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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最高情商的4个说话技巧:只有高情商的女人

女人最高情商的4个说话技巧:只有高情商的女人还有这对双莺!草间云摸到腰间的一双银色短剑。我究竟犯了什么罪?要被派去做轮回任务?望着水中零碎的倒影,草间云仿佛一下子回到了7年前。那年还只有10岁的她第一次被乱心长老抱回夜影。从其他几位长老那里也听说了,自己刚被带来时已经奄奄一息。若非乱心长老尽心尽力地救治,恐怕她草间云早已命丧黄泉。这条命是爷爷给的,我要报答他!

第1节 草间云

随着指尖的韵动,静静的湖面荡起阵阵浅波。一层一层缓缓地向四周压去,月亮在水中的倒影扭了形,草间云忽地停住手上的动作,碎裂的倒影渐渐复原,远处张灯结彩的大堂传来阵阵嘈杂。不单单这座迎宾大堂,此时的“夜影”到处透射出洋洋喜气,红色的灯笼结带在屋檐横梁下晃荡,喜庆!草间云却觉得她与这里气氛格格不入。今夜,这里出了大事!确实是大事,除了她17岁的成年礼外。在里界,人们习惯把童年与成年之间的岁数划在17。草间云盼这个成年礼盼了7年,然而此刻却希望自己永远都不到17岁。

轮回任务?

草间云提起指尖,一滴水珠顺着手指滴在水面上。形成一个孤单的圆晕。

我究竟犯了什么罪?要被派去做轮回任务?

望着水中零碎的倒影,草间云仿佛一下子回到了7年前。那年还只有10岁的她第一次被乱心长老抱回夜影。从其他几位长老那里也听说了,自己刚被带来时已经奄奄一息。若非乱心长老尽心尽力地救治,恐怕她草间云早已命丧黄泉。

这条命是爷爷给的,我要报答他!

草间云摸到腰间的一双银色短剑。

还有这对双莺!

草间云原是长老一位密友的孩子,父母皆是普通百姓,然而10岁那年的一场浩劫却让她家破人亡,一夜之间成了孤儿。厄运就像落向地面的雨点,总是不经意地从天而降,躲也躲不掉,那场大火将父母和房子一并带走了。放火之人是乱心长老仇家的遗孤,多次寻仇未果,又因长老孤身一人,不曾成家,无妻无儿无牵无挂,便将矛头指向了长老几个密友身上。

接探子密报的乱心赶到时只救下草间云一人,而她因伤势过重,昏迷了整整半年,醒来后发现之前的记忆全失,再不记得以前的生活和亲人的摸样了,也不记得那场改变她生命的劫难。之后草间云便被乱心收养,认他做了爷爷,一直跟在身边,也成为了夜影中的一个学员。夜影是皇室最高密部,专门执行刺杀和探取情报任务的秘密组织,成为夜影一员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不仅要与亲人朋友断绝来往、隐姓埋名地活一辈子,就算在任务中不幸身亡,尸首也必须秘密销毁,不留一丝痕迹。

这个组织正如它的名字一般,所有人都必须像影子一样活着,像影子一样死去。其实草间云一次也没责怪过这个待她如亲孙女般的爷爷,她知道长老并没有错,不仅救了她一命,还将她收留在身边,视如己出,所有技艺倾囊相授。草间云这一生只有一个理想:17岁成年礼后加入夜影,报答乱心7年养育之恩。

7年的努力,只为报恩。功成名就不过过眼云烟,草间云从未想过这些。恐怕唯有尝过失去至亲之痛的人才会懂得什么才是最重要的。7年内,草间云勤学苦练,进展神速,很快便成为了夜影所有弟子中的佼佼者,尤其是在剑术和药术两方面的造诣更是到了无人能及的地步。乱心长老自是看在眼中,喜在心头。特请了3名铸剑专家,花了整整三个月时间,选用里界最为珍贵的里玉打造了一双精致小巧、锋利无比、削铁如泥的双莺短剑赠与草间云,这双宝剑就算是送给皇室成员也毫不逊色,兵器中属上品中的上品。过高的天赋和非一般的厚遇让草间云自小便受尽同龄弟子的嫉恨与排挤,但碍于长老的权势,大家又不敢拿她怎么样,只能在暗地里咒骂或做点小动作解恨。一向被孤立惯的草间云完全没把这当回事,也从未向长老们告过状,在她眼里只有一个目标:报恩!

7年的时间,晃眼瞬逝。整整7年的期待也在一瞬间被打破,摔得粉身碎骨。

为什么会是轮回任务?

波纹的律动渐渐平息了,水中重又衬出那张苍白的脸。草间云没有什么惊世骇俗的美貌,反而有些怪异。一头乌黑的碎发高高地向后束起,皮肤很白却没有半点血色,冷冷的月色照在脸上,远远望去给人一种似人非人似鬼非鬼的感觉。那银色半透明的双眼,更是让人过目不忘,如月光般清冷可怕。因为长年习武的缘故,眉宇间又时不时透出少年特有的冷俊。不说话的时候,让人难以判断她究竟是男是女。在里界,异于常人就是不详,这也是草间云常遭人嫉恨的原因之一。她的眼中住着妖魔,甚至有人将7年前的那场大火也归咎于此。流言在初期的时候是流言,但时间一久便会成为“传说”,成为一种诡异的气氛,人人惧怕,人人躲避。呆在夜影的7年内,草间云一直都是孑身一人,没有朋友。

到底是谁在陷害我?

