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爱情神话吐槽男性(爱情神话的导演看了都说好)
电影爱情神话吐槽男性(爱情神话的导演看了都说好)几个关键词让你大概了解——《柳浪闻莺》。电影到底讲了啥?评价分化挺厉害。同样的表演,有人觉得“演得像个盲人”,有人觉得“演出了阿部宽40岁才有的状态”。△ 下面这位豆瓣用户是《爱情神话》的导演
春节档后,我们太缺电影了。
但凡有部稍微上相,Sir都不想放过。
这不它来了,提名上海金爵奖最佳影片的——《柳浪闻莺》
评分6.5,不上不下有点尴尬。
评价分化挺厉害。
同样的表演,有人觉得“演得像个盲人”,有人觉得“演出了阿部宽40岁才有的状态”。
△ 下面这位豆瓣用户是《爱情神话》的导演
电影到底讲了啥?
几个关键词让你大概了解——《柳浪闻莺》。
“西湖十景”之一,故事发生在杭州,江南特色。
越剧。
《八角亭谜雾》后,我们再次看到越剧融入现代故事。
女性情结。
在越剧《梁山伯与祝英台》中搭档的两个女生,产生了别样的感情纠葛……
几个关键词听下来都挺有意思。
那电影究竟完成得如何?
Sir要说的是很遗憾,虽然在不少地方,能看到美和格调。
但一往更深的地方去看。
你能找到的,就剩下了空洞。
时间倒退回上世纪90年代的嵊州。
从小一起长大的银心(阚昕 饰)和垂髫(汪飏 饰)在大巴上依偎,前往杭州进行越剧表演。
两人要合作经典越剧《梁祝》中的著名选段《十八相送》。
娇小玲珑的银心初登大舞台演女主祝英台,兴奋激动。
高挑寡言的垂髫则是独当一面的台柱子,演女小生梁山伯几百场,早已熟稔。
比上台表演更吸引两人的是,省会杭州。
彼时的杭州还没有百万游客,曲院风荷、平湖秋月皆是风景。
“空旷”是导演给杭州凹的造型,“灵动”又符合烟雨江南的刻板印象。
4:3的构图,让西湖的湿润风雅更浸染了几分古典风情。
比杭州风情更吸引人的是,留在杭州的名额。
这次的演出也纳入选送杭州越剧团的KPI考核,嵊州只有一个名额。
而比留在省会更更更吸引两人的是,画扇师工欲善(郑云龙 饰)。
他是风情和利益的焦点。
原著里的他是有自恋人格型的清俊美男:
工欲善长手长脚,寒气隐隐,面容苍白,发须整洁,若套一件竹布长衫立于扇庄柜台后面,像煞一位20世纪30年代旧上海亭子间学徒出身的文艺青年。
拿到剧团的名额,就能留在杭州剧团端稳铁饭碗。
嫁给他,就能拿到杭州户口。
于是剧情冲突就来了。
他和垂髫,一扇定情。
他,又刚好是银心的相亲对象。
一个为情。
一个为利。
少不了一番脸红脖子粗的撕扯。
被赋予“第三性”的命题,但更多的还是三角恋的狗血。
工欲善醉酒回家,银心趁他喝醉,不管他乐不乐意,主动献身。
△ 男女互换,刑法起步
这边工欲善和银心确立了关系。
那边又和垂髫缠绵亲吻。
银心和垂髫。
按说她们之间满满都是戏才对。
可一起长大的两个人,睡在一张床上只表现出了“不太熟”。
△ 非静止画面
两个人扮上祝英台与梁山伯,戏中戏联动?
也不存在。
仿佛是后台随便揪了个路人,“哎,帮我弄一下衣服”。
说起来是三角恋。
可三个人物都那么单薄,人物间的关系也就飘忽。
那么在这个剧情中,越剧是什么样的存在呢?
工欲善是“渣”的,懦弱的。
银心是心机的,势利的。
只有戏痴垂髫,代表着越剧的至美和无可奈何的凋零。
而电影中表现她热爱越剧的方式是什么?
为了戏好,摔伤了眼睛,平常戴墨镜,到台上坚持演。
她的牺牲巨大,因为眼疾不得不去做盲人按摩。
可这就是“戏痴”了?
要表现热爱乃至狂热,首先要表现出角色的专业和敬业。
《进京城》里,富大龙饰演的伶人岳九是个男旦。
他不像程蝶衣,天生有一副好皮囊和好嗓子,可他爱戏,也需要戏。
台上,他风华绝代,武旦飒爽,花旦妩媚。
可台下,他正常的声线粗犷,步履铿锵。
他只能呕心沥血地饭后催吐,只为声线掐细,身量变轻。
他只能在月下捆绑住小腿,苦练“豆子功”,额头被汗水浸透却仍在手眼身法步的世界里驰骋遨游。
如果没有这些,观众怎能体会他那句发自肺腑的:大老爷们唱旦角,难啊。
又怎会为“就要死也要死在台上”的气节,泪流满面。
回到《柳浪闻莺》。
影片里既没有垂髫含辛茹苦地练功,也没有她和其他女小生打擂台比高下的表演。
甚至没有展现她爱戏如命的一个高光时刻。
如果有,也是她穿着越剧小生秀美的越剧褶子,在西湖边起舞。
阳光,垂柳,亭台楼阁,凹造型的美人。
除了几个MV镜头之外,别无他物。
工欲善,把“我很忧郁”写在脸上的男人。
虽然郑云龙的气质吻合,但很多美好的镜头,感觉他只是在拍时尚大片——唯独就是不参与剧情。
初见女主自我介绍,他儒雅。
扇子定情,他高兴。
被银心发现扇子被垂髫退回,他惊讶。
垂髫要离他而去时,他难过。
感觉工欲善就像一把出自他手的扇子——画面很美,很有诗意。
但就是不会动。
影片在前十分钟就给出谜面:非男非女的“第三性”究竟是什么?
