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斋志异民间传说(聊斋志异里的民俗)
聊斋志异民间传说(聊斋志异里的民俗)“殡日,棚阁云连,旖幢日。殉葬灵,饰以金帛,舆盖仪仗数十事;马千匹,美人百袂,皆如生。方弼、方相,以纸壳制巨人,皂帕金恺,空中而横以木架,纳活人内负之行。设机转动,须眉飞舞;目光烁闪,如将叱咤;观者惊怪,或小儿女遥望之,辄啼走。冥宅壮丽如宫网,楼阁房廊连垣数十亩,千门万户,入者迷不可出。祭品象物,多难指名。会葬者盖相摩,上自方面,皆讴楼入。起拜如朝仪;下至贡监簿史,则手据地以叩,不也劳公子,劳诸师叔也。” 与社会民俗有关的描写更是数不胜数。蒲松龄作为长期生活在下层劳动人民之中的作者,对社会民情是深有体会的。《聊斋志异》中对各种有关的仪式、禁忌和传说及人生礼仪包括生产、成年礼、婚礼、丧葬都作了详细的描述。如《金和尚》中,金和尚出葬之日的情景: 我们先来看看与物质民俗有关的,人们的生活中,首先不可或缺的就是吃。在《聊斋志异》中有很多与与吃有关的描述,书中写到的食物有:汤饼、面饼、胡饼、蒸饼、炊
“民俗学”这个概念的是1846年英国考古学家W.J.ThomS正式提出来的,这门学科的发展至今只有一百六十多年,“五四”时期才传入我国。民俗在我国历史上,通常也可以称为风俗,研究风俗或土俗的学问也可以称之为风俗学、土俗学或民俗学。“民俗学,是研究人们在口常的物质生活和精神生活中,通过语言和行为传承的各种民俗事象的学问。”这是陶立播先生为民俗学下的定义。
他认为民俗学现在的研究领域主要在四个方面:物质民俗、社会民俗、精神民俗和心理民俗。物质民俗包括居住、服饰、饮食、交通、工艺诸民俗;社会民俗包括家庭、村落、社会结构、民间职业集团(行会)、岁时、成丁礼、婚礼、丧葬诸民俗;精神民俗包括宗教信仰、各种禁忌、道德礼仪、民间口承文学等;心理民俗主要是指民俗对某一民族的心理素质的影响。可见民俗现象非常广泛,关系着人类生活的各个方面,《聊斋志异》的故事题材均源自民间,其中对民俗现象的搜集和整理十分之多,因此其民俗学价值是不容忽视的。
于天池教授在文学馆做讲座时说:“《聊斋志异》是中国民俗学的一部百科全书,在外国人眼里,它是了解古老而广阔的中华帝国民俗的入门。”在西方国家我们知道的最早对《聊斋志异》进行翻译的是英国,他们之所以这么热衷并非想了解中国古典小说而是对当时中华民族的风俗习惯感兴趣。最早也是迄今最完备的英译本翻译者翟理斯在《聊斋志异选》中说:“《聊斋志异》增加了人们了解中国民间传说的知识,同时它对于了解辽阔的中华帝国的社会生活,风俗习惯,是一种指南。”由此我们可以看出《聊斋志异》中对民俗的记载所产生的价值。
在感叹《聊斋志异》这座色彩斑斓的民俗小宝库时,从民俗学的角度来浅谈一下作品成为了必要。在《聊斋志异》中虽然就具体的民俗现象来分析,到底是属于物质、社会、精神、心理民俗,这是没有明确的分界线的,很多民俗学家也在对民俗事象的分类争论不体,但是在作品中各类民俗事象我们基本上都可以找到例子。
我们先来看看与物质民俗有关的,人们的生活中,首先不可或缺的就是吃。在《聊斋志异》中有很多与与吃有关的描述,书中写到的食物有:汤饼、面饼、胡饼、蒸饼、炊饼、包子、水角、麻酱、松子、荞、豆、粟、黍、高粱等,这些大多以北方食物为主。但是由于主人公多是狐,因而对各种食物的真实做法描写的并不详细。如《翩翩》中:“少间,具餐,女取山叶呼作饼,食之,果饼;又剪作鸡、鱼烹之,皆如真者。室隅一婴,贮佳酿,辄复取饮,少减,则以溪水灌益之。”狐做食物,手到擒来呀!