“哎。”

草间云一声轻叹。乱心长老的话仍在耳边萦绕。

“间云,你的第一项任务是轮回任务!”

“哟!快看看这是哪位大小姐在生闷气呢!”

不必回头便知来者是谁。草间云虽处处受人排挤,但真正敢跟她明着对着干得没几个,一是怕她,二是怕她背后的乱心长老,夜影在皇室的地位仅次于近卫军。皇室谋士总管佐行云的三女儿佐明珠,四女儿佐环玉,以及皇室近卫总管泰华寅的小女儿泰华鸾莺,这三位小姐都草间云年龄相仿。他们的父亲在皇室中的地位也与乱心长老相当,并有着多年政事冲突,互相视为劲敌。刚到夜影时,草间云与这三人从未谋过面。直至一年前,她们突然出现,开始不停地挖苦捉弄她。随着时间的增长,这种围攻愈演愈烈。草间云完全不知道自己究竟因为何事得罪了这三位小姐,要遭此欺凌。反正一旦成为夜影一员后,也与她们没什么照面了,暂时先忍一忍。

“瞧她那副德性,肯定是被吓傻了,姐姐!”

此时的佐环玉已是笑得合不拢嘴。她是家中最会见风使舵的一个。原本一直跟在大姐身后,可自从佐明珠被选为皇子妃后,佐环玉就成了她三姐的影子。她的皇姐夫可不是一般的皇子,而是现今皇帝最宠爱的十三皇子,最有可能成为下一任皇帝的皇子。到那时…

“我现在没心情听你们几个挖苦。”

“你好大的胆子,姐姐跟你说话,居然敢回嘴?好啊,姐姐们,你们看,她居然如此嚣张!”

年龄最小的泰华鸾莺也不甘示弱。这丫头小小年纪,一张嘴可不是一般的毒。草间云有时会有种冲动想把她舌头割下来,看看是不是黑色的。

“草间云,就像你的名字一样,卑贱出身,卑贱的血就会一辈子印在你骨子里。别以为平日里乱心长老多宠你,你就可以恃宠而骄。你也不过就是被利用罢了。轮回任务!哈哈哈,这身贱骨头,享受了不该享受的荣华富贵,就该受到报应。真是老天有眼!”

此时的佐明珠如同一只胜利的孔雀一样,掩饰不住兴奋的语气,望着草间云双眼亦是泛着滚滚恨意。草间云知道佐明珠的意思。轮回任务实际上是一种极为残酷的刑罚,在里界只有十恶不赦的大罪人才会遭受这样的惩罚。被定罪的人要被推入连通表世界(人间)的轮回炉,重新转世进入人界,去完成一个皇室指派的任务,若完不成,便永远不得回里界,而这些任务往往都是些不可能完成的天方夜谭。轮回炉是表界中人转世的必经之路,炉内有着可以灼化灵魂的高温,一些不幸的人也许还未转入表界,便被烧得魂飞魄散。自草间云有记忆以来,还没有哪个人被定罪推入过轮回炉。传闻在她失意以前似乎有一粒。

我到底犯了什么罪?为什么还未审讯就已定下罪名?为什么是轮回任务?里界的人不像表界的人,可以不听轮回。一旦死去,就会魂飞魄散。如果我在有生之年无法完成任务,不就等于被永远驱逐了吗?不就回不来了吗?那爷爷怎么办?以后谁来照顾?有人想害我?还是冲着爷爷来的?还是弄错了?肯定是弄错了!

“上路前,我们会给你做法事的!让你跳进去的时候就被烧死,免得一个人留在表界孤独一生。哈哈哈…”

草间云心里知道佐明珠恨不得拔了她的皮,喝光她的血,也知道她如此憎恨自己的原因。单凭政事上的对立关系不足以酝酿出如此大的恨意。这三人的出现约莫一年前,一年前…如果他不来夜影也就没这些事了。那家伙也是个祸害,自从遇上他就没好事。不过此时的草间云早已没有丝毫兴趣再去想那些。

她从地上站起身,拍了拍身后的尘土,开始向*练场走去。那里禁止外人进入,这也是甩掉身后三人唯一的办法。现在她确实被“吓傻了”,只想找个地方静一静。就在刚刚,在她成人礼还没开始多久,乱心长老突然当众宣读了皇帝陛下的诏书,要派给刚刚成年的草间云一个任务——表界轮回任务!草间云当场被震得脑中一片空白,半句话也说不出,仿佛被人捧上了天堂之后又被人一脚踹进了地狱。为什么非要在今天,在她即将成为夜影一员的时候宣读这样的诏书?她唯一能做的只有圆睁着双眼,努力地想从她的“爷爷”乱心长老眼中读出点什么。

她一时之间完全失去了往日的冷静,只觉得天旋地转,眼中满是疑惑与慌乱。乱心长老没有任何回应,宣读完诏书后便匆匆离去了。草间云被一片嘈杂的议论声团团围住。想不到她期盼已久的第一个任务居然就是表界轮回任务!为什么会这样?肯定是弄错了,肯定是哪里弄错了!

