概率论的基本原理及例子（概率论公式与李苦禅史实）

概率论的基本原理及例子（概率论公式与李苦禅史实）3.“芦沟桥事变”后 他在北平因参与地下抗战而被捕入狱。临大刑而坚贞不屈。只念文天祥的“正气歌”。至老年，有来访者问及此事时，他说:“我只是一种旧爱国主义思想;读了圣贤书，认为做人首当重节 正所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岂能当汉奸啊?”当时，他在此思想指导下曾作“下跪丑官图” 题云:“有乳为母金为爷，卑躬屈腿三世节:励公戏作。”以刺外寇麾下的奴颜新贵。又以南宋画家以无土兰花喻亡国之恨的旧典，画了有土“兰花图”，并题此旧典而评之“...文人为社稷之怀抱如此，其伟大可知矣!”以示其对国土必还、抗战必胜的坚定信念与“光复旧物”的决心。两画已陈列于“李苦禅纪念馆”中 便中不妨一观。2.他于二十年代中晚期，在北平组成“吼虹画社”以力倡“中西画合参、中西合璧”。社中油画、水粉与传统书画同时并举。当时全体成员与习作之存照犹在，堪以为证。近代西方科学的巨星爱因斯坦曾提示我们:“只要数学涉及实在，它就是不确

李燕

把客观史实任意塞进自已既定公式的框子里，虽变了形，也在所不惜。在当今的画坛文章里 是否也算一种“现代派?”姑置不论。只是读了彭德同志的“中国画问题随笔”一文 (刊于《美术)杂志第九期) 颇有此感。

文中提到了“概率论上的意义”。而后又果然搬用了近代数学“概率论"中有关“排列组合"之类的公式。彭文将“材料”与“思想"组合以四种方式 来囊括当今的中国画:(1)旧材料旧思想的。(2)旧材料新思想的。(3)新材料旧思想的。(4)新材料新思想的。是的，按照“概率论"中有关组合的公式:“新”与“旧”——基数为 2 而“材料”与“思想”——指数为2。 于是2（平方）=4——只有四种方式组合的可能。孤立看来 煞是全面，但略细想，却不妥了。因为构成基数的元素必需是如同自然数样 具有明确界定的概念。如一就是一，二就是二，明确之至:再次之，如“易的“一”与“一一”首先具备了泾渭分明的界定，再以指数3——按三层叠合，便是 2（立方）:=8 不是七卦，也不可能是九卦，只能是八卦。全面、确定之至也!但反过来再看“新”与“旧”之类，则极难界定之;有貌似新而“古已有之”的。有“少所见，多所怪”而视旧为新的。也有如使筷子用餐，虽两三千年乐此不疲而无人以新旧论之的。况且“新与旧”常常混着“好与不好”，愈使之浑浑然了!总而言之 拿出两种阴阳难分的概念，去机械地组合，这无非应列入上帝的难题.而对于我们，做为一种概念游戏尚可，移之于分析画坛则不妥。况且彭文的“新”与“旧”又牵诸“思想"，就更复杂化了!尽管彭文的“新、旧”组合程式中并未再加进“好、不好”二元素，但从字里行间却感到自有褒贬寓其中矣!例如文中说“新材料旧思想是假古董*.要么是现代艺术的糟粕，要么是不入流的膺品。”新材料旧思想是最劣组合，很难设想它有光明的出路。”可见在彭文之中:“旧思想≈劣(恕我也搬用数学符号。)

然而，当我们在数学的概念与公式中搬来搬去的时候，切不可忘记这一切手段 与我们要达到的目的——分析并解决实在的客观问题有什么关系?

近代西方科学的巨星爱因斯坦曾提示我们:“只要数学涉及实在，它就是不确定的，如果它是确定的，那就与实在无关。”愚见以为，彭文的四条组合且拿到“而坛分类学”的实在之中，则几乎无关了。

别的不敢说，只看那公式对先父李苦禅画师及其艺术的套用，就大悖于史实。文中界定他的艺术是“旧材料旧思想的组合”“以旧材料旧思想对古典绘画忠实的继承而著称于世。”“是古典艺术直接的延续”。看来彭德同志实在对他的史实信息贮存过贫。而史实本身又是如何面对这种主观论断呢?略开十项，仅供参览。

1.李苦禅1922年考入“北平国立艺专”西画系，从法国教授克罗多与捷克教授齐蒂尔学油画人体、风景与静物，尤以印象派技巧为主要表现手段。故此，一旦在1923年研习国画，便立创一种“金碧重彩写意画”之新格。此格沿习至晚年，又加以美国、日本的丙稀颜料作藤花，紫鸢与“金碧重彩大写意松鹰图。”

