餐桌上的谈资之一。
在位于二环南路附近的一处工地上忙碌了一天后,42岁的周保青骑着沾满泥污的电动车,也回到了村里。
沿着主干道往西走,越来越安静,人也越来越少,光线迅速暗下来。村民各自搭建的楼房高低不平,挡住了来自主干道上的明亮灯光,村子内部陷入一片昏暗。
来到这里6个月后,这位来自菏泽的中年男子,已经逐渐适应了周围陌生的人和相对恶劣的居住环境。
此前,周保青在农村老家卖了10年建材,每年差不多有四五万的收益,但直到现在,他估算至少还有10多万元的欠账没有收上来,“都是熟人,不好意思张口要。”
家中的第二个男孩出生后,周保青感到经济压力越来越重,终于,今年春节后,在妹夫的鼓动下,他暂别妻儿,来到济南干起了装修。
选择在双龙庄居住,是另一个亲戚推荐的,除了最重要的价格便宜之外,还有一个原因是附近有一处较大的劳务市场,方便接活。
起初并不是每天都有活干,没活干的时候,他只能在出租屋内呆着,为了打发时间,他花极少的钱从二手市场淘来一台17寸彩色电视机。
也就是26日晚上看电视的时候,他得知了发生在身边的那起恶性案件。看着电视画面中面部打了马赛克的嫌犯,周保青不确定自己有没有见过他,但肯定没有打过招呼,更别提认识。
在这里,即便是邻居,大家也只是出于礼貌的“点头之交” 多数房客短时间内来了又走。告别“熟人社会” 来到“陌生人社会” 他很不适应,但让他高兴的是,来这里之后“攒了不少钱”.
红砖楼房像是“天牢”
在双龙庄住了半年有余,除了对每月230块的房租以及和善的房东比较满意之外,周保青其实并不喜欢这里。
这座5层红砖楼房,如同一个四方木盒,空心,缀着防止发生意外的铁丝网,每层10多个房间紧紧围在一起,稍微有些响动,隔壁就能听得清清楚楚,“晚上有的时候,能听见好几个人打呼噜”.
置身“木盒”底部,周围全是房间,或明或暗,房间之间扯着相互交错的晾衣绳,每天都晾满了衬衣、袜子甚至内衣,由于阳光无法照射进来,长年累月散发着浓重的潮味,“衣服往往好几天才能晾干”.
如果从“木盒”底部中间向上看,只能看见长方形的一片天,真的像极了“天牢”.
有时候,周保青会沿着楼梯上到5层楼的房顶,放眼望去,“周围都是一个个的小窗户” 每个窗子里都住着和他差不多境遇的打工者。
他去房顶的原因也很简单,“在屋里呆的时间长了,憋得慌”.
周保青的房间很小,只有约10平方米,不足2.6米的房高,使得屋子看起来更加窄小。
房间里放了一张床,一张长条桌和一张矮桌,长条桌用来放电视机,矮桌用来吃饭,此外再无其他像样的家具,也“不需要”.他似乎并未将这里当成家,他眼里,这里不过是打工的宿舍,也正因为如此,他一直未要求房东修补没有防盗钢筋的窗户,任它随意开着。
大约10天前,从房东那里听说对面的二楼发生了一起强奸案,除了随口谴责施暴者几句之外,他并没有更多的担心,因为“自己是男的”;从电视上看到另一起恶性案件后,他仍然认为“这里很安全”.
儿子嫌条件差回去了
回到出租屋,还没来得及给电动车充电,3岁的儿子就扑了上来,一个劲儿地吵着要吃饭。
27日,周保青的晚饭不是通常的煮面,他在双龙庄附近一家小饭馆内买了一份炒白菜,外加一份水煮花生米,为的是“改善一下伙食” 因为“儿子来了”.
7月份,学校放暑假后,妻子带着两个孩子来到了这里。时隔半年,见到两个儿子,周保青格外高兴,可两个孩子却并不那么高兴,第一次在城里过暑假,他们觉得“住得没有家里好”.
于是,没等开学,13岁的大儿子就回到了菏泽老家;向同学讲述在城里度过的第一个暑假时,不知道他会怎么说。
妻子也很不适应,白天周保青去工地后,她不知道到哪儿去,只能在周围转转。刚来时,她领着两个孩子去附近一个大型商城,回到双龙庄时无论如何都找不到住所了,“都快急哭了”.
孩子很快就要开学了,妻子正计划着回去,谈起这些天的感受,她说,“住得不习惯,还没农村老家好,也是没办法。”
等没活儿干了就离开
在差不多六七年的时间里,双龙庄这个原本不足千人的小村子,“人口”迅速膨胀到万人左右,大多数人来了又走,一些有能力的村民也“逃离”了,因为“这个地方已经不适合居住了”.
不过,刚来半年的周保青还没有离开的计划,一月四五千元的收入,正是这个家庭目前所必须的。开学后,周保青三岁的儿子就要上幼儿园了,每年的学费差不多近5000元。
两周前,周保青唯一认识的一个租客离开了这儿,因为工地没活干了。在这个人员流动性巨大的“城中村” 人走人来是最不新鲜的事情,“住到一年以上,就是老租户了。”
在离开的所有原因中,“有钱换了更好的住处” 或许是每个居住在此的租客的愿景。
从收入方面来讲,周保青现在也可以搬出“城中村” 换一处相对好一些的住所,但他知道,别妻离子,离家务工的唯一目的就是赚钱,赚更多的钱,为每一次不必要的舒适多花的钱,都是不能接受的浪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