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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剧全集马踏河间府(光阴的故事巴渠河川剧)

川剧全集马踏河间府(光阴的故事巴渠河川剧)聂绍红(图右)表演《萧何追韩信》剧照 功夫不负有心人。1992年,徐晓辉在参加四川省川剧学校第二届“桃李杯”比赛中,表演的折子戏剧目《杀瞿义》荣获一等奖,掌声和鲜花第一次为他的艺术人生路进行了点缀。自那以后,徐晓辉表演过的很多大幕戏和折子戏剧目,获得业界高度评价。 “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指演员台上短时间展现出瞬间的美,往往台下要付出长时间的努力。说起练功,1992年毕业于四川省川剧学校达县班的徐晓辉、罗晓红、谢光明等人有着各自的深刻体会,徐晓辉用“练功承受的疼痛不亚于酷刑折磨”来形容当年学习川剧的艰辛。 居住巴中县川剧团的徐晓辉从小受父亲熏陶,对川剧有一定了解,但从未认真学习过川剧。1988年,15岁的徐晓辉考入四川省川剧学校达县班学习川剧表演,工小丑。扛着铺盖卷跨出家门前,父亲嘱咐徐晓辉“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让他意识到“艺校”生活很苦,却没料到苦得让他几度思想抛锚练功偷懒,好

从曾经的座无虚席,到如今的门可罗雀;从曾经的红极一时,到如今的后继乏人。在达州的这片文化土壤里曾经绽放出绚丽之花、散发出特有魅力的巴渠河川剧,如今几乎完全淡出了我们的视野,陷入生存与传承的深度尴尬之中。

到底是艺术创作和传播方式上的局限,还是大环境下传统戏曲的必然衰落?是保护机制的亟待完善,还是艺术形式选择多样化的优胜劣汰?处于消亡边缘的巴渠河川剧还有没有拯救的价值和重新振兴的可能?纵然数十年前万人空巷的时光不复再来,但有一种情怀能直抵人内心的震撼仍在。本报记者杜晓辉历时三月,先后走访了二十余位和巴渠河川剧结下不解情缘的当事人,查阅了大量与巴渠河川剧相关的资料,采写完成了这篇《巴渠河川剧 笑渐不闻声渐悄》。本报从 日起,连续三日连版刊出该文,敬请读者关注。

川剧全集马踏河间府(光阴的故事巴渠河川剧)(1)

刘香云用两门衣柜珍藏川剧资料

练功苦

“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指演员台上短时间展现出瞬间的美,往往台下要付出长时间的努力。说起练功,1992年毕业于四川省川剧学校达县班的徐晓辉、罗晓红、谢光明等人有着各自的深刻体会,徐晓辉用“练功承受的疼痛不亚于酷刑折磨”来形容当年学习川剧的艰辛。

居住巴中县川剧团的徐晓辉从小受父亲熏陶,对川剧有一定了解,但从未认真学习过川剧。1988年,15岁的徐晓辉考入四川省川剧学校达县班学习川剧表演,工小丑。扛着铺盖卷跨出家门前,父亲嘱咐徐晓辉“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让他意识到“艺校”生活很苦,却没料到苦得让他几度思想抛锚练功偷懒,好在有父亲的鼓励,他一次又一次克服了困难,坚持到最后。

由于年龄偏大,基本功训练对于徐晓辉就是遭罪,每次长时间的下腰、劈叉、拿顶(倒立)韧带撕裂的疼痛使他头晕目眩、步履蹒跚,特别是跪步水发(双膝跪地走路)的练习更是让他刻骨铭心。跪步水发是川剧演员工小丑的绝技之一,徐晓辉照老师传授的经验,每次跪到双膝麻木才敢慢慢地移动,直到膝盖部位长出了厚厚一层茧子,又才练习前行、后退、平移的速度,等能用双膝长时间走路的时候,练习跪步水发才算大功告成。

功夫不负有心人。1992年,徐晓辉在参加四川省川剧学校第二届“桃李杯”比赛中,表演的折子戏剧目《杀瞿义》荣获一等奖,掌声和鲜花第一次为他的艺术人生路进行了点缀。自那以后,徐晓辉表演过的很多大幕戏和折子戏剧目,获得业界高度评价。

川剧全集马踏河间府(光阴的故事巴渠河川剧)(2)

聂绍红(图右)表演《萧何追韩信》剧照

两把锁

昏暗狭小的客厅里,电视机一年到头播放最多的是CCTV11戏曲频道的节目,随手放下的每一本书都和戏曲艺术有关,墙上大大小小的剧照表明主人曾是一名戏剧演员。这套房子在达城彭家湾一栋老建筑的底楼,里面生活的是刘香云、张纯高老夫妇。

