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话中的爱情是美好的(看到最后才发现)
神话中的爱情是美好的(看到最后才发现)(吃,发音类似轻声的“切”)。从“喫饭”“ 喫咖啡”“ 喫老酒”“ 喫香烟”这样的常规用法,到“给侬几耳光喫喫”(煽你巴掌)“喫酸”(遇到麻烦)“喫瘪”(被教训)“喫生活”(吃生活的苦),从具象到抽象,市井生活的小确幸与鸡飞狗跳,一个生动传神的“喫”,都可包含在内。类似的情景还有不少。咖啡、话剧、外滩十八号、穿Jimmy Choo上班的白领是上海,五原路、老洋房、弄堂和天井也是上海。十多年前,周立波的清口表演里就有这样的表达:“上海的根基是城市文明的。侬毋要忘记额,阿拉要上得春晚,阿就要认得九亿农民了。”“阿拉上海宁是吃咖啡的,就是说我们自个儿把苦味吞下。”虽然刻薄,却也有几分道理。 上海人喜欢用“喫”但假如你看过徐峥饰演的上海爷叔老白在修鞋摊前和小鞋匠的一番对话——你来我往的互损夹杂着各自对爱情(女人)和人生的认知,小鞋匠边说“侬晓得伐现在是什么时间?是我的coffee time”边端起
最近上映的沪语电影《爱情神话》,用媒体的话说是“火出了圈”,许多根本不懂上海话的人也跑去电影院寻找自己印象里的上海,五原路,安福路,小洋楼,外滩十八号,这些极具特色的文化符号勾勒出的熟悉的上海,又被全程沪语的交流氛围陌生化,从而产生了适度的审美距离。
虽然导演邵艺辉曾经表示她希望这个故事剥离掉方言也是一个好看的故事,甚至剥离掉一些上海元素,依然是成立的故事。但也有人说,《爱情神话》里的神话不是中年人的爱情,而是沪语。
电影中反复出现费德里科·费里尼导演在1969年上映的作品《爱情神话》,借用爱情神话引出几位都市男女各自对人生和爱情的看法
#01拎得清的上海宁,哪个没吃过生活呦语言总是生活的剖面。主演徐峥在接受采访时说,他很少看到有一部电影能像《爱情神话》这样还原生活本有的质感。想想是的,不过饮食男女吃饭穿衣的细节,就算背景不在上海,今时今日总体上也大差不差。
但假如你看过徐峥饰演的上海爷叔老白在修鞋摊前和小鞋匠的一番对话——你来我往的互损夹杂着各自对爱情(女人)和人生的认知,小鞋匠边说“侬晓得伐现在是什么时间?是我的coffee time”边端起保温杯里倒出来的手冲,老白则回一句“侬咖啡里会不会有皮鞋味啊”。
你会觉得,这只能发生在上海。
在片子里,方言的作用,最浅层的是塑造人物。因为一口流利沪语勾勒出的文化身份,一群小资中产的上海人的形象才得以成立,他们的生活方式和行为才合理而真实。
类似的情景还有不少。咖啡、话剧、外滩十八号、穿Jimmy Choo上班的白领是上海,五原路、老洋房、弄堂和天井也是上海。十多年前,周立波的清口表演里就有这样的表达:“上海的根基是城市文明的。侬毋要忘记额,阿拉要上得春晚,阿就要认得九亿农民了。”“阿拉上海宁是吃咖啡的,就是说我们自个儿把苦味吞下。”虽然刻薄,却也有几分道理。 上海人喜欢用“喫”
(吃,发音类似轻声的“切”)。从“喫饭”“ 喫咖啡”“ 喫老酒”“ 喫香烟”这样的常规用法,到“给侬几耳光喫喫”(煽你巴掌)“喫酸”(遇到麻烦)“喫瘪”(被教训)“喫生活”(吃生活的苦),从具象到抽象,市井生活的小确幸与鸡飞狗跳,一个生动传神的“喫”,都可包含在内。
上海话里面还有些词汇现如今差不多已经演化成普通话里的通用词汇,比如:吃豆腐,吃相难看,拎得清……上海话极喜欢形容一个人有世俗智慧,拎得清(做人通透)、来噻(做事灵活、有本事)
、嘎灵额(极聪明),这大概与这座城市的历史有关。
写旧日上海,没有人灵得过张爱玲。鱼龙混杂的十里洋场,从开埠通商以来就是各色人等各种地域文化杂处共存的大熔炉。内陆的徽商,南来北往的江浙人,外来的洋人,洋行的买办、青洪帮的混混,这些在张爱玲小说里轮番登台的人物也真实地生活在旧上海。木心曾经说:中国人啊,往往十来个聚在一起,就能上演一出红楼梦。可想而知在这样错综复杂的商品经济叠加人情社会的环境里,拎得清的世俗智慧是多么重要。 况且,吃过见过的上海人不仅要活下去,还要活得好,要有“白相”(玩)的钱财、去处。即便两者都没有,也要在鸡飞狗跳的市井烟火中培育出一点“白相额心思”。是以,上海男女拼劲在有限的预算里活出体面和讲究,这种努力的姿态就成了一种地域文化的基因,刻在上海人血里。
《爱情神话》里单亲白领李小姐接好女儿之后,要去看话剧、喝咖啡、会朋友;格洛瑞亚嫁了个不省心的丈夫却全然不表现出悲悲戚戚,自信地出入各种社交场合,声称自己有钱有颜又没有老公管,“伐要太灵额”;老白的前妻蓓蓓因为出轨被离婚,跳舞喝酒照旧的她,面对前夫的质问只略带幽怨地回一句“我不过犯了一个全世界男人都会犯的错误,侬心地哪能嘎狠”。老白的挚友老乌更不用说,他的整个人生就是一出游戏人间的大戏。
除了 “会白相”的生活情趣,还要有谈笑间进退自如的社交体面和透彻的人生智慧。
小事上要保持腔调,这是自己可控的,大事则要看得开,毕竟人生起落千般事难遂人愿。这才是上海人的“拎得清”。
《爱情神话》的终局,心上人李小姐终于约老白去喝咖啡,有意无意间说起“过程享受就好了,其实结果也没那么重要的”。 王安忆曾说,张爱玲式的上海和上海人都带着一种矛盾又自洽的情绪:生命是一袭爬满虱子的华袍,虽逃不脱被蛀蚀的结局,过程还是美的。生命终究是虚无,正因为如此,物质的救赎作用才越发重要,生活里琐碎的体味才越要去经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