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上制服是一种神圣的事(把制服作为至高无上的象征)
穿上制服是一种神圣的事(把制服作为至高无上的象征)脱下那件司阍的号衣,老人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饭店上班。 婚礼上,老人努力克制住自己内心不快的心绪,不使其有任何流露的痕迹。只见他身穿那件偷出来的号衣,神采飞扬,兴高采烈,俨然是一个无忧无虑、幸福安乐的老人。第二天早上,老人仍像往常那样穿着那件号衣,挺着胸脯,迈着大步回饭店上班。直到他走到离“大西洋”饭店不远的一条旁街上,这时他才突然如梦方醒,意识到他现实的处境。于是他赶紧来到火车站,钻进厕所里把那件号衣脱下,然后寄存在小件物品存放处。 第二天,当老司阍前来上班时,意外地发现一个年轻的司阍已然站在饭店的门前,取代了他的位置。老司阍来到经理室,意欲问个明白。经理告诉他,考虑到他年迈体衰,并且念及他为饭店多年所做出的贡献,现在决定照顾他,为他调换一个较为轻松适合的工作。 老司阍仍抱有希望,他一再跟经理保证,说他是能够胜任工作的。为了证明他还是有气力的,他在经理面前,当场试扛一件
导读:这部小市民悲剧来自一个有时遗憾地竟把制服看作上帝一样的国家。
在巍峨豪华、车水马龙的“大西洋”饭店的门前,一个脸上蓄着威廉式大胡子的年老的司阍,身着一件装饰漂亮、饰有金边的号衣,威风体面、热情周到地送往迎来。
每当有载着宾客的马车抵达,他总是殷勤地趋前问候,为客人搬下行李……老司阍尽管忙前忙后,但他仍不时地向从此过往的每个熟人打着招呼。看得出,这位年老的司阍对他的工作是十分热爱而又尽职尽责的。特别是他身穿的那件剪裁得体、金光闪闪的号衣,更可以说是他的骄傲。因为它不仅使他的地位高踞于饭店其他众多的仆役之上,成为饭店仆役之中“第一人”身份的一种标志;而且每天下班后,当他穿着这身行头,挺着胸脯,迈着大步,回到他居住的简陋破旧的楼房后院时,还总要引起穷邻居们艳羡的目光,给他的脸面增添许多的光彩。
然而,老司阍终终究不再年轻,再也没有力气扛起旅客沉重的行李,现在即使每天门口轻松的迎客也使他劳累不堪,听着老司阍歇息时如破旧的风筒般喘着粗气,路过的经理有了新的决定。
第二天,当老司阍前来上班时,意外地发现一个年轻的司阍已然站在饭店的门前,取代了他的位置。老司阍来到经理室,意欲问个明白。经理告诉他,考虑到他年迈体衰,并且念及他为饭店多年所做出的贡献,现在决定照顾他,为他调换一个较为轻松适合的工作。
老司阍仍抱有希望,他一再跟经理保证,说他是能够胜任工作的。为了证明他还是有气力的,他在经理面前,当场试扛一件很重的行李箱,不料,他刚把行李箱举起,身体便失去了平衡,摔倒在地。在事实面前,老司阍无话可说,只好认输,不情愿地接受了经理为他安排的新工作——看守厕所的侍役。
由站在饭店门前迎送宾客、威风体面的司阍,一下子降格成为看守地下室厕所的侍役,在那里为客人递擦手巾,擦拭皮鞋;从穿着金光闪闪的司阍号衣,到一件不合身的厕所侍役穿的灰上衣;从昔日众仆役中排位“第一的人”变成了“最后一人”,这一天翻地覆的变化不仅使他心理失衡,倍感屈辱、跌份,老人赖以骄傲自豪的精神支柱一下子垮了下来。这时他忽然想到,第二天是他侄女的婚礼。如果以他原先在饭店的身份与地位,再穿上那套体面荣耀的司阍制服一定会给侄女的婚礼增辉添彩。想到这里,他不禁心头顿生伤悲。绝望的老人为了保住自己与侄女的脸面,不让家人与邻居们得知他遭贬黜的耻辱,决定再扮演一次原来的角色。为此,夜里他偷偷地潜人服装室,把那件已经交回的司阍制服又偷了出来,然后趁守门的小厮打瞌睡之际,像个小偷似地溜出了饭店大门。
婚礼上,老人努力克制住自己内心不快的心绪,不使其有任何流露的痕迹。只见他身穿那件偷出来的号衣,神采飞扬,兴高采烈,俨然是一个无忧无虑、幸福安乐的老人。第二天早上,老人仍像往常那样穿着那件号衣,挺着胸脯,迈着大步回饭店上班。直到他走到离“大西洋”饭店不远的一条旁街上,这时他才突然如梦方醒,意识到他现实的处境。于是他赶紧来到火车站,钻进厕所里把那件号衣脱下,然后寄存在小件物品存放处。
脱下那件司阍的号衣,老人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饭店上班。
老人新工作的地点位于饭店地下室的厕所内,那里与外界、与原来归他管辖服务的堂皇的饭店大门唯一的联系是从厕所上方窗户透进来的一丝光线。
尽管老人想方设法在家人与邻居面前掩盖他被贬黜这件不光彩的事,但是纸里毕竟包不住火,司阍老人变成了厕所侍役这一事实,很快还是被给他送饭的亲戚发现了。
消息不胫而走,很快地便家喻户晓。晚上,当老人从车站小件物品存放处把寄存在那里的号衣取出,然后又像往常那样穿着那件号衣回到住家时,艳羡的目光没有了,迎接他的却是邻居们的嘲笑与讥讽。他垂头丧气地回到家中,想对家人说明一切,但没想到,连她们竟也对他表现出了一种反感和拒绝的态度。
老人自知西洋镜已经戳穿,只好又偷偷地溜回饭店,准备把号衣送回。但不幸他的举动被守夜人发现了。守夜人同情并理解老人的处境,对他作了一番劝慰过后,又把他搀回到厕所,安放在一张椅子上。这时老人精神已彻底崩溃,他独自一人,默默无言,失神落魄地坐在椅子上,等待着死神的降临。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老人的命运一夜之间竟然又发生了巨变,一个来自美国的百万富翁突然发病猝死在卫生间里,就在他咽下最后一口气之前,把他的一大笔财产留给了给他以临终关怀的老司阍。老人得到这笔意外之财,顷刻之间变成了富翁。他邀请守夜人与他一起在饭店的餐厅里共享了一顿美味佳肴过后,乘坐马车走向了美好的未来。
……
这部电影名为《最卑贱的人》,由德国无声片时期电影大师卡尔•梅育编剧、由弗里德利希•茂瑙导演。
茂瑙与梅育在这部影片里通过一个年老的旅馆侍役的悲惨命运,触及并批判了从德意志帝国沿袭下来的、贯穿德国社会上下的一种致命的国民性:对当权者的盲从、颂扬与对权威的笃信、膜拜。在这部影片中,梅育与茂瑙还借助一些小道具表达某种寓意或象征意义。如那扇被老司阍不停地转动的大饭店的转门,不仅代表着与老司阍身穿的那件体面威严的号衣相一致的权威,而且它也是那些“被命运抛来抛去的人们与老司阍忽而天堂、忽而地狱的命运轮回”的一种象征。电影一针见血地指出了这个社会的病态:“这部小市民悲剧来自一个有时遗憾地竟把制服看作上帝一样的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