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禅是生命的真相吗(禅被日本佛学家译为Zen)

禅是生命的真相吗(禅被日本佛学家译为Zen)很多人或许以为,“禅”对于欧美人来说,是一个新鲜的玩意。可事实并非如此,关于这件事的前因后果与来龙去脉,且待庵主为您娓娓道来。“禅”这一关键词,在英语中被译为“Zen”,“禅宗”则为“Zen Buddhism”。很显然,“zen”这样别扭的音译不可能来自中国,我们只能将之音译为“Chan”,“Zen”乃是来自日文中的音读系统。众所周知,日本佛教的历史远不如中国佛教长,它实际上是隋唐时期传入东瀛的,禅宗更是在“镰仓时代”(我国为南宋)才系统传过去的。那为何本属于中国的禅与禅宗,反倒被日本人译成了“Zen”后传播的呢?中国文化学者难道就无动于衷吗?

“禅”、“禅宗”,这两个字眼对于中国人来说,是最熟悉不过的了。即便没有佛教信仰的人群,看到它们时,脑海中也近乎本能地浮现出一些关键词。

“菩提达摩、六祖惠能、本来无一物、少林寺、面壁......”

虽不能说禅宗起源于震旦,但其在斯土发扬光大,着实为不争之事实。一千多年来,“禅”深刻地影响了中国人的精神世界,无数文人墨客都留下关于它的作品,这种影响力直到今天依旧存在。

然而,在中土之外的广阔西方人视野中,他们对“禅”的第一印象却是日本。

“禅”这一关键词,在英语中被译为“Zen”,“禅宗”则为“Zen Buddhism”。很显然,“zen”这样别扭的音译不可能来自中国,我们只能将之音译为“Chan”,“Zen”乃是来自日文中的音读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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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所周知,日本佛教的历史远不如中国佛教长,它实际上是隋唐时期传入东瀛的,禅宗更是在“镰仓时代”(我国为南宋)才系统传过去的。

那为何本属于中国的禅与禅宗,反倒被日本人译成了“Zen”后传播的呢?中国文化学者难道就无动于衷吗?

关于这件事的前因后果与来龙去脉,且待庵主为您娓娓道来。

从“中国的Chan”到“日本的Zen”

很多人或许以为,“禅”对于欧美人来说,是一个新鲜的玩意。可事实并非如此,

在上个世纪50年代前后,西方“垮掉的一代”中,就兴起了一股关于“Zen”的狂热。著名的代表人物有写出《在路上》的凯鲁亚克、写出《嚎叫》的金斯堡等人,他们可都是十分狂热的禅宗爱好者。

除了这些作家之外,西方极为重要的知识分子中,也极度关注从东方传来的“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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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禅宗的“枯山水”

比如“分析心理学”创始人荣格、“人本主义哲学家”弗洛姆、“存在主义哲学”创始人海德格尔等,都对“禅”表现出了极为浓厚的兴趣。只可惜,他们手中翻阅的相关著作,并非是中国人撰写的,而是一个出生于1870年的日本人——铃木大拙。

这些西方作家、学者、哲学家,通过铃木大拙写的《禅宗入门》、《禅与心理分析》等书,打开了通向东方智慧的大门。

或许很多人会嗤之以鼻,佛学家能懂什么禅,而且还是日本的佛学家。虽然庵主很想附和这种情绪,但实事求是地来说,铃木大拙的确是极为难得的“有佛教信仰的佛教学者”。

做一个有佛教信仰的佛教徒,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穷经皓首成为一名佛学家,也不是什么特别困难的事情。但难就难在,一个佛教徒既有坚定的信仰,又有学者般深厚的学识。或者说,一位佛学家能够超越理性的范畴,仍旧保持一份坚定的信仰。

很显然,日本佛学家铃木大拙就是这样的人,他的生平经历印证了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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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格

铃木大拙于明治三年(1870)出生在一个医学世家,他的祖母和母亲都是虔诚的佛教徒,因而少年的铃木就得以跟着当地的禅师学习。

这种家庭氛围以及教育环境,使得铃木成为“明治维新”时代的保守派,他成年以后便专门研习佛学。

铃木21岁时,在镰仓圆觉寺跟着北洪川法师参禅,北洪川圆寂后又拜释宗演为师。同时,他又在友人的资助和推荐下,先后在“东京专门学校”(早稻田大学前身)、“东京帝国大学”系统学习,主修的科目是西方哲学以及文学。

