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怀疑丈夫和闺蜜搞暧昧(闺蜜为留住丈夫竟打我主意)
妻子怀疑丈夫和闺蜜搞暧昧(闺蜜为留住丈夫竟打我主意)这样的夜,不知道出现了多少次。第二日的时候总有人进进出出来劝和,劝他们夫妻之间不宜动气,劝他们为了孩子老人忍忍相互间的脾气,劝他们日子还是和原配慢慢过的好。我抱着被子狠狠掐自己,不让自己出声,也不让自己哭泣,一下下用疼痛掩盖悲戚。“好啊,好啊,我看你这心思也存了不是一两日了!”……小小的我蜷缩在床榻最里面,听他们无休止地吵嚷和哭泣,看他们越来越狰狞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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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贱妇,贱妇,你休要欺人太甚!”父亲拿着烛台的手一上一下,对着床榻下的母亲。
“你要跟我动手?你个没良心的要跟我动手!”母亲抹了脸上的泪水嚯地站起身来,一把抢过父亲手里的烛台,重重摔在地上。
“今日与你动手就动手了,我也是忍够了!”
“好啊,好啊,我看你这心思也存了不是一两日了!”
……
小小的我蜷缩在床榻最里面,听他们无休止地吵嚷和哭泣,看他们越来越狰狞的脸。
我抱着被子狠狠掐自己,不让自己出声,也不让自己哭泣,一下下用疼痛掩盖悲戚。
这样的夜,不知道出现了多少次。第二日的时候总有人进进出出来劝和,劝他们夫妻之间不宜动气,劝他们为了孩子老人忍忍相互间的脾气,劝他们日子还是和原配慢慢过的好。
我在那样的夜和劝和里,知晓了许多人的婚姻事情,原来,成婚竟是这样可怕的一件事。
父亲做县丞的时候,他们时常吵架,也时常被小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的话劝慰,可后来,父亲中了举子,官品越来越大的时候,他们却不吵了。
父亲纳了好几房妾,有落落大方永远得体的,有温柔如水时常体贴的,有娇媚可人小鸟依人的,她们都比娘年轻,也都比娘喜欢奉承爹。
母亲生了两个弟弟,穿着华丽的衣服,带着贵重的首饰,没有人能撼动她正房的位置,却也再没有人能聊慰她心里的凄苦。
我不用再和父母睡在一起了,我的房间越来大,越来越精美。这几年来,我不用再躲在床榻一角瑟瑟发抖了,只是恶心而已,看到父亲与别的女人在一处我就恶心,看到母亲只是对着父亲冷笑,我也恶心。
我不愿意与人成婚,我不想过这样恶心的日子,所以,我想出家去,常伴青灯古佛。
可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陈玉不是自己的陈玉。陈玉是陈家的陈玉,陈玉是大理寺常卿的嫡长女,陈玉是两个弟弟的长姐。
所以当母亲给我换上鲜妍的衣裳,梳了端庄稳重的发髻,让我在众人面前走走看看的时候我并没有拒绝。
“嗯,比那些高门贵户,也是分毫不差的。”父亲端起茶碗抿了一口赞道。
“小玉,将来你要好好帮衬你两个弟弟。”母亲抚着我的鬓发细细摩挲。
“大小姐身量纤纤,眉目如画,定能被宗亲们瞧上。”
“大小姐这等美貌,我们陈家定是能与皇室结上亲戚。”
……
奉承话听了一波又一波,我只感觉恶心而已。
成婚这样可怕么?有了自己的家这样可怕么?
他们可以为了陈家,为了爹爹,为了弟弟,将我推出去,推出去选秀,推出去给皇室宗亲们做妾。
我不是他们的女儿吗?只因他们养我一场我就必须做一些令我恶心透顶的事情么?
