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然发现和初恋女友住同一个小区(与霸道男友分手后我去小镇旅游)
偶然发现和初恋女友住同一个小区(与霸道男友分手后我去小镇旅游)所以仅仅工作了一年的我还是习惯在淘宝买衣服,淘宝上也是有很多质量佳有设计感的衣服的。这不是第一次了,他确实比我有品位,会穿衣打扮,会品酒饮茶,一开始我还觉得是自己配不上他,但是时间长了才发现,消费观的不同让我们越走越远,可是我还是舍不得分手。但我要感谢我的老爸,他没有让我成为我讨厌的那种人,即使有富足的腰包,我也不会随意掏,因为那不是我挣的,跟我没有半毛钱关系。也许夜黑风高的夜晚注定要发生不好的事,那个让我做梦都会吓醒的夜晚,我们分手了。“张程程,你知不知道你很low啊?能不能不让我这么丢人?”李军说这句话的时候,我眼眶已经红了,可他还是不依不饶,只是因为我在他的生日聚会上大谈淘宝买衣心得,在那个6000块买个钱夹都不好意思声张的圈子里,我度过了23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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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微风拂过我的发梢,他从田埂中向我奔跑而来,像是黑暗的深井里透进来的光,像是在只有冬季的日子里突然可以穿短袖,像是亡命天涯了半生突然有人要给我一个家。为此,我热泪盈眶。
1
我叫张程程,有一个酷帅土豪男朋友,他叫李军,我以为我会和他结婚,他也说过,是我让他第一次觉得结婚也是一件蛮不错的事。
也许夜黑风高的夜晚注定要发生不好的事,那个让我做梦都会吓醒的夜晚,我们分手了。
“张程程,你知不知道你很low啊?能不能不让我这么丢人?”
李军说这句话的时候,我眼眶已经红了,可他还是不依不饶,只是因为我在他的生日聚会上大谈淘宝买衣心得,在那个6000块买个钱夹都不好意思声张的圈子里,我度过了23年。
但我要感谢我的老爸,他没有让我成为我讨厌的那种人,即使有富足的腰包,我也不会随意掏,因为那不是我挣的,跟我没有半毛钱关系。
所以仅仅工作了一年的我还是习惯在淘宝买衣服,淘宝上也是有很多质量佳有设计感的衣服的。这不是第一次了,他确实比我有品位,会穿衣打扮,会品酒饮茶,一开始我还觉得是自己配不上他,但是时间长了才发现,消费观的不同让我们越走越远,可是我还是舍不得分手。
谁能轻易放弃那个在自己被绑架的时候第一个站出来的人?美人之所以爱英雄,是因为英雄会救美,所以在我懵懂的少女时代,李军用那句“别碰她”换回了我的一颗赤子之心。
晚上,我文艺青年的病又犯了,想要开夜车,李军就带着微醺的我开进了环山路,环山路上的风很大,周围都是巨大的松树和柏树,它们发出沙沙的响声,但是此刻我并没有在意,因为李军的咆哮盖过了这一切,我以为这次只是像往常一样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争吵,但是我错了。
他觉得我太不听话,决计给我点颜色瞧瞧,于是把我一个人扔在了环山路,一个人开着车扬长而去。我看了一眼表,九点十三分,这条路上不要说一辆车,一个人都没有,耳边是铺天盖地的沙沙声,我觉得要被这黑暗吞没了,我想大声呼喊,可是没人能救我。
沉稳的山石此刻显得那么狰狞,我害怕得发抖,我就这么哭着不知道走了多久,李军的玛莎拉蒂停在了我的面前,他像一个胜利者一般居高临下,也许他不知道我的心已经像这寒气逼人的山风一样,凉透了。
但是我了解李军的脾气,我没有立刻说分手,也没有满是骨气地拒绝他的车,我什么也没说地坐上了他的车,然后头也不回地回了家。
一进门我就抱着老爸一个劲地哭,知女莫如父,他立刻反应过来我们应该是吵架了,老爸用他厚重的手包裹着我的手,对我说:“程程,不要委屈自己,虽然女生要独立自强,但是爸爸是你永远的依靠!”
