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情感需要回应需要共鸣: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
我们的情感需要回应需要共鸣: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这是这封信的开头,既没有著名,也没有寄信地址,它看起来更像是个手稿,但作家打算好好看完这封厚厚的信。“你,一直都不知道我存在的你啊!”大家好,今天为您带来奥地利作家茨威格的作品《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作家R先生在他41岁生日时收到了一封信。那天,他像往常一样惬意的躺在沙发上,点燃一根雪茄,放下翻阅的报纸,随意地拆开了这封信。
“生者可以死,死者可以生,生而不可与死,死而不可复生者,皆非情之至也。”
《牡丹亭》里杜丽娘为爱情死,为爱情活,而柳梦梅也是痴情于杜丽娘的,两人双向奔赴的爱情最终喜迎大团聚。
可也有这样一个女人,她炽热而热烈的感情,只有自己知道,只有自己追逐,却同样令无数人为之动容。
那么,爱情究竟是一个人的事情还是两个人的事情呢?
大家好,今天为您带来奥地利作家茨威格的作品《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
作家R先生在他41岁生日时收到了一封信。
那天,他像往常一样惬意的躺在沙发上,点燃一根雪茄,放下翻阅的报纸,随意地拆开了这封信。
“你,一直都不知道我存在的你啊!”
这是这封信的开头,既没有著名,也没有寄信地址,它看起来更像是个手稿,但作家打算好好看完这封厚厚的信。
那是个关乎一个女人一生痴恋、一生献祭的故事。
女人在她还是女孩的时候,一颗心就属于作家了。
那时她才十三岁,母亲独自带着她生活,那是段糟糕的日子,失去丈夫的母亲郁郁寡欢,不会关心女孩,而穷酸平淡的生活也让女孩觉得生活昏暗得没有希望。
是新要搬来的房客,一下子让女孩的心,活跃了几分。
先过来的是一头灰白头发的仆人约翰,他要先做好搬家工作,他一边表情严肃地料理一切事务,一边对任何人都客气地打招呼,连女孩这样没有存在感的小孩子,也是礼貌有加。
这让女孩不禁想象:即将要搬过来的房客是怎样的人呢?
或许是个知识渊博的白胡子老头,才能拥有一个懂礼貌的上等男仆,一车精美的书以及各种各样别致的雕刻油画吧。
可作家与女孩的想象一点也不一样,他看起来年轻活力,英俊潇洒,绅士有礼。
女孩偷偷地看着作家手拿礼帽,步伐轻捷地上楼。这让女孩对作家有了更深的好奇。
女孩或许不知道,好奇往往就是爱情的开始。
女孩开始把自己全部的生活精力投入到作家身上,她观察着作家的生活起居、走访来客,从不知疲倦。
一次,作家从外面回来。
女孩看着作家敏捷地从车上跳下来,走向正站在门口的自己。女孩不由自主地帮作家打开门,也不由自主地看着作家含情脉脉的眼神。
那一刻,作家眼里全是自己,女孩一颗心就这样都化在作家身上了,从此跌跌撞撞地陷入到了爱情里。
其实作家不仅用温柔如水的眼神注视女孩,他还这样对待每一个女人,他是天生游戏人间的浪荡客。
可是女孩不知道。
对于十三岁的女孩来说,那份柔情是自己独一份的,那一秒也是独属于自己的。
从爱上作家开始,女孩就变了。她开始熬夜读书,努力练钢琴,注意衣服整洁,连上楼都用书包捂住校服上的补丁。
从十三岁到十六岁,女孩一直默默地观察着作家,只要作家一出现,女孩的心就开始跳个不停。
但是作家从那次对视后再也没有一次正眼望过女孩,可女孩炙热单纯的爱却一点不会消散。女孩亲吻作家摸过的门把手,捡起作家亲过的香烟,数个夜晚跑下楼只为看看作家房间的灯火,以及帮助作家衷心的仆人约翰收地毯。
孤独地爱恋一个人,不怀希望,不被重视,充满热情,是女孩对待爱情最虔诚的方式。
可是,女孩过于关注作家了,忽略了生活中的一切。
她不知道为什么平常不会搭理她的母亲会突然来找她谈话,难道母亲发现了她青涩的暗恋?女孩紧张地心跳不止,可是母亲竟然反常地吻了女孩两下,告诉她自己要再婚了。
女孩首要想到的就是作家,她结结巴巴地询问母亲是否会搬家,得到母亲肯定的回答,女孩就晕倒了。
没有自主权的女孩无法向大人提要求,也不可能告诉他们自己有多爱作家,可搬家离开作家就像鱼儿离开水一样,自己会缺氧而亡的,女孩无法想象离开作家该怎么存活。
于是,女孩鼓起了毕生的勇气来到作家家门口。
女孩浑身颤抖,抖着胳膊按响门铃,可是门没开。
不过,女孩愿意等待,她会请求作家收留她,即使做女仆,做奴隶,只要能留在作家身边,她都趋之若鹜。
女孩在寒冷的夜晚孤独地等待,一整夜又累又困。
终于,上楼的声音响起,女孩在那一瞬间感到寒冷消失,一股暖流涌上心头,那种浑身颤抖的感觉又来了。
可是,作家回来了,却还拥着一个女人。
女孩早就见过作家拥着各式各样的女人回家,却没未像今天这样难过,一股由心蔓延全身的凉意彻底打败了女孩的热情。
所以女孩没有反抗,麻木地跟着母亲搬去因斯布鲁克,那是继父住的地方。
