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阅读笔记读后感悟名家评论:新读红楼梦读文学阅读指南说梦录有感
红楼梦阅读笔记读后感悟名家评论:新读红楼梦读文学阅读指南说梦录有感除此外《说梦录》还提及我没想到的一点:“黛玉所爱的这个‘清幽’的境界,又正是她的唯一知己也认为与她最相宜的境界。”那么潇湘馆与怡红院的距离最为相近就显得有另外一层意义了。有人曾提出此“潇湘”为“消香”,暗示着居住在这个地方的黛玉后来的命运,但这不过是后人的一些推测罢了。那么书中是如何描写的呢?“一带粉垣,里面数楹修舍,有千百竽翠竹遮映”,可见潇湘馆的特点在于那个竹林,而竹林一向是孤傲的象征,这倒是与黛玉性格有几分相似。再说起人物,对人物的刻画我想这是这本书中最为厉害之处。毕竟在现实主义文学中,刻画最成功的人物是最丰满、最个性化的人物,而《红楼梦》里所出现的人物几乎都做到了这一点,她们各具特色,极具有个性。而且,你会感受到与《水浒传》歧视女性,《西游记》无视女性不同,《红楼梦》是重视和尊重女性的。其中提到的“金陵十二钗”正册,甚至还有“金陵十二钗”副册,等等这些写的全是女性,而且是各式各样,
再次读《红楼梦》,不同于之前传统阅读方式,在阅读完《文学阅读指南》《说梦录》之后,我开始分开头、人物、叙事、解读这几个部分来重新阅读这本书,从崭新的角度对于一些情节安排以及对其中一些人物有了新的认识。
由于一部长篇小说所包含的人物繁多,且人物之间关系复杂,所以一旦如果处理不好如何介绍人物的问题,往往会使读者读的一头雾水,弄得昏头昏脑。例如《西游记》,它是先从孙猴子的故事开始写起,然后引出一个又一个人物,凑齐师徒四人西天取经的队伍,然后以这支队伍为中心,写他们遇到的种种困难。
再者《水浒传》,它的前半部分是写各路英雄各自的传奇故事,这些故事相互勾连又彼此独立,然后后半部分则是将这些英雄好汉聚集在一起,描写他们集体打仗。但《红楼梦》却不同,对于人物的介绍,它是通过冷子兴演说荣国府来列出一张主要人物表。
而且这种列表并非机械排列出的表,它是通过冷子兴和贾雨村的一问一答,加上冷子兴说的有主有次,有详有略,可以说是一张立体的勾起人极大兴趣的人物表,尤其是在介绍那位一生下来就衔玉的公子。可见这张人物表介绍不仅对于情节发展有所帮助,而且读者读完之后也会对后面登场的人物主次以及人物之间的关系有一个大致的印象。
再说起人物,对人物的刻画我想这是这本书中最为厉害之处。毕竟在现实主义文学中,刻画最成功的人物是最丰满、最个性化的人物,而《红楼梦》里所出现的人物几乎都做到了这一点,她们各具特色,极具有个性。
而且,你会感受到与《水浒传》歧视女性,《西游记》无视女性不同,《红楼梦》是重视和尊重女性的。其中提到的“金陵十二钗”正册,甚至还有“金陵十二钗”副册,等等这些写的全是女性,而且是各式各样,拥有自己个性的女性。
那么如何看待这些人物呢?《文学阅读经典》中提到了一点“古人不接受个体可以独善其身”,即人与环境之间是存在着错综复杂的关系的。论起人物所处的环境,我首先要提及的是给我留下深刻印象的黛玉所居住的潇湘馆。
有人曾提出此“潇湘”为“消香”,暗示着居住在这个地方的黛玉后来的命运,但这不过是后人的一些推测罢了。那么书中是如何描写的呢?“一带粉垣,里面数楹修舍,有千百竽翠竹遮映”,可见潇湘馆的特点在于那个竹林,而竹林一向是孤傲的象征,这倒是与黛玉性格有几分相似。
除此外《说梦录》还提及我没想到的一点:“黛玉所爱的这个‘清幽’的境界,又正是她的唯一知己也认为与她最相宜的境界。”那么潇湘馆与怡红院的距离最为相近就显得有另外一层意义了。
到了后四十回,写黛玉刚死的时候,李纨走出院外所见之景“竹梢风动,月影移墙,好不凄凉惨淡”,这一切显得如此凄清,这个寄人篱下的孤女的确是死去了,就在宝玉大婚,众人贺喜的那天。
再说到贾宝玉的怡红院,虽然贾宝玉曾对黛玉住潇湘馆,自己选定怡红院说过“咱们两个又近,又都清幽。”可见这两处都是清幽之地,但这两者的清幽又不是一样的,《说梦录》里的观点是“潇湘馆的清幽,更多是‘空谷佳人’的色彩;怡红院的清幽,纯是‘富贵闲人’的意境”。
这个观点在书中也可得到验证,书中曾写宝玉住在怡红院时的生活“自进园来,心满意足,再无别项可生贪求之心,每日只和姊妹丫鬟们一处,或读书,或写字,或弹琴下棋,作画吟诗,以至描鸾刺凤,斗草簪花,低吟悄唱,拆字猜枚,无所不至,倒也十分快意”,这可不是地道的“富贵闲人”么?
