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宫诗文(谈坐宫引子与定场诗)
正宫诗文(谈坐宫引子与定场诗)谭鑫培之《四郎探母》定场诗有念:「沙滩赴会动貔貅,失落番邦十五秋;高堂老母难叩首,怎不叫人泪双流。」有念:「沙滩赴会十五年,雁过街阳各一天:高堂老母难得见,怎不叫人泪涟涟」前者为老词,使者为谭词,谭氏之所以修改老词,因是剧公主太后关将之词多为言前辙。故将杨四郎之定场诗亦改为言前;不过谭派老生中,亦有仍念老词者。奎余派引子不同奎派《探母》引子是:「被困幽州思老母,常挂心头。」余派是:「金井锁梧桐,长叹空随一阵风。」其实奎派比余派为佳。引子是一剧中之主题,犹剧本之总纲,若余派之「金井锁捂桐,长叹空随一阵风」,意义既不及奎派通达,文义又是异常费解。据名伶芙蓉草语余:「金井是鸟名,北地本有此鸟。」果尔,则此引尚属清通(至于郑大哥过宜、苏少卿君、范松凰君等对此引之见解,皆有强辞达理之嫌。),不过总不如「被困幽州思老母。常挂心头」来得顺通,而且音节方面亦比较雄浑。南北评剧界中有几位著名的前辈,竟都说此
张古愚
张古愚,生于1905年,京剧史论、评论家。1928年在上海对京剧专门进行了研究并发表了许多有关京剧的评论文章。后与梁子华等合编《戏世界报》,由他担任报社主任;不久又与冯小隐、张肖伧、郑过宜、徐慕云等组成上海国剧保存社,由他担任社长并主编了《戏剧旬刊》,后改名《十日戏剧》,发行118期,曾应邀担任上海中华国剧学校校长,并经理上海天蟾舞台。新中国成立后,一直从事京剧研究工作,直到耄耋之年,仍有文章不时在报刊上发表。
「坐宫」是《探母》中之首折。奎派《探母》是重母子、兄弟、兄妹、夫妻生离之「哭堂」。删「哭堂」长词,而偏重于「坐宫」,则始自余三胜:盖余自知其嗓音,缠绵有余,悲壮不足也。连头带尾而演全本者(不带回令),却是谭鑫培首创。谭嗓固不及当时奎派诸子,但脸上、身上、水发、吊毛之有功,则岂是龙长胜辈所能望其项背?谭派流传日广,奎派继起乏人,故今日之学《探母》者,皆以谭氏为依归云。
谭鑫培、祝砚溪之《四郎探母》
奎余派引子不同
奎派《探母》引子是:「被困幽州思老母,常挂心头。」余派是:「金井锁梧桐,长叹空随一阵风。」其实奎派比余派为佳。引子是一剧中之主题,犹剧本之总纲,若余派之「金井锁捂桐,长叹空随一阵风」,意义既不及奎派通达,文义又是异常费解。据名伶芙蓉草语余:「金井是鸟名,北地本有此鸟。」果尔,则此引尚属清通(至于郑大哥过宜、苏少卿君、范松凰君等对此引之见解,皆有强辞达理之嫌。),不过总不如「被困幽州思老母。常挂心头」来得顺通,而且音节方面亦比较雄浑。南北评剧界中有几位著名的前辈,竟都说此引子是谭鑫培采取于汉剧,闻之令人可笑。余屡观汉班名三生吴三保、陈二红(即十二红)演「坐宫」(此戏吴陈皆称拿手),皆由杨延辉在宫院自思自叹」之倒板出场。扮相与平班相同,惟手执折扇。初未见有引子与定场诗也。询诸老伶工余洪元,亦云未闻。此辈大言不惭。难乎其为名家也。
谭氏修改定场诗
定场诗有念:「沙滩赴会动貔貅,失落番邦十五秋;高堂老母难叩首,怎不叫人泪双流。」有念:「沙滩赴会十五年,雁过街阳各一天:高堂老母难得见,怎不叫人泪涟涟」前者为老词,使者为谭词,谭氏之所以修改老词,因是剧公主太后关将之词多为言前辙。故将杨四郎之定场诗亦改为言前;不过谭派老生中,亦有仍念老词者。
谭鑫培之《四郎探母》
时季矛盾答客问
有客问余曰:「公主唱词分明是春天(芍药开牡丹放花红一片,艳阳天春光好百鸟声喧),而杨延辉之定场诗中又有「雁过衡阳各一天」句。二者岂非矛盾乎。」余反问曰:「何以矛盾?」客曰:「燕来在春,雁来知秋,雁过衡阳来,非秋日耶?」余曰:「君误矣。幽州居北国,大宋占南地,所以在‘雁过衡阳’下加‘各一天’三字:雁南来知秋,北归在春。雁过衡阳而到北方去,得无春乎!何来矛盾?」客复曰:「依君之言,则四郎探母是在春日。」余笑曰:「君不见四郎唱词中有‘萧天佐,摆天门,两国会战。老娘亲,押粮草,来到北番。’耶?番邦在摆阵,宋营正运粮,可知双方尚在备战中。古代战争必待秋收以后,四郎探母必在春日无疑。」
(《申报》1939年3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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