在这里要提一点的是,铃木的英文一直很好,他19岁的时候还担任过英文教师。

正是这种信仰与学术的“双重加持”,使得铃木大拙年纪轻轻就崭露头角,他曾在芝加哥“万国宗教会议”上,担任释宗演的英文翻译,并且将释宗演的日文演说稿译为英文。由此,铃木27岁得以在释宗演的推荐下,进入美国伊利诺斯州从事编辑工作。

那一年,他将《道德经》等道家典籍翻译为英文出版,30岁时又将《大乘起信论》译为英文出版,由此受到美国学界重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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享誉世界的铃木大拙

此后的铃木大拙在禅宗上发力,连载了系列关于禅的英文文章,逐渐地影响了西方的民众。其中,《东方佛教徒》这本英文杂志,连载时间长达20年。而在这本杂志之前,英国的《新东方》杂志也是铃木传播禅学思想的重要阵地。

经过铃木大拙等人的不懈努力,“禅”这一来自东方的独特哲学思想,终于在西方广为流布。而一战二战的创伤引发世界性的迷茫,西方人开始寻找生命的意义与心灵的慰藉,禅宗思想在这一时代的洪流中引发西方人狂热的追捧。

它的影响力非常大,最为著名的例子,就是苹果的创始人乔布斯,他青年时期也热衷于参禅。不过,乔布斯并未到中国来寻找禅学的真谛,他先是去印度体验了一段苦行生活,而后又到了日本的西芳寺寻找真谛。

这其实不足为奇,因为从上个世纪二十年代初期,到本世纪结束的末期,“禅”在西方人甚至说东方以外的世界人民眼中,都属于“日本的Zen”,而不是“中国的Chan”。

不仅一般的民众如此认为,就连权威的辞典也是如此认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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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布斯

“A form of Buddhism, originally developed in Japan。(佛教派别之一,最初发展于日本。)”——《剑桥高阶英汉双解词典》

这是早期的英文权威词典,对“Zen”这个词的释义,很显然就是胡说八道。连中国人都不敢说禅宗最初发展于中土,只敢追溯菩提达摩为“西天二十八祖”,他是“中土禅宗初祖”。中国禅宗以“拈花一笑”的典故,来说明禅宗“心心相印,不立文字”的义理,将摩诃迦叶奉为初祖。

面对西方世界如此“颠倒黑白”的行径,当时的中国学者也并非全然没有反应,以胡适为代表的一批文化学者便开始撰文抗议。

胡适的“消化不良”与“虎头蛇尾”

从上个世纪20年代开始,胡适便着手于研究佛教历史与哲学,禅宗自然是重中之重了。在此期间,日本佛学家铃木大拙实际上帮过胡适很多忙,集中体现在搜集资料以及文本比对上。

当时的日本正处在上升期,即便佛学研究这样极为小众的领域,也能得到政府的大力支持。而中国近代以来饱受战火摧残,许多一手的资料已经不复存在了。国内的民众朝不保夕,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救亡图存”上,佛教与禅宗等诸多文化研究已然式微。

在铃木大拙等日本佛学家的帮助下,胡适通过中日禅宗文本比对,的确有了一些新奇的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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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桥高阶英汉双解词典

  • 第一,他通过比对日本古代禅宗资料,发掘整理出了《曹溪大师别传》,并且借助敦煌出土资料厘清了禅宗典籍《坛经》的演变史;
  • 第二,他根据圭峰宗密的《圆觉经大疏钞》以及敦煌发掘出的佛经写本中,重新定位了荷泽神会和尚的历史地位,撰写了《荷泽大师神会传》一书;
  • 第三,他重新审视了禅宗发展初期神秀与惠能的地位,南宗惠能在世是不过是南方的领袖,而北宗神会在僧俗间的地位远远超过惠能;
  • 第四,他指出菏泽神会在弘法的过程中编造故事,对北宗一系进行贬低和打击,同时南宗弟子不断篡改《坛经》中的内容,以形成今日之面貌;
  • 第五,他对神秀禅和惠能禅进行了比较,认为神秀禅没有偏离印度禅的核心,而惠能禅则吸收了道家的自然主义思想,改革成为了今日的中国禅。