草间云继续像*练场走去,身后的迎宾大堂仍不停地传出嘈杂人声,让她心乱如麻,只想找个清静的地方把这一切都理一理,希望能找到一些线索。

想走?没那么容易!佐明珠可不会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这一生她从没有过现在这般的快感。她终于胜利了!凭什么她花费大量时间与心血精心打扮却敌不过草间云露齿一笑?凭什么她从小便请名师指导的药术却远远不敌只有5年学习经验的草间云?为什么连他也是只看着草间云,只想着草间云,在梦中都念叨她的名字?她恨!这个非男非女非人非鬼的草间云,恨这个女人轻易地就夺走了她拼命努力才获得的一切。她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终于在这一刻,她所有的恨意一下子得以释放了,她不能就这么轻易放过她,她要更加狠狠地在那道伤口上撒盐!

“你知道为什么会被定为轮回任务吗?”

草间云停住了脚步,虽没有回头,却明显表露出想要知道答案的渴望。

“因为你没有利用价值了!环玉,你可知道乱心为什么那么喜欢这个草间云?”

佐明珠一边说着,一边向身旁的佐环玉看了一眼,佐环玉立刻心领神会地笑出来,阴阳怪气地问道。

“为什么呀?”

“因为她给他侍过寝了!跟乱心睡过了!大家都心知肚明,明的你是乱心的养女,其实就是他收的小妾。乱心收你也就是让你陪他睡!现在没用了,就被……”

话音未落,佐明珠便感颈部一丝慎人的凉意。定眼再看时,草间云不知何时已经来到身前,一双雪白的利刃正顶着自己的喉管部。月光下,那双银色明眸闪出阵阵杀意。

“啊~~你~~”

佐明珠瞪大了惊恐的双眼,周身不住地颤抖起来,却不敢挪动一步,连大气都不敢出。草间云的剑术她早有耳闻。

“草间云,你敢…”

“我警告你,下次再敢侮辱长老,我就直接割断你的喉咙!”

一滴汗珠滑过脸颊,佐明珠一屁股瘫坐在地上,怔怔地望着消失在远处的身影,周身仍旧不停地颤抖着,其他两人亦是惊慌失措,发不出半点声响。

这个女人居然敢这么对她?她佐明珠可是堂堂皇子妃!她居然!

草间云!

佐明珠的眼中渐渐显出杀意。

第2节 轮回任务

“我要见爷爷!”

“对不起,间云小姐!长老他现在身体不适,不想见任何人!”

“求求你了,秦长老,我想见见爷爷,我有很重要的话要说!”

面对草间云的苦苦哀求,秦越很是为难。他跟随乱心多年,当初也是看着草间云长大的人之一,早已视乖巧聪明的她如己出,现在草间云面临着如此大的劫难,他秦越又何尝不想帮她。只可惜他也无法理解皇帝为何突然下了这道诏令,一般在定罪之前都要受刑部审讯的,草间云为何未受任何审讯就被定罪,而且还是轮回任务。他敢用性命担保,草间云绝没有犯任何罪,她是无辜的。

似乎连乱心长老也不知情,从草间云成人礼那天早朝归来,秦越便发现了他的异样。长老一回来什么话也没说,将自己关进屋内,大半天都没动静。直到晚宴快要开始时,长老才命人叫来秦越,陪他去参加草间云的成人礼。进屋时,秦越不禁大吃一惊,往日里神采奕奕的乱心长老好像一下子老了好十岁一般,面如死灰,目光呆滞。他想立刻叫来御医,却被长老一把拦住了。

“扶我去参加晚宴!”

“可是,长老…”

“扶我去参加晚宴!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宣布!”

秦越无奈,只得照做,那只扶住他身体的手还在微微打颤。秦越心里知道要出事了,但没想到会是这么严重的事。原本已有些步履不稳的乱心长老在即将到达会场时,一把将秦越推开,整了整衣着,强作精神,几步跨进了灯火通明的大堂。紧跟其后的秦越,心里惴惴不安。顷刻间,堂内一片寂静,那些衣着华丽的达官贵人们个个翘首以待。秦越的目光落在了草间云身上。

她显然被人冷落了,仿佛这场宴会不是为她准备的,但她的眼里还是充满了期待,脸上挂满笑容。看她这样,秦越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乱心缓缓扫视了一下四周,面色苍白,眼神有些迟疑,然而宾客们却没有发现长老的异常,只有跟随长老多年的秦越心里清楚,他已经被什么东西从内部彻底击垮了。停了片刻,乱心从怀中取出一张皇榜,人群中传来一阵骚动,那道震惊全场的诏文在长老略带沙哑的声音中被一字不漏的宣读了出来。

“……朕在此特命草间云为廖云使者,前往表世界,去执行轮回任务!”

……

“秦长老!…不好了!”

“什么事!”

