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实的汉奸都是贼眉鼠眼的吗（还是出名的色鬼）

真实的汉奸都是贼眉鼠眼的吗（还是出名的色鬼）等了很久，易先生的轿车由司机驾驶着来到咖啡馆，王佳芝上了车，当车行到街口的时候，王佳芝按行动约定，向易先生说，自己的耳环有点儿坏了，想顺路修一修。前面“西伯利亚皮货店”旁边有一家不起眼的首饰店，于是车停在马路对面，易先生和王佳芝进了这家印度人开的珠宝店。问了修耳环的事，易先生主动说给王佳芝买钻戒。两人来到楼上，掌柜拿出一盘珠宝，见二人不感兴趣，又从保险箱里拿出一个钻戒盒子，里面是一颗璀璨的粉钻，足有六克拉！王佳芝这时有点迷糊。“这个人是真爱我的，她突然想，心下轰然一声，若有所失。”现在，王佳芝离开易宅，来到与易先生约好的咖啡馆，等着易先生来接她去幽会。她向邝同学发出信号，一张行刺汉奸的大网撒开！麦太太真名王佳芝——据说“佳芝”在上海话中与戒指同音——是个“跑单帮”的，她与易先生夫妇几年前在香港认识。王佳芝是岭南大学的学生，“广州失陷后，岭大搬到香港……借港大的教室上课”。以邝裕民（电影中由

电影《色·戒》改编自张爱玲同名小说，讲了一个爱欲情仇的刺客故事。女主人公王佳芝的原型，却不是汤唯饰演这样的弱女子，而是一位精明干练的美女特工！

（电影《色·戒》海报）

一、小说和电影

2007年，李安执导的电影《色·戒》上映，轰动一时，获得了威尼斯电影节金狮奖、香港电影金像奖。汤唯凭借此片一炮而红，成为影视界的明星。电影改编自张爱玲同名小说《色·戒》。这部短篇小说仅1.3万多字，张爱玲1953年动笔，直到1978年才发表，可谓倾注心血之作。

小说和电影的开头，是1942年的上海，易宅，四个女人在打麻将，其中有易太太（陈冲饰）、麦太太（汤唯饰）。四个女人攀比着戒指，唯独麦太太的戒指不是钻石，只是翡翠的。中途易先生易默成回来了，趁太太们算胡的时候，暗中向麦太太“下颏朝门口略偏了偏”，麦太太马上借口有事，在另外三个女人的抱怨声中离开了牌桌。

麦太太真名王佳芝——据说“佳芝”在上海话中与戒指同音——是个“跑单帮”的，她与易先生夫妇几年前在香港认识。王佳芝是岭南大学的学生，“广州失陷后，岭大搬到香港……借港大的教室上课”。以邝裕民（电影中由王力宏扮演）为首的几个学生，痛恨日本侵略，他们激于爱国热情，准备制裁（即刺杀）投靠日本人的汉奸易默成。易先生有个弱点，就是好色，于是学生们定下一个美人计，而美人计的“诱饵”，就是校花、学生剧社的头号女演员王佳芝！

为了装扮麦太太接近易先生，王佳芝不惜事先失身，即使是自己讨厌的梁同学。而她暗恋的同学邝裕民没有勇气，也没有“经验”。等一切准备就绪，没想到易先生不辞而别去了上海，行刺落空。学生的满腔热情被沷了冷水，“刺杀团”各奔东西，但唯一损失的，是王佳芝。几年后，王佳芝来到上海，与邝同学恢复了联系，并被邝同学拉入了中统。这一次，由中统组织，展开了对已是汪伪国民政府高官的易先生的刺杀行动。“诱饵”仍然是美女王佳芝。

（电影《色·戒》剧照）

现在，王佳芝离开易宅，来到与易先生约好的咖啡馆，等着易先生来接她去幽会。她向邝同学发出信号，一张行刺汉奸的大网撒开！

等了很久，易先生的轿车由司机驾驶着来到咖啡馆，王佳芝上了车，当车行到街口的时候，王佳芝按行动约定，向易先生说，自己的耳环有点儿坏了，想顺路修一修。前面“西伯利亚皮货店”旁边有一家不起眼的首饰店，于是车停在马路对面，易先生和王佳芝进了这家印度人开的珠宝店。问了修耳环的事，易先生主动说给王佳芝买钻戒。两人来到楼上，掌柜拿出一盘珠宝，见二人不感兴趣，又从保险箱里拿出一个钻戒盒子，里面是一颗璀璨的粉钻，足有六克拉！王佳芝这时有点迷糊。“这个人是真爱我的，她突然想，心下轰然一声，若有所失。”