这些观点在史学上基本能站住脚,相当一大部分也被今天的学者所接受。比如,《坛经》文本的嬗变过程、荷泽神会地位的重新确立等等,这些观点都成为了研究禅宗史的主流意见。

但是,胡适凭借着这些“禅宗史”的研究成果,并未在与铃木大拙等日本佛学家的争论中胜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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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适先生

比铃木大拙小21岁的胡适,自幼蒙学的是儒家经典,他对佛教的理解并不深。10岁那年,胡适就读到了《神灭论》且大为震撼,少年时期的胡适还接触到了梁启超的革命文章,此后又系统学习了严复翻译的《天演论》。

16岁那年暑假,胡适兼职担任英语老师,并且为当时的报社撰写文章。3年以后,他乘坐轮渡从上海出发,抵达美国的康奈尔大学留学,师从著名的“实用主义哲学家”杜威。

不同的成长环境与教育背景,造就了迥然不同的两位学者。其实,我们从胡适与铃木两人的生活态度,也能看出其中端倪。

胡适走的是“才子路线”,抽烟喝酒、拈花惹草这些行为,都被视为“雅事”。此外,胡博士还有打麻将的爱好,而且是通宵达旦地打。铃木大拙可没有这么多绯闻,他在生活上类似于僧侣,保持着深居简出的方式。虽然铃木也娶妻生子,但两人的感情一直非常好,妻子还充当了助手的角色。

这种巨大的差别,不仅体现到生活中,还极为深入的贯彻到两人的学术思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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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威

对于胡适来说,学问是学问,生活是生活,这两者不会有什么关联。他虽然在上个世纪20年代前后,开始在中国佛教历史以及哲学方面发力,但始终都以“局外人”的身份参与其中。

可铃木就不同了,他不仅有着深厚的治学功底,还有着极为坚定的信仰。因而,“禅”于他而言不仅是学术问题,更是一种贯彻始终的生活方式问题。

换而言之,胡适没有任何宗教体验,而铃木大拙在这方面的心得颇多。因而,胡适与铃木在“禅”的问题上,产生了十分重大的分歧。

“禅宗佛教呈百分之九十,甚或百分之九十五,都是一团胡说,伪造、诈骗、矫饰和装腔作势。”

胡适通过考证诸多的历史材料,指出禅宗史上存在许多虚构的故事,这是他学术研究的核心所在。铃木大拙对胡适在“禅宗史”上的学术成果,还是比较认同的,称赞他“眼光敏锐,考据科学”。

但一提到“禅”的本质,铃木大拙就对胡适的那一套嗤之以鼻,日本佛学家甚至讥笑其“一窍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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敦煌本坛经

“在禅宗史上,一定有某种把事实和想象编织在一起的必要性。但禅的开始在于‘悟’,而‘悟’这种独特的体验是直觉的察照,与分析、逻辑、推断出来的知识并无关联,它既不是知识也不依靠知识,而是超越在理性与逻辑之外。”

这是铃木大拙对“禅”的整体性看法,其实也代表了当时日本佛学家们的看法。他们并非全然不知道禅宗文本的嬗变,只不过认为这些枝节不重要,没有花费大力气澄清的必要。胡适所看重的“科学的、历史的、分析的、比对的”研究方法,铃木等一众日本佛学家是看不上的,而中国本土的佛学家其实也看不上。

比如著名的太虚大师,就曾经批评过胡适的考据——“任你聪明,也未见得天下人尽是聋盲。”

原因就在于,秉持着“大胆假设,小心求证”思想的胡适,实在是太敢说了。他在整理出《坛经》文本的流变过程以及荷泽神会和尚的生平后,就公然撰文声称其为“大骗子、作伪专家”,同时又对六祖惠能以及其法嗣下的门人大放厥词。

铃木大拙等日本佛学家深受西学影响,倒是能接受这种学术上的分歧,但当时的中国佛教界可不能容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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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虚大师