2.他于二十年代中晚期，在北平组成“吼虹画社”以力倡“中西画合参、中西合璧”。社中油画、水粉与传统书画同时并举。当时全体成员与习作之存照犹在，堪以为证。

3.“芦沟桥事变”后 他在北平因参与地下抗战而被捕入狱。临大刑而坚贞不屈。只念文天祥的“正气歌”。至老年，有来访者问及此事时，他说:“我只是一种旧爱国主义思想;读了圣贤书，认为做人首当重节 正所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岂能当汉奸啊?”当时，他在此思想指导下曾作“下跪丑官图” 题云:“有乳为母金为爷，卑躬屈腿三世节:励公戏作。”以刺外寇麾下的奴颜新贵。又以南宋画家以无土兰花喻亡国之恨的旧典，画了有土“兰花图”，并题此旧典而评之“...文人为社稷之怀抱如此，其伟大可知矣!”以示其对国土必还、抗战必胜的坚定信念与“光复旧物”的决心。两画已陈列于“李苦禅纪念馆”中 便中不妨一观。

4.勇于顶住守旧派攻击为“野狐禅"的齐白石大师，在25岁的李苦禅之作上题道:“论说新奇足起予，吾门中有李生殊。”“深耻临摹夸世人，闲花野草写来真。”在40年代 齐又费扬李苦禅的画“思想与笔墨色色神奇。”于50年代齐又在李苦禅画上题道:“雪个先生无此超纵，白石老人无此肝胆。”原题俱在，检索即得。

5.在50年代，他受到不公正待遇，被视为“落后”。他即画一“风雨雄鸡图”题道:“人道我落后，和处亦自然;待到百年后，或幸留人间!”见于“荣宝斋”文革时之印刷品。

6.他认为世界上先有原子弹的科学强国却不一定产生第一流的美学和美学成果。 他在赴法陕西民间艺术展上拉着江丰同志的手说:“你看，毕加索和马蒂斯一生所追求的不过于此!”又说:“毕加索一个人，全世界都知道，走运啊!中国无数民间艺术家作品堪称第一流，可全世界都不知道。如今法国人一稀罕 嘿!就去巴黎了!嗅!唉!”

7.他讲写意章法时说:“在一幅纸上 置一条条不等角度、不同粗度的长长短短的‘线’，出现力的大大小小的冲突、矛盾，再叫它们统一起来。这就是写意构图法之一。”

8.他一向主张的“人品与画品统观"，认为，欲使自己的艺术高，先要净化心灵。否则无“真、善”可言。提出“必先有人品方有画品"的观点。

9.1975年，“吕端大事不糊涂”的李苦禅画师预感到“江蟹”(四人帮之流)末日不远 挥毫画了“白菜江蟹图”。以白菜清白自喻，风趣的题道:“大白菜七八斤，只卖五六分!(按:他特以此标点，强调自身之处境。)人云长江螃蟹最鲜美。七十多年来竟馋嘴，(按:点出恨而欲食之的年代 正是他78岁之时。)客岁果吃到，高喊无产阶级万万岁!”而历史证明，他为避“文字狱”而倒签的“客岁”果然江蟹无以横行:万众抢蟹一空矣!

10.他在83岁时创作了大写意花鸟画史上罕见的二十二平方米的巨幅作品“盛夏图”，以祝愿祖国华夏昌盛。而一扫旧时仅作荷以清高自比之习，交响奏出祖国与时代的强音。....

以上十项，未知新耶旧耶?其中旧者 未知好耶不好耶？至于彭文涉及的张朋先生 正因为李苦禅画师看中，他既有写意传统又颇具创新特色的精神，方于世举荐张朋先生脱困窘处境而出山，此事早在山东同道间传为美谈。今复由彭德同志特将张朋先生置于先父之侧而共存于想象的“飞地”之中 亦生死之缘也!我并不怪的。

其实，我觉得彭德同志心底里以“概率论”搬来评画也有些自相关碍之处。例如，文中一方面明确列表格论今古，“意在提供便于思考的比较基础。”但下面立即又将这“便于”抹去了:“表格中被强调、被概括的特征，特别是现代思维的特征，只有概率上的意义 具体的艺术现象远为复杂，各种特征的显现并不总是清晰的 有些甚至可以游移在不同的思维方式之间。因此，表中所列的各种特征，并不足以界定三种思维方式的含义...”这是文中“界定”之后又难定之例;后面文中又来了一个难定而一定要“界定”之例:“谷文达等人用传统的...标准的笔墨表现现代艺术”实在人们只晓得市场上为对付缺斤少两而公置的“标准称盘”，却不晓得画史上“标准笔墨”何在。是朱耷的?石涛的?还是“八怪”的?噫!当今“标准”者“样板”也!同道们承认吗?我看还是传统的界定法则相对正确:凡非群众约定俗成其内涵与外延的任何概念，都是不堪通用的。“标准”亦然。

应当看到，根据客观历史事实而不是根据“概率”之类的公式，去分析论断任何艺术家及其艺术 乃是大多数人都能接受的-种标准方式。

“概率论"本是研究“随机事件”的规律性的一个数学分支。它作为一种现代科学手段，自有其任意驰骋的领地。但抽其小小一端硬搬到中国画坛来，类别、论断贫困的史实信息、则殊感不妥 慎之为宜也。

1986年10月

(原载《美术)1987年1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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