78岁的刘香云随身携带有两把钥匙,一把匹配门锁,一把匹配老式两门衣柜锁。然而,89岁的张纯高只有一把房门钥匙,因为两门衣柜里全是有关川剧的老照片、音影磁带、书籍和资料,它们堆积出了刘香云的川剧记忆,和她对父亲刘裕能的追思,以及她与兄弟姐妹、同行的情谊,更多的则是近60年间达州巴渠河川剧兴与衰的缩影。对于刘香云来说,两门衣柜里的每一件物品都无法用金钱去衡量,哪怕儿孙借阅资料也得先跟她说好话。

1987年中国戏剧出版社出版的《川剧词典》记载,刘裕能被誉为川剧名丑,师承川剧大师傅三乾。刘香云受父亲影响从小学戏,与父亲众多徒弟相处不以“师姐”自居,也不以“师弟”、“师妹”称呼对方,大家交往以哥哥、姐姐、弟弟、妹妹相称,这样父亲才觉得是一家人。上世纪九十年代,红遍川渝两地的影视剧《傻儿师长》中,饰演“范哈儿”和“刀疤”的刘德一、罗吉龙,都师承川剧表演艺术名家刘裕能。

2017年12月29日,一张注有四川省川剧学校达县班20名学生姓名的贺年卡,被刘香云放入两门衣柜珍藏起来。其实,从1992年学生毕业起,每逢农历腊月都有学生登门以不同方式拜谢师恩,唯有那张贺年卡被放进两门衣柜,不单是礼轻仁意重那么简单,更重要的是卡片上的每个人没有忘记川剧,还在以各自的渠道传播川剧,这让刘香云很是欣慰。

川剧全集马踏河间府(光阴的故事巴渠河川剧)(3)

逸夫小学学生表演川剧《人间好》片段

忆往事

1958年四川省川剧院响应“充实基层文化发展”号召,赖祥林、刘香云、朱家祥、龚利娟等12名演员被指派到达县专区川剧团报道,张纯高受达县专区指派前往重庆接人,第一次见到了18岁的川剧旦角刘香云。那年,赶巧达县专区川剧演员训练班准备招录第一期学员,为解决师资力量薄弱的问题,赖祥林被派往“训练班”任教,而刘香云等11人因年龄和工作需要留在川剧团排练节目。

1960年,达县专区以原“训练班”为基础创办了“四川省达县专区文化艺术学校”,张纯高任校长,师资力量的充实由专区各县剧团推荐演员到“艺校”担任,人事关系为“借用”,刘香云是当年达县专区剧团唯一推荐派往“艺校”任教的。校方考虑到10名兼职教师的年龄比学员小,便不称其教师,而是“教学辅导员”。刘香云任教不久,其业务能力突出,教学方法适当,得到“艺校”师生的高度评价,她的人事关系经“艺校”与专区川剧团多次协商,从达县专区川剧团转到“艺校”。自那以后,张纯高、刘香云二人因工作上的频繁接触互生好感,但彼此都把倾慕对方的心思埋藏了起来。后来,经历长时间相思煎熬的张纯高终于鼓足勇气表白,让他没想到的是刘香云给出了微微点头的回应,这让年长刘香云11岁的张纯高兴奋得手舞足蹈。1962年,张纯高、刘香云因川剧结缘到民政部门领取了结婚证,婚后育有两子一女。

刘香云执教32年间教过的7批“艺校”学员,都曾参与戏剧比赛荣获奖项。古稀之年的刘香云思维敏捷行动自如,说话铿锵有力,她的晚年生活以搓五毛钱的小麻将为主,不管天晴落雨,下午两点准时出门前往原川剧团老年活动室。刘香云街头偶遇“川粉”,她会把脑海里浮现出的那些关于练功、戏台、灯光的画面串成一个个动听的故事讲,结束时总不忘提高嗓门骄傲地说“川剧会有人传承的”。

川剧全集马踏河间府(光阴的故事巴渠河川剧)(4)

2017年达州市文化艺术中心川剧专场走进宣汉第二中学

一张票

上世纪90年代初,受影视剧、外国大片、网络等因素的影响,戏曲舞台艺术在市场竞争中的凝聚力几乎完全丧失,更别说归于地方戏序列的川剧了。一时间,如何振兴戏曲艺术的各种建议频繁见诸报端,现实却是票房仍在持续大幅度减少。1996年夏季,川剧团精心编排推出的大幕戏《床下知县》票房收入仅4元,30余名工作人员忙碌大半个月只迎来了一名观众。回想那次“专场”演出,徐晓辉、罗晓红一脸苦笑。