我在生恩养恩,自己意愿之间挣扎了一整夜,最终还是觉得父母恩,不可不报。
于是,我作最艳丽的打扮,入云意殿侯选,领了牌子顺序之后,我坐在序号位置上,静静等待太监喊我的名字。
“哎,我是苏蝶儿,你叫什么?”一道十分明快的声音打断了我数袖子上嵌的碎花珠。
“我是陈玉。”我一抬头,刚好对上她闪着亮光的眸子,甚是喜人,不觉放柔了声音。
“你这么小,我叫你小玉吧。”
“我不小啊,今年都十六啦。”
“那……那我叫你小玉姐姐。”
也许小儿女之间都是这样认识的,这个苏蝶儿跟我的表姐表妹们很是不同,眼角眉梢总带着温温的笑意,让人很愿意亲近,两个时辰后我们便很是熟稔,说一些体已的笑话儿。
她笑着给了我一些糕点,我却想着母亲的嘱咐怕弄坏了妆容,笑着看她慢慢地吃了好些个。
终是轮到我们,我与她相视一笑,一前一后按着太监的指引进了殿。
“颖州屯卫苏宁之女苏蝶儿,年十五。礼部侍郎梁山之之妹梁茹,年十七。大理寺常卿陈镇江之女陈玉,年十六。镇远伯余远鸿之女余红衣,年十七。”
我听着太监细长的声调暗暗发笑,苏蝶儿这个小不点,还要强撑着喊我小玉。
一道缥缈的声音传来,口口声声称朕,吓得我两腿一软差点跪将下去,还好没有什么人注意到我,所有的目光都在那个不饰钗坏不施粉黛的女子身上。
我无心听他们说什么,只强撑着不让自己的腿软下去,直到一个年长的声音问询皇上要不要再远几个秀女,皇上才懒懒开口:“那就她们吧,朕乏了。”
我心内怅然,腿上越发地软,我竟被皇帝选中了么?那陈家的好亲事?皇亲国戚,可算上是好亲事了么?
我腿软着出了云意殿,苏蝶儿又笑着与我说了一些什么我也没有听清,跟着马车回了家。
爹娘都要欢喜疯了,跪在地上笑着擦泪,爹拉着我的袖子说:“我们寒门士族里出来的女儿,不比他们豪门勋贵差的,不比他们差。”
娘攥着我的手流泪,让两个弟弟给我磕头,哽咽着说:“小玉,你要在宫里好好争气,你这两个弟弟的前程都绑在你身上了。”
我一会儿流泪一会儿笑,跟着家里人叙了好久的话。
我有些开心了,比出家去还开心。我看《阿房宫赋》里说:“雷霆乍惊,宫车过也;辘辘远听,杳不知其所之也。一肌一容,尽态极妍,缦立远视,而望幸焉;有不得见者,三十六年。”
后宫佳丽那样多,我小心谨慎些,皇上总不会注意到我,如此就等于不成婚了,这样可真是好,既不用成婚又能全陈家心愿。
我怀着出家的心思入了宫,日子过得很是清闲潇洒。
我与蝶儿同住储秀宫,她日日来与我玩笑作伴,雷雨天的夜晚也会与我同睡。
我们没有侍寝,不用日日去给皇后请安,想什么时辰起床便什么时辰起床。
我再也不用听很多人的家务事,虽是在最繁华的皇宫,却比我在庙宇还要清净。
春日里我们同放风筝,共打秋千,在绵软的春风里簪花梳妆。
夏日里我们笑扑蝴蝶,共赏芙蕖,小心地收着各色花儿上的露水煮茶喝。
秋日里我们闻着桂花香一同在储秀宫做些绣活儿填补冬衣。
冬日里我们挤在一起用一个汤婆子暖脚,嬉闹着看些话本子。
我们也听过几次宫车的动静儿,蝶儿总是羡慕地说:“若有一日我们也能得宠就好了。”
“得宠作什么?为失宠做准备么?”我总是泼她凉水,她那样的性子又如何得知男女之间的憎恶事儿。