我知道这句话还有层意思是不要让我担心工作,我在一家传媒公司工作,而这个在全国都有头有脸的传媒公司,是李军他们家开的,即使我想凭自己的能力工作,也免不了李军的掺和,在他的眼里,我是他的,我的工作也是他的。
君子知道什么时候该隐忍,什么时候该爆发,我不会再像在环山路上那样忍气吞声了。第二天我依然决然地放弃了现在的工作岗位,递交了辞呈,虽然李军气急败坏地说我不要再在这个行业混了,但我还是如释重负般地潇洒离开了。
可惜了,那天晚上的星星很好呢。
2
决定要去白云镇是被那里的一片花圃吸引了,男闺蜜泰仁是个资深驴友,背包十年有余,走过的山川平原都不是我等凡夫俗子可以想象的,当我问他哪里适合疗伤的时候,他毫不犹豫地推荐我去白云镇,这个靠旅游业才得以支撑发展的贫困地区。
见我一脸蒙圈,他拿出了一片花圃的照片,照片上有我叫不出名字的花,还有一个男人的侧影。
他周身的光晕让他这个浇水的动作特别温柔,我被吸引了,说不清是被他,还是花。
泰仁把这张照片送给了我,并在照片背后附上了一个人地址和清晰的线路图,他说他们家除了有一片花圃,还有一个家庭旅舍,一男一女在经营,也许我可以考虑住在那里。
作为一只北方女汉子,我对南方妹子的印象就是温婉,所以飞往位于祖国南边的白云镇的路上,我还在想象那位女主人的举止形态,脑海里迅速闪现了一个穿着碎花裙子的女人追逐被风吹走的帽子的图景。
我循着泰仁给我的地址找寻,从中午走到黄昏时分才找到,连口正经饭都没来得及吃。从外面看,这是四方的石头墙,里面是两层的木质房屋,露出的部分让人觉得温馨,见院门是虚掩的,喊了一声后便推开进去了。而当一个跛脚的老妇人提着篮子向我走来的那一刻,我傻眼了,原来这一男一女,是指母子俩。
老妇人非常和蔼,许是见我有些愣神,就大方地拍了拍我的手臂,说:“来玩的?就当是自己的家,能找到这里不容易。”
南方六月炎热,木屋荫凉,进去之后感觉身上的暑气散了一半,一层的木屋是集客厅、饭厅、厨房以及洗手间于一体,厨房和饭厅格外的大,据说是因为男主人很爱做饭的缘故。二楼是客房,不大,但都很精致,唯一的遗憾是没有电视,想看只能去客厅。
墙上有很多非常有艺术感的照片,很像在大城市看到的许多摄影展上的照片,有些出乎意料,本来以为会体会到农家乐那样的氛围,没想到竟然有种走进有情调的咖啡馆的错觉,更让我出乎意料的是,这些照片并非出自名家之手,而是男主人自己拍的。
这让我对他的印象很好,不对,确切地说是更好。不禁很想马上见一见他。
“我和我儿子经营这家店五年了,后山还有一片花圃,那是我儿子的宝贝,他天天跟那些小花小草黏在一起,明明可以靠机器,非要自己亲手打理,等明天,让他带你去看看。”老妇人说着,手上的活计也没有停,一直在摘菜。
这时我在一张照片前停了下来,照片里男子打伞站立在微雨中的花丛旁,花是温润的玫红,可惜我叫不上名字,决心一会要问一问,就心不在焉地回应着老妇人,一会门吱呀一声开了,回过头,逆着光,看到一个线条清冷的身影,手里是一篮子鲜花,清风吹过,是扑面而来的清香。
“妈,来客人了?”这仿佛流淌了千古的声音温柔地包裹了我坚硬的心,像是山涧的溪水,像是天空的低云。
“是啊,今天准备做什么?就我们三个。”