在我国,各民族的居室类型是多种多样的,房屋布置摆设更是因地而异。《金和尚》中对一间僧舍详细地描述了:“僧舍其中:前有厅事,梁楹节棁,绘金碧,射人眼;堂上几屏,晶光可鉴;又其后为内寝,朱帘绣幕,兰魔充溢喷人;螺雕檀为床,床上锦茵褥,褶叠厚尺有咫;壁上美人山水诸名迹,悬粘几无隙处”。
这段文字让多年前的一座建筑栩栩如生地浮现在了我们的眼前。《聊斋志异》中还记载了有关农村市镇的一些商业观念。如《王成》“宜勤勿惰,宜急勿缓;迟之一口,悔之已晚”。当时人们普遍认为有主管利润的财星,商人出门要卜吉,以便“财星临照,宜可远行”(在《白秋练》、《齐天大圣》、《刘夫人》中皆有记录)。此外还有对当时农村人对海外贸易的认识的记载,在《罗刹海市》中就记录了儒商马骥在经商的过程中所见所闻。这些记载零星片断,散见于各篇故事的叙述当中,反映了明末清初人们对商业的认识。
与社会民俗有关的描写更是数不胜数。蒲松龄作为长期生活在下层劳动人民之中的作者,对社会民情是深有体会的。《聊斋志异》中对各种有关的仪式、禁忌和传说及人生礼仪包括生产、成年礼、婚礼、丧葬都作了详细的描述。如《金和尚》中,金和尚出葬之日的情景:
“殡日,棚阁云连,旖幢日。殉葬灵,饰以金帛,舆盖仪仗数十事;马千匹,美人百袂,皆如生。方弼、方相,以纸壳制巨人,皂帕金恺,空中而横以木架,纳活人内负之行。设机转动,须眉飞舞;目光烁闪,如将叱咤;观者惊怪,或小儿女遥望之,辄啼走。冥宅壮丽如宫网,楼阁房廊连垣数十亩,千门万户,入者迷不可出。祭品象物,多难指名。会葬者盖相摩,上自方面,皆讴楼入。起拜如朝仪;下至贡监簿史,则手据地以叩,不也劳公子,劳诸师叔也。”
这些殡葬仪式,为我们提供了一个明清时期山东地区丧葬习俗的范例。
有关在墓地选择这个方面的民俗事象的文章有《堪舆》。“沂州宋侍郎君楚家,素尚堪舆,即闺阁中亦能读其书,解其理。宋公卒,两公子各立门户,为父卜兆。闻有善青鸟术者,不惮千里,争罗致之。…”《堪舆》这是一则关于风水信仰的文章。堪舆,就是阴宅,风水先生称之为堪舆。故事中兄弟二人在为已逝老父选择坟墓时产生了矛盾,这个矛盾直到兄弟二人相继去世,嫂娣合谋寻得良地,这时老父才入土为安。此后果得福报“葬后三年,公长孙果以武库领乡蔫。”《堪舆》中所展现的这个民俗思想,直到今天仍然还是有很多人认同的,他们认为选择阴宅跟选择阳宅一样重要,好的阴宅可以给后辈带来好运。在很多地方,风水家认为好的地方,阴宅甚至比活人的房子还贵呢!像这种有关风水民俗的文章还有很多,如《刘海石》等与相关民俗事象也有所描写。
有关婚礼的各种习俗有《柳生》“因诣柳,将以卜姻。入客舍,坐良久,柳归内不出。呼之再三,始出,曰:我口为君物色佳偶,今始得之。适在内作小术,求月老系赤绳耳。”文中周某因渴柳生卜姻,柳生乃作术求月老系红绳。我们现在仍然把红娘称之为月老,把介绍对象这种行为称之为牵红线。
在描写节日的作品中,比较有代表性的是记载吴越间端午节龙舟戏的《晚霞》。“五月五日,吴越间有斗龙舟之戏:刳木为龙,绘鳞甲,饰以金碧,上为雕亮朱槛,帆旎皆以锦绣。舟末为龙尾,高丈余,以布索引木板下垂,有童坐板上,颠倒滚跌,作诸巧剧。下临江水,险危欲堕。故其购是童也,先以金淡其父母,子调驯之。堕水而死,勿悔也。吴门则载美妓,较不同耳。”
这篇文章记述了端午节铺张华丽的场面,和龙宫中的一些习俗“凡鬼衣龙宫衣,七七魂魄坚凝”。(同上《晚霞》)其中还有现在流行的一些说法,如鬼是没有影子的,在文章中也有描述:“端货其珠,有贾胡出资百万,家由此巨富。值母寿,夫妻歌舞称筋,遂传闻王邸,王欲强夺晚霞。端惧,见王自陈:‘夫妇皆鬼。’验之无影而信,遂不之夺。但遣官人就别院传其技。女以龟溺毁容,而后见之。”(同上《晚霞》)