如果只仅仅用环境来衬托人物个性,也不甚稀奇,稀奇的是作者还灵活运用,从不同人物视角去写环境,以至于将各个人物的品性表现得淋漓尽致。例如贾芸进怡红院所见之景“只见金碧辉煌,文章闪烁......连正眼也不敢看。”
贾芸的身份是本家旁支子弟,经常奔走于宁荣二府之门,高贵华丽的场面总是见过的,所以《说梦录》里说他进怡红院还能冷静地注视着院中廊上乃至匾上的一切,有艳羡而无骇诧,眼中闪烁而心地清楚。
但论到没有见过世面的刘姥姥到了怡红院,则是向推醒她的袭人说道“这是那个小姐的绣房?这么精致!我就象到了天宫里似的!”二者一对比,便更能把怡红院的奢侈新奇表现出来了。
再者是极为重要的第一印象,所以在人物初登场的时候,如何凸显人物各自不同的性格并以此抓住读者的眼球,作者的心思就已见分晓。在主要人物中,黛玉是最早出场的人物,《说梦录》中说她并非一下子就站到舞台的中心位置,而是从远远一个角落,一步步移进的。
的确如此,我们认识她,并不是一下子看到她,而是通过贾雨村的宦海升沉所了解有这样一个小小的女学生,“乳名黛玉,年方五岁”。之后即便是到了京都,进了荣国府,我们随着她听到了她一系列的心理活动,以及看到了她眼中所见,包括旁人对她的态度和印象,却到这里我们都还不曾真正清晰看到她的样貌,直到宝黛初相见。
宝玉评“两弯似蹙非蹙笼烟眉,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这才真正地看清了她的样貌,内心感叹着这世间竟真有绝世妙人!
黛玉这样由远及近,由模糊及清晰的动态出场方式,不仅将她日后生活在贾府里的整个心情的基调定了下来(“不多说一句话,不可多行一步路”),而且也将宝黛之间的不同于旁人的亲密也传递了出来(“这个妹妹我曾见过的”),有一丝暗合前世“木石前盟”的意味。
再谈宝玉的登场,在这之前可以说围绕他的全是“悬念”——因口衔玉引发的惊奇,因抓周抓胭脂珠钗引发的嫌憎等等,可以说,这样独特的登场方式,要说他不是男主角,舍他其谁?