“你爱吃什么?”他看向我,我却看不清楚他的面庞,但觉得异常熟悉,许是见我愣神太久了,他有些不好意思了,转而开口道:“你好,可以叫我文强,我是这家店的老板。”
“啊?你不会姓许吧?”这让我想起了上海滩里的许文强和冯程程的故事,我也曾好奇地问过爸爸自己名字的来历,他承认是因为特别喜欢冯程程的缘故。也许是因为名字,即使他一张面瘫脸,我的心里也不禁对他升起了一种亲切感。
“我就姓文。”
“哦,好巧啊,我叫张程程,我们都是冒牌货。”说完我笑了起来,虽然他依然面瘫,但眼睛却像在笑。
鲜花玫瑰饼,荷叶粥,鲜花椒鱼片,金银花炒肉丝……一桌子的美味都是他亲手完成的,那晚的夜空星星闪烁,我们是从院子里吃的,伴着星辉,分不清是天上还是人间。
3
我一向睡眠少,加上早睡,很早就醒了。清晨推开窗子,迎面是含有泥土清香的湿气,深吸一口,眼睛望向远处若隐若现的黛山,一切都像在做梦,太美了,简直人间仙境。楼下传来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
原来是老妇人在喂鸡,一个白衣男子走到老妇人身旁,递了一杯水,似乎在说着这难得没有下雨的天气,母鸡带着小鸡围攻老妇人手里的食盆,院子里绿叶红花掩映,一棵直插云霄的大树上有飞鸟停留,这样的图景,我梦想好久了。
好像是感受到了我的目光,老妇人抬头跟我问候了一下。
“闺女,我们文强要去看看后山的花圃,你要不要一起去?一会回来我们正好开饭。”
“嗯,好啊。”
临走时,老妇人跛着脚把一把蒲扇塞到我的手里,并拿出风油精在我裸露的小腿上涂抹,感受到她手掌的粗粝,平生第一次,竟没有排斥陌生人这般的近距离接触,好像她就是有魔力让我感到亲切。
“后山蚊子多,很多毒蚊子,拿着蒲扇勤扇着点,那些蚊子可精着呢,最喜欢吸外来的人,我们住得久,那些蚊子都懒得理我们啦。”
“嗯嗯,知道了。”
老妇人说话有一丝北方人的口音,在异乡听到还是有些意外,这不禁让我对她的身世感到好奇,心想找个时间一定要好好聊一聊。
走在田埂上,看着包裹严实的文强,我心里就悔恨为什么没有穿着长裤长袖,因为花蚊子就像要把我吃掉一样往我身上扑。幸好抹了风油精,不然我的腿就遭殃了,心里有些急躁,手里的扇子不停地扇动着,还要分些精力跟走在前面的文强说话。
“蚊子怎么这么多?它们都不咬你吗?”我一边搔痒一边用余光看他云淡风轻地走着。
“心静自然凉,心定自然不痒,你不去管它,一会就不痒了,我们都习惯了,没有在农村待过吧?这只是蚊子而已,你没遇到的多了,怕不怕蛇?”
“啊?”
“像碗口这么粗的黄金巨蟒见过没?经常像一坨巨大的粪便一样挡在路上,吃兔子,吃狗,什么都吃,也吃小孩。”
“谁信。”
“骗你是小狗,前年就有小孩被吃了,还上新闻了,你没看吗?”
“啊?”我平日里从来不看新闻,突然想起被泰仁强行拉去看的《狂蟒之灾》,不禁心有余悸,加快了步子,紧紧跟着文强。
“还有你见过……啊!”文强话没说完突然大喊一声,吓得我转身就跑,差点跑进农田里,还没跑几步,就听见他咯咯的笑声,我就知道上当了,没想到他成熟稳重的外表下,还有这种小孩心性,我赌气,站在原地翻了一个白眼给他,示意自己不肯走了。
“真不走了?”