“小玉姐姐,你还记得皇上的模样么?选秀那日我偷偷瞧过一眼,话本子上形容俏公子的话,放皇上身上一丝儿都不差的。”蝶儿总是絮絮叨叨说着皇上的模样,我笑她不知天高地厚。
我们入宫一年了,整个皇宫怕是都忘记了我们,因为整个皇宫都在为了瑛娘子鸡飞狗跳。
就是那个与我们一同选秀,不饰钗环,不着粉黛的女子。她很受宠,也很招摇,硬生生以小小娘子之位宠冠六宫不说,还有了孩子。
我看到过疯疯癫癫的史贵人说瑛娘子是回来索命的,我看到过温婉貌美的夏贵嫔自请出宫,我看到很多熬到娘子位分的宫女被降成了官女子。
我想她们也曾和娘一样,爱慕过男人,只是时过境迁,她们不再受宠爱了,便如破履一般被抛弃。
我把这番道理给蝶儿说了千百遍,可她是个受不了磨搓的性子,熬不过其他宫人对我们的羞辱,也要去淌这浑水。
我劝她不要,因为男人给的伤害比得势宫人给的零碎折磨更要让人难受。
她怎么也不肯听,只握着我的双手说:“小玉姐姐你放心,我不会让他们再欺负我们了。”
我不知她是如何得的宠,只知她一身红色骑装很是艳丽,艳丽得让人移不开眼。
她成功了,她得宠了,再没有人敢欺负我们了,但她一点儿也不开心,她靠在我怀里哭,她说她应该听我劝告。
我没有办法安慰她,只能像姨妈安慰娘那样,一下又一下地拍她的背,让她哭得略微舒缓些。
“小玉姐姐,你一定要帮我,一定。”她抹着眼泪从我怀里离开,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她话里的意思传旨太监就到了我殿里。
我接了旨意沐浴准备,从我们宫前走过无数次的宫车,如今也要停在我宫前等我梳妆打扮了。
我仔细思量蝶儿对我诉过的苦,又仔细回想蝶儿和我说的话,默默梳好了妆。
蝶儿的宠爱全被箫妃夺去,或者说她从来就没有争过瑛娘子,这会子的她正是如履薄冰的时候,我怎么不帮衬她,让她一个人苦苦支撑。
宫车的吱吱呀呀的声音可真刺耳,和着我起伏不定的内心。
我心里虽打定主意帮蝶儿,但身子还是害怕得不可遏制,我总想起年幼时在床脚瑟瑟发抖的自己,如若侍寝,我会不会变成娘那样?
“你倒有趣,碰你哪儿你便颤哪儿。”皇上躺在我身边用手上的书一下一下戳我裸露的身体。
“臣妾这样有趣,皇上还捧着书卷作甚?”虽是调情的口气,但我的嗓音还是在颤抖,我虽尽量装着大胆却还是有些怕,怕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
“那让朕来看看,你是不是真的哪里都会颤。”皇上调笑着欺身而上,对我的恐惧视而不见。
也许,是我掩藏得很好吧。
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皇上在我身上每动一下我都抖得不可遏制。我的恐惧,成了他的乐趣。最后他在我身旁睡去,我忍着疼痛一点点爬向床脚,抱着自己,瑟瑟发抖。
后来皇上不是很宠我,也不是彻底弃了我,一月里来后宫半月,我总能分得两夜,也算分了箫妃的宠爱,也算帮了蝶儿。
我很欢喜现在的日子,蝶儿眼里却从来都是清愁,我知道,她骗得了旁人,骗不了我。旁人眼里,她是受宠的苏贵人,我的眼里,她却是个被情爱所伤的女子。
我不清楚她受了怎样的伤害,只能一遍一遍拍她的背。
