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园里茁壮成长的迷幻蘑菇（公园里茁壮成长的迷幻蘑菇）

公园里茁壮成长的迷幻蘑菇（公园里茁壮成长的迷幻蘑菇）裸盖菇业余搜寻者Jordan Jacobs正在木屑上寻找真菌。摄影：MICHAEL CHRISTOPHER BROWN暴露的栖息地与致幻防御暗蓝裸盖菇和艾伦裸盖菇都很小，高度不超过5或8厘米，菌盖粟褐色，茎秆白色，孢子深紫色。两者之间唯一的区别是暗蓝裸盖菇的菌盖有独特的波浪边缘，这也是为什么它们通常被称为“波浪帽”。卵囊裸盖菇看上去有些相似，但略大、茎秆更粗。和大多数裸盖菇一样，这些蘑菇被压扁或碾碎时，会变成深紫蓝色。在全球范围内，裸盖菇通常出现在食草动物的粪便里，动物和其他真菌已经汲取了营养。Slot认为对暴露栖息地的偏爱，比如木屑和粪堆，可能导致了致幻化合物的进化。“真菌其实很有营养，”Slot说，而且因为粪便和松散的木屑都无法提供太多保护，他认为蘑菇可能进化出了作用于精神的化合物的能力，以此防御食草动物。研究显示，裸盖菇素能与老鼠大脑中的某些受体结合，因此Slot假设，“大量小型哺乳

在太平洋西北部的城市里，具有强致幻作用的迷幻蘑菇正茁壮成长，这意味着它们的未来将与人类息息相关。

在太平洋西北部地区，生长着十几种常见的、喜欢木屑的城市蘑菇，其中有三种颇受裸盖菇猎人的青睐——具有强致幻作用的暗蓝裸盖菇、艾伦裸盖菇和卵囊裸盖菇（上图）。含有裸盖菇素的蘑菇，比如卵囊裸盖菇，被压扁或碾碎时，会变成深紫蓝色。只需要吃几朵这样的蘑菇，无论是新鲜的还是干的，你将会踏上一场迷幻冒险。摄影：MICHAEL CHRISTOPHER BROWN

撰文：DANIEL MERINO

每年冬天和春天，当条件合适，加利福尼亚州、俄勒冈州和华盛顿州就会发生神奇的事情。几场雨后，再过几个凉爽的夜晚，一点阳光，白色菌丝体在无数木屑上编织成网，开始长成蘑菇。

漫步在旧金山的任何一个社区，你都能在花园、办公楼或公寓楼的景观区见到十几种城市蘑菇。但对于那些专业人士，有三种蘑菇尤其特殊：具有强致幻效果的暗蓝裸盖菇（Psilocybe cyanescens）、艾伦裸盖菇（Psilocybe allenii）和卵囊裸盖菇（Psilocybe ovoideocystidiata）。

顾名思义，暗蓝裸盖菇和艾伦裸盖菇是两种裸盖菇，这是一个有几百个成员的大家族，它们都含有致幻化合物裸盖菇素。这些致幻真菌的相关研究仍处于起步阶段，目前大部分工作集中于用它们治疗心理健康问题，比如创伤后应激障碍、抑郁。关于它们的生物学、生态学和进化史，还有很多有待了解。

华盛顿州贝尔维尤附近，在房屋和中学之间的一个小公园里，Jordan Jacobs向搜寻者同伴展示卵囊裸盖菇。摄影：MICHAEL CHRISTOPHER BROWN

首先，它们的野外生长地有点神秘。“走在加州的树林里，我们可能怎么也看不到它们，” 国际制药公司米莫萨治疗（Mimosa Therapeutics）的首席真菌学家Alan Rockefeller说。然而，它们是迄今为止美国最常见的致幻物种，部分原因在于太平洋西北地区已经成为裸盖菇的大本营，它们喜欢木头，会突然出现在城市景观中。

这些蘑菇“以木头为食，木头里面的很多好东西已经没有了，”俄亥俄州立大学负责研究真菌进化遗传的生物学家Jason Slot解释说。它们不要刚倒下的木头，而要更破碎一点的，他说：“糖份早已消失，其他真菌已经对纤维素这样简单的碳水化合物下手。”简单地说，它们喜欢木屑。

