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念故乡的老巷子(八旬老人述衷肠)
怀念故乡的老巷子(八旬老人述衷肠)我管彦治娘叫老嫂子,因我和振华哥是同辈,在村中,辈份是不能乱叫的。 虽没有过过多交谈,但彦治娘给我留下的印记是很好的,非常深刻。因她在三队是劳动骨干,一天三出勤,和振岭娘张华贞、志勇娘刘福荣都是勤劳人,过日子的人,知里知外的实在人,也是非常不容易的人。 本来想从泊头上高速直达北京,但因雾大封路,只能走104国道,道上车多路挤,车速很慢,时常堵车,光在天津就耽搁了四个多小时,到达北京己是深夜十二点,整个行程用了十个多小时,一路水未喝,食没进,尽是说话,中间停车小解一次。 说话只是我和彦治娘之间,因彦治开车要集中集力,手开车,眼观路,精力要集中。 这是我第一次和彦冶娘长谈,过去回老家,只是见个面,握个手,问个安,没过多说个话。
文|王有金
初冬的一天下午,我和郭彦治同车返北京,因都是随王森荣回老家搞村中广场建设,所以中午支书郭志勇和村干部们为我们举行了个送行午餐,叫我点菜,我随便点了几个素菜,饭后便及时往北京赶。
我把车放在了时集镇郭振芝儿子郭海军小厂院内,搭彦治车回北京。
车上还有随彦治去北京过冬的的八十七岁的老娘刘风珍,就我们三人,车内宽松,彦治开车,我和彦治娘同坐后排,进行了十个小时的长谈。
本来想从泊头上高速直达北京,但因雾大封路,只能走104国道,道上车多路挤,车速很慢,时常堵车,光在天津就耽搁了四个多小时,到达北京己是深夜十二点,整个行程用了十个多小时,一路水未喝,食没进,尽是说话,中间停车小解一次。
说话只是我和彦治娘之间,因彦治开车要集中集力,手开车,眼观路,精力要集中。
这是我第一次和彦冶娘长谈,过去回老家,只是见个面,握个手,问个安,没过多说个话。
虽没有过过多交谈,但彦治娘给我留下的印记是很好的,非常深刻。因她在三队是劳动骨干,一天三出勤,和振岭娘张华贞、志勇娘刘福荣都是勤劳人,过日子的人,知里知外的实在人,也是非常不容易的人。
我管彦治娘叫老嫂子,因我和振华哥是同辈,在村中,辈份是不能乱叫的。
我和老嫂子的交谈以我问她答为主,我发现这位风风雨雨走过八十七个春秋的老太太,头脑清醒,言谈清楚,是非分明,记忆力极好,不像一个年近九十的人。
我把和她的长谈,做了些条理性归纳,得出如下结论,也出了个题目,叫《八旬老人述衷肠》。她述说归纳如下:
我娘家是前环村,生于一九三O年,今年虚岁八十七,十七岁嫁到郭杲,你振华哥当时十五岁。结婚后他去天津当学徒工,我在家和老人过日子,可难了。缺吃少穿,上有老公婆,下有小姑子,婆婆是小脚,小姑子才十岁,都要照顾。
俺娘给俺起个名,叫刘风珍。在娘家俺也是个要好的人,那时还没解放,常常夜里跟大人去地里,坟里躲鬼子、土匪、汉奸。俺也识几个字,村里有事也愿意参加,晚上参加会,白天搞宣传,也入了党,是进步青年,爹娘也支持。可来到郭杲就不行了,公婆脑子老,刚过门的年轻媳妇,哪能往外跑,天天呆在家,忙在地,所以组织关系也没让转来,入的党也丟了,俺后悔了一辈子,要不俺也是个老干部,也能为村里干好多事。
来到郭皋庄,上有奶奶爷爷,婆婆公公,你振华哥在天津,我烧火做饭,纺线织布,早起晚睡,没个闲时候,也没个站脚的时候。
我一九五二年有了第一个孩子,但没活成,奶也下来了,正好书歧家炳贵也刚出生,没奶吃,俺就让他成天吃我的奶。
炳贵是个有良心的孩子,几十年了没忘俺,现在过年过生日还给俺个钱花,是个不忘本的孩子。
一九五五年生了彦治,一九五八年生了彦玲。那时社会风气好,都相互帮着,但穷啊,吃大食堂,不让在家做饭,家里也没东西吃,锅勺都收去炼铁去了,都到食堂吃,也能打回来,那地瓜面窝头还掺些地瓜秧子面,长果(花生带壳叫长果)蔓子粉碎的面。打的粥、菜汤清汤清水,连个油点也看不见,孩子吃不饱,光哭,大人不够吃,没劲。
那时彦治三奶奶过世了,我又把她的孩子接到俺家。她大名叫振芬,小名叫然,才七岁,我养着。