胡适先生在完成《中国哲学史》上半部分后,就没办法再写下去了,因为对佛教思想“消化不良”

他的很多看法都是惊世骇俗的,比如认为《维摩诘经》是一部“随意编造的小说”,认为“楞伽宗”的法嗣很可能是后人杜撰的。即便是随蒋赴台后,他仍旧从事着佛学研究的工作,而历史考据则是其中的重点。

终于,胡适在1959年11月捅了大篓子,他在一场大学演讲中表示,“虚云和尚120岁的年龄不可信,是禅门弟子以一贯的手段编造的”。由此,胡博士遭到了两岸佛教人士的声讨,此事最终也就不了了之了。直到今天,质疑虚云的胡适和提出《楞严百伪》的吕澂,都不太受佛教徒的欢迎。

其根本原因就在于,历史考据不能完全作为佛学研究的凭证,只能作为一种辅助性的梳理手段。而且,佛教内部的各种势力过于庞杂,自说自话、自圆其说的不在少数,要想一下子就改变这种局面是不可能的。

比如到了今天,很多信众仍旧不接受“学僧进行佛学院教育”这一事实,只偏向于实际性的个人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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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最早的佛学院“闽南佛学院”,位于福建省厦门市南普陀寺内,距离庵主的住所只有几十公里

当然,这件事情说起来就复杂了,历史的惯性还是十分强大的。就庵主个人来看,“佛学院教育”还是十分有必要的,胡适先生在禅宗史或者说佛教史上的研究成果,并不能全然被否定。即便他有时候说话不是那么中听,但事实就是事实,这也不能听任佛教内部的一面之词。

可惜的是,学问出众的胡适缺少宗教体验,并不能为中国人争得学术上的话语权。就禅学而言,大拙在教内教外的影响力,都远远超过胡适这样纯粹的研究者。而对佛学并未深入的胡适,其《中国哲学史》也只完成了以先秦而主的上卷,未能继续行笔导致虎头蛇尾。

但随着时代的发展,我国对本国文化的重视程度越来越高,近年来又重新获得了“禅”的话语权。

从“日本的Zen”,再到“中国的Chan”

在过去的百年岁月中,继承和阐扬中国文化最好的,并非是我们自己,反倒是一衣带水的日本。这不仅体现在以儒学为代表的“汉学”上,也体现在深刻影响日本的佛学上。

中国近现代佛学的起步非常晚,而且研究的深度也不够。日本佛学研究的一大特点在于,教内和教外并非是“冰火两重天”的全然对立,他们之间是能够进行交流的。而中国佛学则不同,教内和教外根本无法进行交流,两者似乎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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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日黄檗宗僧侣之间的交流,摄于福建省福州市福清

其背后的根本原因,就在于我们的文化由于种种原因出现了断层,而日本的精神与文明并未被打断过。

所以,中国佛学就陷入了一大困境当中,那就是“非黑即白、非左即右”的两大阵营。我们能看到的研究著作,要么就是以“马克思主义”为根本原则写成的,代表人物有任继愈、蒋维乔等人。不然的话,就是完全站在佛教本位的立场所写的著作。

前者固然是“讲科学,重考据”,但各种史料对比和分析判断,将佛教思想割裂得支离破碎。而后者虽然“圆融无碍”,但充斥着神秘荒诞的种种说辞,而且不乏牵强附会的地方。因而,这两大阵营谁都看不上谁,一个指责对方迷信,一个讥笑对方没有信仰。

而日本学界则没有这种困扰,他们在佛学研究上十分领先。这里的领先,并非指的像胡适那样,一味地套用当时流行的方法,以“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态度去做研究。日本佛学的领先,更多地体现在包容度和交流度上,也就是教内教外形成良好互动。

他们也有非常激进的主张,比如至今都不被中国信众接受的“大乘非佛说”、“楞严存伪论”等等,这些理念全部都是日本佛学家提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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毁誉参半的吕澂大德

但是,日本教界也并未一边倒地对此进行驳斥,而是接受其中某些看法后进行反思。这一现象,与日本古老文明与现代思潮的碰撞息息相关,我们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不具备这样的条件。

