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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陪伴的时光(唯有书籍是不死的精灵)

书陪伴的时光(唯有书籍是不死的精灵)由此书我们还可见作者对学术前辈或同行的感恩、怜惜之情,给人一种情深义重的境界。《怀人集》收录了《梦》《家叔十年祭》《牧惠先生三年祭》《金文京先生小纪》四篇文章。《梦》是对恩师徐朔方先生的回忆:“承乾嘉风范,融西哲精神,唯求百世真谛;考小说源流,辨戏曲谱系,独成一家之言。”记梦以写哀思,款款深情,令人黯然。其他两篇祭文亦体现出“纸短情长”的特点。《金文京先生小纪》回忆了日本汉学家金文京先生的一些趣事,文笔纯然,作者与友人的友谊由此可见一斑。世人都说文人多于情,深于情,长于情,此一部分正是作者内心幽微情感的真实流露。《论学集》不仅包含了作者对学术乃至学术环境的认识,特别是与他人论学的书信,言辞真切,令人动容。在《如此严师,还会有吗》一文中,作者从老师和学生两个方面谈起“严师”的问题,认为一切都是时间堆砌出来的。《与某兄论发文书》就学者发表文章的问题,提出了一些比较中肯的建议。作者认为,关于学术

书陪伴的时光(唯有书籍是不死的精灵)(1)

中山大学教授黄仕忠的新作《书的诱惑》日前由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出版。黄仕忠是戏曲研究领域的专家,其代表作《〈琵琶记〉研究》《全元戏曲》等早已为学界所熟知。相较于此前的学术著作,这本《书的诱惑》更为轻松、活泼,《上学记》《访书记》《品书集》《论学集》《怀人集》《序跋集》六个板块,都围绕书而展开,入乎其内,出乎其外,娓娓道来,可以视作他四十余年学术生涯的一个小结,也可以看作一代学人学术历程的缩影。

遇良师,求真知

《上学记》中的几篇文章,文如其题,记述了作者的求学过程、早期的学术经历,不仅呈现出一个真实可爱的学生形象,也能给今天的青年学子带来不少人生的启迪。《我的大学之路》先记述作者20世纪70年代中期读高中时“半农半读”的学习经历,读来既觉得有趣,又深感前辈学者求学历程的曲折。不过,在作者看来那段岁月“因为年少多梦,日子也就过得飞快”。1978年,作者考入杭州大学,正式开启了自己学术生涯,他用六个字来概括这段经历,即“遇良师,求真知”。作者在书中回忆了求学期间对《琵琶记》进行考究的过程,并由此确立了“吾爱吾师,吾更爱真理”的学术信仰。无论生活与学习,如果说上大学之前,作者还有些被动成长;那么,上大学之后,就是自觉成长了。正如书中所说:“我对自己的学术训练,是从细微处着手,培养文献实证方面的能力,同时注意方法论方面的学习,努力在具体的文本阅读体悟中,找到新的理论方法的契合点。这样的明悟与训练,直接影响着我的学术走向。”可见,这是作者有意识的行为。自觉成长对于一个人的人生有着至关重要的影响。人一旦学会自觉成长,其潜在的能量将会得到最大限度的发挥,也必将有所作为。遗憾的是,现在的很多研究生,身上似乎缺少这种自觉成长的精神,一方面可能是因为大的学习环境的改变,大家更“务实”了;一方面也可能和纯粹的文科学术研究被边缘化的现状有关。读黄仕忠的这些文字,不禁令人心生敬佩之情。

在《访书记》中,《影书记》《地坛淘书记》《东京淘书记》诸篇又为我们呈现了一个嗜书如命的“书痴”的形象,由此可见其治学精神之一面。作者爱书,本书开篇就说“我想,干脆与书成亲得啦”,又说“唯有书籍是不死的精灵,我辈终将随时间而老去”,大有嗜书如狂的境界。因此,在日访学期间,访书是顺其自然的事情。其中不仅《日本访曲记》讲述了自己访书的经历,而且也有《长泽规矩也中国访书记》等讲述日本学者在中国访书趣闻的文章。胡文辉在本书序中将黄仕忠赴日访学的收获分为“为人之学”和“为己之学”,“为人之学”如《日藏中国戏曲文献宗录》《日本所藏稀见中国戏曲文献丛刊》等,“为己之学”如《日本所藏中国戏曲文献研究》等,可谓慧眼独具。从这些访书的经历中,我们也能体会到一个学者对学术诚恳的态度与执着的精神。

