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宿亲戚家有什么忌吗(故事借宿表姐家)
借宿亲戚家有什么忌吗(故事借宿表姐家)夜幕降临,母亲才带着那个并不太相熟的表弟回来。她“咦”了一声,放下手中的原子笔追了出去,可惜母亲已经骑着她的小电驴跑远了。趴在书桌上的黎喃享受着午后阳光的滋润,手握在笔杆子上,轻轻地划拉几下。窗外偶尔会有虫鸣声,懒懒的,就像这抹阳光一样,让人总想眯着眼睛呼呼大睡一场。“喃喃,快下来。”母亲的声音穿过厚实的门板,黎喃懒懒地应了一声,大抵又是要她记得收衣服之类的。果不其然,母亲说:“记得收衣服,我去机场接你表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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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黎喃依稀记得和纪景森——她那个有钱的小表弟结下梁子的那天。
那是一个极其寻常的午后,阳光懒洋洋地照进黎喃的书房里。一半照射在窗帘上,一半照射在书桌上。
趴在书桌上的黎喃享受着午后阳光的滋润,手握在笔杆子上,轻轻地划拉几下。窗外偶尔会有虫鸣声,懒懒的,就像这抹阳光一样,让人总想眯着眼睛呼呼大睡一场。
“喃喃,快下来。”母亲的声音穿过厚实的门板,黎喃懒懒地应了一声,大抵又是要她记得收衣服之类的。
果不其然,母亲说:“记得收衣服,我去机场接你表弟。”
她“咦”了一声,放下手中的原子笔追了出去,可惜母亲已经骑着她的小电驴跑远了。
夜幕降临,母亲才带着那个并不太相熟的表弟回来。
黎喃记得第一次见到表弟时,他还是尚在襁褓的婴儿。小小的身子,软软的,像一团面糊一样。
转眼间小婴儿长大了,穿着一件长袖的白衬衫,身材高挑,皮肤细腻,像是刚剥壳的水煮蛋一样,白白嫩嫩的。
黎喃在心底冷哼一声,果然不愧是娇养出来的少年。
2
“喃喃,这是表弟。”见黎喃无动于衷,母亲用胳膊肘碰碰她。母亲的眼里永远带着柔和的光,像是春风,又像是阳光。
“我知道,难不成还要列队举行欢迎仪式?”黎喃面无表情地说了句,“吃饭吧,我已经做好晚饭了。”
在黎喃的注视下,纪景森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他看得很清楚,这位素未谋面的表姐讨厌他。她此时的表情就好像在看一个隔夜的甜甜圈一样。
纪景森环视了四周,嘴里发出一声冷哼,像是挑衅,又像是嘲笑。
满是疮痍的墙壁,掉漆的旧家具,脚底下是因为年久失修而破裂的瓷砖。这一切的一切,都在无声地诉说着这个家庭的贫穷。
“要是住不惯可以回家,没有人会强迫你住。”黎喃嘲弄地看了他一眼,然后端起碗,慢条斯理地一口口吃着冷掉的饭菜。
“姨可是收了我妈妈钱的,别说得我好像是在你们家白吃白喝一样。”
火药味不言而喻,母亲还是那样,唯唯诺诺的模样。
一边劝慰着黎喃,一边讨好着纪景森,佝偻着身体,仿佛随时会昏到过去。
母亲的心脏不太好,不能受大刺激,黎喃便乖乖地不再说话,只是眼睛依旧虎视眈眈地盯着纪景森。
纪景森也许是肚子真的饿了,气鼓鼓地坐在板凳上拿起碗筷开始吃饭。只吃了一口,就立马喘个不停,跑到厨房里的水池边,把水龙头打开不停地用双手接水往嘴里送。
母亲啪地把筷子放下,脸色微怒看着黎喃:“喃喃,你放芥末了?”