当宝玉正式出场的时候,通过黛玉的眼睛,我们看到一个的是“头上戴着束发嵌宝紫金冠,齐眉勒着二龙抢珠金抹额,穿一件二色金百蝶穿花大红箭袖,束着五彩丝攒花结长穗宫绦,外罩石青起花八团倭锻排穗褂,登着青缎粉底小朝靴”的普通人,并非是传闻中的什么惫懒人和混世魔王的形象,这便又是一个大“悬念”了。
再说说第三个主要人物宝钗的登场,如果说黛玉的出场是充满诗意的,宝玉的出场是布满悬念的,那么她的登场可以说是平平无奇,没有什么独特之处,但却提及她的家庭以及家人品性——有个花花太岁式的哥哥和溺爱不明,纵子生非的母亲。
论及这三人的出场,个人认为是与其本人性格有着紧密联系的,黛玉本是一个多愁善感的女子,且因为木石前盟的缘故,故而其出场总带有那么一点诗情画意;而宝玉的出场就如同他本人一般,因矛盾而充满悬念,引人深究;宝钗的出场就如同她一向的性格,极为现实极为平凡,正如宝玉第一次见她时内心觉得“罕言寡语,人谓装愚;安分随时,自云守拙”,是不是守拙我们无法确切判定,但是平平无奇一定是有的。
除开以上三位主角的出场,唯一让我印象极其深刻的还有凤姐的初登场,可以说是“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式登场,这种登场的描写,不仅将她泼辣的性格展现了出来,而且还显示了她在家中有宠有权的地位,毕竟旁人都是敛气屏声,她却敢大声高呼“我来迟了,不曾迎接远客。”紧接着她称赞黛玉是贾母的“嫡亲的孙女儿”,一箭双雕,不仅夸了黛玉气度不凡,还奉承了老祖宗,可见其性格上世故的一面。这样的先声夺人的登场方式,怎能不给人留下深刻印象?
除了人物的第一印象,作者细节处理的也极妙。例如为了突出林黛玉性格中的多愁善感,作者安排了两次葬花的情节,尤其是第二次葬花,她一边悲泣,一边吟诗,而《葬花词》中“花谢花飞飞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侬今葬花人笑痴,他年葬侬知是谁?.....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的诗便可知她哀诉的不仅仅是她与宝玉吵架这一件具体的事情,而是饱含了她寄人篱下的孤苦无依之感,以及痛苦无望的爱情。
这个情节的安排有多集中表现人物性格的突出特征,给读者以最突出的印象呢?大概是只要提及葬花,必定会想起林黛玉。这便是《红楼梦》中最为人津津乐道的原因之一了。
除了黛玉,为了突出宝钗“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的形象,通过一系列不论雅俗事件展现她丰富的学识。例如在第四十二回中,因着黛玉在行酒令时不小心用上了《西厢记》的成句,她便恩威并施地把黛玉“教训”了一通,并表明她小时候也偷看过这些书,成功让黛玉心服口服。
紧接着宝钗在论大观园图的时候,对于绘画所用绢纸料,起稿步骤以及颜色搭配等,展现了她独特的见解,一下子将她与旁人分隔开来。到了第四十五回,她还论起了医学药理,说黛玉常吃的要药药性太热,应用燕窝粥代之。不仅如此,在第七十七回,她还对于药材市场的情伪洞若观火,提出由她们薛家的铺子,去找平日有往来的人参给凤姐配药。可见她是一个多么有城府有眼力见的人!
