闯关东很好听的女人名字(千难万难终回家)
闯关东很好听的女人名字(千难万难终回家)“姐,你怎么了?”两个兄弟立刻拿走章一鸣手中沉重的行李。尚中兴奋地看着尚蕙,“姐,听说你怀孕,爹和娘可高兴了,嘱咐我来接你。娘说,这么远回来,一定要注意,别动胎气。”眼泪忽然就不争气地流下来。终于,不用再恐惧,不用再担心,家里有爹娘有兄弟。船还是靠岸了。事先给家中写信,告诉日期。爹娘和尚美在旅顺,应该是尚中来接自己吧。一鸣提着箱子,扶着妻子,从悬梯上慢慢走下来,走出码头,听到欢呼声,“大姐、姐夫,这边!这边!”他们一起朝发出声音的地方望去,是尚中。他穿着蓝色的半身大衣,分头,朴素却有朝气。又一个声音传来,“大哥,嫂子!”一鸣的弟弟章一修,走的时候,他还是个少年,现在,已经长成大小伙子。和一鸣同样的身高、模样,只是比一鸣多几分腼腆。
卖掉另一只耳环,买两张船票,他们带着简单的行李踏上回家的路程。站在船上,望着茫茫大海,俩人心情复杂。只是,他们没想到,天津的经济秩序已经开始好转,只要再坚持几个月,就会在这个城市找到工作,就会在这个城市安家立业。在最后的关头,没坚持住,也就失去另一种人生的可能。他们更没有想到的是,本来以为落魄之后会对失意孩子张开怀抱欢迎他们的家乡,泼给他们的却是亲情的异化,比冰天霜雪更冷的漠然,比国仇家恨更直接的非难。
挺着六个月的身孕,尚蕙心中充满哀伤。落魄而归,回家怎么对爹娘交代,尚中没回来。她不知道如何对娘讲,撒谎是不行的,娘什么人,从小到大,她没对娘撒过谎。尚中经常撒谎,每次他一撒谎,娘就看出来。娘喜欢说的是,一张嘴,就看到你小舌头。除如实相告,没有别的办法。
摸摸自己的肚子,她越发哀伤。孩子,孩子,你在这个时候出生。爸爸妈妈都没有工作,谁来养活你。想起公公婆婆,想起赔掉的金条,不知道为什么,尚蕙有一种预感,迎接自己的可能不是笑脸。
她甚至不希望船靠岸,要面对爹娘的询问,怎么回答呢!
船还是靠岸了。事先给家中写信,告诉日期。爹娘和尚美在旅顺,应该是尚中来接自己吧。一鸣提着箱子,扶着妻子,从悬梯上慢慢走下来,走出码头,听到欢呼声,“大姐、姐夫,这边!这边!”
他们一起朝发出声音的地方望去,是尚中。他穿着蓝色的半身大衣,分头,朴素却有朝气。又一个声音传来,“大哥,嫂子!”
一鸣的弟弟章一修,走的时候,他还是个少年,现在,已经长成大小伙子。和一鸣同样的身高、模样,只是比一鸣多几分腼腆。
两个兄弟立刻拿走章一鸣手中沉重的行李。尚中兴奋地看着尚蕙,“姐,听说你怀孕,爹和娘可高兴了,嘱咐我来接你。娘说,这么远回来,一定要注意,别动胎气。”眼泪忽然就不争气地流下来。终于,不用再恐惧,不用再担心,家里有爹娘有兄弟。
“姐,你怎么了?”
“我没事。咱家都好吧,爹娘都好。”
“都挺好的,听说你要回来,他们可高兴了。姐,大哥没回来。”
在家信中,尚蕙一直没说尚中的事情。“嗯,没回来。回家以后再说。”
尚正点点头,尚正就是这样,懂事、谨慎,不多言多语,心里明镜般。
到有轨车站跟前,他们站住,章一修说,“坐有轨电车吧。”
章一鸣是想叫出租车的,妻子怀孕,乘电车人多。他不知道新社会已经取消出租车。但他没说出口,自己兜里没有钱,一修要坐有轨车,也只好这样。
尚中帮助他们上车,“大姐、姐夫,什么时候回旅顺。”
没等一鸣说话,尚蕙告诉弟弟,“你星期天放假,我们坐星期六晚上的火车回旅顺。”
“好,我给子衿打去电话,告诉爹娘。”
“好。”
尚中站在站台上招手。想起要看到爹娘,尚蕙的心里热乎乎的。
乘有轨电车到桃源街下车,他们走回八一路126号。章一鸣出生、长大的地方。可以说,他熟悉这里的一草一木,闭着眼也能走回家。一边走着,他贪婪地看着两旁的街道。离开这里不到三年时间,好像三十年,曾经的时光恍如昨天,陈家大少爷,如今的落魄浪子,想到终于回家,不用租房子、不用没钱花,所有的麻烦所有的苦恼都没有了。他脚步快起来,当意识到妻子走不快的时候,他歉意地笑笑,搀扶着尚蕙慢些走,心却已经回到家中。
天黑下来,走到大门跟前,过去高大、沉重的大门已经拆掉,尚蕙心想,是不是也像自己家那样,大门被拆下来烧火取暖,陈家也不是以前,也是落魄相。她的心往下沉。门坎还在,足有一尺高的黑色的门坎如过去一样。走路已经不太方便的尚蕙有点吃力地抬起脚,跨过门坎。章一鸣嘱咐他们,注意,别碰这东西。过去敞亮的足有两米宽的门楼里靠墙的地方放满东西,煤、木柴、筐,留给人走路的过道不到两尺宽,尚蕙心里诧异,以前这些东西都放在东厢房里,现在怎么放到门洞里?