“你怀疑我是故意的?我可真不知道他不能吃芥末。”
母亲突然吼了一声:“够了,别再无理取闹了。”
本来幸灾乐祸的黎喃收住了嘴边的笑容,把筷子往桌上一扔,噔噔噔地跑到房间里,身后依稀传来母亲的声音:“景森,好些了吗?姨再给你做些,你喜欢吃什么都告诉姨,改明儿姨都做给你吃。”
3
母亲为了让纪景森住得舒服,特别要黎喃腾出了自己的房间,而黎喃则要和母亲睡在一个屋。
盛夏时节,正是天气炎热的时候,母亲房间的空调制冷效果很不好。一到夏天,母女俩都是窝在黎喃的房间里躲过炎炎夏日的。
母亲在台灯下缝着衣服,丝毫不理会暴躁的黎喃。
“为什么?”黎喃很委屈,万分委屈。她感觉自己就像是水中浮萍一样,哪里都不是家了。
母亲把老花眼镜摘下,目光温柔地看着她,像是在哄一个三岁的孩童:“你不小了,别耍小孩子脾气了好不好?你要是怕热,妈妈给你扇扇子好不好?”
对比黎喃的不情愿,纪景森更加地不情愿。听到自己要住黎喃的房间,他首先表达了自己的意愿:“姨,我不睡她的房间,要睡就睡客厅好了。”
黎喃冷哼一声:“大少爷说要睡客厅,妈,您就满足他这个愿望吧。”
纪景森“你”了一声便没了下文,拳头捏得紧紧的,嘴巴抿得紧紧的。良久,原本愤怒的表情突然发生了细微的改变,“姨,我突然很好奇姐姐的房间。”
那声“姐姐”说得咬牙切齿,目光挑衅地看着她,下巴微微抬起,像只雄赳赳的斗鸡一样。
“要住就住,随你。”
一句不咸不淡的回答让纪景森又差点气出内伤,这该死的女人,她,她竟然不生气。明明前一秒还要死要活的,这一刻又像没事人一样。
黎喃在纪景森的注视下从容地拿出自己的枕头和被单,末了还朝纪景森意味不明地笑了下。
“喂,小鬼,不要被墙上的海报吓到了。”
4
一到暑假,黎喃就开始去母亲好友开的书吧打工。工资不高,整理书籍又累又乏可是胜在离家近。
那家书吧时常会有游客去拍照,黎喃除了整理被翻动过的书籍还要防止偷书贼。被黎喃抓到过的偷书贼不在少数,她总是不声不响地靠近偷书贼,然后酷酷地甩出一句:“放下书,不是第一次了吧。”
直到后来,再也没有偷书贼光顾过这家书吧。
纪景森每天玩游戏到深夜,有时候母亲去了外地出差,纪景森就更加肆无忌惮。饿了就吃方便面、薯条,渴了就喝汽水吃冷饮。
看着纪景森近乎荒唐的生活模式,黎喃总是一边看着书,一边冷笑。
“你要是敢告诉我妈,我一定会废了你。”对于一个十三岁少年的虚张声势,黎喃当然不会放在眼里。
不过她也不打算说出去,这样的人,一看就是被家里人约束久了的。你越管着他,他就越来劲。再说了,她根本就没必要管纪景森的事儿。
“哦,是吗?”黎喃把书安安稳稳地放在书架上,像是没事人一样背着书包像往常一样出去打暑假工。
十八岁的黎喃在纪景森面前就像是一个弹簧一样,无论你付出多大力气最后总会反弹在自己身上。有时候纪景森也很疑惑,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人?而偏偏这个人还是他的表姐。
过度荒唐的日子终于让纪景森遭到了报应,首先是脸上冒出的几颗痘痘。
某日清晨,纪景森在镜子里看到自己脸上的痘痘时内心小小地纠结了一下,又开始坐在电脑旁胡吃海喝起来。
到了晚上的时候,纪景森明显感到肚子里传来的隐隐不适。
双手死死地捂住肚子,可是那股绞痛没有减轻反而愈演愈烈,就好像有人正拿着一把刀从里面开膛破肚一样。
纪景森在床上打着滚儿,生理性的眼泪和汗水糊了一脸。
终于纪景森崩不住了,原本的低喃声变成了疯狂的叫喊声。听着声音就知道,绝对是疼到了一定程度。
“比我想的还迟了几天。”黎喃慢条斯理地用钥匙打开反锁住的房门,站在门口饶有兴趣地看着纪景森,“喂,你钱藏哪儿了?”