有些宠爱傍身的我们,虽不用自己再动手做些什么活计却是有不少事情。
每日晨昏定省,隔三差五的大小宫宴,各种宫嫔邀请的赏花会,茶会,年节里庆祝的各种活动。
这样的日子很短又很长,很快便有新人入宫了。箫妃没了,蝶儿的宠爱时多时少,终是敌不过如花美眷,那些年轻的面孔轻易夺走了我们本就稀薄的宠爱。
那日深夜,蝶儿跌跌撞撞地从养心殿跑了回来,初秋里她只着一件单薄的寝衣,我取了衣裳给她披上,她不哭不闹只反复叨念:“我妄想,我妄想,呵,我妄想,我妄想……”
我吓坏了,吩咐下人给蝶儿点安神香,给她喝安神茶,又拿着浸了热水的帕子一遍又一遍地给她擦身。
最后她哭了出来,伏在我身上哭到天亮,我亦安慰她到天亮。
然后她大病了一场,我去求了皇后娘娘指派了一位御医过来,皇上瞧也没来瞧一眼。
我衣不解带地侍候在她榻前,终是同阎罗王抢回了她的一条命。
蝶儿再也不是那个总拉着我的手在御花园里嬉闹的女子了,她再也不会总一惊一乍地喊我小玉姐姐了。
果真应了我当年的那句“得宠就是为了失宠”的玩笑话。
我未进宫时还为了这样的失宠日子开心,想着不用与寻常人过一般模样的生活。我刚进宫时总听宫车的声响,也不觉得怎样,而如今,我听着这宫车辘辘而过,心里总是要怅然许久。
原来阿房宫里的生活竟是这样令人难熬,“雷霆乍惊,宫车过也;辘辘远听,杳不知其所之也。一肌一容,尽态极妍,缦立远视,而望幸焉;有不得见者,三十六年。”
原来皇帝的宠爱,真的无关爱恨,只是后宫众人赖以生存的资本罢了。
我们没有了生存的资本,又没有雄厚的豪门实力,只能在宫里仰人鼻息。
索性还有蝶儿在,我们还能互相帮扶着过活。我想,如果没有蝶儿,又没有嫔妃自戕是大罪的律法,我早就裁三尺白绫了结了自己了。
刚刚回宫的夏贵嫔是个有学问的,也是个有主意的。她为了给皇上过生辰,竟要每个宫都拿出一个节目来,自演自娱,在梨园的大戏台子上好好逗皇上开心。
后宫众人听说帝后将办生辰的事情全交到了夏贵嫔手里,莫敢不从,也感念她给失宠的人重见皇上的机会。
我与蝶儿商量着演我们最喜欢的那套话本子——《白蛇传》。
一时间储秀宫很是热闹,又是做衣服,又是背台词,宫人们头一次作这样的好玩事儿,都是兴奋不已。
蝶儿也有了久违的笑意,她披上了灰色的袍子笑着朝我拱手:“娘子,你看这湖中芙蕖灼灼,我们且在这里赏一赏吧。”
我披上白色的头纱挽住她的胳膊说:“官人,你看那朵芙蕖是并蒂的呢。”
“哈哈哈哈,小玉姐姐,你那个表情逗死我了。”蝶儿捂着肚子笑的起不来,我佯装用宫人们给我做的蛇尾打她。
不止储秀宫,每个宫里都是一片笑意,自己演戏玩儿的乐趣真是不可言喻,比年节时还要令人开心。
皇上生辰那日更是整个宫里热闹成一片,《西厢记》,《八仙过海》,《杜丽娘怒沉百宝箱》,《白蛇传》,真真是热闹极了。闹到最后,有笑场的,有踩了戏服的,加之多饮了些酒,更是不分尊卑互相掺着嬉闹。
皇上很高兴,大家也很高兴,直至三更天众人才从梨园里散去。
那场戏后,我与蝶儿似乎跳不出戏外了。她总穿那灰袍,我也总穿那白纱,她总唤我娘子,我也总唤她官人。
刚进宫时她就比我高些,后来又长了好些,穿上男子的灰袍很有长身玉立的风流身姿,我着一身白纱靠在她的肩上很是心安。