我假装看风景。
“我还想给你看夹竹桃、金盏菊、美人蕉、双色茉莉、痒痒树、杜鹃花、栀子花……”
我继续假装看风景。
“那算了,你自己在这里吧,巨蟒来了,我也帮不了你了,好自为之吧。”
说完竟然就真的自顾自地往前走,我从小就不缺骨气,又十分倔强,死活不肯跟上去,任他走远。看着他越来越小的身影,突然就有些绝望和泄气,本以为坚持到底,他会回来拉我走,但他没有。也对,我又不是他什么重要的人,想到这里,我更泄气了。
自从那晚被李军扔在山路上,我就特别害怕一个人,我尝试按原路往回走,走着走着,就听到后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还有奔跑时的喘息声,我心里立刻反应是不是他追回来了,但是又害怕是坏人,脚下的步子没有停。
突然声音越来越近,我心跳越来越快,一股大力让我停了下来,陌生的体温让我害怕,但是我拿出满身的孤勇,赌这个人是他。
回过头,看见他傻愣愣地看着我,我突然笑了,没有擦流过脸颊的眼泪。
4
六月的夏夜,偶有微风阵阵,月凉如水,我们并肩坐在村口的榕树下,听取周围的蛙鸣以及各种的虫鸣,心像无风的湖面,就连呼吸都变得宁静。很奇怪,只要他在身边,心里就有一种很踏实的感觉。
我安心地闭眼假寐。
“你那天为什么哭了?就是第一次去花圃那天。”他突然开口说话了。
然后他继续说:“这么大的人了,怕什么?干嘛不跟上来……你知道我丢下你走的路上想得什么吗?很奇怪,我突然觉得我们像是吵了架的情侣,谁都不肯低头,当时我就想,真爱就是愿意低头,如果能在对方假装冷漠的时候不离开,大概就可以走下去吧。”
“你知不知道你每次看我,我都觉得很温柔啊?”
这突然而来的话让我面红耳赤,只希望月光再暗一点,好让他不要发现我假寐的秘密,更不要让他发现我的心动。可是过了好久,都没有再听到他的声音,只有自然界像在奏乐般此起彼伏,听进我的耳朵里,就像婚礼进行曲。
在我快要忍不住要睁眼的时候,他突然说话了。
“如果再有一次,我不会让你等那么久的。一定会拉着你一起走。”
希望他没有看到我微弯的嘴角。
第二天我起晚了,醒来的时候,他已经去后山了,不知道为什么,心底有一些窃喜,昨晚是他叫醒得我,一路上我们都没有说话,只是在回各自房间的时候说了晚安,我感觉气氛已经变了,我们已经无法像普通朋友一般交谈,那种想见他又害怕见他的心情,真的是头一次。
可是直到中午他都没有回来。
我突然就有些慌神,早晨下楼的时候文强妈已经吃完了,在院子里烧水,我什么也没问,她也什么都没说,本身还在为怎么面对他而发愁,这下好了,只是自己瞎想,人家都不知道去哪了。
也许他只是把我当很好的朋友或者妹妹才说了那些话吧?也许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吧?也许我们根本就是那种不需要道别的关系吧?所以张程程,你在在乎什么?
我把自己关在房门里,窗户开着,架子上的素描纸被风吹起了一角,看得我心烦,我用力地关上窗户,室内变得有些暗,我又觉得憋闷,看着跃然纸上的他的脸,眼泪不争气地往下流,我多想,只有我一个人知道,这张严肃的脸上也会有孩童般的笑颜。
于是我从他恋爱时我要不要祝福他想到他婚礼时要不要抢婚。
但是,我忘了,我是要走的。
中午,文强妈叫我下楼吃饭,看我过了好久也没下去吃,就把饭端了上来,我特别不好意思,把地上被我蹂躏的素描纸和卫生纸随意一收拾就开门了。
“真不好意思,还麻烦您亲自端一趟。”我如实说。
“哪那么客气啊,我这是看你好像心情不好,上来陪陪你。”
被别人看出了心事,总是让我觉得有些难为情。
“如果不介意,可以跟阿姨说说,别看我年龄大,我跟你们可没有代沟的,不信问我们家文强。”
听到这个名字,我眼睛又不由得一热,我吸了吸鼻子,换上笑脸,问出了那个让我困惑已久的问题。
“阿姨怎么会有北方的口音啊,我听着跟我老家那里的很像啊。”
“是吗?姑娘你是哪里的?”
“山东人,在沈阳住。”
我看到文强妈的眼神分明是亮了一下又暗下去了。
“看来我们的缘分不浅啊,姑娘,我有个故事你想不想听?”