看纪景森不说话,黎喃故作无奈地耸耸肩,摊摊手说道:“那行,咱就甭去医院了。”
听到对方是要送自己去医院,纪景森终于绷不住了,一边喊疼一边说:“在我书包的夹层里。你、你要是,敢拿着钱跑了,我一定废了、废了你。”
“行了吧,几个钱啊。”
还真是小看了纪景森,那么小一个书包竟然足足藏了好几千块钱,果然是有钱人家的孩子啊。黎喃“啧啧”地感叹一声,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看着在床上扭得像蛇精一样的纪景森,黎喃很自然地蹲下身子,面无表情地说了句:“喂,趴上来吧。”
床上的人迟迟没有动作,呆呆地看着床头那单薄的背影。单从身高来说,黎喃还真不比纪景森高多少。
黎喃回头看了纪景森一眼,嘴里淡淡地说了一句:“真不上来?是不是真打算当一回火影忍者啊?”
纪景森别扭地把头扭到一边,不情不愿地趴在黎喃身上。
黎喃一路骑着小电驴狂飙,夏夜的风呼呼从耳边刮过,路上一辆又一辆的车从旁边飞驰而过,带着一阵急促的鸣笛声。
纪景森依稀从风里听到司机的叫骂声,偏偏黎喃的速度不减反增,有好几次都差点撞上了迎面而来的车辆。
纪景森不知不觉搂紧了黎喃的腰,手紧紧地从后面环抱着她,脑袋紧紧靠在黎喃背后。
他仿佛能听到自己胸腔里发出的富有节奏的心跳声,一下一下撞击着他的灵魂。脸颊上传来黎喃的体温,很热,他却不愿意放开。他在心里默念着,要死就死吧,反正有人陪着。
5
纪景森在医院躺了两天,脸色蜡黄,唇色惨白,此刻跟之前那个唇红齿白的小小少年简直判若两人。也不过几天光景,就变得跟难民营的孩子差不多了。
母亲赶来的时候,正好看到黎喃在喂纪景森喝粥。喂粥的人一脸冷酷,喝粥的人别别扭扭,耳尖通红。
母亲看得好笑,抢过黎喃手里的碗,温柔地说道:“我来喂吧。”
黎喃看了母亲一眼,轻轻地点点头说:“那我先上班去了。”
看着黎喃仓皇离开的背影,纪景森垂着头小声地说了一句说:“还不算太坏,没有趁人之危杀了我。”
少年就是典型的好了伤疤忘了疼,容易发脾气却从来不记仇。
姨突然说起了黎喃的生日。纪景森有些惊讶,他的每一个生日家里人都要为他大操大办一番,朋友们早在几个月前就会问他想要什么生日礼物。哪里像黎喃一样,这样悄无声息,完全没有过生日的那种喜悦感。
在小小的纪景森眼里,这个素未谋面的表姐跟他所有认识的人都不一样。到底哪里不一样,一时半会他又说不出来,总之就是不太一样。
6
阴历六月二十一是黎喃的生日。她还像往常一样,穿着最普通的格子衬衫牛仔裤,马尾绑得高高的,不施脂粉。早早地就去书吧工作了,丝毫没有身为寿星的自觉。
姨问纪景森:“能不能接受榴莲的味道?”
纪景森是个人精,知道姨这么问肯定是有原因的。而原因嘛,显而易见是在黎喃身上。
纪景森咬牙点点头,然后躲到一旁狠狠地折磨着黎喃养的盆栽,嘴里碎碎念:“什么怪人嘛?喜欢吃芥末,喜欢吃榴莲。房间里全是恐怖漫画,电脑里存的全是丧尸电影。”
一直到晚上九点多,黎喃还没有回来,打电话也一直处于关机状态。母亲有些着急,嘱咐好纪景森就骑着小电驴匆匆忙忙出发去寻找黎喃了。
纪景森闻着空气中隐隐约约飘着的榴莲味有些作呕,用手扇了扇,发现气味越来越浓烈,于是决定到屋外透透气。
刚走出去就听到一男一女的激烈争吵声,女的不用说,正是久不见人影的黎喃。而男的嘛,在纪景森看来高大帅气,捧着一大把玫瑰花,手上好像还拿着巧克力。
纪景森年纪小,看到这样的场景自然想上去偷窥一二,于是猫手猫脚地躲在一个离他们最近的拐角处。
“别再找我了。”黎喃还是冷着一张脸,“饭也吃了,电影也看了,你还想怎么样?”