秦越从惊愕中猛地回过神来,回身望着那个神色慌张的侍从。自己刚才失神了?乱心是何事离开的,他完全没注意到。在毫无意识的情况下,自己居然走出大堂,不知不觉地来到湖边。在成为夜影的四大长老之前,秦越做了30年的夜影刺客,是跟在乱心身边时间最久的一个。失神是刺客最大的忌讳,致命伤,30年如一日,他从未失误过,然而刚才自己居然走神了那么久…

“不好了…乱心长老他…长老他…晕倒在剑亭边了。”

“什么!?怎么会晕倒的?”

“小的…小的也不知道,长老读完诏书,便要…便要小的扶他回房。谁知…谁知在剑亭边,长老就…就这么晕倒了…小的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啊!”

“不必慌张,宾客们呢?”

“诸位老爷太太们…还在大堂内议论着。”

“很好,先沉住气,去找光易和士信两位长老,就说乱心长老要见他们,让他们速速来议事厅。通知主管,说宴会已经结束,让他代为疏散宾客。乱心长老晕倒的事,不要跟任何人提。”

“是!”

“等等!小姐呢?”

“没…没看到,长老离开后,就没见小姐踪影了。”

“恩,知道了,你去吧,按我吩咐的行事!”

“是!”

秦越开始向剑亭走去,脸上的表情越来越沉重。

……

“求求你!秦长老!求求你!”

秦越望着眼前满脸泪痕、仍抓着自己的手臂不肯放开的草间云,一阵心痛。这孩子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她的坚强胜过男子,而此刻却完全哭成了个泪人。银色双眸也失去了往昔的光彩,变得阴霾重重,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秦长老…”

“对不起…间云小姐…长老他…”

“我不想就这样离开爷爷,间云一点都不怕入轮回炉。但间云怕从此以后就再也见不到爷爷了。间云要报答爷爷的救命与养育之恩。若真是犯了滔天大罪,我愿领罪,愿受罚。可是在领罪之前间云一定要报答爷爷的…养育之恩…求你了…秦长老,让我见见爷爷,让他再去求求皇帝陛下吧,一定是哪里弄错了!间云从未…从未犯过罪。若执意要定间云的罪,可否…可否再给间云一段时间?让…我了了心愿再走…”

又有两行泪顺着那毫无血色的脸颊滑落,她的脸比平日里显得更加苍白了。秦越哪能受得了如此这般的哀求,只觉心一紧,鼻子一酸,扑通一下跪倒在草间云面前。

“秦越无能,没能保护好小姐,秦越该死!”

“秦长老…”

“如果可以的话,秦越愿以一命换一命!”

“万万不可!秦长老快起来!”

“小姐为何如此命苦?小姐一定是受人陷害,若是查明真相,秦越一定将那人碎尸万段!”

“秦长老…”

屋内传来一老者有气无力的呼唤。秦越立刻起身。

“属下在!”

“让间云进来吧!”

秦越默默让开,让草间云进去。天近黄昏,屋内没有点灯,落日的余辉透过窗子照在一白发老者身上。他正背对着草间云,抬头仰望天际。往日魁伟坚挺的双肩此时却无力的耸搭下来。一见此景,草间云内心顿时忧虑丛生。

“爷爷…”

老者缓缓转过身来。

“爷爷!你…”

草间云不禁惊呼道。

“好像一下子老了十岁是吧!”

乱心长老接过把话说完。确如草间云所见,此时的乱心已没了往日的炯炯风采,双目微阖,面如死灰,尽显龙钟老态。看着比自己亲爷爷还要亲的乱心长老一夜之间变成了这副摸样,草间云顿时心如刀绞,原本以为早已干涸的双目再次被泪水充盈。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爷爷为何一夜之间变得如此憔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乱心抬起一只手,向草间云招了招,示意她过去。

“间云,扶爷爷过去。”

草间云匆忙来到乱心身边,双手架住了他的一只手臂。在她的记忆中,爷爷的手臂永远是那么的孔武有力,如今却如同断了线的木偶一般,无力的耸搭着,每跨出一步就会不自觉的微颤一下。

“爷爷!”

“好了,间云,你也坐下吧。我有话要说。”

草间云顺从地在乱心身边坐下了,一双银眼焦虑地望着乱心长老。

“秦越!”

“属下在!”

“吩咐所有人速速离去,一个时辰不得靠近我卧室百米之内。”

“是!”

吩咐完了之后,等了片刻,待到确定所有人均已退去时,乱心长老重又望向草间云。语气缓慢又沉重,跟往日大不相同。

“你知道诏书的内容了?”

“间云知道。只是不知道究竟间云犯了什么罪?为何这么快就给我定了罪?为什么没有审判?”

草间云小声问道。

“爷爷也没有想到会发生这种事,似乎有人在暗中做了手脚,皇帝召见我的时候,我就预感与你有关,但你是我乱心的孙女,我万万没想到会以这样的罪名定你的罪!”

“爷爷,我究竟犯了什么罪?”

乱心凝视了草间云片刻,又把目光移开了。一只手紧紧地握住了草间云伸在桌边的手,冰凉。

“我真的是万万没想到啊!”

“是什么罪?”

“叛国罪!”

如五雷轰顶,草间云瞬间呆若木鸡。

叛国罪?自己何时犯了叛国罪?这!这错得也太离谱了!想来自己一直呆在夜影,一直呆在爷爷身边,怎么可能会…到底是谁?是谁在陷害自己?

