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借兵平叛反而引来不速之客(当中原乱作一团的时候)
大唐借兵平叛反而引来不速之客(当中原乱作一团的时候)问题是,田令孜看到张浚这样很生气,于是就当众告诉他:你看不起我,就请你保持那份清高,我也不会和你计较;问题是你这背后一个劲儿地和我套近乎,人前又摆出这副模样,这算怎么回事呢?张浚这样做,是希望大家认为他是一个标准的清流形象。问题是,在那种背景下,你能拒绝这样做吗?估计是不能的。一个名叫张浚的人是以清流形象上位的,所以他不愿意在公开场对田令孜表示忠心,但是又不敢逆这种潮流而上,于是他就玩了一个小花招。在公开会见田令孜前,张浚就私自去拜见田令孜,初时他自然也免不了要说一些向田令孜示好的客套话,但到了公开会见田令孜时,他就不往前凑了。
在中原地区的战火越烧越旺时,西南依然处于大唐掌控之中,因为大唐皇帝就在这里,而田令孜则替皇帝全权经营此地。
由于田令孜是帝国执政官,所以他在公开场合出现时,那形象肯定也是高大上的。
当田令孜陪同皇帝入蜀后,各级军政大佬向田令孜表示了衷心的慰问。总而言之,在帝国风雨飘零之的时代,幸亏有您老人家的存在,否则我们可怎么办啊?衷心希望你身体永远健康,带领我们闯过这个险滩。
但我们必须得说,由于田令孜只是宦官集团的首脑,所以难免有一些自命清高的人,不愿意在公开场合向田令孜示好,因为实在太有辱自己清高的形象。
问题是,在那种背景下,你能拒绝这样做吗?估计是不能的。
一个名叫张浚的人是以清流形象上位的,所以他不愿意在公开场对田令孜表示忠心,但是又不敢逆这种潮流而上,于是他就玩了一个小花招。
在公开会见田令孜前,张浚就私自去拜见田令孜,初时他自然也免不了要说一些向田令孜示好的客套话,但到了公开会见田令孜时,他就不往前凑了。
张浚这样做,是希望大家认为他是一个标准的清流形象。
问题是,田令孜看到张浚这样很生气,于是就当众告诉他:你看不起我,就请你保持那份清高,我也不会和你计较;问题是你这背后一个劲儿地和我套近乎,人前又摆出这副模样,这算怎么回事呢?
这样一来,弄得张浚非常没面子。
令孜尝召宰相及朝贵饮酒,浚耻于众中拜令孜,乃先谒令孜谢酒。及宾客毕集,令孜言曰:“令孜与张郎中清浊异流,尝蒙中外,既虑玷辱,何惮改更,今日于隐处谢酒则又不可。”浚惭惧无所容。
这个故事比较有代表性,张浚在残唐时代也算个大人物,他在若干年后担任宰相,并且试图中兴大唐帝国。
因为众多的外来人口进入川蜀,川蜀承受的经济压力难免会增大。更主要的是,因为川蜀暂时成了中央政府所在地,所以四方的赋税、贡品会大批进入川蜀,而中央政府在分配相关物资时,又不能对川蜀进行足够的补偿,所以川蜀地方势力自然容易对中央政府表示不满。
川蜀地方势力在表达这种不满时,抢占舆论制高点是非常容易的。因为大唐帝国中央政府被一个死太监控制了,而这个死太监做事毫无公平可言。
田令孜为行在都指挥处置使,每四方贡金帛,辄颁赐从驾诸军无虚日,不复及蜀军,蜀军颇有怨言。
在这种背景下,川蜀的一个军头就率众造反了。
他为什么要造反呢?据史书记载,因为这个川蜀军头对田令孜提意见说,蜀军的待遇太低,这样发展下去是很危险的。
川黄头军使郭琪独不受,起言曰:“顾蜀军与诸军同宿卫,而赏赉悬殊,颇有觖望,恐万一致变。愿军容减诸将之赐以均蜀军,使土客如一,则上下幸甚!”
