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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到下大雪又晴天,昨晚梦见到大蕲春变成这副模样了

梦到下大雪又晴天,昨晚梦见到大蕲春变成这副模样了这是一个自然的小塆村,错落有致二三十座红砖瓦房,水泥顺着砖的缝隙,把墙面勾勒成有序的砖形的红花图案,远远望处,红色一片,红房村美称因此而起。 在春来乍寒的夜晚,在温暖的被窝里,合上眼睛就不经意地抵达曾经的夏日故园,红墙灰瓦房屋间,在房前屋后的瓜棚下,在门前空地竹椅条凳上闭着眼睛听着鼓词的老人的闲适里,在一扇扇吱吱呀呀的木门后。 因为城市建设,因为土地开发,盛满我人生曾经泪与笑的塆村不见了,那不高却蕴含着几多可口美味野果的山坡,夷成了平地,那不大却有好多鱼虾黄蟮的塘堰,耸起了高楼。钢筋水泥主宰了滋生生命和欢乐的土地,也冻结了氤氲蓬勃的地气。 隆隆的挖掘机声是驱逐令,裂开的墙体在村民的心底划上一道深深的伤痕,簌簌而下的尘埃里,看不清喝上一碗稀粥的食欲,收拾不了心情,但得收拾起家当,在崭新却逼仄的楼房,建起陌生的生活秩序。忙时种田闲时寻钱的生活调子变了,摸贯了牛尾巴的农人茫然无措中离开熟悉的田地

在梦里,抵达曾经的故园

来自蕲春本土作家:杨子江

回忆蕲春往事,乡音乡情跃然纸上

梦到下大雪又晴天,昨晚梦见到大蕲春变成这副模样了(1)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园,故园是百转千回、魂牵缭绕的梦。

因为城市建设,因为土地开发,盛满我人生曾经泪与笑的塆村不见了,那不高却蕴含着几多可口美味野果的山坡,夷成了平地,那不大却有好多鱼虾黄蟮的塘堰,耸起了高楼。钢筋水泥主宰了滋生生命和欢乐的土地,也冻结了氤氲蓬勃的地气。

隆隆的挖掘机声是驱逐令,裂开的墙体在村民的心底划上一道深深的伤痕,簌簌而下的尘埃里,看不清喝上一碗稀粥的食欲,收拾不了心情,但得收拾起家当,在崭新却逼仄的楼房,建起陌生的生活秩序。忙时种田闲时寻钱的生活调子变了,摸贯了牛尾巴的农人茫然无措中离开熟悉的田地,长满硬茧的手拿起新的谋生方式,像拈起绣花针一样别扭笨拙;习惯于自种菜肴自己吃的农妇,手捧去年收藏的瓜果种子,黯然神伤,找不到方寸土地来安放春播秋收的喜悦,没有了耕耘,没有了节奏,时令的转盘变得模糊而令人惆怅;那些在山坡和沙滩上冲锋陷阵的孩子们,像打败了仗的士兵,退守到方寸电视电脑前,在冰冷又单调的屏幕里,丢失着童趣,把一些美好的童话故事,封存在曾经的记忆里;那些远方的游子,失去故园的荫庇,像断线了的风筝,无根的浮萍,飘飘荡荡、摇摇晃晃,没有了着落,再光鲜辉煌也如锦衣夜行,漂泊感是他们挥也挥不去的梦魇。

没来了春来小草掩径、花草青香迷醉的惬意,没来了山涧地塄头的嬉戏、疯癫的快乐,秋后瓜果飘散的芳香逸成一缕青烟,成为梦中的呓语,冬日暖阳下到哪儿寻一处避风的墙角?

在春来乍寒的夜晚,在温暖的被窝里,合上眼睛就不经意地抵达曾经的夏日故园,红墙灰瓦房屋间,在房前屋后的瓜棚下,在门前空地竹椅条凳上闭着眼睛听着鼓词的老人的闲适里,在一扇扇吱吱呀呀的木门后。

