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左走向右走我们再次相遇,向左走
向左走向右走我们再次相遇,向左走这样的确定是美丽的,是瞬间迸发的热情让他们相遇。很多读者对辛波斯卡印象深刻,因为几米的绘本《向左走·向右走》,他在开篇就引用了辛波斯卡的《一见钟情》。 由爱的激情进而深入到对命运的思考,这首诗也是波兰导演基耶斯洛夫斯基经典电影作品《红》的灵感源泉。不可言说的机缘,你最爱的,或许就是你错过的。一见钟情,也就是一瞬间的事,却是一辈子的回忆。以此献给那些早晚注定相遇的人。《一见钟情》他们彼此深信
“他们彼此深信,是瞬间迸发的热情让他们相遇。这样的确定是美丽的,但变化无常更为美丽。”写下这灵动诗句的,即诺贝尔文学奖得主、波兰诗人辛波斯卡。她擅长自日常生活中汲取喜悦,以小隐喻回答“大问题”,美称“诗坛莫扎特”。2月1日,辛波斯卡逝世六周年纪念日。对诗人最好的纪念,就是读她的诗。
朗读者/央视主持人 张越
一 见 钟 情
辛波斯卡·初印象
很多读者对辛波斯卡印象深刻,因为几米的绘本《向左走·向右走》,他在开篇就引用了辛波斯卡的《一见钟情》。 由爱的激情进而深入到对命运的思考,这首诗也是波兰导演基耶斯洛夫斯基经典电影作品《红》的灵感源泉。不可言说的机缘,你最爱的,或许就是你错过的。一见钟情,也就是一瞬间的事,却是一辈子的回忆。以此献给那些早晚注定相遇的人。
《一见钟情》
他们彼此深信
是瞬间迸发的热情让他们相遇。
这样的确定是美丽的,
但变化无常更为美丽。
他们素未谋面,所以他们确定
彼此并无瓜葛。
但是,听听自街道、楼梯、
走廊传来的话语——
他们也许擦肩而过一百万次了吧?
我想问他们
是否记得——
在旋转门面对面那一刹?
或者在人群中喃喃道出的“对不起”?
或者在听筒截获的唐突的“打错了”?
然而,我早已知道答案。
是的,他们并不记得。
他们会感到讶异,倘若得知
缘分已戏弄他们多年。
时机尚未成熟
变成他们的命运,
缘分将他们推近、驱离,
阻挡他们的去路。
憋住笑声
然后,闪到一旁。
有一些迹象和信号存在,
即使他们尚无法解读。
也许在三年前
或者就在上个星期二
有某片叶子飘舞于肩与肩之间?
有某个东西掉了又捡了起来?
天晓得,也许是那个
消失于童年灌木丛中的球?
还有事前已被触摸
层层覆盖的门把和门铃。
检查完毕后并排放置的手提箱。
有一晚,也许同样的梦,
到了早晨变得模糊。
每个开始
毕竟都只是续篇,
而充满情节的书本
总是从一半开始看起。
“世界——无论我们怎么想,当我们被它的浩瀚和我们自己的无能所惊吓,或者被它对个体——人类、动物、甚至植物——所受的苦难所表现出来的冷漠所激愤……无论我们如何看待这个世界——它是令人惊异的。”面对沉默如谜的这个世界,她有诚挚关怀、探究的谦卑。只凭这一胸襟和生命认知,已足以令你我动容。
《在一颗小星星底下》
我为称之为必然向巧合致歉。
倘若有任何误谬之处,我向必然致歉。
但愿快乐不会因我视其为己有而生气。
但愿死者耐心包容我逐渐衰退的记忆。
我为自己分分秒秒疏漏万物
向时间致歉。
我为将新欢视为初恋向旧爱致歉。
远方的战争啊,原谅我带花回家。
裂开的伤口啊,原谅我扎到手指。
我为我的小步舞曲唱片
向在深渊呐喊的人致歉。
我为清晨五点仍熟睡
向在火车站候车的人致歉。
被追猎的希望啊,原谅我不时大笑。
沙漠啊,原谅我未及时送上一匙水。
而你,这些年来未曾改变,
始终在同一笼中,
目不转睛盯望着空中同一定点的猎鹰啊,
原谅我,虽然你已成为标本。
我为桌子的四只脚向被砍下的树木致歉。
我为简短的回答向庞大的问题致歉。
真理啊,不要太留意我。
尊严啊,请对我宽大为怀。
存在的奥秘啊,请包容我扯落了你衣裾的缝线。
灵魂啊,别谴责我偶尔才保有你。
我为自己不能无所不在向万物致歉。
我为自己无法成为每个男人和女人
向所有的人致歉。