草间云内心的慌乱完全写在脸上,进入夜影7年,乱心第一次见她这样。顿时心如刀割。

“你犯了意图嗜杀皇族成员未遂的罪,被定为叛国罪!”

“谁?我要杀谁?”

“十三皇子,逆无尘!”

草间云圆睁双眼。是他!又是他!难道这就是他的报复?为什么?难道是他在陷害自己?为什么?

“昨日我与陛下当面理论,以性命担保你不会犯此大罪,并以官职交换行刑延期,都不行。皇帝一意孤行,无尘殿下是他最宠爱的皇子,爷爷…爷爷真的力不从心啊!间云,爷爷对不起你啊!”

乱心单手捂面,身子震颤,两行老泪沿着指缝滑了下来。草间云心乱如麻。

“间云啊,你才只有17岁,才只有17岁啊!与我有仇的可以直接冲着我来!为什么要陷害你呢!你只有17岁,你有什么错?是我乱心无能!我无能啊!”

“爷爷!”

“间云,爷爷知道哪些背地里动手脚的是冲着我来的,爷爷知道你是清白的,这是个阴谋!是个圈套!没有审讯没有查证就定了你的罪。而且…而且行刑就在10天以后,根本就没有翻案的时间。绝对是阴谋!一定要找出那个人,我绝对不会放过他的!”

“10天?”

又是一记晴雷,草间云一下子瘫软了下来,无力地靠在桌边。只有10天?

“爷爷!你再去求求皇帝陛下吧,带间云一起去。我愿意认罪,愿意受罚,但不要这么快就行刑,间云还没有报答过爷爷。”

乱心心头一酸,一把抱住孙女,夜色渐浓的屋中,一老一少抱头痛哭。

“间云啊,爷爷一直没有对你说实话,爷爷真的很对不起你。”

草间云抬起头,双眼布满血丝,疑惑地望着乱心长老。

“爷爷你在说什么?间云不明白。”

乱心迟疑了一会,最终还是开口了。

“间云,你并非爷爷密友的孩子,你的父母也不是死于一场大火,你之前的身世都是编造的。其实你…其实可以说你还有一个亲人,10年前,在他离开里界的前一天,将只有10岁的你交到我手上,并嘱咐我要好好照顾你。临别时,我答应了那人最后一个请求,若你能在里界好好活下去,没发生任何事的话,就不要把你真正的身世告诉你。让你永远就这么开开心心地活下去。但是…但是如果皇帝陛下也要将你打入轮回炉,就让我把这个交给你。”

说完,乱心便从怀中掏出一团布,打开后,从中拿出一块鲜红如血的玉坠,交与草间云手中。手持红玉,草间云紧锁双眉,细细打量起来,手中的玉坠,晶莹剔透,鲜红欲滴,一只展翅红凤正裹着一轮红日,凤身雕刻极为精细,红日中心清晰可见一个“影”字。里界大大小小各种矿石玉石近千种,其中及其珍贵的只有六种,精通铸剑术的草间云随便拿到一件玉器就能说出质地,可此时却无法说出该玉的出处。玉石属寒,大多阴冷,越是寒冷的玉石越是上品。草间云腰间的双莺是用里界至寒的纯里玉打磨而成,坚硬无比且寒气*人,非一般人所能使用。而现在静静躺在她手中的这只吊坠从质地上看确是玉器,却不停地外泄暖意,好似有了生命一般,不停地在掌心跳动着。

“有何异常?”

草间云抬眼看去,一脸迷惑。

“这…这玉好奇怪,有股暖流,而且…而且还在跳动。”

乱心一惊,撑起身子,又慢慢挪回到窗边,望向窗外,轻声一叹。

“10年了,居然还能有如此之深的执念,孽缘!真是孽缘啊!”

“爷爷!间云不明白!”

“现在你无须明白,等你找到那个人之后自会明白。”

“找人?哪个人?”

“孽缘!真是孽缘!间云,你可知道皇帝这次给你的是何任务?”

草间云赶紧站起身,向前走了两步。一双银眼一眨不眨地盯着乱心。她一直都在为自己为何会被定罪而烦恼,至今还未考虑过那个究竟是什么任务。

“找到玉佩的主人!然后…杀了他!”

“杀了他?他是什么人?他在表界?他也是犯了大罪被推入轮回炉的?”

天已经完全黑了,草间云只能透过窗外微弱的光,隐约瞧见爷爷的轮廓。半响,乱心苍老的声音再次在屋内响起。

“他是你现在唯一的亲人,同时也是你唯一的仇人,一夜之间杀光除了你之外的所有家族成员,你的哥哥,修罗间影!”

草间云猛的向后退去,踩上一只矮凳,差点摔倒,一手撑在桌边,只觉脚下无力,脑中一片混乱。哥哥?我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哥哥?杀我全家?我的哥哥杀了我全家?