因此，就像老鼠、鸽子和蟑螂一样，这些最强大的迷幻剂不仅在城市和郊区有覆盖物的环境中生存了下来，而且在茁壮成长。

“人类会做极不自然的事情，比如建造大型混凝土丛林，我们在这里放置了大量木屑，”真菌搜寻者、化学家Jordan Jacobs说：“令人着迷的是，作用于精神的蘑菇对人类意识有潜在的持久效果，因此决定了这个生态位非常适合它。”Jacobs在俄亥俄州有一个实验室，用以测试裸盖菇。

卵囊裸盖菇屹立在另一种真菌炭角菌的指状突起旁，这两种真菌共享一块木屑。炭角菌生长在腐木上，在商业上被用于为木材添加颜色和图案，这一过程被称为木材染色。摄影：MICHAEL CHRISTOPHER BROWN

暴露的栖息地与致幻防御

暗蓝裸盖菇和艾伦裸盖菇都很小，高度不超过5或8厘米，菌盖粟褐色，茎秆白色，孢子深紫色。两者之间唯一的区别是暗蓝裸盖菇的菌盖有独特的波浪边缘，这也是为什么它们通常被称为“波浪帽”。卵囊裸盖菇看上去有些相似，但略大、茎秆更粗。和大多数裸盖菇一样，这些蘑菇被压扁或碾碎时，会变成深紫蓝色。

在全球范围内，裸盖菇通常出现在食草动物的粪便里，动物和其他真菌已经汲取了营养。Slot认为对暴露栖息地的偏爱，比如木屑和粪堆，可能导致了致幻化合物的进化。

“真菌其实很有营养，”Slot说，而且因为粪便和松散的木屑都无法提供太多保护，他认为蘑菇可能进化出了作用于精神的化合物的能力，以此防御食草动物。研究显示，裸盖菇素能与老鼠大脑中的某些受体结合，因此Slot假设，“大量小型哺乳动物可以为这种蘑菇提供足够的选择压力，帮助刺激神经的化合物进化。”

研究人员尚未认真调查动物食用裸盖菇后是否会产生幻觉，但考虑到人类的反应，Slot笑着指出，“不是所有动物都不喜欢快感”。

裸盖菇业余搜寻者Jordan Jacobs正在木屑上寻找真菌。摄影：MICHAEL CHRISTOPHER BROWN

全球物种

这些裸盖菇的地理起源同样是个谜。1964年，真菌学家、植物病理学家Elsie Wakefield在论文中最早描述了暗蓝裸盖菇，他在英国皇家植物园里发现了它们。这是一座庞大的植物园，收集了世界各地几万种活的植物和真菌，以及几百万份干燥样本。

“这肯定不是它进化的地方，”研究裸盖菇物种最著名的真菌学家之一Rockefeller说。他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报出它们的名字，堪称美国西海岸的蘑菇百科全书。

他说，基因证据表明，它们源自澳大利亚或太平洋西北地区。但今天，暗蓝裸盖菇是一个全球性物种，其自然历史与人类紧密相连。在美国大部分地区、整个欧洲、南非、新西兰和澳大利亚，都有它们的身影。

艾伦裸盖菇的起源故事也是如此。但在2012年首次描述艾伦裸盖菇的论文中，Rockefeller和同事称之为“生态上与人类关联的生物”（synanthrope），即在人类建造和为人类建造的地方茁壮成长的生命体。虽然卵囊裸盖菇的起源不那么神秘，它生长在俄亥俄河谷的野外，但今天这三种真菌与人类扩张步调一致。

在波特兰一座公园里，另一种迷幻蘑菇深蓝裸盖菇的菌丝把木屑变成了白色。摄影：MICHAEL CHRISTOPHER BROWN

Jordan Jacobs在城市街区的木屑中搜寻，他之前曾在这里发现过裸盖菇。摄影：MICHAEL CHRISTOPHER BROWN

“它们之所以存在，是因为我们创造的环境。无论它们来自何方，别人是否知道这些，”Slot说：“暗蓝裸盖菇一直跟随着我们留下的覆盖物。”