我知道在有生之年
我无法找到任何理由替自己辩解,
因为我自己即是我自己的阻碍。
噢,言语,别怪我借用了沉重的字眼,
又劳心费神地使它们看似轻松。
亲近日常生活,辛波斯卡发现了出乎预想的,令我们惊喜或深思的哲理。喏,就这么简单!她指给我们看——对于世间万物而言,个体的局限和无知永存。
《三个最奇怪的词》
当我说“未来”这个词,
第一音方出即成过去。
当我说“寂静”这个词,
我打破了它。
当我说“无”这个词,
我在无中生有。
配图/皆出自几米漫画
种 种 可 能
辛波斯卡·生平素描
维斯瓦娃·辛波斯卡
Wislawa Szymborska
1923年7月2日—2012年2月1日
◎ “波兰精神的守护者”
6年前的2月1日,辛波斯卡在波兰古城克拉科夫去世,享年88岁。不过,她早为自己写好《墓志铭》:“这里躺着,像逗点般,一个/旧派的人。她写过几首诗,/大地赐予她长眠,虽然她生前/不曾加入任何文学派系。/她的墓上除了这首小诗、牛蒡/和猫头鹰外,别无其他珍物。/路人啊,拿出你提包里的计算器,/思索一下辛波斯卡的命运。”对于她的去世,时任波兰总统科莫洛夫斯基写下:“几十年来,她用乐观、对美和文字力量的信仰,鼓舞着波兰人”,称辛波斯卡为“波兰精神的守护者”。
◎ “选择站在弱小事物一边”
她在法西斯的铁蹄下度过了豆蔻年华,大学攻读社会学和波兰文学。她并非横空出世的天才诗人,而是一名逐渐演变、丰富、深邃的诗人,写诗对她来说是思考生命的最佳方式。1957年,其标志性诗集《呼唤雪人》出版。自此,她以柔韧而多层次的声音进入她所擅长的自然、爱情、人性、存在等众多主题。
不钟情于政治,也不关注热门的宏大主题,她的诗专注于对日常境遇、个体存在状况的沉思、质询、反讽或同情。她相信世界的真相不在远方,就在每个人身上和他周围的环境中。她崇尚微小的事物、具体的困惑、个体的境遇。她选择站在弱小事物的一边。1980年诺贝尔文学奖得主米沃什表示,“辛波斯卡的诗,涉及每个人从自己生活中得知的一切。”
◎ “晚上写诗清晨扔掉”
一生只出版了不到400首诗,算不上多产的诗人。对此,辛波斯卡解释说,由于“我房间有个纸篓。晚上写的诗,清晨朗读,少有幸存不扔进去。”而春写下的诗,也往往躲不过秋的考验。
◎ “第三位获得诺奖的女诗人”
1996年,她没有想到诺贝尔文学奖桂冠会落到自己头上。授奖辞称,她以精确的的讽喻,揭示了人类现实中的历史背景和生态规律。她的作品对世界既全力投入,又保持适当距离,清楚地印证了她的基本理念:看似单纯的问题,其实最富有意义。由这样的观点出发,她的诗意往往展现出一种特色——形式上力求琢磨挑剔,视野上却又变化多端,开阔无垠。
两个月后,她站在领奖台上发表演说《诗人与世界》,强调“我不知道”之于世界的独特存在。她说,真正的诗人必须不断地说“我不知道”。每一首诗,都可视为响应这句话所做的努力。
◎ “我偏爱写诗的荒谬”
对于自己的生活她言及甚少,没有生育,诗歌就是她的子女。喜欢抽烟、鲱鱼和伏特加,更愿意做个隐居者,屋里甚至没有电话。
“我偏爱电影。/我偏爱猫。/……我偏爱绿色。/我偏爱不把一切/都归咎于理性的想法。/我偏爱例外。/我偏爱及早离去。/我偏爱和医生聊些别的话题。/我偏爱线条细致的老式插画。/我偏爱写诗的荒谬/胜过不写诗的荒谬……”在《种种可能》里她对自己的价值观、生活品味、生命认知作了相当坦率地表白,不妨看作诗人的“自画像”。
生平内容整编自文学报、东方
早报、湖南文艺出版社等
真正的诗人——
有着不安灵魂
不断追寻 不断地说“我不知道”
每一件作品
都可视为响应“我不知道”所做的努力
平凡世界里其他的不凡者——
又何尝不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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