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古人关于人的谐谑式隐喻的习见(看古人关于人的谐谑式隐喻的习见)
看古人关于人的谐谑式隐喻的习见(看古人关于人的谐谑式隐喻的习见)吴其贞《书画记》云:李嵩骷髅图,纸画一小幅,画在澄心堂纸上,气色尚新。画一墩子,上题三字,曰五里墩。墩下坐一骷髅,手提一小骷髅。旁有妇乳婴儿于怀。又一婴儿手指着小骷髅。(《南宋院画录》卷五引)陈继儒《太平清话》云:予有李嵩骷髅图团扇绢面,大骷髅提一小骷髅,戏一妇人。妇人抱一小儿乳之。下有货郎担,皆零星百物,可爱。他们叙述的都是这一幅画。明万历间刻的《顾氏画谱》也收入此图。骷髅幻戏图所附题词 (黄公望所作其徒休休道人王玄真题写的小令《醉太平》)南宋 李嵩 《骷髅幻戏图》局部 南宋 李嵩 《骷髅幻戏图》局部有一种说法是:右侧小婴儿不识幻戏,反为骷髅所迷,如世间迷者;上前阻止的母亲,如世间觉者。但不知左侧正在哺乳的母亲当做何解?另有黄公望小令《醉太平》里说:“没半点皮和肉,有一担苦和愁。傀儡儿还将丝线抽,弄一个小样子把冤家逗。识破个羞哪不羞,呆兀自五里已单堠。”颇有看破幻境,悟道归真之意味。
骷髅,大家都不陌生,无非是褪去了皮囊的人骨而已,但是骷髅形象,一般都是出现在西方宗教里,或者医学上,但中国古人早就将骷髅画在了画里。
宋元时期,骷髅乃是一种习见的关于人的谐谑式隐喻,但随着时光流逝,其比喻义已逐渐被人遗忘,这正是今天人们对此图感到骇异的根本原因。道家的齐物、乐死,佛家的寂灭、涅檗,是骷髅幻戏的思想渊源,该画作就展示了李嵩个人谐谑有趣之格调,并体现了这种思想渊源。
南宋画师李嵩的《骷髅幻戏图》,很有魔幻主义,与传统古代中国画作风格大相径庭,其寓意众说纷纭。
南宋 李嵩 《骷髅幻戏图》 团扇 绢本设色 26.3*26.5厘米 故宫博物院藏
南宋 李嵩 《骷髅幻戏图》局部 南宋 李嵩 《骷髅幻戏图》局部
有一种说法是:右侧小婴儿不识幻戏,反为骷髅所迷,如世间迷者;上前阻止的母亲,如世间觉者。但不知左侧正在哺乳的母亲当做何解?
另有黄公望小令《醉太平》里说:“没半点皮和肉,有一担苦和愁。傀儡儿还将丝线抽,弄一个小样子把冤家逗。识破个羞哪不羞,呆兀自五里已单堠。”颇有看破幻境,悟道归真之意味。
骷髅幻戏图所附题词 (黄公望所作其徒休休道人王玄真题写的小令《醉太平》)
吴其贞《书画记》云:李嵩骷髅图,纸画一小幅,画在澄心堂纸上,气色尚新。画一墩子,上题三字,曰五里墩。墩下坐一骷髅,手提一小骷髅。旁有妇乳婴儿于怀。又一婴儿手指着小骷髅。(《南宋院画录》卷五引)陈继儒《太平清话》云:予有李嵩骷髅图团扇绢面,大骷髅提一小骷髅,戏一妇人。妇人抱一小儿乳之。下有货郎担,皆零星百物,可爱。他们叙述的都是这一幅画。明万历间刻的《顾氏画谱》也收入此图。
生与死是那么强烈地对照着,画家的寓意是十分深刻的。
关于这幅画的解析很多,大多数人都认为李嵩之所以将如此恐怖的形象画进去,背后一定有着十分深刻的现实意义,并且认为这是对当时南宋政权偏安一隅的嘲讽,也是对权贵阶层的嘲讽,对于画面的解构,向来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事情,在此不做过多的表述,但是大骷髅身上穿的丝质衣服和乌纱帽那么明显,显然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街头艺人”。
骷髅是在中国古代传统绘画中鲜有的题材,就算有一般也是描绘百鬼出行的场景,但把骷髅画的这么的自然、温馨的,李嵩的骷髅幻戏图是第一个。
在永乐宫壁画重阳殿壁画中,有一幅常为人所谈及,即是“叹骷髅”,这一幅位于北壁西侧上右,榜题云:“昔祖师在全真庵,自画一骷髅,以示丹阳夫妇,复赠之诗云:堪叹人人忧里愁,我今须画一骷髅。生前只会贪冤业,不到如斯不肯休!”