“你把花和巧克力收下我就走。”男人似乎很确信她拿自己没办法,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倒是把黎喃给逗笑了。
她眉毛一挑,双手抱臂地看着男人,“你这是跟我耍上流氓了?要不要我现在打电话告诉你妈,你从国外偷偷回来了,然后来看我这个不要脸的狐狸精。”
男人显然被吓得不轻,整个身体都在颤抖。黎喃安慰似的拍了拍男人的肩膀,“不要怕,我会为你保密的,你安安心心地去国外念书吧。”
看着黎喃那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丝毫没给他这个追求者留一点情面。男人狠狠地把玫瑰花和巧克力扔在地上,甩上车门扬长而去。
黎喃抱着手臂,吼了一声:“喂,你还要看多久?出来。”
纪景森慢慢踱步而出朝黎喃做了一个鬼脸,“原来你早恋啊。”
黎喃嗤笑一声,“你要告密吗?随你便。”
“对方又帅又有钱,你为什么要拒绝他?”
她走近纪景森,露出一个绝对不算友善的笑容,“你难道看不出来我仇富?”
纪景森仿佛好像从她眼里看到了什么,那是十八岁的少女的仇恨,这样的年纪即使是仇恨也带着绚丽的色彩,纪景森忽然联想到自己,他舔了舔嘴唇问道:“因为我是有钱人家的小孩你才讨厌我?”
她冷笑,“没错。”
他觉得胸腔好像被石头碾压过一般,疼痛得难以呼吸,被这个姐姐讨厌,好像比被任何人讨厌还要难以忍受,十三岁的纪景森挡在黎喃面前,虽然不如眼前的人高,可是,小小少年眼眸里却迸发出惊人的倔强,“黎喃,你这样对我不公平。”
她“呵”了一声,不置可否:“纪景森,你可真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少爷。”
他呆呆地看着她转身的背影,竟然觉得这个十三岁的暑假竟然漫长得像过了半辈子一样。
7
还不等两人走进屋里,天空中突然传来轰隆隆的闷雷声,雨水开始一点一滴往下落。
也不过分分钟的事,瞬间变成了倾盆大雨。夏季的雨总是这样来得猝不及防,狂风暴雨骤然来袭,雷声响彻天际。
黎喃一进屋就发现了桌上小小的榴莲蛋糕,四处环顾了一圈却没发现母亲的身影。
“小鬼,我妈呢?”
纪景森这才想起来姨还在外头,立马吓得跳了起来。又打雷又下雨的,姨骑着电驴肯定特别不安全。
“看你不接电话,手机又没人接,姨就骑着电驴去寻你了。”
“我手机没电了,赶紧把你手机拿过来。”
电话刚打通,母亲就接起了电话,听筒里传来焦急的声音:“喃喃,你去哪儿了?急死妈妈了。”
“我已经回家了,妈妈,你在哪儿?”
“我在你文阿姨家,不用担心我。只是喃喃,现在打雷,你,会不会害怕?”
“我啊,没事。妈妈你别担心,不是还有纪景森那小鬼吗?”
“那就好,喃喃,桌上有你爱吃的榴莲蛋糕,你和景森分着吃吧,还有千万不要跟弟弟吵架知道吗?”
