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利维亚女诗人(神秘矛盾激情)
玻利维亚女诗人(神秘矛盾激情)著名思想家别尔嘉耶夫曾谈到,“吉皮乌斯的颓废主义不同于肤浅的唯美的颓废主义,……她没有在艺术本身中找到意义,通向世界的道路是关闭的,于是她在新宗教意识中寻找幸福。”她关注人的个体命运与精神世界,因此诗歌中极富宗教哲学的神学气息,她坚信永恒的三位一体,号召人们迎接耶稣的第三次降临,在诗歌中传达着自己的信仰。光彩熠熠的黄金时代正在远去,民粹派诗歌对现实的反映日益精确,致使这个民族积累的诗意荡然无存,西欧非理性主义的哲学与美学思想开始触及这片广袤土地,结合了法国象征主义与本土传统的新的诗歌流派为拯救诗意应运而生。吉皮乌斯正是在这样的背景下产生开始了诗歌创作,逐渐脱离了早期的风格,将新兴的反实证主义与反理性主义的美学思想奉为准则。但在她开拓革新象征主义的同时,并没有放弃俄国文学源远流长的社会传统——她的诗歌杂糅了抒发主观情感的浪漫主义与神秘晦朔象征主义特征,将热情与理性结合于一身。
文丨呦呦
吉皮乌斯(З .Н .Гиппиус,1869-1945) 俄罗斯白银时代初期的女诗人,她是著名宗教哲学领袖梅列日科夫斯基之妻,与丈夫同为象征主义浪潮的代表。在白银时代闪耀的群星中,吉皮乌斯是个独特的存在,其人其诗都个性鲜明,不入俗流。她的诗歌多以悲观的咏叹拷问生命意义,以充沛的情感表达精神世界,读来让人不禁幻想: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女人写出了这样有力的诗篇?
01 吉皮乌斯是谁?吉皮乌斯1869年生于俄罗斯图拉省别廖夫市一个法学家家庭,出生后六个星期,便随着家人开始了长期的迁徙生活,经历了父亲生病、后因结核病英年早逝,自己身体也一直多病。她断断续续地上着学,但大多数学习都是靠自己看书和父亲留下的文学手稿。她读了当时所有的俄罗斯文学作品,对果戈里和屠格涅夫很熟悉,尤其着迷于陀思妥耶夫斯基。这期间她就开始了诗歌创作,直到1893年她的第一首诗歌《歌》在报纸上发表。1889年她嫁给了梅列日科夫斯基,宗教思想和诗歌创作都深受其影响。后来他们搬到圣彼得堡,在这里的参加文学活动,加入了文学圈子,一起创立了宗教哲学会。1919年,他们对十月革命感到失望,离开祖国流居波兰,后定居法国。
吉皮乌斯开始诗歌创作时正处于19世纪后期,用梅列日科夫斯基的话来说“这是一个旧的价值体系全面崩溃、新的价值体系尚未形成的时代”。
光彩熠熠的黄金时代正在远去,民粹派诗歌对现实的反映日益精确,致使这个民族积累的诗意荡然无存,西欧非理性主义的哲学与美学思想开始触及这片广袤土地,结合了法国象征主义与本土传统的新的诗歌流派为拯救诗意应运而生。
吉皮乌斯正是在这样的背景下产生开始了诗歌创作,逐渐脱离了早期的风格,将新兴的反实证主义与反理性主义的美学思想奉为准则。
但在她开拓革新象征主义的同时,并没有放弃俄国文学源远流长的社会传统——她的诗歌杂糅了抒发主观情感的浪漫主义与神秘晦朔象征主义特征,将热情与理性结合于一身。
她关注人的个体命运与精神世界,因此诗歌中极富宗教哲学的神学气息,她坚信永恒的三位一体,号召人们迎接耶稣的第三次降临,在诗歌中传达着自己的信仰。
著名思想家别尔嘉耶夫曾谈到,“吉皮乌斯的颓废主义不同于肤浅的唯美的颓废主义,……她没有在艺术本身中找到意义,通向世界的道路是关闭的,于是她在新宗教意识中寻找幸福。”
吉皮乌斯在诗歌创作中追求存在主义理想, 认为诗是超验世界和现象世界的复合体,是游离于自然之外的神秘的实在。
她强调诗的“不可言喻性”,即人的哲学观是不可能得到彻底表述的。
