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宴讲的是什么(是喜宴还是悲剧)
喜宴讲的是什么(是喜宴还是悲剧)新婚之夜过去,本该一切闹剧全部结束,而威威的意外怀孕让这个看似平静的家庭彻底乱了套。伟同与赛门争吵,父亲生病住院,伟同向母亲坦白,当所有人都知道并接受这一切原本就是场闹剧时,受伤最深的却是威威。当威威追求个人独立解放与高家传宗接代文化发生剧烈冲突时,导演最终选择了传宗接代文化。在西方新文化的熏陶下,威威在对爱情的追逐方面是大胆且直率的,对于传统中国女性而言,婚姻是女人的第二次生命,拿婚姻开玩笑相当于拿自己的人生开玩笑,而威威却能够为了绿卡,为了自己的梦想,接受与高伟同的假结婚。虽然知道伟同是同性恋者,但依旧能够勇敢的表达自己的对他的爱意,并主动说出“我来解放你”,这是威威这个人物最有魅力的地方。但另一方面,他默默地接受着母亲安排的一切,面对父母安排的相亲,他选择顺从父母与女方见面,母亲寄来的尼龙料衣服,即使不穿也会当宝贝一样收好,尽管高伟同在美国生活十年之久,但他依旧保留着他的中国式思想,
影片《喜宴》是李安导演“父亲三部曲”的第二部,也是该系列中最成功的一部,是以李安导演身边的真实故事为素材改编而成的。这是一部关于同性恋题材的电影,但他却并没有用一种猎奇的角度进行拍摄,反而将其与中国传统家庭观念碰撞在一起,以传统的中国式思维去讲述这个在当时还很敏感的话题。
而这样独特的思维与角度,也让这部电影赢得了43届柏林国际电影节金熊奖、第30届台湾电影金马奖最佳影片以及奥斯卡金像奖最佳外语片提名等诸多荣誉。
高伟同是将军之子,是母亲眼中从不让人操心的乖孩子,当他的母亲在国内为孩子的终身大事愁白了头时,却不知道,自己的儿子在国外已经与男朋友同居了很久,而高伟同也不敢告诉自己的家人自己的性取向,反而为了父母安心,要与从大陆来的女子威威假结婚,得知消息的父母欣然前来为儿子置办婚礼,从而发生了一场“喜宴”闹剧。
这种谎言与误会,被导演巧妙地归结于中国传统文化中的“忠孝”文化与其引发的矛盾冲突。儿子高伟同明明是一位同性恋者,却害怕父母知道,自己在异国他乡承担着一切,包括父母的催婚。他厌恶父母的安排,所以听母亲邮来的录音带时,用频繁地换健身器材掩饰自己的烦躁,并且在母亲寄来择偶条件调查表上填写对女方夸张的高标准与要求,并以此作为对父母所做的安排的反抗。
但另一方面,他默默地接受着母亲安排的一切,面对父母安排的相亲,他选择顺从父母与女方见面,母亲寄来的尼龙料衣服,即使不穿也会当宝贝一样收好,尽管高伟同在美国生活十年之久,但他依旧保留着他的中国式思想,他能接受自己喜欢同性的事实,却在喜宴之上说出了“生孩子是女人的事”这样的话,这种矛盾与冲突构成了高伟同的痛苦,让他不停地在孝道与个人追求之间犹豫徘徊,在中西思想的碰撞中纠结。而李安的高明之处在于,他将这种父子、母子冲突与高伟同的矛盾融入同性恋题材与异国环境之中,使矛盾冲突更加戏剧化。
“喜宴”作为影片中的重要桥段,生动且细致的展现了中国结婚文化中的宴席场景,融入了许多中国元素:旗袍、大红喜字、敬酒、闹洞房等,多角度展现中国传统婚宴文化。不同于陈凯歌的大红灯笼与抬花轿,李安导演将中国文化置于西方的大环境中,并在酒席中时不时的用外国人的眼光打量着宴席中的一切,看着婚闹中的中国人,李安以外国人的视角审视中国传统,并用“这是中国五千年性压抑的结果”进行总结,当高伟同已经喝醉无法站立时,他的同学朋友们依旧在劝酒闹新人,在新人夫妇刚躺在床上准备稍事休息时,一群人又涌入房间进行第二轮婚闹,直到看到两人脱光躺进被子中才善罢甘休,混乱的镜头与吵闹的环境,显示出导演对中国式婚闹的审视与批判。