除了以上的“主子”,我还想说说丫鬟里形象刻画的较为丰满的一个,那就是袭人。她在促成宝黛爱情悲剧上,起着很大作用,要负很大责任。她对宝玉的体贴真的是无微不至,伏侍宝玉睡下,还“摘下那通灵宝玉来,用绢子包好,塞在褥子底下,恐怕次日带时冰了他脖子”。
但若仅仅只是作为丫鬟来伏侍宝玉,倒是与其他丫鬟区别并不是很大,所以作者便在第十九回中安排了宝玉去袭人家这一情节,在花袭人家里,花袭人自然暂时摆脱了丫鬟身份,用主人的身份来招待贵客,最为绝妙的是她在家人面前卖弄自己与宝玉的特殊亲密关系,甚至拿出宝玉的通灵宝玉给她的姊妹们瞧。
《说梦录》评:“这次的得意卖弄,近于轻狂”。在我看来,这一情节的安排,既突出了袭人本人作为丫鬟在丫鬟群体里的特殊性,也使得后来向王夫人汇报宝玉的一切安排合情合理,更是为被许做妾的事情埋下了伏笔。可以说,这一系列情节的安排,都是为了表现人物。
除开典型细节抓到位,还有对小物件的灵活运用。例如贯穿全书的“通灵宝玉”。这个小物件在一开场时就带有神话色彩,它原本是女娲补天遗留下来的顽石,因宝玉出生便衔它,全家人认为这是非比寻常的意义,所以一直是将其看得格外重要。
贾府全家上下有多重视这个通灵宝玉呢?在其第一次出现便描写了出来,当宝玉发起狂病,摘下玉狠命摔去之时,其余人的反应是这样的:“吓的地下众人一拥争去拾玉,贾母急的搂了宝玉说:‘.......何苦摔那命根子!’”。可见众人十分看重此物。
甚至在宝玉娶妻上,它也成了促成他与宝钗二人婚姻的助力。在第二十八回中,薛姨妈对王夫人曾提过“金锁是个和尚给的,等日后有玉的方可结为婚姻”,这便是所谓的“金玉良缘”了。在我看来,这玉连同这人,象征着这个日趋没落的封建贵族家族的最后一点希望,只可惜这玉是假的,这人也不是能够随意操控的,就像他们保证不了自己永远大富大贵一样。
就像《说梦录》里提到的“贾宝玉的本质,对于封建贵族家庭的要求来说,本来只是无用的顽石;而他的地位和天赋,却又使他在贾母、宝钗、袭人等的心目中被看作宝玉。”而且还提及通灵宝玉的出现是给宝玉带来痛苦而并非幸福,“那块宝玉在现实生活里出现和被提及的时候,大抵不是宝玉、黛玉不愉快的时候,就是宝钗、袭人得意的时候”。
更能体现这种情况的,是第一百一十七回中,贾宝玉向王夫人、宝钗、袭人说“你们这些人,原来重玉不重人哪!”可见通过对于通灵宝玉这一宝物,作者反其道而用之,作诗讥讽说“女娲炼石已荒唐,又向荒唐演大荒。失去本来真面目,换来新旧臭皮囊”。看来在作者眼里,贾府认为的宝贵不过是无稽之谈,荒唐又荒唐,贾宝玉不过是“假”宝玉。统治阶级想要依靠他来挽回颓败的家势,注定是失败的。
再说说这部书的叙事角度,它是全知全能视角。《文学阅读指南》中对于这种视角是这样认为的:“读者对全知全能的叙述者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他们相当于作品的头脑......尽管如此,读者仍不能想当然地把他们的思想情感和真实的作者画上等号。”
这给我极大启发,之前在阅读《红楼梦》的时候,我直接将全知全能叙述者与作者等同,由于对于黛玉的结局不能接受,就将对作者的埋怨和质疑转移到叙述者身上。但《文学阅读指南》提出:使用第三人称的全知叙事相当于某种元语言,它无法在叙事框架内成为批评的对象,它是故事本身的声音。也就是说一旦叙事角度被质疑,便是质疑整个故事,如此一来,读着便没有什么意思了。故而“每一位读者都应该臣服于叙述者的权威”。
这部《红楼梦》中所有少女少妇,都从各个角度展现女性美,她们的不幸遭遇,又浓缩了千古年以来无数女子的不幸,可谓是“千红一哭,万艳同悲”。《说梦录》在其前编曾提到“每一个悲剧有它各自的特色,合在一起又有它的共性”。
可见《红楼梦》不仅仅是描写故事里出现的女性的悲剧,而是展现出在封建皇权统治的社会里青年男女的普遍悲剧。这与《文学阅读指南》中曾提到的一个观点“如果小说的语言视界不能超越其中主要人物的意识,那格局未免太狭窄了”不谋而合。
《红楼梦》之所以成为传世经典,就是因着它成功表达出了这种具有普遍性的悲剧,它已经超越了宝黛之间的爱情悲剧,超越了宝玉宝钗之间的婚姻悲剧,它将各具特色的悲剧杂糅在一起,将那个时代“最有价值的东西毁灭给人看”,所造成的影响自然生生不息。
作者:章鱼丸子,本文经作者授权发布。欢迎关注我的头条号:少读红楼,为你讲述不一样的名著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