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门科技知识大全(技术科学还是科技)
热门科技知识大全(技术科学还是科技)这种“科技观”,与现实相差不小,而且越来越相差甚远。工业革命以来,我们既可以用科学革命驱动了工业革命,基础科学带动和预示技术变革这样一种经典或者说习常的逻辑来解释历史,其实也可以用“资本 技术”决定科技发展的方向来解释历史。例如,企业家博尔顿和瓦特的结识,导致了蒸汽机的发明,不仅引发了技术革命,而且开启了热力学的道路。资本主义作为一种社会体制,把利润贯穿到全部社会生活,使科学从个人兴趣的事业转向为一种以利益为总体背景的“投入产出”机制,任何科学研究都取决于投入的增加和多人合作,从而使资本对科学产出具有至关重要的影响,无人投资的研究将被搁置,这在总体上决定了科学的走向,决定了哪些领域将产生突破,哪些认识将不被更新。当然,科学知识是进步的,先前认为是真理的,后来可能不被认为是真理,哥白尼天文学代替了托勒密天文学,但人们关于科学的认识不变,先是以托勒密体系来解释星空,后来是以哥白尼体系来解释星空
今天,可以说无论科学还是技术,都已被纳入到“投资管理”范畴,而不再是顺其自然
刘洪波湖北仙桃人。长江日报评论员,高级记者。
什么是科学,什么是技术,认真给个答案,不是人人都可以做到,至少不是人人都可以说得让自己满意。但科学与技术的区别,似乎人人都可以说出来,科学是对事物的确凿认识,技术是科学在实践中的应用。
查一下在线辞典,会得到学理化的说法。例如,科学解决理论问题,技术解决实际问题;科学发现用理论把事实与现象联系起来,技术把科学成果应用到实际问题中去;科学和未知打交道,技术在相对成熟的领域内工作,科学难以预料,技术可以规划。
这些说法,都可以存疑。
今天,很多人说中国古代无科学,而古代希腊就有科学。事实上,科学是近代才兴起的说法,也是近代才独立出来的学问体系。说古希腊就有科学,不过是起源学的追溯,类似于我们现在说中国古代就产生了科学。古希腊有哲学,有追问世界本质的方式,后来人们说的一些科学知识是以自然哲学的方式被认识的。直至牛顿物理学,都是以“自然哲学的数学原理”为书名。
以哲学形式而出现的科学知识,求取本质,求取世界的统一性认识,求取对不二的必然性的了解。在这种认识框架下,技术因求现实的合用,而被视为一种偶然性,代表着大自然的未完成状态,不代表对真理的掌握。康德认为,一个技工要批判普通机械学,或一个炮兵要批判数学理论,只会让人一笑置之,因为他们虽然可能会观察到实践与理论的差异,但如果辅之以摩擦理论和空气阻力理论,理论就与实际没有误差,所以技术不过是科学的未完成状态。
这种认识已深深印在人们心里,其不受怀疑的地位,高过“古代希腊有科学,古代中国无科学”,毕竟后者还有人提出疑问,前者则取得公认。在这种认识中,科学处于知识谱系的顶端,技术则处于次一级位置,一个是求真理的、非利益的、普遍的、指导性的,一个则是讲实用的、求利益的、因变的、运用性的。就时间关系上来说,这种认识表明科学是泛在的,科学真理可贯穿古今,跨越地理,一旦成立,具有永恒性,能够超越时间和空间去解释与之相关的一切;技术是在时间和空间里起作用的,一个时期有一个时期的技术,技术路径可分国别。
当然,科学知识是进步的,先前认为是真理的,后来可能不被认为是真理,哥白尼天文学代替了托勒密天文学,但人们关于科学的认识不变,先是以托勒密体系来解释星空,后来是以哥白尼体系来解释星空,就像旧王被废,新王登基,但王是一直有的,国王就是国王,而且人们假设科学的国王万岁。技术就不是这样,技术是流变的,任何技术是一定会被新的技术取代的,任何技术只适用于当前,它处在等待被取代的位置,它在时间中。
这种“科技观”,与现实相差不小,而且越来越相差甚远。工业革命以来,我们既可以用科学革命驱动了工业革命,基础科学带动和预示技术变革这样一种经典或者说习常的逻辑来解释历史,其实也可以用“资本 技术”决定科技发展的方向来解释历史。例如,企业家博尔顿和瓦特的结识,导致了蒸汽机的发明,不仅引发了技术革命,而且开启了热力学的道路。资本主义作为一种社会体制,把利润贯穿到全部社会生活,使科学从个人兴趣的事业转向为一种以利益为总体背景的“投入产出”机制,任何科学研究都取决于投入的增加和多人合作,从而使资本对科学产出具有至关重要的影响,无人投资的研究将被搁置,这在总体上决定了科学的走向,决定了哪些领域将产生突破,哪些认识将不被更新。
“产学研”一体化,并不只是使技术受到规制,也使科学认识被计划,简单说“科学成果是计划不出来的”,已经不见得正确了。“大科学装置”不是哪个人做得起,全球科学家的合作工作需要组织。没有引力波探测器,就没有引力波的发现和证实,关于引力波的想象就只是推测而已。没有对撞机、加速器,就没有基本粒子的不断发现,如此等等。在技术领域,任何研究都是有目标的,出多少钱,预期达到什么效果,这是明确的,人们最多补一句“宽容失败”,但以达成目标为宗旨,而不是“随便研究,只凭兴趣,不计成败”。
今天,可以说无论科学还是技术,都已被纳入到“投资管理”范畴,而不再是顺其自然。投资管理具有鲜明的时间性特征,那就是对效果的预先评估,对收益的预先准备。换言之,现在无论在科学还是技术中,现实已经退居二线,现实已经变成过去时,人们在现实中谋划的是未来,也就是“现在过去化,未来现在化”。这样,科技就被纳入到总体的“现代性”体系之中,所谓现代性,无非是一种人们争相让未来加速奔涌到现在的风尚。
知识就是力量,科学技术就是生产力,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这些在描述现实上至为准确的判断,即使不是建立在现代社会的利益取向之上,至少也与这利益取向是高度合拍的。社会差别在于利益为谁所享有,对资本主义体制来说,利益将按资本进行分配;而对社会主义体制来说,利益要照应绝大多数人的诉求。
今天,科学与技术已经越来越难以区别。奖给基础科学成果的诺贝尔奖,越来越多地出现了技术成果,生物学与医学奖更是技术驰骋的园地。成果从科学视角去认识,已代之以从“知识产权”的视角去认识,在“知识产权”“智慧财产权”的视野下,科学、技术、应用、设计、图案、小说故事、故事大纲等等统一起来,总而言之为“财产权利”。项目、装置、方法等条件对研究的决定性作用增强,使科学与技术难以区分,使技术不再次于科学,有时甚至成为科学的先导和引领。
(编辑:袁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