杂物充斥,不能两人同行,只能一人独走。一鸣让尚蕙走在前面,尚蕙摇头,让丈夫走在前面,这是丈夫的家,也应该是自己的家,但她还没在这个家住过,心头,有一丝说不出的恐惧。
门楼里黑黑的,一鸣嘟囔一句,“东西放门楼里做什么?”他一边往前走,一边回头扯着妻子的手,防备妻子碰到东西摔倒。
穿过黑黑的门楼,来到院子里,院子里也是黑的。拐过去,后排的三间正房里透出灯光来,那是家的光亮。
章一修喊着,“我哥和嫂子回来了!”屋子里涌出来,公爹章衍行,婆婆曹秀英、小姑章一敏,还有一个年轻的矮个子年轻人。路上,章一修已经说过,一敏已经结婚,女婿是复员军人,在造船厂当工人。
寒暄过后,章衍行说先吃饭,吃完饭再说,这么远,也都累了。饭桌放在炕上,章一鸣让尚蕙坐到炕里,说炕里热乎。曹秀英脸色冷冷地,“家里男人还没坐,媳妇倒坐炕上,有这个规矩吗?”
章一鸣看着母亲,一时有些缓不过劲。“尚蕙怀孕了!”
“哪个女人不怀孩子!”
尚蕙对一鸣摆摆手,“我没事,你们先坐吧。”想起娘告诉自己的,那种人家规矩多,你去那样人家,要守本分,别让人笑话。”
一鸣没想到过去对自己百依百顺的母亲会对妻子这么刻薄,他楞了楞,尚蕙递个眼神给他,让他不要在意。这个眼神被曹秀英看在眼里,怒气越发地上升。
因这不愉快的前奏,晚饭在几乎沉闷的气氛中进行。倒是一敏的男人牛守仁喜欢说话。一会问天津这个,天津那个。一鸣问他去过天津吗?他兴奋起来,啪地一下把筷子放在桌子上,“我打过天津!”
“哦。”章一鸣不再说话,闷头吃饭。看到没有人响应,牛守仁也不再说话。曹秀英冷冷的脸更让饭桌沉闷而压抑。至始至终,尚蕙坐在炕沿的边上,几乎无语地吃完这顿将近三年时光后重逢的家宴。
吃完饭,尚蕙主动地帮助曹秀英将碗筷收到到灶间。一鸣想让妻子早点休息,“妈,我和尚蕙去楼上住。她身子笨,早点休息。”
“哪有什么楼上?”
“怎么没有楼上?”当年,章衍行用三十块大洋买的这个院子。中间是天井,围着天井,前后两排房子加上二楼和厢房,有三十多间房屋。后院是工厂、仓库,家人住在二楼,前面靠街的是卖场,卖粮食和糕点。
章衍行告诉儿子,在他和一敏回大连以前,曹秀英就把这个大院子全都捐献给国家,然后自己又从政府租三套回来。现在他们住的后排三间正房,东厢房是二妹住着。靠街的六间房子三间是结婚的一敏住。其余的全是搬来的新房客。“怪不得门楼里堆满杂物。”一鸣想到最重要的问题,“我和尚蕙在哪住?”
章衍行说你们就住里面一间,我和你娘住这边一间。现在是新社会,都要过艰苦朴素的生活。原来自己不在家的时候,爹娘把房子捐给国家,但给一修和一敏各自一套房子,却没有自己的房子。一鸣有些生气,尚蕙摇摇头,一切都木已成舟,说也无用。
“好吧,那我们去那屋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