从1992年开始,川剧团虽然已经不景气,但仍然坚持每周演出一场,并为迎合观众大力创作新剧目。然而,全团苦苦撑到《床下知县》票房收入仅4元的那天后,一些人开始思想抛锚,出现练功、排练偷懒的现象,甚至有人长时间请假。久而久之,入不敷出的现实迫使每周演出一场的规定被废除,大家的空闲时间越来越多。

在徐晓辉看来,市场原因、人心浮动、跟不上时代、观众断代是导致川剧团退出历史舞台的主要原因。那时候,很多演员开始为自己重新规划人生,但由于川剧演员长年台上用方言,话剧、唱歌要求用普通话,且发声与川剧大相径庭,个别人改不掉老习惯,做主持人和歌手也力不从心,无奈选择从台上走到幕后,甚至有人完全脱离了文艺圈。

四川省川剧学校达县班毕业的31人中,目前多数人从事的工作与文艺有关,少数人还活跃在舞台上,但表演的很多节目与川剧无关,如徐晓辉、罗晓红早就以主持人、歌手身份上台亮相,应观众要求表演川剧的次数屈指可数。

川剧全集马踏河间府(光阴的故事巴渠河川剧)(5)

文华街小学戏曲课

看不懂

2018年5月8日清晨6时,达州市艺术剧院有限责任公司指派徐晓辉、罗晓红带队,前往宣汉县莲池村开展送文化下乡惠民演出活动,罗晓红在出发前获悉一位八旬村民想看川剧,她刻意带上了装扮表演大幕戏“江组”片段戏服。

演出吸引近百村民观看,每当舞蹈、杂技、小品、唱歌节目结束,观众自发鼓掌喝彩,压轴节目川剧“江组”片段刚开始,一些年轻观众因听不懂也看不懂离场,但是想看川剧的八旬村民率先鼓掌,发出的声音很小,但带动了身旁几个观众跟着鼓掌。对于罗晓红来说,早已习惯这样的尴尬,因为她知道大多数观众不懂川剧,她也不会因观众离场或是鼓掌的人少,而敷衍了事。

现在大多数观众看不懂戏的原因何在?徐晓辉分析认为,首先川剧台词是以诗词体系编写的,演员使用的是方言,即使观众是四川人,如果没有足够的文化功底,想看懂川剧也有很大难度;观众看戏前没有详细了解剧情,更没钻研过演员通过“手、眼、身、法、步”所表达的意义,所以观众往往处在云里雾里;受市场影响,川剧潜移默化观众的空间越来越小,导致出现观众断代。徐晓辉称,戏曲艺术博大精深,非一朝一夕看明白,自己若不是入了川剧行当,肯定和大多数观众一样,看不懂川剧。但是,徐晓辉学习川剧后发现,自己通过戏曲艺术汲取到很多传统文化养分。

演不了

2014年,达州市艺术剧院有限责任公司从达州市文化艺术中心分离出来成为一家独立单位,两家单位虽是目前达州演艺实力最强的,但要编排表演一出川剧,只能勉强凑合。任何文艺形式的表演都讲究配合默契,戏曲艺术要求更加严苛,演员与演员的配合,演员与乐台的配合,都需要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去磨合。

先是川剧团退出历史舞台,后是达州市文化艺术中心一分为二,川剧人忍痛割舍唯一掌握的生存技能——表演川剧,他们热爱戏想演戏,迫于生计改行荒废了一身本事,特别是本土“艺校”培养出的最后一批专业人才,用徐晓辉的感慨代言“我们是被浪费了的一代”。

罗晓红屈指细数,当年一起毕业的同学中,目前有16人还活跃在达州的戏剧舞台上,其中8人在达州文化市艺术中心,7人在达州市艺术剧院有限责任公司,1人在达州市文化馆。因大家的工作重心不同,合作编排表演节目的机会又少,即便把大家聚到一起合作个节目,短时间内很难恢复到以前的默契程度,如果找人顶替,排练会耗掉更多时间,这是“艺校”成批培养戏曲艺术接班人的主要原因之一。

2014年底,川剧团的建制又出现了,是达州市艺术剧院有限责任公司下面的一个科室的名称,罗晓红任该川剧团团长,一年到头只有她偶尔应观众要求表演川剧片段,但不难看出该单位还在为川剧坚守。

川剧全集马踏河间府(光阴的故事巴渠河川剧)(6)

