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国十大出土玉器(虢国墓地出土的刻铭玉器)
战国十大出土玉器(虢国墓地出土的刻铭玉器)图2-2 “小臣妥见”玉琮铭文图2-1 “小臣妥见”玉琮图1-2 “小臣系 ”玉璧铭文图1-3 “小臣系 ”玉璧铭文拓片“小臣妥见”玉琮(图2):1990年出土于虢国墓地M2009虢仲墓中。通高12.1厘米,宽4.9~5.1厘米,孔径4厘米,射高2厘米。青白玉。青白色,局部受沁有黄色或棕色斑点或斑纹。玉质温润晶莹,微透明。方柱体,内圆外方,射较高。近射处一端横向镂出一近椭圆状穿孔,其整体形状颇似商代卜骨上钻凿痕迹。一端射口平面呈顺时针方向竖刻铭文一行四字“小臣妥见”。该琮是虢国墓地出土的唯一的一件带文字的玉琮。
虢国墓地是一处西周至春秋时期的诸侯邦国公共墓地,先后经过两次大规模发掘,出土文物三万余件。尤其是出土的近万件玉器,种类齐全,玉质优良,造型精致,纹饰优美,工艺精湛,其价值之高在周代考古中实属罕见,是我国先秦时期的艺术珍品。虽然虢国墓地出土玉器数量众多,但带铭文的玉器却少之又少,目前见于报道的仅有五件。物以稀为贵,刻铭玉器的少见使其价值大大提高。在此,笔者试就虢国墓地出土的几件刻铭玉器谈几点粗浅的认识。
一、刻铭玉器介绍
“小臣系”玉璧(图1):1990年出土于虢国墓地M2009虢仲墓中。直径14.9厘米,孔径6.8厘米,厚0.7厘米。青白玉。豆青色,局部因受沁略泛棕黄色,间杂少许白色斑点和黑色沁斑,有两处裂纹。扁平圆形,表面光素,制作规整。器身外边缘纵刻铭文一行四字“小臣系”,笔画纤细,字迹清晰规整。该璧是虢国墓地唯一的一件带文字的璧环类玉器。
图1-1 “小臣系 ”玉璧
图1-2 “小臣系 ”玉璧铭文
图1-3 “小臣系 ”玉璧铭文拓片
“小臣妥见”玉琮(图2):1990年出土于虢国墓地M2009虢仲墓中。通高12.1厘米,宽4.9~5.1厘米,孔径4厘米,射高2厘米。青白玉。青白色,局部受沁有黄色或棕色斑点或斑纹。玉质温润晶莹,微透明。方柱体,内圆外方,射较高。近射处一端横向镂出一近椭圆状穿孔,其整体形状颇似商代卜骨上钻凿痕迹。一端射口平面呈顺时针方向竖刻铭文一行四字“小臣妥见”。该琮是虢国墓地出土的唯一的一件带文字的玉琮。
图2-1 “小臣妥见”玉琮
图2-2 “小臣妥见”玉琮铭文
图2-3 “小臣妥见”玉琮铭文拓片
“小臣”玉戈(图3):1991年出土于M2012虢季夫人墓中。通长28.4厘米,援长24.4厘米,宽4.7~5.2厘米;内长4厘米,宽4.5厘米,厚0.6厘米。碧玉。玉质较好,一面受沁呈灰白色。三角形偏锋,直援,援部起脊,边有刃,直内,内侧也有刃。援后中部有一圆穿,单向钻孔。通体光素,制作较为精细。内前端竖刻铭文一行三字“小臣”,笔画粗浅。该戈是虢国墓地出土的唯一的一件带文字的玉戈。
图3-1 “小臣 ”玉戈
图3-2 “小臣 ”玉戈铭文
图3-3 “小臣 ”玉戈铭文拓片
“王白”玉觿(图4):1990年出土于M2006贵族夫人孟姞墓中。长9.2厘米,宽2.5厘米,厚0.8厘米。青玉。大部分受沁有棕色斑点。整体呈角状弯曲。上部以双钩阴线雕成龙形,龙首向下;中部束腰,下部有钝尖。两面纹饰相同,龙张口躬身,臣字眼,宝瓶状角贴脊,龙腿前屈,龙爪着地,龙尾上卷。龙身饰回纹,尾部饰重环纹。下部饰三组变形蝉纹,间有平行直线纹两道。龙卷尾处有圆穿,外侧棱上有刻铭“王白”二字。“白”字曾经重刻,原“白”字较小,笔画亦较细浅,重刻后的“白”字略大,且下部压于原“白”字之上。该玉觽是虢国墓地出土的唯一的一件带文字的玉觽。
图4-1 “王白”玉觿
图4-2 “王白”玉觿铭文
图4-3 “王白”玉觿拓片
“王白”玉管(图5):1990年出土于M2009虢仲墓中。高5.7厘米,细端直径1.7~1.9厘米,粗端直径1.7~2.15厘米,中部0.8~1.8厘米。青玉,局部有棕色斑。圆柱体,两端平齐,一端较细直,一端略粗,中部略束腰,呈微喇叭状。两端平面呈椭圆形,中心对钻穿孔,孔径两端大小相若,中部较细,穿孔内有一近方形碎玉块。玉管表面饰阴线弦纹四周,将表面分为三段,两端弦纹间饰云雷纹,中部弦纹间饰阴线双排纹四组。粗端平面刻“王白”二字,笔画细浅。该玉管是虢国墓地唯一的一件带文字的玉管。
图5-1 “王白”玉管
图5-2 “王白”玉管铭文