据娱乐界的报道说，李安在挑选演员时，最先看的是章子怡和刘亦菲，觉得不大满意，因为李安觉得她俩不够“憨”，后来才相中了汤唯。一个“憨”字，把握住了张爱玲小说中王佳芝的特色。从扮演麦太太失身给自己讨厌的同学，到不明白自己是不是“有点爱上了老易”，又觉得“这个人是真爱我的”，“若有所失”。整个过程，无不透出王佳芝的“憨”劲儿。张爱玲对女性的心理描写细腻至极，李安选角的艺术眼光非常独到！

这时，王佳芝又做出一件“憨”事——她低声说了一句：“快走！”易先生呆了一下，马上明白过来，一下冲下楼梯，推开大门，“炮弹似地直射出去”，跳上汽车，飞也似地开走了。易先生一回去马上打电话，派人把这一带封锁，将王佳芝和她的同伴“一网打尽，不到晚上十点统统枪毙了。”

二、街头枪声

（郑苹如）

《色·戒》虽短，所包含的内容却很丰满。王佳芝的原型，叫郑苹如。小说和电影的主人公，与原型有很大的不同，最相同的一点，就是王佳芝与郑苹如，都是美女。

郑苹如出生于1918年，父亲叫郑钺，母亲是日本人。郑钺从日本学成归来，担任过复旦大学教授，后来在公共租界担任江苏高院的检察官，很有爱国思想。在郑钺的影响下，他的子女都是爱国青年。郑苹如的弟弟郑海澄和未婚夫王汉勋，都是国军空军飞行员，1944年，弟弟郑海澄在保卫重庆的空战中牺牲；同年，未婚夫王汉勋在衡山附近执行任务时牺牲。为了刺杀丁默邨，郑苹如一再推迟婚期。

郑苹如天生丽质，正如张爱玲笔下的王佳芝一样，“她自从十二三岁就有人追求。”她曾经梦想当电影明星，由于父亲不同意作罢。她到当时上海滩出名的相馆拍了几张艺术照，老板把照片展示在橱窗里招揽生意，著名的《良友画报》还把这张照片选为封面。

（郑苹如写给未婚夫的信）

郑苹如加入了中统。她外形美丽、精通日语，在特工领域正好如鱼得水，大有作为。怎样接近丁默邨呢？郑苹如曾就读明光中学，而丁默邨当过这所校长的校长，这样拉出来一个“师生之谊”。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丁默邨对美女没有“免疫力”，自然就上钩了。一来二去，熟稔之后，中统布下罗网，展开了刺杀行动！

那是1939年的12月21日，圣诞节前几天。丁默邨在沪西一个朋友家午餐，打电话邀郑苹如前去参加。中统觉得这是一个机会，加紧布置起来。郑苹如来到饭局，吃罢饭，又陪着打麻将，直到傍晚时分，丁默邨说要去虹口赴宴，郑苹如说，自己正好要去南京路。两个人同车出发。当轿车行驶到静安路—戈登路路口时，郑苹如向丁默邨撒娇说，自己要买一件皮大衣，并缠着丁默邨下车帮她挑选。丁默邨作为一个老特务，这时的第一反应，认为这不过是女人索要财物的手段罢了，这个地方不是预定的去处，刚才在车上临时说起，就算去选大衣，前后不会超过半小时，不会有危险。于是两人下车，向西伯利亚皮货店走去。

张爱玲在《色戒》中，使了个“障眼法”，把易先生和王佳芝去的首饰店，设置在“西伯利亚皮货店”旁边，既为重要道具“戒指”找到根据，又点醒与真实背景资料的联系。张爱玲还调皮地写道：皮货店与时装店“华贵的木制模特儿在霓虹灯后摆出各种姿态”。以王佳芝的视角看，自己不正是一个受人摆弄的木制模特儿吗？精彩的伏笔！

但小说毕竟是艺术化的东西，易先生和王佳芝进入珠宝店，从楼下给店员说修理耳环，到楼上选戒指，整个过程时间比较长。这个时间，特工完全能够完成布置和封锁，将易默成堵在店里，一枪毙了他。在真实事件中，不会这么充裕，一切皆在电光火石之间！