活在戏里,挺好的。蝶儿很高兴,我也高兴。我开始有些觉得我们之间的情感有些失控,一日里我有多半日将她当作男子,将她当作我的官人。
我不知道这样的感情算什么,我只想靠在她的怀里,这样才能更加心安。
“娘子,我带了好东西给你。你今晚亲自下厨做好吃的给我,我晚上拿给你看。”蝶儿神神秘秘地拿了一个盒子回来怎么也不叫我看,非得让我给她做饭吃。
我嘴上佯装生气又笑她孩子气,却还是给她做了她最爱吃的醋鱼,又想着许久不下厨,顺便做了好些她爱吃的桂花糕。
她吃着高兴,同我喝了好些酒,我有些熏熏然,她却跳着要我去换了白娘子的白纱。
我让宫人们退了下去,想再与她演一回戏,她却那些盒子喊我到榻上去。
“娘子,我们也能做真正夫妻的,不比寻常夫妻差得分毫的。”蝶儿从盒子里拿出画册与玉势,脸上红得发亮。
我略略翻了翻画册,上面竟都是女女交合的场景,比之前教礼姑姑给我看的那些画册还要香艳百倍。
我看着画册心中荡漾,没有一点儿害怕的感觉,蝶儿握着我的手亲了上来,我也慢慢迎合着她那柔软的唇瓣。
她握着玉势到我那处时,我有些害怕,身子虚虚一抖,她吻了吻我的耳珠轻轻说:“别怕。”
我像着了魔一样不再颤抖,主动吻上了她的肩颈,轻轻啜咬着。
她在我身上用玉势的感觉与皇上进入的感觉大不相同。皇上触碰我,我会浑身发抖而不可抗拒,生生忍着恐惧与厌恶;蝶儿抚摸我,我浑身舒爽而想要更多的触碰。
有了那一回之后,我和蝶儿越发沉溺戏中,不可自拔,不光是白娘子与许仙,崔莺莺和张生,杜丽娘和柳梦梅,我们都一一演着,到夜里脱去戏服,我们互相抚摸着彼此。
夜晚,在快乐一次又一次地到达时,我们相信,陈玉和苏蝶儿,也是可以在一起的。
可能这样的情意有些怪,不过好在没有人阻碍我们,我们如今不再年轻,但比初入宫的时候还要开心。
后宫里的人,认命等死也好,费力筹谋也罢,通通与我们没有关系。
晨起,我们一同醒来抱着对方嬉闹,一同梳妆去给皇后请安。
午时,我们卸下钗环吃一些自己做的糕点膳食,一同午睡。
后晌,我们穿上衣服演话本子里的故事,郎情妾意,好不痛快。
晚间,我们靠着彼此与玉势,享鱼水之欢,然后一同相拥而眠。
我觉得这才是爱情原本的模样,没有争吵,没有打骂,没有哭闹,没有第三人的介入,虽然对方也是一个女子。
我们本该过着这样快乐的日子,享完一生,然后同葬妃陵。生同衾,死同穴。
可是老天却非要用生命来验证爱情,提前带走蝶儿。
这一次不是我从阎罗王手里抢她,而是她主动去找阎罗王。
那日天气晴好,我与蝶儿想去摘我们上次在一处极偏僻的水塘处发现的那些莲花上的莲子。
我们起了个大早去了那里,刚刚脱了鞋子要下水,突然听得前头有男人说话,我们两个赶紧拾了鞋藏在假山后头。
声音越来越近,是文淑妃和二皇子,虽隔得有些远,听不真切,但我还是听交他们在说谋反的事情。
他们的大逆不道吓坏了我们,蝶儿一个不慎,将鞋子掉在了水中。
“谁在那里?”二皇子特有的沙哑声音想起,惊得我差点尖叫出声。
我刚想走出去,却被蝶儿点了穴道动弹不得,她附在我耳边轻轻地说:“你若也死了,我就白死了。”
她说完吻了吻我的额头,提着另一只鞋子走了出去。出去前她又回头朝我笑了一笑,我动弹不得,泪不住地往下流,她的笑容让我想起我们初见时,她笑着问我的名字。
