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的臭袜子谁来洗(一只袜子毁掉了我的婚姻)
老公的臭袜子谁来洗(一只袜子毁掉了我的婚姻)弟弟的声音在电话里听着怯怯的:“哥,我想借你点儿钱,一家公司要人,可是要交三千元押金。”是弟弟。刚刚毕业,但就业形式十分困难,高不成低不就,和同学住在一起一个月了,两个人都没有找到工作。那天,本来是我应该回家做饭,上班前,她叮嘱我一定要买那种绿色的小泡菜,她喜欢吃。但偏偏,那天的客户特别多,六点半的时候,又接到一个客户的电话,电话里态度十分强横,言下之意,我如果不去的话,就有可能被投诉。袜子很厚实,穿在脚上也暖。出家门,阳光照在脸上,又是一个好天气,心情忽然变得好转,谁家没个吵吵闹闹的事情呢,我对她,迁就不也是一种求全吗?这样想着,手机突然响起。接过来,一个声音期期艾艾:“哥,是我,你现在在哪里?”
将要下班,韩雪打来电话,电话里似乎欣喜:“丛乐,今天我给你买了双袜子。”
一双袜子,也至于这么高兴?身边的同事以诧异的眼神看我,我微笑。刚刚下岗的我,到这家电脑公司里面做维修工,对谁都要提起微笑。
这微笑甚至要延展到韩雪身上。结婚三年,我们之间似乎总是我在退让,一步一步,而她的性格,她的脾气没有得到一点儿压缩,反而增长了许多坏脾气。到底是三年的夫妻,争争吵吵也能过,但自从事业单位机制改革,我从科室被精简,她的脾气大了许多。
前天的一场争吵,似乎耗去了她大部分的精力。
那天,本来是我应该回家做饭,上班前,她叮嘱我一定要买那种绿色的小泡菜,她喜欢吃。但偏偏,那天的客户特别多,六点半的时候,又接到一个客户的电话,电话里态度十分强横,言下之意,我如果不去的话,就有可能被投诉。
袜子很厚实,穿在脚上也暖。出家门,阳光照在脸上,又是一个好天气,心情忽然变得好转,谁家没个吵吵闹闹的事情呢,我对她,迁就不也是一种求全吗?
这样想着,手机突然响起。接过来,一个声音期期艾艾:“哥,是我,你现在在哪里?”
是弟弟。刚刚毕业,但就业形式十分困难,高不成低不就,和同学住在一起一个月了,两个人都没有找到工作。
弟弟的声音在电话里听着怯怯的:“哥,我想借你点儿钱,一家公司要人,可是要交三千元押金。”
我叹口气,这个兄弟,还以为哥哥依旧在那个衣食无忧的事业单位里做着勤劳的公务员,小富即安,但是他不知道,当哥的自身难保的窘境。但话说回来,就这一个弟弟,我不帮他还有谁帮他。
我打电话给韩雪,口气亦如弟弟那样,没想到她在电话里突然暴怒:“什么,借钱?借,倒不如说要,或者说抢!他以为你是开银行的?没钱!”
这个月我的工资没发下来,单位一次性补发的三万元钱我给她让她存起来了,她刚刚发了一笔奖金有两千多元,这些我都知道,说没钱,太令我寒心。我忍住生气,尽量让自己语气变得淡淡的:“韩雪,我弟也不容易……”
话没说完,再次被她打断——我几乎能想像到那边她的表情,必是五官扭曲,不知道提到钱,为什么每一次她都会愤怒。她在电话里喊叫:“他不容易?!那我问你丛乐,谁容易,我挣的钱都是天上掉下来的吗,那样的话我还不如做鸡去!”
她扣了电话,我气得手脚冰冷。昨夜的不快,就这样被放大。站在公交车站牌那里,我发怔,直到眼看着85路在我面前缓缓开出,方才回过神来,狼狈不堪,跟着公交车跑,在司机的白眼里跳上了车。
坐在座位上,忽然有种想哭的冲动。
上午忙碌,跑了五家客户,维修倒是顺利,但五家分布较散,我等于跑了大半个城市。中午,弟弟又打来电话,我告诉他不要着急,钱的事我会慢慢想办法的。
可怜我身上只有五十元吃饭的钱,哪里来这三千元?
下午,经理打电话给我,要我去另一个客户那里去,下午不要其他的活儿,就只服于于他,并说他很挑剔,而且他具有潜在力,如果家里的电脑给他归拢得好,那么有可能帮我们做成几十万的生意。
站在那栋小楼前面按铃,我还在想着弟弟的事情。门开了,一个胖胖的中年男人,穿一件绿色的短袖站在我面前,气质高雅,我微笑:“我是华星公司的维修员,今天为您服务。”
他皱了下眉头,对我说:“进来吧。”随手指了指墙角的拖鞋。
我脱掉旅游鞋时,才发现那双新袜子,不知何时破了一个大洞。大脚指在露出了一半,很是难看。
男人看到这里,眉头几乎要皱成拖把了。我低下头,怀着羞辱的心随他走进里屋。好在他的电脑并无什么大的毛病,只是系统问题,简单修复,我逃一样地从他家里跑出来。
回公司复命,经理用很奇怪的眼神看着我:“丛乐,你是不是衣冠不整?”
我微笑,没有啊。他叹口气:“我要的人是表里一致的人,你外表光鲜,但是谁想到里面的破败?”
一只袜子,至于吗?我想。回到格子间里,才发现自己的脚疼,脱下鞋子看,那个洞更大了。我大脚趾长,这是自小就有的,可是这袜子偏偏没有弹性,破了一个洞,脚趾卡在那里,生疼。
总算坚持着回到了家。韩雪也在,我忙不迭地换鞋,换袜子。她却一脸的狐疑:“怎么连袜子也脱了,故意臭我是吧?”