（易默成逃命剧照）

具体的过程，有多个版本。据极为熟悉内情的汪伪“中央委员”汪曼云说：丁默邨和郑苹如进了皮货店，正在挑选，一贯警觉的丁默邨瞥见橱窗外面有几个可疑的人——正是张爱玲的“并排两家四个大橱窗”——丁默邨是特工行家，又时刻警惕，立即察觉到情况不对，突然掏出一大叠钞票，向玻璃柜上一扔，说了一句：“你拣吧，我先走了。”话音未落，向店外冲去。人行道上两个特工掏出手枪射击，可惜为时已晚，丁默邨冲上汽车后座，关上车门。司机听到动静，赶紧一脚油门将车开走。这是一辆防爆汽车，车身加有钢板，子弹徒然打了几个弹孔，让丁默邨逃之夭夭了。

另一个说法来自于金雄白的《汪政权的开场与收场》。他在书中写道：当丁默邨与郑苹如二人穿过马路，走向皮货店时，丁默邨看到有两个形迹可疑的人，腋下鼓鼓囊囊不大正常。在此紧张时刻，老奸巨猾的丁默邨头脑冷静，假装没发觉状况，昂然向店内走去，当一跨进店里，却一个猛转身，由门口狂奔出来，一跃跳上汽车。变生陡然，那两个人来不及反应，他们以常理推断，以为二人进店，选衣、付款，至少也要几分钟。看到丁默邨跑过马路，立刻拨枪射击，但只是在车身上留下几道弹痕，丁默邨毫发无损，汽车疾驰而去。

还有一个说法来自日本人。负责与76号联络的日本特务晴气庆胤在《沪西七十六号特工内幕》中描述：郑苹如在皮货店里选购了裘皮大衣，趁丁默邨付款之际，自己转身出了皮货店，丁默邨追出店外，响起了枪声。丁默邨赶忙卧倒，“钻进乱哄哄的人群，好歹脱离了险境……”回到76号，他从自己西装口袋里发现一张郑苹如的名片，上面写着两个字：“成佛”。

（电影《色·戒》剧照）

而周佛海在向沈醉讲起此事时，所叙略有不同。周佛海说：丁默邨发现不妙，故作镇静进了皮货店，立即从另一道门跑到汽车旁，“他每次停车下来，总是要求司机不要熄火，随时可以启动。”说这话时，是抗战胜利后，周佛海被关在重庆白公馆，而丁默邨就关在旁边的房间，可惜沈醉没去直接求证！

金雄白的描写，将丁默邨的机警狡猾，刻画得十分形象。晴气当时不在上海，他的描写艺术化，如同电影剧本。只有汪曼云所言，可能更接近真实，他当晚就在丁默邨准备去的宴会上，“最后终于看到了失魂落魄的丁默邨姗姗而来。”

三、香消玉殒

张爱玲小说和李安电影，把刺丁事件都延后到了1942年，因为这样，王佳芝刺杀的才是汪伪高官。其实，丁默邨设立特工总部，在汪精卫成立伪政权之前，也就是说，丁默邨当汉奸，比汪精卫还早。

丁默邨是老牌特工，他曾任陈立夫主持下的军统第三处少将处长，主管邮检电检。虽然没有第一处徐恩曾和第二处戴笠那么权大势大，也算高级特务之一了。抗战爆发后，第一处成为了中统，第二处成为军统，第三处撤销。闲置的丁默邨先到昆明养病，李士群又约他去上海。

（李士群）

这个与丁默邨紧密关联的重要人物李士群，不得不提。李士群和丁默邨都曾入党，后来李士群加入中统，在办刊物《社会新闻》时，是总编丁默邨的下级，交情深厚。抗战刚爆发，李士群逃到香港，跟日本人搭上了线，到上海帮着日寇做情报工作。考虑到自己号召力不够，李士群“请”来了老上级丁默邨。日本人将上海极司菲尔路76号（今万航渡路435号），原军阀陈调元的公馆，拔给丁、李，成立了日后在上海掀起腥风血雨的“特工总部”，大家把这个地方称作“魔窟”，即恨又怕。

其实丁默邨等人也怕，知道做汉奸人人得而诛之。76号禁卫森严，进出大门需要出入证，上楼还要持特别证件。汪曼云对76号的情形十分熟悉，他说，丁默邨的卧室里有床，但丁默邨从来不在床上睡觉，而是睡在房间的浴室里，浴室装得有防弹钢板，要睡觉，就把棕绷安放在浴盆上，不明就里的人，进了屋也杀不了他。