田令孜对此很生气,就逼他喝了一杯毒酒。这个川蜀军头回家后,杀了一个奴婢吸血解毒,这才躲过一劫。死里逃生后,这个军头决定率军造反。
令孜乃自酌酒于别樽以赐琪。琪知其毒,不得已,再拜饮之;归,杀一婢,吮其血以解毒,吐黑汁数升,遂帅所部作乱。
我以为这段记载的前半段可信。中央政府进入西南时,因为种种原因让川蜀地方势力感到不满,所以引发了叛乱。
而后半段内容,显然是缺乏基本可信度,它只是那个川蜀军头煽动大家叛乱时编的故事。
如果放在古代,我还真不敢说田令孜逼那个军头喝毒酒是假的。问题是在现代,我相信有点医学常识的人,都会知道这是一个狼吃鬼的故事。喝了毒酒,吸人血能解毒,这本身就是无稽之谈。
这场叛乱很快被平定了,因为真到了要造反时,积极响应这个川蜀军头的人并不多,所以在田令孜的打击下,他很快成了孤家寡人。
令孜奉天子保东城,闭门登楼,命诸军击之。琪引兵还营,陈敬命都押牙安金山将兵攻之,琪夜突围出,奔广都,从兵皆渍,独厅吏一人从,息于江岸。
在随后不久,西南又爆发了一场较大的叛乱,这场叛乱是由一个叫阡能的下层军官发动的。
这场叛乱爆发的具体起因,实际上也没有什么介绍的价值,因为在资料丰富的时代,这场叛乱的起因恐怕能有几十种版本。
对于这场叛乱,我们只要知道两个基本的事实就可以了。第一、这场叛乱的规模非常大。第二、这场叛乱的主要参与者,大都是底层老百姓。
又有邛州牙官阡能,因公事违期,避杖,亡命为盗,逾月,众至万人,立部伍,署职级,横行邛、雅二州间,攻陷城邑,所过涂地。先是,蜀中少盗贼,自是纷纷竞起,州县不能制。
仁厚周视堑栅,怒曰:“阡能役夫,其众皆耕民耳,竭一府之兵,岁余不能擒,今观堑栅重复牢密如此,宜可以安眠食,养寇邀功也!”
在这场叛乱愈演愈烈的时候,西川节度使陈敬瑄(田令孜的哥哥)让高仁厚全权负责平叛。
高仁厚在平定叛乱的过程中,奉行七分政治三分军事的原则,总共用了七天时间,就把这场叛乱平定了。
高仁厚绝对是一个高大上的人物,而且在剿匪的过程中,始终奉行七分政治、三分军事的原则,甚至是九分政治、一分军事的原则,所以很快平定了相关的叛乱。
平定这场叛乱后,地方官府拘捕了阡能的叔父一家。
有人对陈敬瑄说,您在平定叛乱时说只办首恶,不问胁从。现在,却要法办阡能叔父一家人,这会失信于天下的,更主要的是,阡能的余党如果借此煽动闹事,有可能会再度让局势失控的。
而且这个人还告诉陈敬瑄,您在平定叛乱时说,只办首恶、协从不问。下面的官员竟然还要拘捕阡能,这是要干什么呢?