“请说吧。”
“1966年的济南,两个家庭里各有一个女婴和一个男婴诞生了,这时文革已经开始,女孩子的家庭不幸成为批斗对象,与抄家无异,于是女孩子的父母把她送到了男孩子家里抚养。
“没想到这一养就是二十二年,而以兄妹身份长大的两个人,情不自禁地相爱了,而在同一个城市上学的两个人,在相处了二十二年后,女孩意外怀孕了,女孩无法接受孩子的父亲是自己的哥哥,而且在那个年代未婚先孕是极丢人的事,何况那个人是自己的哥哥,于是,在一个无月的夜晚,乘着火车一路南下,独自找了一个乡村把孩子生了下来,并在那里扎根。”
“那个女孩不会是……”
她没有理会我,继续说:
“一个女孩一个人想要养大一个孩子,实在太不容易了,自己吃不饱,孩子也要遭殃,可是没有一个家庭愿意接受一个不明来历的女人,而且还带着一个拖油瓶。
“除了一个叫文建国的男人,他是个孤儿,虽然有点智弱,但有满身的力气,有一大片地,所以,他们在一起了,也没有再要孩子,生活还算美满,只可惜这个比她大六岁的男人没有活过50就死了。”
“所以那个女孩是阿姨你,对吗?”
文强妈没有说话,但眼里的泪说明了一切。
“其实在女孩三十岁那年回过一次济南,而那时,男孩已经举家搬去了沈阳,在一位老人那里得知了自己和他并非亲生兄妹的事。”
“好巧……那有没有想过再去沈阳找他?”
“想见但不能见。”
5
在文强妈临走时,我从她那里得知,文强早晨接了一个电话就出去了,他没说什么时候回来,只说不要等他。
终于,第二天傍晚,他回来了,带来的还有一个坏消息。
“你认识泰仁?”
“嗯。”
“果然泰仁认识的人非富即贵。”
“所以呢?”
“没什么,收拾好心情就回去吧,泰仁在隔壁镇上,他出了点小车祸,没有大事,过几天就可以出院了,你想看他的话,我可以带你去。”
他转身就走,我看着他的背影,鬼使神差地说:“你不害怕我走吗?”
他没有说话,顿了顿,又继续走,我几乎是用了吃奶的劲喊了出来:“我害怕!”
他还是没有回头,我听到了关门的声音,像是给了我一个响亮的巴掌。
晚饭我躲在房间里不肯出去,我听到文强妈让文强来给我送饭,我不知所措,又不好不开门,就开了一条缝,跟他说我不饿,暂时不想吃,我知道,他透过门缝看到了我收拾好的行李。
“不管怎么样,饭还是要吃的。”
“不管怎么样是怎么样?”
“吃吧,你不是喜欢吃鲜花饼吗?”
“我随口说的,你走吧。”
“我端着很累。”
我不想让文强妈多想,也不想让自己显得小气,就开门让他进来了。
没想到,他放下手里的餐盘,转身抱住了我,我傻在了那里,眼睛觉得酸涩,心里就是觉得委屈。
“对不起,你不属于这里,你的生活应该是每天提着名贵的包、穿着漂亮衣服穿梭在繁华的都市里,而我给不了你,对不起。”
“你的意思是我是贪恋物质的人?”
“你知道的,我不是这个意思,这里的生活,你能生活一天,两天,一个月,两个月,但是你能生活一辈子吗?你不能。”
“我可以的,我能,不要赶我走。”我用双手搂紧了他,把头深深地埋进他的肩窝里。
“我们都要理智,不能受情绪控制。”
“不要,不行,不能赶我走。”我搂得更紧了,感到快要窒息。
“张程程,听话,回去,如果一年后你还想回来生活,那我奉陪到底,好吗?”
“不好!”