“你也不叫草间云,你真是的名字叫修罗间云。他犯了大罪,要被推入轮回炉。因为你们的父亲确实与我有多年的交情,他认为我是可以将你托付的唯一人选。我在他临刑前一晚去见了他,如果这事被皇帝知道,我也人头难保。”

“这不可能!你骗我!这才是你编造出来的。我的哥哥怎么可能是我的弑族仇人?而且我根本就没有10岁之前的记忆…”

“因为他在走之前封住了你的记忆。”

“你说谎!我没有哥哥!我叫草间云!不姓修罗!这块玉我也不要了!”

草间云猛一抬手,正准备甩出手中的玉佩,却被乱心大吼一声止住!

“草间云!”

乱心重又回到屋中央,一拳重重地砸在桌上,另一只手落在草间云肩上,抓得她生疼。

“不管怎么说,他还是你的哥哥!他是你唯一的亲人。”

“爷爷,间云真的不相信!”

“我知道你没法接受,去表界找他吧。至于是杀还是留,全在你。如果你想报仇,就杀了他,回来爷爷这里,爷爷还是会像以前那样待你。如果你想呆在他身边,就留在表界,别再回来了。”

“爷爷!”

“孽缘啊!万万没想到会这样。难道真是冥冥中自有定数吗?这件事我埋了7年,没有告诉任何人,其他知情的人也陆续失踪没了消息。如今皇帝一心要定你的罪。爷爷原本打算就算拼了性命也要将你留下,可接到任务的诏书后,我也相信是天意了。他终究是你唯一的亲人,你们之间的恩怨旁人无法插手,是杀还是留,间云,你自己去定夺吧。这就是你们的命!”

“爷爷!”

“出去吧!”

“爷爷…”

“出去吧!我累了…”

两行热泪滚滚而落,草间云紧握红玉,双膝着地,连着磕了三个响头。抬眼看去,乱心背朝自己。虽然看不见爷爷的脸,草间云心里有数,他一定是泪流满面。只不过不想让她再有牵挂而已。

“7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间云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爷爷你多保重,等间云回来!”

说完,草间云猛的从地上爬起,头也不回地冲出了乱心的房间。只留长老一人孤零零地站在桌边。窗外淡淡的月光射入屋内。

第3节 “蛇蝎美人”

“谁敢拦我,我就杀谁!”

“无尘殿下!饶…饶命啊!陛下交代过,殿下…不可踏出无尘殿半步。”

“你是不是活腻了!没听到我说的话吗?”

唰,少年抽出身后的长剑。长剑发出嗡嗡的鸣响,散发着幽幽蓝光。

“殿下,饶命啊!饶了…”

“原来不是听不明白,而是压根听不见。白长了一双耳朵!”

蓝光一闪,少年手中的长剑上不知何时已多了一道血印。

“啊!~~~”

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企图拦住少年的男子双手捂住脑袋左侧,硬生生地倒下了。鲜血不断地从指间汩汩流出,剧烈疼痛让他的身躯不停地扭动着,不远处的地上躺着一只人耳。

少年不以为然地蹲下身子,提起躺在地上、正不断发出阵阵哀号的可怜人的后摆来回擦拭着剑身。这个少年不过十七,八岁光景,除去那股与他的年龄极不相称的霸气外,可以说整个皇宫上下再找不出第二个如他这般俊美的人了。一头乌黑的长发高高束起,自头顶如瀑布一般倾泻至腰际。饱满的额头,坚挺的鼻梁,微微上扬的嘴角,露一排皓齿,长长的睫毛下,一双鹰眼,即使充斥着层层杀气,也丝毫掩盖不住那道令人痴醉的魅惑之光,修长的四肢,笔直的腰板,这个稚气未脱的少年美得霸道,美得脱俗,只怕皇帝身边最美的妃子也不及他的一半。他就是有着里界第一美男子之称的当今皇室十三太子——逆无尘!却因手段霸道凶狠,背地里也被人戏称为“蛇蝎美人”。

逆无尘缓缓起身,冷眼环视了一圈。

“谁再敢拦我,下场跟他一样!不过下次,我就不会再“失手砍偏”了!”

原本堵在殿门前的众奴仆纷纷退至墙角,瑟瑟地围成一团。拦也是死,不拦也是死。几个胆小的婢女控制不住,开始小声呜咽起来。逆无尘无暇理会这些下人,剑入鞘后,便头也不回地冲入了门外的瓢泼大雨之中,比起他要追的那个人,这些人犹如蝼蚁,即使死一百个也抵不上那人的一根手指。大雨瞬间淋湿了他的一头长发,大滴的水珠随着汗珠一同落入颈内。一年前发生的每件事,他都历历在目:那年他只有十七岁,却已经因天下无双的容貌,过人的胆识与智慧以及那骨子里和他父皇极为相近的霸道之性深得皇帝的宠爱,可以说他是所有皇子皇女中最得宠的一个,要星星就会有月亮。

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逆无尘对于这种锦衣玉食、被众人如同天神一般供养着的生活渐渐厌倦了。在这人情淡薄、尔虞我诈的皇宫深院,逆无尘内心那个空虚的黑洞让他变得越发的凶狠霸道。稍有不如意,就会重罚身边的奴仆侍卫,令他们终日惶恐不安,生怕哪里做错半点,得罪了这个要命的小祖宗,便要受皮肉之苦,所以总是事事顺着他,不敢有半点违抗。

“真热!给我用劲扇!”

“是!殿下!”