“我独自在此戏耍玩乐,不曾想扰了二皇子与娘娘的叙话。”蝶儿的声音响起,将我从她的笑容里扯回来。
“苏贵人水性熟不熟?”文淑妃还是一贯的温润清软的声音,她脸上也定是面无表情,死死盯着蝶儿吧。
“回淑妃娘娘,嫔妾并不熟水性。”蝶儿的声音,蝶儿的声音又响了。
“很好,那你便投河自尽吧。”文淑妃开口下着催命符。
仿佛有什么东西一点一点地坠入水中,我知道,那是蝶儿。
旁人不知道,我却知道她的水性有多好,而今,她却要为了我,泰然赴死。
她没有喊,她没有叫,她没有哭,她没有闹,她没有挣扎,她没有求饶。
然而我多么希望她哭出来,她喊出来,这样至少可以让我知道她的痛苦。
我迈不开腿,我张不开嘴,我连狠狠地摇头都做不到,只能流泪听着外头无声无息的死亡。
“死透了。”二皇子的沙哑嗓音,好像十八层地狱里的修罗,可怕而恶心。
我什么都听不到了,我什么都看不到了,我的蝶儿死了,就这样自己一步步走下池塘,溺水而亡。
我的蝶儿死了,死了……
华灯初上时我才能活动,我顾不得浑身上下的酸麻,几乎是扑出了假山外,寻了好久,确是连蝶儿的影子都没有寻见。
我多想她能突然从水里窜出来笑着喊我一声小玉,我多想留住她的笑容万万年再也不变,我多想她能拥着我一同入眠,我多想……
然,只是我多想了。
我不敢去死,不是因为律法严明的戒律,而是因为蝶儿跟我说的最后一句话。
我若死了,她就白死了。
这池塘里的水,可真凉啊。蝶儿那样怕冷,怎么能在这样凉的水里呢?怎么能呢?
我不知道我痴痴地在水中站了多久,我的侍女将我寻回去的时候我的腿脚都已肿胀起皮。
我整整点了一夜灯,一阵凉,一阵热,我分不清我是在温暖的被子里还是在冰凉的池水里。
呵,不管哪里,都没有蝶儿了。
我想尽办法去见皇上,我想让他为蝶儿报仇,我想让他提防文淑妃和二皇子,我想让他杀了他们。
可是皇上早就记不得我们是谁了,宫里的人也有大半不认得我们,皇后面前我连开口的机会也没有。
我没有办法,只能抱着蝶儿的灰袍蜷缩在床脚一边发抖一边哭。
文淑妃他们的动作很快,那晚宫里乱做一团,隐隐有厮杀声传来,我的侍女掀开帘帐说二皇子谋反,让我赶紧逃。
我凄凄一笑将身边的值钱东西都给了她,然后告诉她,赶紧逃。
我不能逃,没有蝶儿,我逃到哪里都是死亡。所以,我为什么要逃呢?
叛军将我抓去养心殿,许多没来得及逃走的妃嫔都在,二皇子坐在龙椅上,很像很像皇上。
“众位毋须害怕,玄安喊一句母妃,在座也都是当得起的……”二皇子如修罗般的声音想起,令人害怕而恶心。
我没有心思听他说什么,我离他很近了,已经很近了,只要再近一点儿。
在他问太子身在何处的时候我说我知道,然后握紧手里的长簪,一步步走向他。
侍卫出手很快,所以我一点儿也不痛,我的血还是温热的,星星点点喷在我脸上,像极了蝶儿温暖的吻。
蝶儿,我来找你了,蝶儿,我们又能长长久久在一起了。(原题:《小玉》,作者:眸弋。来自:每天读点故事APP<公众号:dudiangushi>,下载看更多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