在1908年的日记序言中,吉皮乌斯说:她的象征主义和年轻一代不同,甚至与之截然相反:他们的宗教实际上是唯美主义,是对纯艺术的神化;而她则致力于另外一种最高的、无所不包的、不承认“美”的价值的东西,那就是信仰。她将“证实神圣的肉体和神圣的精神具有平等权力当作自己的使命”。
许多作家和诗人们对她的评价很高,俄罗斯著名诗人安年斯基称她的诗“有着我们抒情的现代主义整整十五年的历史”,别尔嘉耶夫认为她是“我们时代极富天才的女诗人,她独具风格,人们对其的评价还相当不够”。不仅评价不够,一直以来,由于吉皮乌斯身上带有的宗教性和所谓的颓废气质,人们给她加上许多称谓:“颓废派的圣母”、“彼得堡的萨福”、 “穿裙子的俄罗斯路德”等。除了这些略显片面的称谓,吉皮乌斯值得更客观中肯的评价。
02 自然有力的多面缪斯提及吉皮乌斯的诗,一定离不开几个形容:神秘,矛盾,激情。每一个词都代表了她的诗歌的一部分特点,但都无法一以贯之。吉皮乌斯是个多面缪斯,她的诗也是一样不断变化。这与她所处的时代和流徙的经历有关,也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她对诗歌的态度。
吉皮乌斯将诗歌视为一种祈祷,“写诗,文字的音乐——这仅仅是祈祷在我们心灵里所采取的形式之一”,既为祈祷,就不会千篇一律。另外,她认为诗“是眼前此刻的完全的感觉”,是“我们心灵的瞬间的充实的反映”,由瞬时思绪阐发无限可能,吉皮乌斯的诗歌才得以如此多面。
吉皮乌斯的诗句一如她的精神世界,深邃而不可捉摸,时而冷峻时而热情,时而癫狂时而沉郁。情绪在转换,意旨在变化,但贯穿她诗歌创作的,是她的自然有力。正如郑体武老师对吉皮乌斯的评价:“抒情主人公‘我’不像是女性,而是男性。她诗中的一切是粗壮有力的……从整体上说,她的诗含义深刻,绝不搔首弄姿,刻意雕琢。”
诗人有时直抒胸臆,要么是热烈地歌咏爱情,要么是决绝地拥抱死亡,她极端的感情如过山车上下呼啸,不容停留便痛快释放,在直接的表达中,仿佛可以看到她向天空张开怀抱,如她的名句,“爱情只有一个,好比只有一次的死”那样热忱而无反顾。
有时,她看上去沉稳而克制,变成了一个安静的叙事者。如在《石头》一诗中:
石头与石头之间没有通道。
我们被埋进同一块土地,
你与我却各自东西分离……
我们相互之间没有通道。
诗句看上去如同平常叙事,反复回味才会感到语词背后的沉重之感。与痛快淋漓地宣泄情绪相比,她的含蓄像风暴来临前的平静海面,隐忍中深藏着无限的能量。
还有时,她优柔而彷徨,在诗中抒发她对生活的困惑。诗人的名篇《无力》就表达了她左右为难的心境。她的另一首诗《界限——致德·费洛索福夫》也将她对人生的无助感诉诸笔端。
心灵充满了期待的幸福,
充满了可能性和等待的幸福,——
可心灵正在战栗,忐忑不安,
那等待的事物——或许将要实现……
我们无法接受生活的圆满,
也无法高举起幸福的重量,
我们期盼着声音,——却惧怕那和音,
我们为快乐的界限而痛苦,
我们永远热爱它们,永远痛苦,——
至死都无法抵达……
追寻着“热爱”,眼望着“幸福”,却在时间的打磨中发现,梦想遥不可及,生而在世的意义也无处寻觅,只能在无限接近“圆满”的路途上承受求而不得的“痛苦”。而越是面对两难,越是表现无力,诗人的诗句就越是深厚有力。如同在茫茫雪地之中滚雪球,每一个旋转都只是重复,希望与失望交迭;每一次的滚动都积累更多迷惑,却无法延展,永恒而无解。
无论是哪一个她,都是自然有力的。变化的是境遇和情绪,不变的是她如祈祷般的虔诚、如夸父般执着,让每一句呐喊与低吟都力透纸背。
(本文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