在《聊斋志异》中精神民俗比较常见的是一些民间信仰、巫术等。如《水莽草》中描述了对水莽的一种迷信之说,“水莽,毒草也。蔓生似葛,花紫类扁豆。误食之,立死,即为水莽鬼。俗传此鬼不得轮回,必再有毒死者,始代之。以故楚中桃花江一带此鬼尤多云。”这个民间传是说吃了水莽草的鬼不能再次轮回,一定要有再次毒死的人来替代他,直到今天当地的人仍然流传着这个传说。
《青蛙神》写的是俗信青蛙神的故事,江汉一带至今仍有奉青蛙神为图腾的民族遗风的残留。“江汉之间,俗事蛙神最虔。祠中蛙不知几百千万,有大如笼者。或犯神怒,家中辄有异兆:蛙游几榻,甚或攀缘滑壁不得堕,其状不一,此家当凶。人则大恐,斩牲攘祷之,神喜则已。”
“时村中来一驼背巫,能以神卜。成妻具资诣问。见红女白婆,填塞门户。入其舍,则密室垂帘,帘外设香几。问者熟香于鼎,再拜。巫从傍望空代祝,唇吻翁辟,不知何词。各各辣立以听。少间,帘内掷一纸出,即道人意中事,无毫发爽。成妻纳钱案上,焚拜如前人。食倾,帘动,片纸抛落。拾视之,非字而画:中绘殿阁,类兰若;后小山下,怪石乱卧,针针从棘,青麻头伏焉;旁一蟆,若将跳舞。展玩不可晓。……”《促织》是《聊斋志异》中比较广为人知的篇目,
文中详细叙述了成名的妻子算卦的过程,为现在的人了解古代巫师、巫术提供了宝贵资料。《钱卜巫》中描述了以钱卜卦的过程:“会有外来巫,以钱卜,悉知人运数。敬诣之。巫,老姬也,寓室精洁,中设神座,香气常熏。商入朝拜讫,巫便索资,商授百钱,巫尽内木筒中,执跪座下,摇响如祈签状。已而起,倾钱入手,而后于案上次第摆之。其法以字为否,幕为亨,数至五十八皆字,以后则尽幕矣。”这里面说巫师以数钱的方式占卜,预测人的运气,征兆就是有字一面朝上的表示不走运,没有字一面朝上的表示行时。这种以钱做卜具的算命方式,早已失传,蒲松龄的详细描述,使我们今日仍可以清晰看到当初的场景。类似的故事还有《老警》、《妖术》、《珠儿》、《九山王》、《镜听》。在《跳神》、《蛙曲》、《木雕美人》、《偷桃》、《口技》等篇目,使我们对传说中神奇巫术和民间游艺的民俗有了更为详细的了解。
一个民族的心理现象,在人们的生活中发挥着不可估量的作用,其广泛的社会表现,便是各种民俗事象,这些民俗事象又不可避免地受到民俗文化的影响。我国北方历来就有对狐与鬼神的崇拜,《聊斋志异》中与鬼、狐相关的文章占了近三分之一。写狐并不是从蒲松龄开始的,魏晋后鬼狐的传说便已正式列为志怪小说的内容,西晋郭璞《玄中记》记载的狐的故事几乎成为后世约定的模式:狐有法术,能化人形,年龄越大,道业越深。它们有情有义,能助人,能惩恶,知恩报,过着与世人一样的生活。在唐代狐狸与人的故事尤其为文人所热衷,唐代张文成的《朝野签载》写道“唐初以来,百姓多祀狐神,房中祭祀以乞恩,食饮与人同之,事者非一主。当时有谚云:‘无狐魅,不成村,。”
明清时期仍然写狐的小说非常之多,如《封神演义》、《三遂平妖传》《妖狐艳史》、《蕉叶帕》、《狐狸缘》、《绿野仙踪》、《九尾狐》等由此可见,《聊斋志异》中的狐狸的故事是与中国狐文化紧密相连的,他的记录和创作正是采集民间信狐习俗而成的。
在源远流长的中国民俗文化史上,中国狐文化主要经历了狐的瑞兽崇拜时期、狐的雄性化时期、狐的女性化时期等三个时期。从东晋开始中国的狐文化便进入了第三个时期,因而在《聊斋志异》中的狐狸大多是可爱的、美丽的,甚至是可敬的雌狐狸。如《狐谐》中的狐娘子聪敏善辩、《毛狐》中的毛狐助因贫不能取的马天荣娶妻、《鸦头》中的鸦头反抗母亲逼她为娟,被幽禁十八年仍不屈服、《红玉》中的红玉侠肝义胆,救人于危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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