到了一九六一年,俺生了彦明,赶上闹大水,房倒屋塌,俺生孩子才七天,就跟连贞他们去泰安换地瓜干去,用孩子们的旧衣服换,漫着过腰深的大水,又是深秋,水凉的很,回来时要扛一百三十斤地瓜干,扒火车去,车上都是木头、煤,趴在上面,躲在里头。村里人都这样,人家还往下赶。
太难了,一个吃不饱的弱女子,生孩子才七天,弄回一百三十斤地瓜干子,得下多大的力气,亏着大家帮着抬,做多少难处,真不容易啊。来回八天,回来奶水也没了,大人吃不上,身上哪有奶水。
我去换地瓜干,刚生的彦明交给连贞家,白天喂点粥,晚上连贞婶子喂点奶,也算活下来了。
那时有人劝我,你自己的三个孩子都养不了,把然舍了吧,我坚决不肯。心想,宁肯舍彦治,也不能舍然,她虽不是我生的,但她娘没了,再舍了,孩子多可怜,我也不忍心啊。
一九六二年,国家困难,动员干部工人下放回乡,你振华哥当时是五级锻工,是工厂的技木骨干,下放指标没有他的名,舍不得叫他走。但他听了动员报告,体谅国家难处,也为了回家孝父母,顾家庭,主动要求回来的。
当时家里十口人,一九六三年我又生了女儿。你振华哥把下放发给的补助费买成萝卜,胡萝卜度日。有时还上北村寨子挖地瓜,挖胡萝卜,叫人家赶的到处跑。
那时小叔子振来也大了,到了该说媳妇的年玲,没房哪行啊,我和你振华哥又省出钱来,东借西借,想法。
好处是孩子们都懂事,大人吃得苦,做得难,他们看在眼里,记在心上,谁也不争吃要穿。大的穿小了给老二,老二穿了给老三,破了再缝缝补补,穿在身上,露不着肉,冻不着就行了。那年代,谁也不笑话谁。
俺的孩子们从小就很懂事,相互之间都让着,不争抢,不打架,主动帮家里干活,也去队里争工分,拔草,拾柴火,捡树枝,往圈里积肥。
彦治大了后,报名参了军,在部队也年年评上先进,当五好战士,退伍后留在了北京,以后又把媳妇的户口,连孩子一块迁到了北京,现在过的很好,有儿有女,孩子们也有出息。彦治家每年都把俺接过去过冬,说家里没暖气,怕俺冻着。
老二彦忠从小上学用功,不贪玩,不用大人管,考到宁津一中,要不是闹乱,他早上大学了。他现在过的也很好,就是累,忙,闲不着。
孙子怀松从小懂事,自己办了个小厂子,起早贪黑,忙里顾外,没个站脚的时侯。孙子媳妇丽丽也帮他,管孩子,也是个孝顺的好孩子。
老三彦明跟孩子去了青岛,孙子好学,能干,肯吃苦,好钻研,在油田干得也不错。
这回人家麦秋(森荣)给村里修广场,立影碑,刷房子,安太阳能路灯。村里叫大伙捐钱,俺叫孩子们都带头,谁也别拉在后头。俺彦治捐了五千,彦忠捐了两千,彦明捐了两千,俺孙子怀松也拿了一千,俺孩子们共拿出了一万块。听别人说俺家在村里拿得最多。村里干这么多事,他们都在家生,在家长,多拿俺心里可欢喜了。他们不拿,俺这老脸挂不住呀。顶多他们多省点,吃孬点,不给俺钱也行,反正俺一年也花不了几个钱。
从刘风珍老嫂子的一席言谈中,我得出了好多好多的联想,也产生了对这位近九十岁老人浓浓敬,深深的爱。
她是一个四十年代入党的老党员,为了老人,为了丈夫,为了孩子,也为了亲邻,付出那么多,吃了那么多苦,受了那么多罪,而甘愿付出,不讲个人享受,真是一位甘为他人肯付出,不计个人吃和穿的可歌可敬的伟大母亲,是一个非常善良顾人的良家妇女。从她给炳贵喂奶,收养侄女艰难度日,给小叔修房娶妻,生子才七天就为家涉水去南方换吃的,能拖回一百三十斤重的瓜干,到少吃断奶这种行为可以看出,刘风珍老嫂子多么真诚,多么心善,多么忘我,多么舍得付出,是一位多么好的贤妻良母。
她今年八十七岁,儿女争抢抚养她,是孩子们的宝贝娘,她有良好的心态和生活习贯,心平气静,知足意满。她一定能活过百岁,能见到更美好的新中国,能看见郭杲梦的实现,能看到子孙过上更好更幸福的美好生活。(作于2016年)
作者简介:王有金,男,银行退休干部,1951年8月生于山东省宁津郭皋村。种过田、修过河,当过兵、扛过枪;酷爱文学创作,与人合著出版20万字专集《企业家素养通论》;在专业报刊发表过多篇论文,创作散文随笔近百篇,并多次获奖;个人事迹《激情人生》,被编入《鲁北之星》一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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