永乐宫重阳殿壁画《叹骷髅》局部
图像是一幅画中画,画中王重阳屈腿直背坐于一株虬松下之石座之上,左手拈提自绘《骷髅图》,右臂屈伸,右手握固,其中食、中二指并拢指向《骷髅图》,目视前方二人。身前站立二人,当为马钰、孙不二夫妇,孙在马前,二人着素衣,拱手问礼,面露虔诚之相。王重阳身后右侧立二人,前人右手提圆口鼓腹罐,身披蓑衣,束发似有三髻。身后一人袖手躬身立于其后。
永乐宫重阳殿壁画《叹骷髅》局部
毫无疑问,整幅画面最吸引眼球的元素是骷髅。《说文解字》曰:“髑髅,顶也”,指的是死人的头骨,后“髑”与“骷”读音相近,“髑髅”也作“骷髅”,延伸为死人的头骨或者全身骨架。
莫高窟壁画局部
莫高窟壁画局部
莫高窟249窟鹿头梵志,洞窟开凿于西魏,距今已有了一千四百多年的历史。壁画中的鹿头梵志是佛陀时代有名的婆罗门修行人,精通医学,能通过敲击骨头的方式,明辨普通人的三世因果。所以在敦煌壁画中,鹿头梵志被描画成一个披长发、穿短裙、半裸体、一手持骷髅的老婆罗门形象,常伴佛陀左右。
另有骷髅皴,在王蒙及文征明的画中偶见空窍玲珑如骷髅的山石。画骷髅时应画出恶形丑怪为佳,正如古人所揭的石之五德“丑、漏、绉、透、瘦”,窟髅皴适合表现石灰岩地形或海滨的奇石太湖石等。
北宋 赵佶 祥龙石图局部
骷髅皴法自古有之,是传统中国画山石的重要技法,据传是由唐代画家李思训而来。之所以名谓“骷髅皴”,“指其如头颅尸骨也,山石形象多见光秃,枯瘦嶙峋之状,李思训每画之,用勾勒,精细谨严,丝毫不苟,细中有力,眼鼻毕现,长短参差,形影具在。宜作小幅,当用白描,更须以细树夹叶曲栏回廊衬之......。这是古人对这种皴法总结。五代荆浩、元代王蒙,明代文征明、沈周,清代的袁江,近代黄秋园、陆严少等各时代诸多画家都喜用此法表现山石的空窍婉转,甚至有人认为骷髅皴法应该以“恶形丑怪”为佳。
清代 袁江 九成宫图局部
近代 黄秋园山水
对于骷髅的文学意向,最早是从被道教尊为南华真人的庄子而起,《庄子·至乐》中谈及庄子适楚,遇见髑髅,空骨无肉,见而有“吾使司命复生子形,为子骨肉肌肤,返子父母妻子闾里知识,子欲之乎?”之问,但髑髅却说:“死,无君于上,无臣于下,亦无四时之事。从然以天地为春秋,虽南面王乐,不能过也...安能弃南面王乐而复为人间之劳乎?”庄子借骷髅之口阐明生死之理。从一开始,骷髅便与生死观密不可分。
庄子的生死观影响后世深远,东汉张衡《髑髅赋》延伸了《庄子·至乐》的情节,虚设张平子与髑髅的对话,髑髅道出了“死为休息,生为役劳。冬水之凝,何如春冰之消?荣位在身,不亦轻于尘毛?”从宋代开始,骷髅多了一份说教警示意义。黄庭坚有《髑髅颂》:“黄沙枯髑髅,本是桃李面。而今不忍看,当时恨不见。业风相鼓转,巧色美倩兮。无师无眼禅,看便面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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