一方面,日本国内保存着大量古老的佛教典籍,而这些典籍在我们国家因为种种原因失传或者被毁了。而且,日本国内在文化传承方面着实可圈可点,没有因为某些原因出现割裂与断层。

举一个简单的例子,民国时期出现过著名的“请回唐密传承”的运动,虽然基本上失败了,但也能看成是日本佛教界反哺中土的先声。后来唯识宗、禅宗以及净土宗的很多典籍,也都是从日本请回来的,在杨仁山等大居士的传记中记述得非常详细,这是不争的事实。

而另一方面,日本教内的许多僧侣都受过高等教育,他们在世俗学问上也十分出众,因而思想上也相当地开放。我们现在看到的很多佛学著作,都直接或间接地引用了日本佛学家的作品,主流佛学院也并不避讳采用日本佛学家的著作当成教材。

比如日本平川彰的《印度佛教史》、池田大作的《论生命》、铃木大拙的禅系列文章等等,都被译成汉语且长期以来被中国人广泛阅读。以池光雪庵个人为例,我的启蒙书之一就有平川彰的《印度佛教史》,而它也是闽南佛学院、福建佛学院等一众的必读书目之一。

事实上,民国时期的太虚大师曾经也致力于僧众的“现代化佛学院教育”,可惜在那样的时代背景下未能如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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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学风闻名的福建佛学院,男众部设于福建省莆田市广化寺,女众部设于福州市象峰崇福寺,1983年创立至今

不过也不必妄自菲薄,1983年中佛协成立30周年之际,赵朴初会长提出了新时代背景下佛教发展的三大方向。

  • 第一,坚持“农禅并重,自给自足”的传统寺院经济体系;
  • 第二,注重学术交流和佛学院教育,摆脱佛教巫魅神秘的阴影;
  • 第三,加强与上座部、藏传传承的交流,同时加强与国际佛学界的交流。

事实上,从1925年在厦门南普陀寺创立闽南佛学院(最早的佛学院)之后,我国有陆陆续续修复和创办了十余所佛学院,以满足僧众的现代化教育。此外,以赵朴初的《佛教常识问答》为代表的普及性佛学著作,也于上个世纪80年代前后陆陆续续出版发行。

这些普及性的著作包括但不限于常识、禅宗、净宗、戒律、因明、俱舍等方面,从各个层次满足一般信众的阅读需求。此外,国家专门对一些重要的寺庙以及造像拨款维护,同时还对现存的文本资料进行保护研究,以推动我国佛学事业的蓬勃发展。

而教内教外也不断地进行交流,以此来弥合不同立场下的分歧,相关的著作也不断地涌现。在社会各界的努力之下,中国佛学近些年来取得了较大的进步,在国际上的话语权也越来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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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敬的赵朴初居士

“A Chinese school of Mahayana Buddhism which emphasizes the value of meditation as a means of finding spiritual insight and enlightenment and which gave rise to the development of Zen in Japan.”(中国大乘佛教的一个宗派,强调禅定在觉悟中的作用,从而催生出了日本禅宗。)

在2018年10月,《牛津英语词典》收录了“Chan”这一词汇,并且给出了较为公正的释义。从日本的“Zen”到中国的“Chan”,这也算是中国文化学者所取得的一大进步吧,至少与之前相比要好得多。

不过我们要注意的是,“Zen”这个词汇最早出现于1727年,并于上个世纪被西方人普遍接受。而中国的“Chan”则最早在1902年出现,1961年才被美国的《韦氏大词典》收录,2018年才真正意义上为自己正名。

这其间的差距到底有多大,自然是不言而喻的。除此之外,koan(公案)、satori(悟)、mushin(无心)、zazen(坐禅)、Rinzai(临济)、Soto(曹洞)、Obaku(黄檗)等诸多以“Zen”为核心的词汇,也由日本人输出后堂而皇之地被当成日本文化,这也应当引起我们的重视。

被中国人弃之如敝屣的文化,却经由日本人发扬光大,而后成为他们文化输出的重中之重,这无疑是荒诞又令人痛心疾首的事情。因而,保护、传承、发扬中国传统文化刻不容缓,这并非是危言耸听的陈词滥调,而是当下所需要的重中之重!

谨以此文,与各位读者共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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