继父待女孩很好,母亲也变得容易亲近,周围的年轻人也都想跟女孩交朋友。可是,女孩不开心,从十六岁到十八岁,她身处在人群中,接触的却是难言的孤独。
在没有作家的日子里,女孩拒绝社交,拒绝娱乐,独自沉浸在抑郁的小天地里,想作家,想象他在看音乐会,想象他坐在剧院里,想他成了女孩每天的必修课。
十八岁,是女孩最美的年纪。
女孩已经出落得美丽动人,是男人都想要搭讪的女人了。
可是女孩只想回到作家的城市,回到作家身边,这是一种坚不可摧的意志。终于经过努力,女孩回到了维也纳,在一个大规模服装店当职员。
那是一个秋天的晚上,女孩独自来到作家的屋子前,望着作家房间的灯火,感受心跳加速的生气。
之后的每一个晚上,女孩都会站在作家的窗下,感受作家的气息。
女孩期盼着作家能注意到自己,又羞涩不已。
终于有一天,作家注意到女孩,那是充满好奇、感兴趣的眼神,女孩意识到作家并没有认出自己,那是她第一次遭受被作家忽视的情况,也是她预感自己逃不脱的命运。
那目光让女孩第一次从理想世界回到现实,原来自以为钟情的对视不过是作家的匆匆一瞥,想象作家或许还记得自己是那个邻家女孩,也只是自己的臆想。
又过了两天,作家与女孩偶遇了。这一次,作家熟练地主动跟女孩攀谈,邀请女孩共进晚餐,在他眼里,女孩不过是前两天见过的美丽女人。
而且作家一定疑惑女孩为什么这么痛快答应他的任何要求吧,或许他已经认定女孩是妓女。要知道一般女人面对陌生人的邀请时,一定是惊讶或者愤怒,就算看好那个男人,也要那个人男人百般哀求,说一通谎话,才勉强接受。
可是作家不知道女孩千百个日夜的等待,不知道她望眼欲穿的痴情。
女孩愿意把自己交给作家,她不会后悔,甚至在夜里看着作家的样子幸福地流泪。她从女孩蜕变成女人,是她最爱的男人给她的典礼,她不需要什么回馈。
但是作家还是从那只蓝色花瓶里取出四朵白玫瑰送给了已经完成蜕变的女孩,之后,他们又度过了两个甜蜜又销魂的晚上后,作家告诉女人,自己要出远门,然后就离开了。
从此就像斩断一份露水情缘一样,作家再也没有联系女人。
女人站在作家的窗下,如同之前一样,安静地看着作家房间的灯火。可不一样的是,女人怀孕了。
就像不告诉作家自己数年的苦苦相思一样,女人也没有告知作家孩子的存在。因为女人知道
作家喜欢轻松愉悦的人生,他愿意遍地留情,却不肯承担责任。
女人只能独自在贫民医院生下孩子,讥讽的眼神、肆意的凌辱、无助的瞬间却在能得到一个与作家血脉相连的孩子面前显得微不足道。
因为孩子,女人已经不会因为思念作家而感到痛苦了,孩子会在孤独的夜晚给予她心安,女人也不再每晚去作家窗下凝望了,只是,每到作家生日的时候,女人会送上一束白玫瑰。
为了让孩子接受良好的教育,为了让孩子能过上上流社会的幸福生活,女人出卖了自己的身体。
那些男人不像作家一样无情,他们都很依恋女人,甚至向女人求婚。可是女人拒绝了,她要为作家保持自由身,万一作家再次召唤她呢,这是女人孩童时期就产生的梦想,经久不消。
是的,女人还一直期盼着作家能认出自己。
可是,在音乐会,在剧院,在马路上,作家的眼神只是从女人身上一晃而过,不曾有过熟悉的感觉。
是的,在一个城市生活总避免不了遇见,而最后一次遇见,是在灯红酒绿的舞厅,作家本能地将炽热、赞赏的眼神投向美丽的女人,女人激动不已,浑身灼烫,不顾也在场的能为她带来优越生活的金主男友,毅然地跟着作家离开,度过缠绵的一夜。
可是作家依旧没能认出女人,那个十三岁小女孩,那个与他共度三个良宵的女人。
不然作家怎么能拿出几张大额钞票谨慎地塞进女人的手筒里,被羞辱的女人痛苦极了,她不甘心地用桌上的白玫瑰暗示作家,心里祈祷“认出我来啊!认出我是谁啊!”
可是作家只是面带微笑地吻了一下女人,并不好奇桌上白玫瑰的来历。女人再也控制不住泪水,夺门而出,仓促之间差点撞上作家的老仆人约翰。
约翰在看见女人带有泪水的双眼后,眼里充满震惊。没错,约翰都认出了女人,而作家呢?从未记起女人,忘得一干二净。
女人从未觉得作家如此陌生,而女人儿子的意外去死,就是那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作家能让女人付出真爱,可作家从未认出女人,两人血脉两连的孩子也死了,再也没有比这更孤独无助的事情了,这世上还有什么事情值得眷恋?
最后女人写下了一封没有署名的绝笔信留给作家,只请求作家在自己每个生日时能买一束白玫瑰插在花瓶,给自己留下最后一点曾活在作家生活里的痕迹。
而读完这封信的作家,沉思很久,才模糊地有些记忆,却始终记不起女人的样子。
我无法臧否这样纯粹无畏的爱情。
因为这个可怜又伟大的女人,她把爱情当做全部,将一生寄托在这场一个人的盛宴里,一个人孤独地独欢。
从她十三岁起,作家一个含情脉脉眼神点燃了女人爱情的火花,然后直到燃烧至死,女人都不曾后悔,因为在女人眼里爱他与他无关。
但是,这也不禁让我思考爱情究竟是一个人的事情还是两个人的事情,我回答不上来。
却知道能收获双向奔赴的爱情才是最让人艳羡的,因为只有双向奔赴的爱情才会彼此成就,从青丝走向白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