“张程程,你听话好吗,别让我难受。”
我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只是呜呜地哭,他赢了,他知道,我不会让他为难。
第二天,他帮我提着行李去镇上坐车,路上看到一丛花,我一眼认出那是第一天在旅舍墙壁上的照片里看到的花,他摘下一枝给我,告诉我说,杜鹃花的花语是为了我保重你自己,原来是杜鹃花啊,我一路带着它,带着它坐大巴、上飞机,直到降落在沈阳机场,我手里一直紧紧握着它,我知道,这是他爱我的证据。
在沈阳的每一天我都十分想念他,路过花鸟市场,进去买了一盆杜鹃花回家,给它浇水,给它施肥,给它修剪,只为再见他的那一天,能把一盆生长旺盛的杜鹃花送给他,告诉他,我做到了,为了他,我每天都在认真地生活。
可是我没有等到那一天,我的杜鹃花就死了,同时死的还有我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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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文强的母亲吧,她本名何其芳。”
泰仁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正躺在沙发上看手机,手机准确无误地砸中了我的鼻梁,我捂着鼻子,眼泪流了下来,分不清是因为鼻子痛而哭,还是因为心痛。
何其芳,这个长久地萦绕在我青春期的一个名字,年少的我跟泰仁在家里玩躲猫猫,在爸爸书房的沙发夹层里发现了一张照片,一张年幼的爸爸和一个女生的照片,照片背面写着:一生所爱何其芳。
我不想追究我跟文强之间的关系,我只想和他在一起,可是又好难,泰仁说他之所以出车祸,就是着急告诉我他找到了我的同父异母的哥哥。我想,文强为了跟我分开,真是找了一个绝妙的理由。
这个世界真的有神灵吗?如果有,我想问一问,我可不可以和他在一起。
沈阳初夏的阳光刺眼,一年的期限很快就到了,但是我没有去找他,一年没有,两年没有,三年也没有,也许一辈子都不会了吧。
“闺女,你都29了,快奔三的人了,怎么还没有相中的吗?”
我已经数不清这是爸爸第几次问我了,他每次问我,我都很厌烦,其实我知道爸爸在给我找心理医生,谎称是相亲对象,实则是为我治疗。
自从我从白云镇回来,已经五年了,五年来,我不愿意跟人说话,其实是不愿意跟爸爸说话,我知道他没错,但是我却失去了面对他的力气,看到爸爸那张脸,我都觉得似曾相识。
随着年龄增大,我开始怀疑人生,每个人必须要结婚吗?为什么?为什么别人可以一家三口去游乐场,我却只能在门口啃冰激凌?为什么别人可以参加电视上的亲子节目,而我只能抱着电视哭?我想找个理由见他,却发现,我连家门都踏不出去。
而最令我难以忍受的是,那张令人难忘的脸在深夜里不停地浮现,文强妈最后说的那句“想见但不能见”在我脑海里来回盘旋。
我被蚀骨的思念吞噬了。
爸妈为了让我开心一点,让我给自己放一个假,出去旅游一趟。我不知道去哪里好,于是爸妈给我买了去青岛的机票,而我到了机场看着玲琅满目的航班,最终没有登上那个不知道有什么在等着我的航班,而是转而飞往济南。
落地的那一瞬间,我的心跳好快,好像来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地方。
我去了大明湖,没有遇到夏雨荷,我去了趵突泉,没有看到高水位的泉涌,我去了芙蓉街,没有吃到让我欢喜的食物。我觉得更沮丧了。
接下来还要去杭州、南京等等旅游景点,但是我决计无论如何都要抽出一天的时间爬千佛山,山顶的风光旖旎,春天的山风吹着人精神舒爽,栏杆上系满了红绳,我也把我的心愿系上。
我希望有一天,我们能重逢。
晚上十点的火车去南京,下山之后就一直待在宾馆里不想出去,八点四十分时,突然想去济南的花鸟市场看看,兜兜转转,终于来到了目的地。
八点五十五,我下车,不小心碰到一对互相搀扶的老人,我说了抱歉。
八点五十八分,我看到一家花店老板和顾客吵了起来。
八点五十九分,我觉得自己简直太任性,决定出发去火车站。
九点整,花鸟市场内,我听到了卖花老板的老摆钟响了,响到第八下,我回过头,看到一个线条清冷的男人把手里的杜鹃花递给了一位老人,并用那穿越时空的声音说:“您拿好,这花的花语是,为了我保重你自己。”
那晚没有星星,电灯在他的头顶照耀,仿佛大海上的灯塔,缓缓照向了我。(原标题:不问曲终人聚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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