西伯利亚皮货店一击未中，郑苹如很不甘心，她以为丁默邨没有发现自己在里面的作用，于是打电话去试探，狡猾的丁默邨故意装糊涂，说：“我怎么会怪你？我还因为我使你担惊受怕，正感到不安呢。”与老狐狸相比，郑苹如还是稚嫩了些，她自以为身份没有暴露，又有日本背景，于是请一个日本宪兵陪同，去76号看望丁默邨。可惜一进魔窟，就被扣押在特工总部的第一行动大队队部，再也未能出来。

这时的丁默邨，还未决定将郑苹如处决，而是想收为己用。要了郑苹如命的，是汪伪集团高官的太太们。她们都到羁押郑苹如的地方看过，某天这帮太太们聚在周佛海家里吃饭时，又议论起郑苹如来，纷纷说这女人满身妖气，不处死她，男人们会放胆在外面胡作非为。丁默村的妻子叫赵慧敏，晴气庆胤第一次见到她就观感不佳，他写道：“她看上去比丁默邨略大几岁，是一个性格刚强、歇斯底里的女性。”这时的丁夫人，既恨丈夫，又恨郑苹如，哪里经得起女伴们的挑拨嘲弄。同在宴席上的金雄白后来说：“当时我看到这样的形势，早知郑苹如之将必难幸免。”

1940年2月，魔窟的魔爪伸向了美丽的郑苹如。这天——具体日子不详——行动大队队长林之江押着郑苹如上车，告诉她要押解到南京。到了中山路旁的一块旷地上，林之江叫她下车。她知道这是要被处决了，“但她依然态度从容，下了车，向碧空痴痴地望着，叹了一口气。”郑苹如对将要开枪的林之江说：“我请求你，不要毁坏了我自己一向所十分珍惜的容颜。”纵是杀人不眨眼的林之江，此时竟然手颤心悸，下不了手。林之江命令卫兵上去，自己走出几丈远，听到背后枪声响起……

后来，林之江这个从军统叛变到76号的杀手，于1950年发疯而死。

四、色鬼丁先生

（上海大新百货旧照）

易先生——丁默邨虽然一直患着严重的肺病，但色性未改，后来又遭遇与郑苹如相似的刺杀。这是由戴笠派出的一名姓朱的美女，依然使用美人计，先成为丁默邨的相好，再伺机行动。计划为：12点钟，朱小姐与丁默邨从大新百货商场（即解放后的上海中百一店）出来，女的身穿一件红色半长大衣，枪手径直对身旁的男人开枪。第二天，朱小姐拉着丁默邨逛街，来到大新百货。当逛到珠宝柜台时，朱小姐想丁默邨给她买一枚戒指——又是戒指！——戒指很贵重，丁默邨毫不犹豫就给她买下了。朱小姐顿时生起王佳芝相同的感念：“这个人是真爱我的！”于是她在百货商场里买了一件蓝色的大衣穿上，把红色大衣脱下来，放在包装袋里，与丁默邨一同走了出来。枪手未得到行动暗示，行动队员撤离。但戴笠不会放过朱小姐，派人将她处死。

这一段情节，记载于军统上校关梦龄的笔记，由于资料稀罕，网上很少提及。张爱玲是否把郑苹如和朱小姐合成一个故事，不得而知，两段最为相同的是那个重要的道具——戒指。张爱玲是有消息来源，因为她的丈夫，乃是汪伪核心分子：胡兰成！

（丁默邨）

最后说说丁默邨的下场。抗战结束，丁默邨作为战犯被押往重庆，关在白公馆里。适逢戴笠飞机失事死了，丁默邨又被押回南京。丁默邨本是陈立夫的老部下，抗战期间又偷偷建立了联系，陈立夫是要保他的，于是办了个“保外就医”。作恶多端的丁默邨，活该就死，他出来后不老老实实呆着，却雅兴大发，去游览玄武湖，正好被一名记者看到，写了一篇报道：“丁默邨逍遥玄武湖”。这事被蒋介石知道，生气地对陈立夫说：“生病怎么还能游玄武湖呢？应予枪毙！”1946年7月5日，丁默邨在南京老虎桥监狱被枪决。据说枪毙前，丁默邨已吓得两腿发软，不能站立，屎尿齐出，丑态尽显。

本文作者：马驽，“这才是战争”加盟作者 ，未经作者本人及“这才是战争”允许，不得转载，违者必追究法律责任。

编者简介：王正兴，原解放军某野战部队军官，曾在步兵分队、司令部、后勤部等单位任职，致力于战史学和战术学研究，对军队战术及非战争行动有个人独到的理解。其著作《这才是战争》于2014年5月、6月，凤凰卫视“开卷八分钟”栏目分两期推荐。他的公众号名亦为“这才是战争”，欢迎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