图5-3 “王白”玉管铭文拓片
上述五件玉器,是虢国墓地出土的少见的刻铭玉器,是虢国玉文化体系中不可或缺的一环,其重要的历史、艺术和科研价值不言而喻。
二、铭文释读
在三件“小臣”玉器中,铭文考释有不同意见。“小臣”在商周卜辞、金文及先秦文献中常见。通常有两种解释:一指古代的官职,二指古代官员的谦称。多数学者认为玉器上的“小臣”意属后者,类似于后来的“臣”。笔者也认为这种解释更合适,因为自己一般不会称呼自己的官职。玉器上的第三个字均认为是小臣的名字,即玉璧上的小臣名“系”,玉琮上的小臣名“妥”,玉戈上的小臣名“”,学界基本上也意见一致。
关于第四个字的解释则有不同意见。“小臣妥见”玉琮铭文的第四个字“见”有两种解释:一是“觐见”,即小臣朝见君王;二是古时祭祀中的“见”礼,即小臣主持或参与了祭祀中的“见”礼。笔者认为解释为“觐见”更为合适,即该琮是名叫妥的臣下觐见君王时带的礼物,刻上自己的名字方便君王辨认。因为祭祀是古代十分重要的事,通常会由专门的人员记录,而且还会涉及到祭祀的时间、地点、祭品等,不会这么简单敷衍。
“小臣系”玉璧铭文的第四个字“”,学界有三种解释:裘锡圭先生《古文字论集初编》释为“害”,读作“献”,意思是该璧是小臣系贡献给商王的,李学勤先生也支持这个观点。连劭名先生《虢国墓地所出商代小臣系玉瑗》也释为“害”,但读作“谒”,意为朝见,说的是一位名叫系的臣下朝见商王时带的礼物。还有一种同样释为“害”,但解释为“伤害”,指小臣系被伤害。笔者同意连先生的解释,因为古代的臣下拜见君王时,通常要带“贽”(见面礼)。《仪礼·士相见礼》郑玄注云:“贽,所以贽以至者,君子相见于所尊敬,必执贽以将其厚意也。”这件玉璧和上述玉琮一样,是臣下觐见君王时带的礼物。如果说是贡品的话,通常不会是单件出现,而且多不会在其上刻字。
“小臣”戈的铭文只表明是一个叫的官员,无法读出更多的信息。“”在卜辞中是一种用牲之法,郭沫若先生认为即“投”字。两件“王白”玉器铭文更为简单,也有不同的解释:一种认为“王”是商王,“王白”即“商王之伯”,指商代的方国首领;另一种认为“王”是部落王,“白”为名字,但具体指那个部落的王不清楚。因为这些器物出于周王同姓诸侯贵族墓中,我们推测“王白”有可能就是“周方白”,即周朝的先王季历或者周文王。
三、年代及定名
玉器铭文中,“小臣妥”在卜辞和金文中均有记载。如《甲骨文合集》5578载“小臣妥”、27890载“惟小臣妥郅不乍自鱼”;《三代吉金文存》记录“子妥鼎”、“妥鼎”等。另外,《古玉图录》中还收录了一件“小臣妥”玉器,这些都证明了“小臣妥”是商代一名重要人物。“小臣系”虽不见于卜辞,但见于《三代》记录的晚商小臣系铜卣和殷墟侯家庄1003号大墓出土的石簋,证明了小臣系确为商代之人。而且,这些刻铭字体结构非常相似,应属同一时期同一人。故这三件小臣玉器皆为商代之物。两件“王白”玉器,“王白”为纪名性刻辞,常见于商周卜辞和金文。根据其玉器纹饰常用的双钩阴线线条方折生硬的特点和铭文字体,也断定为商代之物。商代玉器因何到了虢国墓地,这可能与“凡周王俘商,得旧宝玉万四千,佩玉亿有八万”密切相关,周王又把得到的宝玉分给了灭商有功之人,虢国的先祖也在其中,自然传承了下来。
另外,还想说的是定名问题。上述玉琮、玉戈及玉管的定名基本上没有什么争议,但玉璧和玉觿的定名存在异议。有学者将“小臣系”玉璧命为“小臣系”玉瑗。他们根据《尔雅·释器》“肉倍好谓之璧,好倍肉谓之瑗,好肉若一谓之环”的记载,认为“小臣系”玉璧的肉、好虽不完全相等,但十分接近,应定名为“瑗”。命为“璧”者是根据夏鼐先生对《尔雅》的注:“建议把这三者总称璧环类,或简称璧。把器身作为细条圆圈,孔径大于器身的1/2称环;瑗字不用。”笔者也认为名为“璧”比较合适,因为“瑗”的概念太绝对,既然达不到“好肉若一”的标准那就干脆不用,也少了很多麻烦。
对于“王白”玉觿,有人命为“弭”。可能是因为这件器物虽是弓身,但尖较圆钝,不似觿类那样尖锐,不能起到解结的作用吧。笔者认为还是命为“觿”比较好,一是因为“弭”比较生僻不常用,二是因为此类器物虽然原始用途是用来解结,但发展到后来其实已经成为佩戴的装饰品了,比如这件“王白”玉觿,出土于墓主人颈部之上,似作为发饰中的坠饰之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