还不等黎喃说话,突然一记响雷吓得她手一软,整个手机都飞了出去。又因为打雷,保险丝自动跳闸,整个房子突然变得黑布隆冬的。
黎喃蹲在地上,整个身体都在瑟瑟发抖。此时此刻外面的雷声就像催命符一样,她只能一遍一遍地默念着纪景森的名字。伴随着浅浅的颤音,任谁都听得出来,声音的主人在哭泣。
“姐姐,你在叫我吗?你在哪里?我什么都看不到,我有点轻微的夜盲。”纪景森刚说完话就传出一阵桌椅被碰倒的响声。他想找到手机,可惜不知道被黎喃摔到哪里去了。他在地上摸了半天都没有摸到,他只能凭着记忆找到黎喃的所在地。
又是一阵轰隆隆的雷声,黎喃突然大叫起来:“不要,不要,爸爸你快逃。”
肩膀上突然搭上来一只手,黎喃大叫一声:“爸爸,你回来了?是你吗?爸爸?”
“姐姐,是我啊,纪景森。”不明所以的纪景森紧紧抱住一直在颤抖的黎喃,他感觉黎喃的力气出奇得大。
小腿处传来火辣辣的疼痛感,好像随时会裂开一样。刚刚那阵碰撞,肯定伤得不轻。
他不能退缩,不能怯弱地呼痛,他要保护姐姐,要保护自己的亲人。就像那时候坐在姐姐身后,头靠在她温暖的背上。
此时的少年却像一个真正的男人一样,默默忍受着这一切,一声不吭地继续用蛮力把姐姐护在怀里。
“姐姐,别害怕,我唱歌给你听。”纪景森闷闷地开口,有些羞涩。耳尖开始变得滚烫,良久才缓缓开口:“姐姐,我唱了哦,唱了你就不害怕了。”
我从远方来到陌生的地方
就像沉睡了不知多少个年头
我将不顾一切地来到这地方
放眼望去一路春光不再平凡啊——
时光穿梭入水一般啊——
昨天的路已经很远……
这首歌是纪景森学会弹吉他唱的第一首歌,不管是谁对于第一次都会有特别的感情。
所以每当纪景森深陷黑暗的时候,就会一个人抱着膝盖,默默地哼唱着这首《白兰鸽巡游记》。仿佛自己就是那只神奇的鸽子一样,可以穿透黑暗,跨过山河大海。
也不知道是雷声渐渐小了还是纪景森的歌声起了作用,黎喃抖动的幅度明显小了,纪景森抱着她也没有那么吃力了。
雷雨,总算要过去了。
8
纪景森的小腿被贴满了膏药,满屋子全是膏药的味道。他难受地躺在床上,无聊地看着天花板上那被打掉了半边脑袋的丧尸墙纸。
“小鬼,昨天谢谢了啊,还有你唱歌还真挺好听的。”黎喃坐在床头边,一边吃着榴莲蛋糕一边给纪景森道谢。
偶尔有沾到手上的都被她吮吸干净了,那模样好像八百年都没吃过东西了。
纪景森憋着气别扭地把头扭到一边,满脸涨得通红,“我,我才不是唱给你听的,少自作多情了。”
“哦,是吗?”
纪景森突然恶狠狠地坐起来冲黎喃吼道:“嗯,是的。你能不能出去吃?榴莲加膏药的味道真的好恶心。”
“这么极品的东西竟然说恶心,你的人生该有多么不完整啊?”
