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青山多妩媚青山问我冷不冷(我见青山多妩媚)
我见青山多妩媚青山问我冷不冷(我见青山多妩媚)烟花易冷,却把一生误。她累了,不想再流连于烟花之地,其实她早就可以抽身离去,之所以等到今天,不过是在等一个人,如今,她等到了。那个人会是英雄,他既有经纶满腹,也有为民请命的决心,在她眼中那个不怕世俗非议的男人就是他的英雄。钱谦益为了她,将书房改作了“我闻室”,来对应她的如是,我闻即如是,这已经是表白了。被他那些个学生知道,怕不是笑掉牙。但他不怕,如是即我闻,纵世人轻我、笑我、慢我,与我何干?握住的手对他来说就是整个世界。钱谦益回过神来,拉住刚想要离去的柳如是。那时的他已近是年近半百,这一拉把他拉回到了少年方艾,什么狗屁礼教大防,斯文名声,要它能有何用?自己只想将眼前的人,瞧个仔细。柳如是喜欢,她知道那个人是心里喜欢她的,谁不想活得像少年?非是不愿只是不能。眼前的人,却像少年般手足无措,这是因为她。料不得的却是自己和他一见如故,引为知音,世间文字八万个,唯有情字最杀人。对于情字,本就不带有希
这是WeWrite发布的第360篇用户投稿By 中读用户@点你咁叻叻猪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
——辛弃疾《贺新郎 甚矣吾衰矣》
江南三月,莺飞草长。
如果说江南是烟雨空濛,那么西湖则是醉煞游人。当年她历经情结,虽不是伤心欲绝,但也谈不上顺快二字。看望着这西湖翠柳,烟波渺茫,却是心神摇动,终是遇见了那个人。那个人丰神俊朗,是有名的文章大家,自己不过是青楼中人,哪里敢有什么非分之想,弄舟湖上只是少了几分情趣,才邀自己作伴罢了。
料不得的却是自己和他一见如故,引为知音,世间文字八万个,唯有情字最杀人。对于情字,本就不带有希望的自己,在此刻却有些动摇了,若是能与他作伴,为他研墨,赌书猜谜也不失是一种快事吧。她很欣赏他,柳如是很喜欢钱谦益,喜欢他的渊博,喜欢他慷慨直言,为天下苍生谋福祉的责任心。同是西湖,数百年前有苏轼守牧一方,作了苏堤;如今这位迎风飘带,俨然是神仙中人的男子,比当初的苏轼还要潇洒,怎能不一见倾心?
他是东林党人,更是儒学巨擘,而自己已经是残花败柳,他会嫌弃自己吗?思绪就像是西湖岸边的垂柳,在早春三月的江南,轻轻地划破湖面。柳如是那时不知道,一个人如果见到另一个人,会像如今般纷扰,那么多半这就一生了。纵豆蔻词工,青楼梦好,仍是有醒来的一天。但是如今的她,明明千帆尽过,还是敌不过那白衣回眸,总想把青春托付。
所以她试探,她出身烟花,有一万种方法试出男人,何况她早就试过被人始乱终弃,更不用怕些什么了。文人轻佻流俗,嘴上能有千般能耐,却在与友吹嘘自己如何骗了人家身子,自苏小小开始,谁又能例外?如是将青丝挽起,带上儒冠,做一身青衣书生打扮,去找他,手书一贴“柳儒士求见”。不料,却是被他请吃了一顿闭门羹,柳如是轻轻地咬了咬银牙,恨道:“这呆子。”但心中又有千万相思想要诉说。
钱谦益回过神来,拉住刚想要离去的柳如是。那时的他已近是年近半百,这一拉把他拉回到了少年方艾,什么狗屁礼教大防,斯文名声,要它能有何用?自己只想将眼前的人,瞧个仔细。柳如是喜欢,她知道那个人是心里喜欢她的,谁不想活得像少年?非是不愿只是不能。眼前的人,却像少年般手足无措,这是因为她。
烟花易冷,却把一生误。她累了,不想再流连于烟花之地,其实她早就可以抽身离去,之所以等到今天,不过是在等一个人,如今,她等到了。那个人会是英雄,他既有经纶满腹,也有为民请命的决心,在她眼中那个不怕世俗非议的男人就是他的英雄。钱谦益为了她,将书房改作了“我闻室”,来对应她的如是,我闻即如是,这已经是表白了。被他那些个学生知道,怕不是笑掉牙。但他不怕,如是即我闻,纵世人轻我、笑我、慢我,与我何干?握住的手对他来说就是整个世界。
钱谦益娶了柳如是,就像是苏轼与王朝云一般,柳如是和他互相唱和,寄情山水,诗酒不停。他爱煞了眼前人,为柳如是盖了华屋广厦,不怕别人说金屋藏娇,就算是又能如何?金屋藏娇是刘彻,他钱谦益不是,做不出始乱终弃的举动。飞红尽过秋千起,为娇描眉拟作春,那些日子,总是快过的,连拉也拉不住。
吴三桂冲冠一怒为红颜,随之清兵入关,把李闯打得一败涂地。柳如是劝他南下投奔南明政权,为汉家江山出力,可是南明就如油尽灯枯,摇摇欲坠。这时候的钱谦益犹豫了,但终是抵不过柳如是百般劝说,柳如是没能看出来,这个男人目光里的闪烁,只道是他在担心关山漫长,途中指不定发生什么。
南明本来就是一盘散沙,与南宋相比更是不如。国家危难在即,却是向哪里去找明朝的岳飞,梁红玉?柳如是愿做梁红玉,可是钱谦益不是,转眼清兵兵临城下,她劝说钱谦益以身殉国。柳如是望着金陵繁华,秦淮脂流,原来人生不过是幻梦一场,就这样死去好像也不错,更何况是黄泉为友的还有自己心爱之人。
钱谦益慌了,他不想死,这江山谁坐不是坐,能有美人相伴,活着不好吗?但是他不能明说,他丢不起这个人,他满嘴答应下来。
秦淮河上没了往日的繁华,柳如是一袭白衣,恍若仙子,她想着自己今生已是被污,那么至少死之前能干干净净。她望向钱谦益,眼中说不出来的深情,“下来吧,夫君。”钱谦益退缩了,“水太冷了,我不敢下。”钱谦益不敢望向柳如是,哪怕是在宫中,与那些个阉竖骂战自己也不曾怕过半分,但此刻他却怕了,他怕柳如是鄙薄他,更怕自己贪生怕死,会遗臭万年。
可是他还是看了,柳如是没有鄙薄之色,有的只是绝望后的决绝,不要怀疑女人的果断,她们的犹豫不过是在还有希望的时候出现的。柳如是想不到,想不到原来水太冷能够成为一个借口,更想不到原来自己一直依仗为长城的英雄,此刻轰然倒塌,露出的是贪生怕死的花甲老人。
多可笑,原来千挑万选,不如一人独活,至少不会被情所伤。她再也没有一丝眷恋,朝着六朝脂粉,朝着烟花流连,纵身一跃,成了她自己,不再是任何人的玩物,全然不顾后面钱谦益的惊呼。水冷吗?至少在她有意识之前,那水冷不过她的心。
钱谦益救了她,但也把她杀了。他北上当了清人的官,柳如是不愿,留在了南京。柳如是死了,活着的仅是一副躯壳,或许是钱谦益怕在看到她,才急急忙忙地去了北京,又或许是他忙着邀宠。总之,她死了,死在了秦淮河边,死在了钱谦益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