川剧(《细娃滚灯》小演员上台前

呐喊声

从2015年起,国家非常重视戏曲艺术文化的传承和发展,并出台了相关政策,让那些从事传统戏曲艺术的工作者看到了几分希望。一直在呼吁保护巴渠河川剧艺术的达州市文化艺术中心负责人唐荣健了解到,有的兄弟院团经过探索,找到了振兴川剧的新路子。

它山之石可攻玉。在唐荣健看来,达州可以借鉴兄弟院团的经验,建立保护和传承巴渠河川剧艺术的专门机构,成立巴渠河川剧艺术研究会,适时开展川剧剧本创作、理论研讨、演出、对外交流等活动,建立保护和传承巴渠河川剧的长效机制。用文字、录音、录像、数字化多媒体等手段,将巴渠河川剧艺术进行全面、规范的搜集、整理和安全保存,出版《巴渠河川剧艺术》专著及其系列音像制品。

为能让巴渠河川剧艺术传承下去,唐荣健认为达州应尽快办班招生,恢复川剧团建制,面向社会公招40名学员,即男、女演员各15名,川剧音乐学员10名。并通过教育途径,大力开展巴渠河川剧艺术走进课堂,在青少年中推广传唱,逐步形成传承队伍与树立社会保护意识。让孩子们了解四川的地方剧种是什么,以文化惠民演出形式,争取项目经费,把川剧送到各县、乡镇、村社进行演出传播。

川剧全集马踏河间府(光阴的故事巴渠河川剧)(7)

原川剧团演员罗少君

靠传承

戏曲艺术在达州市艺术剧院有限责任公司副总经理张佑良看来,她是传统文化的一个缩影,能被传唱至今自有迷人之处,其语言丰富,内涵深刻,不下苦功夫,难以感受到老祖宗的智慧。张佑良也是“艺校”培养出的最后一代川剧人,曾任原川剧团副团长,对川剧颇有研究。

唐词、宋词、元曲令张佑良痴迷,他收集了相当多的剧本,从1950年建立川剧团到现在,没有一个达州川剧人能把个别剧本演绎完,例如《三国》系列分为很多幕(指大幕戏),演一幕戏至少3个小时,而一幕又分很多折(指折子戏),演一折戏要30分钟。由于演员无法从头到尾一气呵成,观众只看了个片段,不了解整个剧本,这也是观众看不懂戏的重要原因之一。

达州市艺术剧院有限责任公司成立以来,先后创作编排演出的《秋漫巴山》、《巴渠风采》、《茉莉花》等作品川剧味十足,深受业界好评。该公司虽有振兴川剧的一腔热血,但表演川剧的力量薄弱,仅靠区区数人无法表演一出完整的大幕戏。公司目前没有足够的经济实力培养或引进专业人才,等到今后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才会大力扶持川剧的发展。至于当下如何传承川剧,张佑良认为要扎实开展戏曲进校园活动,分别为小学生、高中生、大学生编排适合的节目,引导小学生知道川剧、喜欢川剧;让高中学生了解川剧,学习川剧,感受传统文化的魅力;让大学生热爱川剧、真正融入川剧表演。其实,公司早就在做这方面的工作,不过目前效果不明显。

川剧全集马踏河间府(光阴的故事巴渠河川剧)(8)

川剧旦角吴琴

结束语

“川剧辉煌已过去,巴渠风采成历史;川剧情结系伶人,艺心虔诚奈乏力。切盼春风和春雨,川剧复兴待有期。”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川剧代表性传承人、85岁的夏庭光在和徒弟们谈及川剧的现状时,心生感慨。

步履艰难的巴渠河川剧真的是日落西山,回天乏术?很多老戏人不服这口气,但是却又难以找到一味有效的“药方”将曾经红极一时的巴渠河川剧从濒临消亡的边缘拽回来让其重获新生。

“在尊重传统的同时必须要注入新的现代元素,想方设法激活戏曲市场。”原达州市川剧团二级导演兼演员80岁的文先贵在谈及这个话题时提出的一些看法倒是得到了众多业内人士的认可,“一味孤芳自赏不接地气只会被市场抛弃,一味的传统守旧不思进取只能衰落消亡,只有贴合时代的演绎和解读,让当代人感受经典与时代的艺术共振,才能有效助推巴渠河川剧的重整旗鼓。”

“站在了船头观锦绣,千红万紫满神州。侍儿且把船桨扣,好让流水送行舟。”聂绍红有事没事还是喜欢到滨河路上转悠,脚下的州河水无声地流淌,聂绍红与蓝色布料招牌上的“梨园坛”默然对视,那些伴随着“咿呀呀”的唱戏时光又开始在脑子里进进出出,恍惚愈行愈远,依稀又一直在身边。

□本报记者 杜晓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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