由此部书我们还可见其阅读精神与独到眼光。《品书集》部分收录品评文章共18篇,多是作者读书的随笔与感想。所收文章篇幅均比较短小,但也有不少“知情人的会心一笑”。如其评唐德刚著《袁氏当国》一书,名曰《袁氏当国岂偶然》,认为唐氏借中国社会“转型”之说,在洞悉时局之后,以“同情之理解”的心态,对袁世凯当国的悲剧有极为精辟的见解:“客观历史早已注定他这个边缘政客不论前进或后退,都必然是个失败的悲剧人物。”此外,如《柳如是之死》《一个私奔女子之死》《毛文彦与吴宓:不能不说的〈往事〉》等,也都有比较通达的解说,从一个侧面体现出一个学者敏锐的学术洞察力。

且把金针度与人

如果说《上学记》《访书记》《品书集》都是以书为中心,《论学集》《怀人集》《序跋集》的主题则由书延伸至学术与学人。

《论学集》不仅包含了作者对学术乃至学术环境的认识,特别是与他人论学的书信,言辞真切,令人动容。在《如此严师,还会有吗》一文中,作者从老师和学生两个方面谈起“严师”的问题,认为一切都是时间堆砌出来的。《与某兄论发文书》就学者发表文章的问题,提出了一些比较中肯的建议。作者认为,关于学术论文评价应该有两个标准:一个是职业上的,例如学校的考核、相关部门的要求;另一个是学术界的标准。学术界应该有自己的学术标准,学者不用找任何关系,直接向学术期刊投稿,只要达到一定水准就可以被录用,这既有助于端正学风,又可以使学者树立自信。《学问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有感于现代人对学术的困惑,指出“现在的问题,其实不是‘浮躁’的问题,而在经过了一个特定的时段之后,我们已经不知道真正的学术是什么,真正独立的思想和人格是什么了”,同时又提出“学问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只是需要老老实实地去做而已,只是需要用心去体悟、全身心去爱而已”。这些见解诚可谓十分通透,发人深省。《百分之九十五与百分之五》《用善意的态度对待所面对的事情》《访与学》三篇文章都是写给后学的,同样体现出作者提携后辈、关爱学子的师长之情。

由此书我们还可见作者对学术前辈或同行的感恩、怜惜之情,给人一种情深义重的境界。《怀人集》收录了《梦》《家叔十年祭》《牧惠先生三年祭》《金文京先生小纪》四篇文章。《梦》是对恩师徐朔方先生的回忆:“承乾嘉风范,融西哲精神,唯求百世真谛;考小说源流,辨戏曲谱系,独成一家之言。”记梦以写哀思,款款深情,令人黯然。其他两篇祭文亦体现出“纸短情长”的特点。《金文京先生小纪》回忆了日本汉学家金文京先生的一些趣事,文笔纯然,作者与友人的友谊由此可见一斑。世人都说文人多于情,深于情,长于情,此一部分正是作者内心幽微情感的真实流露。

由此书还可见黄仕忠独到的学术眼光与见解。《序跋集》收录的文章,均为作者专业所长,体现出对学术的卓识。他在《〈琵琶记〉研究》的后记中写道:“当深入某一作家的心灵,便是得到一个永生不渝的知己,静夜之时,每可作心灵的对话;虽或偶尔相别,也必时时挂念,留意其最新消息,关心别人之议论与评价,以至于历数十载而不变,不亦宜乎?”确然如此。放眼整个学术界,大多数学者都有类似的情况。如钟振振先生之于贺铸,王兆鹏先生之于张元干,彭玉平先生之于王国维等,都是“业精于专”的例证。作者的老师徐朔方先生也曾就专精与博学做过精辟论述:“人生对于学术的追求,原是一辈子的事情。一个人,一生中若能有三十年用于学术,每三五年能成为一个领域的专家,如此持之以恒,待到耄耋之年,便自然是博学之士了。”细细品味以上两段话,似有某种联系。这或许就是所谓的师承吧。本书所附录郑尚宪先生《黄仕忠〈中国戏曲史研究〉序》对此亦有所感:“黄仕忠得了徐朔方先生的真传。”这当然是就文章来说,其实学术精神的承传亦如是。

“鸳鸯绣取凭君看,莫把金针度与人。”黄仕忠此书将自己的学术生活细细叙述,对于后辈学者来说,显然已是“且把金针度与人”了。当代作家席慕蓉说:“我们都是戏子,在别人的故事里流着自己的眼泪。”读黄仕忠之故事,自不必哀伤流泪,而是能给人一种清风拂面的感觉,所谓“书香如茶,人淡如菊”当如是。同时,也包含着一种发人深省的功效。当今学界“唯课题”“唯论文”等功利思想比比皆是,现实诱惑太多,能真正静下心来做学问实属不易。由此《书的诱惑》的价值得以突显:其一,此书可以帮助我们更好地了解戏曲研究专家黄仕忠的治学风貌;其二,此书比较详细地记录了作者的学术心路历程,是对后辈学者的深刻启发;其三,是书于学术有比较独特的认识,有利于修正某些浮躁的学术心态;其四,此书文字清雅,内容朴实,有书卷气,于当今之文人学者有借鉴之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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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光明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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