我扬扬手里的袜子,那个洞清晰而突兀,像是一只奇怪的眼睛。
她看看袜子,看看我的脚,突然说了一句:“你那脚怎么长得?这么好的袜子都能顶破,你就不能小心一点儿?把脚趾往里缩缩?”
我缩脚趾?心中又有无名火起,怎么又是我的不是,长这样一个脚趾,难道也错了吗,也非要缩了脚趾去适应一双除臭的袜子?
晚饭,我吃得无滋无味的。心里的火气压不下去,长吁短叹。韩雪自顾自地看电视,洗澡,睡觉,似乎我在她面前透明得如玻璃。那双袜子摆在那里,刺眼睛的那个洞,让我觉得生活凌乱不堪。
拿了针线,细细地穿过袜子,慢慢地想将它缝回原形,我想,我的姿势一定很古怪,一个男人,穿针引线缝一只怎么也缝不好的袜子,我简直可以比得上那个自宫以后的东方不败,但是,我又没人家那样的武功。
好不容易缝到一起,皱皱巴巴的,但总算能穿了。突发奇想,我手里的针线能缝得上袜子,自然我心中也有针钱能补得上我们的婚姻,在一起就那么几十年,何必自己找不快乐?心里的火气虽然压不下去,但这样想着,却已经知道怎么做。
我洗了澡回卧室,静静地躺在她的身边,手慢慢搭在她的身上。是多久没做过爱了?我几乎要忘记了她身体的感觉。我的手抚摸着她的身体,冲动渐渐苏醒过来,而就在此时,她猛地挥手,打掉了我那只探向欲望的手。
欲望之火渐熄,可心内之火渐盛,我猛地坐起来,扯住她的睡衣,狂吼一声:“韩雪,你到底想干什么?!!”
吼出来,心里舒服了一些。
她坐起来,冷笑:“没想到你也有性格,告诉你丛乐,我就是看不起你,从心眼里看不起,从结婚那天起看不起你,你看看你现在,还像个男人吗?你对我发火,在外面,你像个王八一样缩着脑袋!”
她真真激怒了我,我抬手就是一记耳光。或者打得太快,太猛,她一点儿准备都没有,那一声“啪”,在我的心底深处,像是炸开了一记雷。
但是她很快反应过来,把头顶过来:“你打,你打!你今天不打死我,算你没种!!”
我自然不敢打死她,可是心里的怒火又发不出来,我举起墙角角的台灯,使劲砸到了床头上,一声巨响之后,她反倒安静了下来,只用眼睛死死地盯着我:“丛乐,你不是个男人!”她说得咬牙切齿。
是的,我早就不是男人了。我早就变得像个女人,对她的话言听计从,对她百依百顺,就因为我现在没工作了。
一夜无语,天亮,我听到她蹬蹬的下楼声。夜里没有睡好,脑袋生疼,但还要挣扎着起来穿衣,请一天假就是五十元钱,我请不起。
那只被我缝好了的袜子,此时却变得很乖,在床边静静地呆着,我穿上,左右旋转,虽然不那么好看,但是至少让我再到别人家里脱鞋,不那么丢人了。
忽然想起昨天自己的那个比喻,说不上的百感交集。或者,每个人的婚姻都要缝缝补补的吧。
没想到又是那一个客户,上午打电话过来,说要换一块显卡。我是轻车熟路,于是又让我过去。
袜子是补好了,到他家里,脱鞋之后,他一定会明白我昨天不过是无心之失吧。我微笑,但没想到心神恍惚,早下了一站,看看不远,索性走过去吧,省下车钱。
开门的还是他,看到我,眉头又皱在了一起。我微笑着说完套话,随他进屋,脱鞋时,我发现他的眼神刻意地看向我的脚。我慢慢脱下运动鞋,突然就看到了自己的大脚趾,清清楚楚地露在了外面。
怎么回事?我明明昨天补好了啊?想想,自己无非是多走了一站路而已,这袜子也不太结实了,而且经过我昨天的生拉硬扯式的缝补,袜子的洞明显地大了,我的大脚趾完完全全地露在了外面。
我尴尬无比,就像是被人捉住的贼那样随他进屋,换完显卡出门,然后我听到身后啪地一声响,我穿过的那双拖鞋被扔了出来。
心里的羞辱感重重叠叠,我愤怒地脱掉了鞋,褪去了袜子,那个洞就那样张开着,似乎由昨天的冷眼相看的眼睛变成了嘲弄我失败的嘴巴,就那样乐呵呵地对着我笑。我愤怒,顺着那个洞用力一扯,袜子哧地一下裂成了两片,我心里仿佛有什么东西也轰地一下坍塌,一时间烟尘飞扬。
光着脚穿上鞋,我跑回了家。一路上我想好了很多东西,我要对韩雪说,我不要这样过下去了,要来就来干脆一点。我不想和那样的人在一起我,我才三十岁,我们的婚姻就像是一对光鲜的袜子,可我们就像是各自长比较长的大脚趾的脚那样,当婚姻的袜子套在脚上的时候,谁也没想到会被各自的性格磨到破裂,或者都想到修补,但是修完了又磨开。
这是个本质问题,总不能,总不能把大脚趾砍了学那个削足适履的傻子吧。婚姻是有代价的,但这代价以能换来幸福为基准,如果代价什么也换不来,那么还有那种无用的婚姻做什么?
我想,这些道理,我会一一讲给她听的。
跑到家里,她还没有回来。我抬头,看到沙发上又一对新袜子。与我脚上穿的一模一样,或者昨天她看到了我一针一线地补袜子的情形,今天又买了过来,可是这种袜子虽然厚实,但没弹性,不适合我粗长的大脚趾,即便是温暖又有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