吃晚饭的时候,纪景森犹豫了许久,终于开口了:“姨,我要换房间,姐姐的房间太恐怖了,我住不惯。”
很早之前,纪景森就发现了他住的那个房间空调效果制冷比较好。
好几次晚上上厕所的时候,瞥见姨在房间里为熟睡的黎喃摇着蒲扇,心里不是没有感触的,只是他从来没有做过伟大的角色。
家里人对他千依百顺,简直把他当皇帝一样供着。孔融让梨也只在书里见过,他只是一时感到无所适从罢了。
“那姨把姐姐的画都拆了好不好?”母亲关切地问道。
“不好,当然不好。”他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只是不停地重复着这句话。耳根又开始慢慢变红,看上去软绵绵的,像只红耳兔子一样。
“喂,小鬼,想让出房间就直说嘛,何必这么拐弯抹角?”黎喃喝了一口汤,镇定自若地说道。
他恼羞成怒地看着她,一时又想不到反驳的话,只能气鼓鼓地坐在餐桌旁。把筷子一扔,饭也不吃了,嘴巴嘟得老高。
黎喃的嘴角不自觉弯了弯,明明就还是个孩子,却偏偏要装出一副男子汉的模样,不过这样子好像还不错。
9
关于黎喃一开始对他的厌恶,纪景森是从姨的口中得知的。
那还是他刚出生不久,尚在襁褓不记事的时候。其实他和黎喃并不是素未谋面,只是那个时候,他还只是个婴儿,而黎喃也不过是个五岁的孩童。
他的父亲是个跨国企业的老总,老来得子生下他之后,对他宠爱有加。满月酒办得轰动全国,就连电视台都有报道这件事。
这次满月酒自然也邀请了黎喃一家人。
不用说纪景森也猜到了,跟所有电视桥段一样,在回来的路上他们发生了车祸。政治老师说艺术来源于生活肯定是有他的道理的。
那天,雨下得出奇地大,雷声响彻天际,似乎要把天都劈开了。
当时黎喃一家人的车和一辆大卡车相撞,父亲为了保护坐在副驾驶的她,毅然决然挡在了她的身前。
后面很长一段时间里,她整天坐在医院里,脑子里除了酒席就是那漫天的雷声。
在潜意识里,她觉得爸爸是自己害死的,同时又在想如果不是纪景森过生日的话爸爸不会去世的。
听完这个故事之后 纪景森开始看书,用游戏机打游戏,生活像往常一样,仿佛这一切只不过是一个故事一般。
只有纪景森自己知道,他心底里有多么害怕。他一遍遍告诉自己,他那时候不过是个婴儿,这一切都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借宿表姐家,他总被她欺负,意外得知姨夫死因他心虚了。
只是这么多年了,谁都没有在他面前提起过一丝一毫关于姨父去世的消息,就好像那个人本来就不曾存在过一样。
他还是忍不住自责了起来,这一切如果按照书上所说的蝴蝶效应,好像又跟他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他就是扇动翅膀的那只蝴蝶。
他睡在燥热的房间里,手不停地摇着蒲扇,在床上辗转反侧。
闷热的空间再加上心中那一团捋不清的乱麻,没心没肺的纪少爷竟然彻夜失眠了。
黎喃看着纪景森顶着两只熊猫眼就知道他昨晚上肯定没有睡。少年从小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皮肤细腻得简直比女孩子还要过分,脸上但凡有一点痕迹都很容易被察觉出来,何况是这么大两个黑眼圈?
“对、对不起。”纪景森两只手狠狠地揪着衣角,头狠狠地埋在胸前,耳尖上开始慢慢充血。
黎喃看着他,突然拍了一下他的脑袋,“想什么呢?这事跟你有什么关系?”
那个雷雨夜之后,她好像一下想通了许多事情。也许,有些事情该试着放下了。
少年的歌声还依稀充斥在耳边,就像悠扬的笛声一样,越飘越远。那个保护着她的人,就像那场车祸之中的父亲一样,没有丝毫犹豫地把自己护在胸前。
纪景森突然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着黎喃:“姐姐,我,我会保护你一辈子,即使,姨父不在了,你还有弟弟,还有姨和爱你的亲人。”
我会一辈子保护你,一直一直,如果有男生敢欺负你,我就将他打趴,让他知道,你有一个很厉害很厉害的弟弟,这样,就谁也不敢欺负你了。
纪景森看着黎喃探究的目光,顿时满脸羞得通红,嘴里凶巴巴地解释道:“你少得意啦!我,我只是,只是觉得你应该蛮弱的啦。如果没有人保护你,就会被人欺负。你好歹是我姐姐,所以啦,我也就不得不保护你一下下。你,你少用那种眼光看我。”
黎喃看着纪景森别扭的背影,噗嗤一声,忍不住笑出声来。
尾声
真好,他说要保护她一辈子!(作品名:《少年心事当拿云》 作者:丁怀瑾。来自:每天读点故事APP 禁止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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