这场“喜宴”闹剧还在纽约街头上演,可依旧无法隐藏其中的悲剧色彩。威威是来自上海的中国新女性,是中西文化交融后形成的产物,她身上既有中国传统女性的温柔、孝顺,又有西方女性的大胆与独立。作为新时代觉醒的新女性,威威能够为了她心中的美国梦、为了画画的梦想,只身来到美国,在异国他乡,她失去了父母的关爱,缺少社会关注,没有社会地位,住在一间并不适宜居住的房子中进行创作,不仅要担心自己的生活问题,又要担心因为没有绿卡会被移送回国的情况发生,而这种身体与精神的双重折磨和外界环境的巨大压力并没有消解她的梦想,反而让她决定要尽心尽力地扮演好未婚妻的角色以获取绿卡,这种追求自身发展的实质,实际上是现代女性追求自我价值与自身解放的表现。
在西方新文化的熏陶下,威威在对爱情的追逐方面是大胆且直率的,对于传统中国女性而言,婚姻是女人的第二次生命,拿婚姻开玩笑相当于拿自己的人生开玩笑,而威威却能够为了绿卡,为了自己的梦想,接受与高伟同的假结婚。虽然知道伟同是同性恋者,但依旧能够勇敢的表达自己的对他的爱意,并主动说出“我来解放你”,这是威威这个人物最有魅力的地方。
新婚之夜过去,本该一切闹剧全部结束,而威威的意外怀孕让这个看似平静的家庭彻底乱了套。伟同与赛门争吵,父亲生病住院,伟同向母亲坦白,当所有人都知道并接受这一切原本就是场闹剧时,受伤最深的却是威威。当威威追求个人独立解放与高家传宗接代文化发生剧烈冲突时,导演最终选择了传宗接代文化。
高母得知儿子是同性恋者后不仅没有对怀孕的威威产生愧疚,还想让威威为高家生下孩子,当高母哭着向威威说;“我不要你还,我要你,我要孙子”时,威威虽然坦荡的告诉她:“我做不到,我有我的前途。”,但最终还算是向传统文化低下了头,放弃了自己的追求与梦想,而这种妥协对于一个时代新女性而言,无疑是充满悲剧性的。
电影的最后,伟同与赛门和好如初,威威选择留下孩子,并且和伟同、赛门一同抚养孩子长大,伟同是同性恋的事实也被自己的父母默许,而高氏父母为高家继续传承香火的愿望也得到实现,这样看似美好的大结局,却是在牺牲了威威利益的情况下实现的。
李安导演在影片的最后,以一个远景拍摄高父与高母缓缓走向海关,在面对海关的检查时,高父举起双手,做出投降姿态,这个投降便是高父对自己儿子的妥协,但纵观影片不难看出,这样一个“开明”的父亲心中最大的心愿是传统的“传宗接代”,而最后他的投降,也是建立在威威的牺牲之上的,即“传宗接代”的愿望已经实现。《喜宴》中高伟同对母亲讲:“同性恋的人能够在各方面合得来凑在一起生活,非常不容易,所以我和赛门都很珍惜对方。”这种爱情是让人感动,但其背后实际上却是以牺牲威威的利益才得以实现的。
影片中,无论是高父还是高伟同,都心安理得地接受着女性的牺牲与付出,威威用后半生换来的大团圆结局被导演刻画成自觉自愿的选择,用压抑女性的欲望的方式成全男性,这无疑是残忍的。可是当孩子生下之后,威威又将何去何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