听到这种劝说,陈敬瑄把阡能的叔父一家无罪释放了;并且严惩了那个拘捕阡能叔父一家的刺史。
陈敬榜邛州,凡阡能等亲党皆不问。未几,邛州刺史申捕获阡能叔父行全家三十五人系狱,请准法。敬以问孔目官唐溪,对曰:“公已有榜,令勿问,而刺史复捕之,此必有故。今若杀之,岂惟使明公失大信,窃恐阡能之常纷纷复起矣!”敬从之,遣押牙牛晕往,集众于州门,破械而释之,因询其所以然,果行全有良田,刺史欲买之,不与,故恨之。敬召刺史,将按其罪,刺史以忧死。
我在前几天的文章中说过,陈敬瑄在西南的工作干得不错,主要就是因为在军阀、流寇四起的时代,直到黄巢出局时,西南也没有兴起军阀势力,也没有被流寇控制。
当然了,西南可以做到这一点,是因为两个客观原因。第一、川蜀是一个相对封闭的环境;第二、中央政府一度就在川蜀办公,川蜀体制内的力量自然拥有压倒性的优势。
陈敬瑄的形象之所以非常差劲,主要因为他是死太监田令孜的哥哥,否则,在天下一片混乱、割据之际,单看西南一直比较稳定,而且还能中央政府控制,谁也得承认,陈敬瑄是有一个比较有本事的人。
再后来,川蜀还发生了一场规模不算很大的叛乱,陈敬瑄又派高仁厚出马。这场叛乱也很快被平定,但是在平定这场叛乱后却又出事了。
在平定这场叛乱前,陈敬瑄对高仁厚说,平定这场叛乱后,我就让你当东川节度使。
这句话很快传到了东川节度使杨师立的耳朵里,杨师立当时就火了,因为你陈敬瑄算什么啊?你想激励高仁厚剿匪,就拿我的官职送人情?你眼里还有王法没有了?
东川节度使杨师立以陈敬兄弟权宠之盛,心不能平。敬之遣高仁厚讨韩秀升也,语之曰:“成功而还,当奏天子,以东川相赏。”师立闻之,怒曰:“彼此列藩,而遽以我疆土许人,是无天地也!”
我们现在的问题是,陈敬瑄这样做有道理没有?显然有道理啊!高仁厚表现得非常优秀,而且一再立功,杨师立却表现得非常平庸,在这种背景下,陈敬瑄希望高仁厚取代杨师立,有什么不对的?
问题是,在天下一片混乱之际,杨师立多少是把东川节度使当成了自己的私人职务,所以一听中央政府要把自己调离东川,当时就决定造反了。
当然了,造反的舆论也比较好造。据说,相关的人事命令就不是来自于中央政府,而是田令孜兄弟的意思。所以,忠正耿直的杨师立绝不能接受!
杨师立得诏书,怒,不受代,杀官告使及监军使,举兵,以讨陈敬为名,大将有谏者辄杀之。
问题是,当年让杨师立当东川节度使的命令,也是由田令孜发出的,杨师立当时怎么不这样说这话呢?
令孜见关东群盗日炽,阴为幸蜀大计,奏以敬及其腹心左神策大将军杨师立、牛勖、罗元杲镇三川,上令四人击赌三川,敬得第一筹,即以为西川节度使,代安潜。以杨师立为东川节度使,牛勖为山南西道节度使。
从这里我们可以看出来,在试图对抗中央政府的长官眼里,对他们有利的命令,就是中央政府的意思,对他们不利的命令,就是田令孜的意思。
东川节度使杨师立发动的叛乱,声势弄得非常大,但是面对政府军的压力,杨师立竟然很快就被自己的小弟逼死了。
数日,君雄大呼于众曰:“天子所诛者元恶耳,他人无预也。”众呼万岁,大噪,突入府中,师立自杀,君雄挈其首出降。
杨师立的儿子被钉死时,陈敬瑄的儿子也在围观;杨师立的儿子对他们说,不要看我们下场很惨,你们也会有这一天的,你们好好等着吧。陈敬瑄的儿子,听到这话,都骑马离开了。
陈敬钉其子于城北,敬瑄三子出观之,钉者呼曰:“兹事物及汝曹,汝曹于后努力领取!”三子走马而返。
在那种乱世,普通老百姓,自然像风中的杨花,那些身居高位的人,其实也像风中的杨花。因为在这样一个改天换日的时代,真正能善终的人,能有多少呢?
此时,黄巢之乱马上就要结束了。因为就在这个月,黄巢被人砍下了脑袋。
基于人们乐观的估计,黄巢之乱结束后,普遍的和平就应该开始了。但是,这只是一种乐观的估计,因为真正的乱世才刚刚拉开序幕。
大唐皇帝现在可以控制的地方,似乎只有关中、巴蜀和岭南了,其它地方都已是军阀的天下。这此后若干年里,帝国中央政府就是想着如何削藩,结果却是在军阀的挤压下变得越来越衰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