正值盛夏,坐在殿上的逆无尘衣襟半敞,双目紧闭,一脸烦躁。身前两个早已满头大汗的婢女拼命地挥动着手中的长扇,眼看着逆无尘越锁越紧的眉头,吓得浑身发抖。

“啊!”

其中一个婢女被逆无尘一脚踹在腹上,重重地摔倒在地,手中的长扇滑落数米之外。另一个见状,吓得立刻跪倒在地。

“殿下饶命…殿下饶命…”

“两个没用的东西!滚!都给我滚!”

跪在地上的婢女立刻起身,扶起身边的同伴,两人好像逃离地狱一般,连滚带爬地逃离了无尘殿。

望着地上的两柄长扇,逆无尘不知为何,怎也按捺不住内心一股无名躁火。一把抓起床边的悬池,向门外走去。

“不用跟着我!我要去找父皇!”

“回殿下,皇帝今日与几位大臣去猎场了。”

“猎场?”

逆无尘的心情越来越差,眼中慢慢露出凶光。

“为什么父皇去猎场不通知我?来人!备马!我也要去猎场!”

“殿下…”

两个侍卫刚要上前,被逆无尘狠狠一瞪,又赶紧缩了回去。

“你们谁敢拦我?”

“这个!殿下,恐怕不妥。几位大臣…”

“还敢顶撞?”

身后的两名侍卫立刻噤了声,退到一边。如今整个无尘殿上下,哪个人不是对这个恶魔般的小殿下唯命是从的。伴君如伴虎,可是这位性格狂躁的小祖宗比那老虎还要恐怖百倍。若是可以选的话,谁都不愿呆在这无尘殿。

很快,一匹枣色骠骑被人牵了上来,肥臀长腿,毛发油亮,粗脖密鬃,明眼人一看便知是极品。一年前,皇帝将此宝马赠予逆无尘,就连皇太子殿下也未曾受过这样的礼遇,可见皇帝对逆无尘的宠溺。就算是父皇赐予的宝物,在这位有着“蛇蝎美人”美誉的无尘殿下手中,一样要受皮肉之苦。接过缰绳,逆无尘一跃上马背,扬起短鞭,重重地甩了下去。枣色马一声长嘶,如离弦之箭般,向前冲去。庭院内几个做事的婢女,尖叫着摔倒在花丛中,若是躲闪不及,怕早成了蹄下亡魂。众人怔怔地望着远去的无尘殿下,皆松了口气。

“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会这么热?”

逆无尘一边抱怨着,一边又向马臀上狠抽了几下,枣色宝马喘着粗气,鼻翼有力地一张一阖。他所在的寝宫距离猎场约有大半天的路程,即使骑着快马,也要三四个时辰。逆无尘并非一定要去寻他父皇,只是心中那股无名躁气,让他急于寻早东西发泄。今日一早起来就感觉不对,难不成是病了?或许应该留在宫中找御医来看诊。自打出了宫门后,一路上鲜有阴影,逆无尘整个人暴露在正午的烈阳下,汗珠沿着脸颊不停滑过,*传来阵阵热气,马儿的鼻息也开始加重,如果按这种速度一路奔驰到猎场,此马非死即残。空中忽有一股气直冲心门,逆无尘旋即勒马。只觉心脏狂跳不止,满腔的躁气瞬间爆发,浑身游走,极不舒服。

怎么回事?

逆无尘向四周扫视一圈,不知不觉中竟已走出大半的路程,这里离猎场不远了,但距离他父皇扎营的地点还有一段距离。捂着胸口,逆无尘做了一个苦相。

早知就呆在宫内叫御医了,也许是天气过热,中暑了。既然已经走了大半,还是赶紧去见父王吧,他身边肯定有御医。

想着,逆无尘驱马向前。可越往前,越发觉身体的异样。体内的躁气慢慢转为一股很有规律的气流,也不再四处乱串,而是按照自上到下,自胸腹到四肢的顺序不断流淌,所到之处,筋肉隐隐传来针扎的刺痛感。逆无尘再次勒马。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体味到这种感觉,以前从未有过。逆无尘望向远方,隐隐感觉空中一股看不见的线,从他的所在地一直向前延伸。这股气流他早早地发觉到了,一开始倒没觉着什么,居然下意识地跟着走了那么久。逆无尘闭上眼,静静感受了一会,身体内的气与外界的这股气极为相似。

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正好与猎场同一方向,不如策马前去看个究竟吧。

逆无尘继续快马加鞭,刚才短暂的休息让他的坐骑稍稍缓过劲来,脚下轻松了很多。约莫半个时辰之后,逆无尘体内的气流渐渐平息了,但那股无形的线还在。他有种很强烈的感觉,他离源头越来越近了!已经进入猎场很长一段,但还是处于外围,周围全是大树。行至一处,逆无尘忽然停住,翻身下马。仰面朝空中嗅了嗅,开始向四周张望。他能感觉到源头就在附近!又向前走了两三步,逆无尘突然定住,猛的向右一转,一个箭步冲了出去。出乎意料,目标也开始动了,却是向着反方向。

想跑?