这是一个自然的小塆村,错落有致二三十座红砖瓦房,水泥顺着砖的缝隙,把墙面勾勒成有序的砖形的红花图案,远远望处,红色一片,红房村美称因此而起。

晚炊的时分,屋顶上的烟囱冒出袅袅炊烟,经年积下的黑黑的烟灰像给红房子化了个浓浓的烟熏妆。一户人家的厨房里,庞大的灶台后面,一个白发的婆婆正捏着吹火筒子往灶口吹风,火光映在她汗湿的满是褶皱的脸上,仿佛一朵红花在绽放。我家也有吹火筒,灶膛三件宝,吹火筒、火钳、瓦罐少不了。每到做饭时,我总是抢着吹火,母亲常常变戏法般从火灰中掏出烧熟了的红苕、土豆,作为奖赏,苕香袅袅而起,而我早就垂涎欲滴。此时此刻,午夜的梦回里,火光伴随着苕香在我记忆里如蝶翅翩飞。仿佛那些远去的童年时光,那与母亲相依的岁月,悄然回归。

梦到下大雪又晴天,昨晚梦见到大蕲春变成这副模样了(2)

塆村中的小路,像一棵分了好多丫枝的树,毎一枝丫头都绽放着一朵红花。条条沙土路面,粗糙,但都清清爽爽。路旁各色小花恣意意地生长,狗尾巴草顶着长长的穗,在风中袅袅娜娜;车前草米粒儿大的紫花,羞怯怯怕见生人,躲在绿叶之后;蒲公英的毛球儿还含在花苞里,像一群一年级的新生,只等下课铃声一响,就迫不及待地要冲出去;青翠中带有灰白色的米叽草,敞开怀水头极嫩地长着。小时候,母亲掐了米叽草的尖头,做成米叽粑,啃下一小块,慢慢地咀嚼,青香中带有嚼劲,衬肚又解馋。艾草青青,此时正是她的好时候,像能干的主妇,里里外外都是她当着家。小时候,这时节就随母亲上山采艾草,晒干,捋下叶子搓成团,祖母的风湿病就是用这样的艾团给灸好的。天寒地冻的冬夜,泡一盆艾水泡脚,满室艾香,舒展了筯络,也驱走冬夜的寒。夏夜里,燃一把艾草驱蚊,农人沉浸在艾香中悠然摇着蒲扇,闲话家常,让艾香和青风吹佛心脾。

梦到下大雪又晴天,昨晚梦见到大蕲春变成这副模样了(3)

篱笆墙外,满架的葫芦、丝瓜、苦瓜,如吊环上的运动员,舒舒展展,生机盎然、轻轻盈盈地悬空着,身上细细的茸毛透着青葱少年似的蓬勃和生气。架下是红红果实的一丛丛的向天椒,饱满丰沃,与晶莹剔透的玛瑙好有一比。

梦幻中,沿着小路往前走,只见一座老旧的石头房子,明三暗六,石墙灰瓦,和很多人的老屋相似,四面用石头砌着围墙,围墙前面有一古朴的门楼,上书四个仿宋大字"山家小筑",这在乡村极鲜见,单从这别具一格的四个字,便不难看出主人对家的眷恋。主人是如何的一个人,才会给自己的家起这么风雅的名字。可惜门扉紧闭,院中的杂草,不多,却长到了门口,苍苔也爬上了窗沿,院中的葡萄藤疯长,架子快要压塌了。屋后是高大的意杨树,一棵树上有两三个鸟窠。瓦间长出了几棵杂草。想来主人己离家多时,但又不会太久,从草木的长势看,最多一季节。倾注过爱和心血的家,怎舍得舍弃?我相信,主人就会回家。

梦到下大雪又晴天,昨晚梦见到大蕲春变成这副模样了(4)

在塆口,几个孩子在玩耍,嬉笑着,追遂着,满脸通红,明眸四顾,透着纯净和天真。一个老汉挑着两箩筐谷子闪悠悠回家,虽然有些吃力,汗流满面,但悠然满足,一脸的淡泊恬然。在梦里,在我的记忆中,我的母亲,姐姐也是每天一身汗水,一身脏渍,一脸淡然,不由得,眼底有些泪湿。

时代的燥热惊醒了我,现实的新农村、洁美乡村的建设热衷于钢筯水泥,热衷于远离乡村。曾经的田间阡陌,家花野草,平房小屋离我们愈来愈远。总有一天,人们会像我梦中回到故园一样,亲近自然、亲近一草一木、亲近乡村,因为,她们才是安放心灵,安放记忆,安放灵魂的家园!

(创作不易,字字皆心血,为杨老师点个赞吧)

作者心语

杨子江,生长在蕲阳大地上的一株小草。根须巴松泥土,吸入地气,吐故纳新,显现出那么一丝一毫的绿意。在茫茫荒野中,你对这株小草不经意间的一瞥、一个微笑,都可能是对一个卑小生命的欢迎和鼓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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