木屑，潮湿，蘑菇

在相对寒冷和潮湿的区域，比如华盛顿州和俄勒冈州，暗蓝裸盖菇和卵囊裸盖菇会在更自然的环境中生长，包括海岸沙丘草和小溪，但它们真正喜欢的是定期浇水的木屑。一旦我们向南进入加州，它们全都变成了城市真菌。

Rockefeller寻找裸盖菇的时间比大多数人更多，他用博物学家的独特视角来搜寻它们。

“它们真的很喜欢浇了水的木屑，”他说：“我肯定在金门公园的木屑覆盖物上看到过它们。办公园区也是不错的栖息地。”旧金山湾区的公寓楼也一样。根据Rockefeller的说法，最妙的是，“你能在警察局和市政厅看到它们”。

Jacobs是裸盖菇业余搜寻者，有一个测试实验室，他在洪堡州立大学的校园里发现了人生中的第一朵裸盖菇，那是他还是一名本科生。“周五考完试，在回家的路上我发现了艾伦裸盖菇。而且，它比啤酒更便宜，效果更好。”

蘑菇搜寻者们拎着篮子，即将在西雅图的一座公园里开始搜寻之旅。摄影：MICHAEL CHRISTOPHER BROWN

Rockefeller表示，城市里裸盖菇并不罕见，但并不是每一片覆盖物都会长出裸盖菇。

“如果你的木屑只有不到1平方米，那么找到它们（的概率）远低于1%。但如果你能在办公园区找到2.6平方公里的木屑，那么下午的时候到处走走，会发现好几丛。”

如何传播

暗蓝裸盖菇、艾伦裸盖菇和卵囊裸盖菇可能分别来自太平洋西北部和中西部。但它们如今遍布美国大部分地区、欧洲，甚至地球上的偏远地区。这带来了一个显而易见的问题：它们是如何传播的？

最直接的答案是自然传播，俄亥俄州立大学的真菌生物学家Jessie Uehling解释说，孢子通过风传播。

“孢子就像蘑菇的种子，”她说：“空气进入并在菌盖下方旋转，收集孢子，然后继续前行。”这些孢子落在未被占领的木屑上，如果条件合适，就会开始生长。“只要可行，它们就会占领资源。”

为什么暗蓝裸盖菇会出现在这么多地方，还有另一种解释：部分是传说，部分是科学。2001年，两名英国真菌学家发表了一项研究，分析了喜欢木屑的蘑菇（包括暗蓝裸盖菇）如何在英格兰传播。在论文中，他们写道，这些物种可能已经进入了木屑供应链。

本质上说，他们的想法是这样的：菌丝是一种像根一样的网状结构，可以分解物质，形成蘑菇子实体，在木屑生产和配送中心大量生存和传播。每当这些木屑被运到新的地方，这些蘑菇就会紧随其后。

在美国，这只是坊间传闻，没有全面的基因研究，无法得出确切结论。但正如Uehling所说，“任何时候，只要有木屑，我们就能看到朽木菌，包括裸盖菇。”

Jacobs说，他对裸盖菇存在于木屑供应链毫不怀疑。他听说过，在工厂覆盖层附近的道路两侧长出了暗蓝裸盖菇的故事，在那里，新切割的木头会从卡车上掉下来。他还说，他知道有人从大型商店和苗圃购买植物，却突然出现了裸盖菇。

虽然木屑供应链的问题依然悬而未决，但每位接受采访的专家都同意，裸盖菇的传播一定与这种方式有关：人类传播。Rockefeller和Jacobs本身就是传播者。

“我找到它们后，会拔掉茎基部，种在附近新鲜的木屑上，”Rockefeller说。它只需要一小块茎秆和菌丝，就可以开始新的生命旅程。“这些蘑菇很擅长把木屑变成泥土，所以一两年后我再回来，会发现原来的地方没有蘑菇。但在我种植的地方附近，它们将长出子实体。”

每年冬天，这些蘑菇的分布范围都会扩大，这让蘑菇搜寻者们很高兴。随着合法化运动的发展，越来越多的证据证明裸盖菇是可以实现强有力的心理健康干预，在覆盖层上搜寻裸盖菇将成为文化和医药领域一道有趣的风景。

“人们开始意识到搜寻蘑菇是一件很棒的事情，”Rockefeller说：“而这背后的驱动力无疑是一种幻觉。”

（译者：sky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