逆无尘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现在可以确定对方是个人!此人在皇家猎场做什么?他明显是觉察到我在靠近,所以想逃跑。难道是刺客?哼!这世上还没有什么能逃过我逆无尘的手心。正巧我今日心情不好,就拿你开刀了!

目标惊人的移动速度反倒越发挑起了逆无尘的兴趣,追捕猎物可是自他幼年起就津津乐道的游戏,背后的长剑也跟着主人的身体有节奏的上下跳动着。整片林子异常安静,偶尔有几声鸟叫从树冠上方传来。林子里一前一后,一逃一追的两人都有着超出常人许多的敏捷与速度。在普通人看来,这片林子感觉不到半点人声,寂静异常,却不知这里正上演着激烈的追逐战。目标似乎对地形非常熟悉,一路上避开了多个岗哨。而且步履轻盈,如微风拂尘,若不是逆无尘循着气息追的话,恐怕早就跟丢了。

看起来是个经过多年训练的高手。对方的速度虽快,但逆无尘的脚程也不慢,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一直没有拉开。其实以他的实力想要追上对方简直易如反掌,但如果就这么轻易被杀掉的话就没什么乐趣了。不如先玩一玩,把他耗到筋疲力尽为止。逆无尘脸上露出一丝坏笑,再次猛地向右一转。前方一个白色的身影一闪而过。就是他!

唰!

不知从何处射来一只冷箭,逆无尘及时刹住,一个侧翻。箭贴着他的面颊飞过,射中了远处一只鹿。鹿发出一声哀鸣,直挺挺地倒地,当场毙命。

“陛下!好像射中了!”

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一群人正在靠近。

难道是父皇?逆无尘双眉紧皱,向那个方向望去。这里的树虽然不密,但似乎来人距离较远,从他所站位置只能听到人声,却看不见人影。前方红色的人影已经消失,连那股气也消失了。逆无尘望着不远处的死鹿,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这不会是巧合吧,那支箭似乎是冲着自己来的。

“什么人?”

先行的侍卫一声喝问,举着长矛,冲出树林,见是他,立刻下马跪倒在地,个个惊讶万分。而后百余对人马相继出现在他面前。跟那些侍卫一样,除了最中间的一人,其余人看见他后纷纷下马,跪倒在地。

“尘儿?你在这做什么?”

逆无尘抬头望去。马背上的男子约莫40多岁,剑眉鹰眼,体魄魁武,傲气中尽显王者风范,眉宇间的那股霸气与逆无尘极为相似。他就是当朝里界皇帝,逆无尘的父亲,逆孤游。逆孤游虽然治国有方,公私分明,但生性霸道,周围的人必须言听计从,否则必有重罚。当年他也是设计谋害了几位兄长,才最终取得王位的,手段狠毒,群臣都谨慎侍奉着这位令人生畏的君主。皇宫上下谁都知道,逆无尘是皇帝陛下最宠爱的皇子,地位胜过皇太子。主要原因也就是他那张酷似他母亲——已故皇妃麓妃的脸和他那股同样令人生畏的霸气。

逆无尘没有回答,朝跪倒在他面前的人群扫了一眼。

“刚才那箭是哪位卿家射的?”

“回殿下,是老臣。”

逆无尘的目光定格在了乱心身上。

“怎么?尘儿,伤到你了?”

皇帝赶紧下马,来到儿子身边,忧心问道。逆无尘一作揖。

“父皇,孩儿很好,没有伤到。只是刚才那箭射得绝妙,让孩儿好生敬佩。”

逆孤游发出一阵豪爽的大笑。

“那箭是你乱心伯伯射的,确实很绝妙。本王还没看清猎物,他就已经出手。乱心长老,想不到你上了年纪,眼神到挺利落,箭法精准啊!为什么你看见了猎物,却没有看见皇子?”

逆孤游突然变脸,一声怒吼,顿时鸦雀无声,个个静若寒蝉。许久,地上传来乱心微弱的声音。

“臣该死!”

“父皇,此事不能怪乱心长老,是孩儿不好。方才追着一只野兔入了神,突然窜出,那时长老箭已出弦,非他所能控制。还好只是从我身前10米处飞过,远不及伤我的程度。”

逆孤游上下打量了一番逆无尘,紧绷的面颊这才松弛了下来。

“尘儿有体恤臣民之心,很好。你们都起来吧,不要再跪了。乱心长老,既然是你射中了那头鹿,本王就把它赏给你了。”

乱心从地上站起,一抬头,正巧撞上逆无尘的目光,赶紧又低下头去。逆无尘心中发出一声冷笑。刚才那箭肯定是冲着自己来的,射中鹿才是巧合。这么远的距离,又有这么多的大树遮挡,就算他长了10双眼睛,也未必能看见这头鹿。这老头早发现我了,大概是想帮那个白衣人逃跑,若是真射中了,他可以以绞杀刺客邀功,但他万万没想到那个“刺客”会是我。他跟那个白衣人是什么关系?难不成是他组织里的刺客?他为什么要安插他的人在这?莫非他…

“尘儿,别再站在这里发呆了,看你出了这么多汗,很热吧,快随父皇回营休息。”

“是父皇!”

一个侍卫赶紧将自己的马让给逆无尘,一行人跟随着皇帝回到营地。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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