虽然有点欺负人。
但同样是性别困惑和戏曲题材,你肯定回想起《霸王别姬》。
戏中戏,是互文,更是升华。
《霸王别姬》里出现了《思凡》《霸王别姬》《贵妃醉酒》《牡丹亭》和《拾玉镯》五出戏曲。
单是《霸王别姬》就唱了五次。
两人在北京刚崭露头角,台下坐着袁四爷,台上的蝶衣小楼铆足了劲。
唱词道:自从我随大王,东征西战……
暗合此时的两人要在京城闯出一番天地。
菊仙来了,情定段小楼,蝶衣吃醋难过。
而台上的唱词变成了:今日是你我的分别之日。
蝶衣因菊仙和小楼成亲,躲在袁四爷家唱戏。
那句“汉兵已攻城略地”,暗示着当夜,日本军队的马蹄要踏破北京城。
人物关系、情节变化、历史厚重,都在戏里。
可《柳浪闻莺》里两个主人公表演越剧外,剧目和人物不能说毫无关系,只能说很单薄。
“银心”这个名字本取自《梁祝》里祝英台的丫鬟,也暗示了银心离了垂髫成不了角儿的命运。
一共上台就没几次,每次也是只换了景,换了妆,不换情绪。
影片中表现次数较多的《梁祝·十八相送》,本来还有几分寓意。
从红罗山书院到祝英台的家,正好十八里路,到孝镇梁岗梁山伯的家,也大约是十八里。祝英台家在书院东北,梁山伯家在书院西北,而两家到书院的路都必须经过草桥。
因此才有“草桥结拜”的情节。
这段十八相送对应到戏外,功能单一:
一次是完成KPI,一次是银心垂髫重逢后再唱。
既没让两人肢体接触更加密切,也没拉近两人的心理距离。
再看导演技法——最俗套的拍法,正反打。
梁山伯与祝英台你看我,我看你,浓郁的妆容下,卡姿兰大眼瞪大眼。
再衔接一个全景来一遍,就齐活了。
演员妆容撑住,演技勉强过关就行,什么身段、步伐、情绪、观众反应,统统不重要。
既然想唱一曲越剧的哀歌。
可如果观众从头到尾都没看到过那越剧的华彩,又怎样为它的消逝而悲叹呢?
《百鸟朝凤》里的游天鸣看着唢呐式微也不愿放弃,要传承师傅的手艺。
接师礼被淡忘的落寞,和西洋乐队对吹的无奈,被人骂“过时”后的愤慨。
唢呐队的仪仗,唢呐曲的含义,唢呐的困境随着情节发展娓娓道来。
《柳浪闻莺》里,主角从掌声雷动的大舞台,到农村搭建简易舞台,再到西湖游船表演,演到一半因为票卖不出去仓促结束。
这只是展现情节,而更重要的是,角色的反应。
这几次的变化,除了第一次有“为了吵架而吵架”的姐妹互撕外,之后每次大家都接受现实,随遇而安,表情毫无波动。
其中一条线讲越剧式微的故事,可里面根本没人爱戏。
连越剧,都只是一个道具。
你要问,工欲善最终爱谁?
爱谁谁,无所谓。
你要问,越剧为什么会衰亡?
至少从影片里来看,因为不好看。
你要问,“第三性”到底是什么?
爱是什么是什么,无所谓。
电影始终停留在一些唯美的光影。
所有人都像被安排好的道具,被按照既定的特点摆在该有的位置,行尸走肉般完成自己的规定动作。
拿一个细节来说,勾脸。
《霸王别姬》里,程蝶衣给师哥段小楼勾脸,幼时是兄弟亲昵,长大是暧昧情思。
批斗前,人声鼎沸中蝶衣仍为小楼勾脸,抚平小楼的恐惧。
我们看着小楼的脸从端正硬朗到威武霸气,再到落寞惊恐。
而蝶衣的情,越来越浓郁厚重,像墨一样化不开。
工欲善和垂髫在化妆间里勾脸调情。
可工欲善面前的垂髫,面上早已妆容精致,无需赘笔。
他只能执笔,假装添上几笔。
这个镜头,可能正像是电影一样。
在华丽的油彩上来回运笔。
可连自己也忘记了,究竟要表达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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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助理:西贝偏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