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岁老兵回忆山东:一个浓缩国家记忆的地方 宝泉岭老兵口述采访纪实
93岁老兵回忆山东:一个浓缩国家记忆的地方 宝泉岭老兵口述采访纪实到了梁瑞芳老人家里一搭话,老人居然是38师的老兵,经历过第一次印缅远征,爬过野人山。 下午1点50,和建伟会合,前往梁瑞芳老人家里。 礼平大姐说,我明天一早就去佳木斯了,上午的车回天津。
当年跟随部队坐飞机飞到印度汀江机场后,辗转到缅甸的密支那,被分配至新一军干部教导总队学生队第二期第一队进行训练。直到缅甸战事结束未上前线。
抗战胜利后,编入新一军三十师90团2营4连1排迫击炮班,任副班长。
中午,从刘老家出来,街边有一排饭店,终于不喝粥了,吃了一顿饼。
下午1点50,和建伟会合,前往梁瑞芳老人家里。
礼平大姐说,我明天一早就去佳木斯了,上午的车回天津。
到了梁瑞芳老人家里一搭话,老人居然是38师的老兵,经历过第一次印缅远征,爬过野人山。
我采访了几十位抗战老兵,这是我遇到的第一个参加过第一次远征的,恐怕也是最后一位了。
过去有过几次,介绍的人说,这是爬过野人山的,见了面一聊,其实是二次反攻经过野人山的。
老人是湖南人,1924年生,1939年不满16岁替父从军,编入孙立人的税警总团学兵团在都匀受训。第一次入缅时,老人在38师112团梁砥柱营营部,给营长做通信兵。
老人的身体不错,记忆力也还可以,说了一个下午没说完,约好明天继续。
一出门礼平大姐就说,我明天不走了,我要改签,我要把梁老的故事听完。
我和建伟都笑,我说那就改到后天,8号上午吧,我估计明天上午就采访完刘老,下午梁老的也能说完。然后咱们可以一起走。
原计划礼平大姐的同学明天一早来车送她去佳木斯,礼平大姐和她的同学一联系,她的同学建议我们明晚就到佳木斯去住,第二天一早坐车比较从容。
喝完粥,回到宾馆,我订好了8号回沈阳的车票,又订好了7号晚上在佳木斯的宾馆。
这是来到宝泉岭,第二个没有安排工作的晚上。
想到明天是最后一天了,感觉轻松了很多。几天的劳累似乎一下子就休息过来了。
8月7号,宝泉岭采访第6天。
早晨,去好老婆喝粥。
8点,到达刘跃生老人家里。
当年跟随部队到达东北后,老人有过两次只身脱逃的经历,一次是在吉林怀德,九十团全军覆没,老人躲藏在房梁上,才没有被俘虏。随后一个人长途跋涉回到长春。
第二次是辽西会战时,廖兵团土崩瓦解,老人又是一个人逃脱,一路千辛万苦回到沈阳,最终在沈阳被解放。
按照后来的政策,当年凡是投诚、起义的,只要还健在现在都享受离休待遇,被俘的就不算了。
宝泉岭的抗战老兵里,李洪顺和梁瑞芳都享受离休待遇,医疗费用全免,用梁老的话说,钱够花。
但是面前的刘老笑着说,我是退休的。
我看了他一会儿,忍不住脱口而出,你就不应该跑,你太能跑了。
满屋子都是笑声。
中午喝完粥,把粥铺的卡清算了,这些天的所有花销,我和礼平大姐对半分。
退房时,礼平大姐拎过来一个大袋子,他的同学拿来很多宝泉岭产的大酱,分了一半给我,给小徐和建伟也带了份,都在里面。
1点50,建伟在门口等我们。他说你们要走了,小徐有事过不来,我来送你们。
到了梁老家,继续未完的采访。
第一次远征失败,梁瑞芳老人跟随部队退到印度,途经野人山,老人讲了很多亲身见闻。到印度后,老人调到112团战防炮连任第一炮手。二次反攻时,他亲手打掉了日军的一个碉堡。
内战时跟随部队到东北,长春围城时,老人就在长春城里,又成为一个重要历史事件的亲历者。
老人最后说,我喜欢宝泉岭,这里适合养老。
老人的女儿就在北京。
我哪都去过,哪都没有宝泉岭好。梁老大声地强调。
下午4点半,采访结束。
到此,对宝泉岭的六位老兵采访全都完成了,有不如意,也有意外收获,总的来说,不虚此行。
礼平大姐说,他同学的车要六点才来,还有一点时间,说想去看看尚志公园,当年赵尚志就是牺牲在这里,宝泉岭为此建了尚志公园纪念烈士。
建伟说,距离这里很近,我带你们过去。
我因为完成了任务,随遇而安,就一切听从他俩的计划。
到了一个广场,建伟说我们走过去吧,听说广场里面还有一个红色展览,可以去看看。
就这样,我跟在他俩的后面,一点也意识不到就这么看一眼,会给后面带来那么大变化。
在展厅的门前,看到这是一个红色主题展。
一进门,看明白了,是关于抗美援朝老兵的展览,宝泉岭有很多老兵,有这样的展览,并不意外。
当我看到一封信,发现标注着这是秦基伟的警卫员的信件时,我犹豫了一下,就想拿起来看看。
但是一个男人的声音传来:如果每个人都要翻这个信,那这个信不就完了么?
进门都没注意人家是有工作人员的,我笑笑,把手收了回来。
再往下看,建伟忽然叫了起来,朱老师,你看你的书摆在这呢?
抬头一看,果然,那本《我是新六军少尉》静静地躺在一个角落里。在这里遇到自己的书,很意外。
礼平大姐也叫了起来。
展厅里的一男一女,看起来都是工作人员,听到我们几个人的呼叫声,都围了过来。
一聊起来才知道,这书就是我从沈阳带来的,我送给了曾震瀚,曾老把它送给了一位叫刘丁的志愿军老兵,托他转交展厅的主人,因为宝泉岭也有抗战老兵的贡献,他觉得这段抗战史也应该在这里展出。
克苗大姐和我
这里所有的展品,都是眼前这位叫李克苗的大姐收集的。
克苗大姐听说我是来采访老兵的,就说你应该采访一下我们的志愿军老兵,我看着她说,可是我今晚就要走了呀。
克苗大姐说,你要是愿意留下来,我帮你联系这些老兵。
我望着她,脑袋里飞转,从今年开始我确实开始了对志愿军老兵的采访,就在来宝泉岭之前,就刚刚采访完一位四十军的老兵。
我的假期还有5天,对提前结束宝泉岭的采访,确实心里多少有点不甘。
宝泉岭的老兵,居住很密集,回到沈阳想采访到同样数量的老兵,会更辛苦。
还有,他们的故事,可能跟别处的会不一样。
实际上只有几秒钟,我就向克苗大姐表态说,你联系吧,我留下来,今晚上能开始采访么?
克苗大姐说,没问题,我这就给你安排。然后她开始打电话。
我对礼平大姐说,你是走呢还是留下来?
礼平大姐哭笑不得地说,我都改了两次了,这次不改了,我要回天津。
就在说话间,一位瘦小的老人进来了,克苗大姐给我们介绍,这就是今晚帮我约的志愿军老兵,叫刘丁,我的书,就是曾震瀚老人托他送来的。
刘老很健谈,精神很好,我跟他约好晚上六点半还在展厅见。然后他就健步如飞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