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回大地千年树吐新芽（唯有椿树滋味长）
春回大地千年树吐新芽（唯有椿树滋味长）再到后来，我家条件好了，要盖门房，不得不伐了那两棵带给我们欢乐的甜椿树和臭椿树。 大年初一抱椿树的风俗，则表达了人们的美好愿望，说是每年正月初一早，吃饺子前，年龄不到十岁的孩子要抱椿树，嘴里说着“椿树王，椿树王，你长高了顶大梁，我长高了娶新娘”，这样，抱椿树的孩子就容易长高个，个子高了，才好娶媳妇。于是，每年正月初一一大早，我和哥哥都要抱椿树，我年龄小，争不过哥哥，只好眼睁睁的看着哥哥抱那棵又高又大的臭椿树，我抱不太高大的甜椿树，想必这也就成了后来哥哥个高，我个低的原因了。 妈妈忙的同时，我们也忙着用铁钩掰甜椿芽，有时候整个树枝都会被掰断，会上树的直接上树坐在树杈上吃个够，然后掰着扔下来，地上的孩子一哄而上，争着抢着拾起来塞在自己嘴里。在那个物质匮乏的年代，吃甜椿还真是儿时的乐事，趣事。比起香椿树，甜椿树的命运能好一点，虽然没有受到一茬又一茬的掰折，但也不能正常生长，枝叶不那么繁茂，树身也
文/李志杰
老屋有三棵椿树，香椿、甜椿、臭椿各一棵。那是在我很小、几乎还不记事的时候，父母与他们的父母分开单另过，搬到他们的新屋（父母的新屋，又成了后来我们的老屋）时栽下的。
香椿树在后院，独一无二，不用说，我记得很清楚。直到现在，它仍然一如既往地给我们贡献着沁香扑鼻的香椿芽，刺激着我们的味蕾。甜椿树和臭椿树，都在门前，因为模样、高低、粗细差别不是很大，我愣是分不清，妈妈说它们两个最大的区别就是臭椿闻起来很臭，甜椿吃起来有股甜味，这样我终于记住了甜椿树在东边，臭椿树在西边。
记得那时候，每年清明前后，椿树发芽后的那段日子，就是妈妈忙碌，我们快乐的时候。妈妈忙着掰香椿芽，掰了一茬又一茬，她生性善良厚道，睦邻友好，掰的香椿芽，除过自家吃，总要东家一把，西家一把给近邻对门的婶婶们分了吃，她还常说：远亲不如近邻，近邻不如对门，平时要和乡邻们把关系搁好。香椿树从发芽开始，就长一茬，被掰掉一茬，跟断臂再生一样。然后妈妈用空鸡蛋壳扣在芽苞上，令其生长，将蛋壳撑满，几欲破壳时，第二茬香椿芽就长好了，听妈妈说这样长出来的香椿最好吃。每年春天，总能吃到两到三茬香椿芽。经过两三茬的掰折，香椿树已经是血迹斑斑，伤痕累累，但香椿树很容易生长，最后总能保留住一些得以延续生命的枝叶。看到香椿树，总让我想起“好人多遭难”的俗语来。
妈妈忙的同时，我们也忙着用铁钩掰甜椿芽，有时候整个树枝都会被掰断，会上树的直接上树坐在树杈上吃个够，然后掰着扔下来，地上的孩子一哄而上，争着抢着拾起来塞在自己嘴里。在那个物质匮乏的年代，吃甜椿还真是儿时的乐事，趣事。比起香椿树，甜椿树的命运能好一点，虽然没有受到一茬又一茬的掰折，但也不能正常生长，枝叶不那么繁茂，树身也没有那么高大。只有那棵臭椿树，因为其无用，能冷眼旁观人们追捧香椿、甜椿，眼看着香椿树一茬一茬地遭受掰折、甜椿树几乎被孩子们的铁弯钩整枝整枝的折断，想必它见此情景，心中非但不羡慕忌妒恨，说不定还会滋生一种得意的优越感，所以得以无病无灾、枝繁叶茂，长得又高又大，反倒鹤立鸡群了。
为什么要在家里栽椿树？我曾问过妈妈，妈妈说：一、椿树是百木王，它要管其他树。二、我们这里有正月初一抱椿树的风俗习惯。
至于椿树为何是百木王，妈妈没有上过学，也说不上个粒粒盘盘，父亲补充道：这里面有个传说，说是西汉末年，王莽篡夺了王位，刘邦的后代刘秀起兵反抗王莽。一年春上，刘秀的队伍吃了败仗，刘秀骑着战马仓惶而逃，一直跑了几天几夜，好不容易才摆脱了王莽大军的追赶。有一天，饥寒交迫，竟饿昏于荒郊，幸遇桑林，得桑椹充饥才保住了性命。后来刘秀称帝，建立东汉，因感念桑树救命之恩，御笔亲题“树王”，制成金牌，命大臣去桑林钦封。只因糊涂大臣不识桑树，错把金牌挂在了椿树上。桑树见椿树无功受封，气破了肚皮，因而树皮至今多有开裂。尽管是张冠李戴，椿树为王却从此在民间流传开来。
大年初一抱椿树的风俗，则表达了人们的美好愿望，说是每年正月初一早，吃饺子前，年龄不到十岁的孩子要抱椿树，嘴里说着“椿树王，椿树王，你长高了顶大梁，我长高了娶新娘”，这样，抱椿树的孩子就容易长高个，个子高了，才好娶媳妇。于是，每年正月初一一大早，我和哥哥都要抱椿树，我年龄小，争不过哥哥，只好眼睁睁的看着哥哥抱那棵又高又大的臭椿树，我抱不太高大的甜椿树，想必这也就成了后来哥哥个高，我个低的原因了。
再到后来，我家条件好了，要盖门房，不得不伐了那两棵带给我们欢乐的甜椿树和臭椿树。
泥人不改土性。现在，老屋的三棵椿树，就只剩下后院的香椿树了，每年到了小麦返青、桃花盛开的阳春三月，我总惦记着回去采摘树上已露头露脑的香椿芽。布衣暖、菜根香，诗书滋味长。我想香椿也就是我们的菜根吧。
椿树，不只出现在田间地头、房前屋后，还以艺术的形式出现在文学作品里，人们常用“椿萱并茂”来比喻父母健在，古诗句“知君此去情偏切，堂上椿萱雪满头”，“堂上椿萱皆茂盛，财喜自然两双全”说的也都是这个意思，可是每次读到这样的诗句，我都悲从心生，我那可怜的妈妈已经仙逝多年，有生之年我再也不会拥有“堂上椿萱雪满头”的幸福生活了。
老屋的椿树啊，你勾起我的不仅仅是对苦难岁月的无限回忆，更是我对远乡、老屋、故人的永远怀念。
天长地久有时尽，唯有椿树滋味长。
作者简介：
李志杰，大荔县城关中学高级教师。微信昵称“心在云水间”取自“心中若有桃花源，何处不是水云间”。早年上学就是“枣花文学社”成员，喜爱文学，尤其喜欢古诗词和抒情类散文。
（来源：大荔文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