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前四十回贾府生活(红楼梦第四十回)
红楼梦前四十回贾府生活(红楼梦第四十回)那些差役们翻箱倒柜,把两家的财物一古脑儿倒出来乱搁。一时间人多手杂,不但把那些珍贵的瓷器打得粉碎,更有混水摸鱼的,把金银财宝偷偷藏进自己腰包。锦衣府差役们进进出出,不断向赵堂官报告查抄结果。这个说查到民间禁用的皇官衣裙物品,那个说查到两箱地契、一箱借票。赵堂官恶狠狠说:“好个重利盘剥!就该全部彻底地抄!”正说着,皇上又派北静王前来宣读圣旨。赵堂官心想,我刚才晦气,碰到这位酸王爷,如今那位王爷来了,我可以好好地抖抖威风了!一边想,一边迎了出来。北静王站在大厅上宣读圣旨,原来皇上让赵堂官只管提审贾赦,其余的事由西平王遵旨查办。赵堂官一时觉得没趣极了,只好押了贾赦打道回府。这群差役个个如虎似狼,凶神恶煞,顿时把个好端端的贾府闹得鸡飞狗跳。那些老婆子、小丫头哪有一个见过这等场面的,还以为来了强盗,大哭小叫,四处抱头乱窜。停顿了一下,西平王宣读圣旨:“贾赦勾结外面官员,依势凌弱,辜负朕恩,有愧祖德,
贾政就任江西粮道后,手下官员瞒着他,内外勾结,重征粮食,闹得当地百姓沸沸扬扬,他因此被召回京城。接着,又因为远房亲戚在云南私带神枪,被人参奏一本,皇上训斥了他几句,总算平安无事。家里准备了酒宴为他接风洗尘。谁知正在大家饮酒叙情的时候,管家的赖大走进荣禧堂报告说,锦衣府堂官赵老爷带了几位司官来访。贾政心里纳闷:自己平时和老赵并没有什么交往,怎么他也来了?
正犹豫着,赵堂官已经一步跨进二门。贾政赶紧抢步迎接。赵堂官满脸笑容,并不说什么,直朝大厅走来倒是身后跟着的五六位司官,有认得的也有不认得的,个个一本正经,总是不答话。贾政心里没底,只有跟着让座。赴宴的亲友中有认得赵堂官的,看他仰着脸不理人,只拉着贾政说几句寒暄的话,知道来头不妙,有的躲进里屋,有的垂手站立一边。
贾政脸上堆笑,正要找话说,只听家人慌慌张张前来通报:“西平王爷到了。”贾政慌忙去迎接,王爷倒已经进来了。赵堂官抢上去请了安,随即下令,让随来的司官带领府役把守前后大门。贾政知道事情不好,连忙下跪。西平王扶起他,笑嘻嘻地说:“没事不敢造次。今天奉皇上旨意交办件事,要赦老接旨。府上各位亲友,叫人来给我送出去,不必盘查,快快放出去。”来访的亲友根不得马上脱身,一听王爷有令,全都一溜烟飞跑出去了,剩下贾赦、贾政这些人,一个个吓得面如土色,浑身直颤抖。
不多一会儿,差役就进来,分头把守好各处大门,不许本宅的人乱走一步。赵堂官上来请西平王发布命令。西平王一字一句,满脸威严地宣布:“小王奉旨,带领锦衣府赵全查看贾赦的家产。”贾赦他们一听,魂飞魄散,当场跪倒在地上。
停顿了一下,西平王宣读圣旨:“贾赦勾结外面官员,依势凌弱,辜负朕恩,有愧祖德,着革去世袭职务。钦此。”赵堂官随后命令拿下贾赦,看守好其他的人。差役们分头到各个房间,查抄财物,登记帐册。那些差役早就按捺不住,要趁机会捞一笔横财,一听令下,一个个兴奋得摩拳擦掌,就要动手。谁知西平王把手一摆,示意“且慢”,吩咐说:“严格遵旨查看贾赦资财,其余房子先封锁起来,再等候定夺。”
赵堂官连忙站起来回覆说:“回禀王爷:贾赦、贾政并没有分家,听说他侄儿贾琏是总管家,不能不全部查抄。”说完,就要动手查抄贾赦、贾政两家。
西平王还是不紧不慢地说:“不要忙。先传话到后宅,叫女眷回避,再查不迟。”他的话还没完,赵堂官的那些手下人已经分头查抄去了。西平王大声喝令随从的人,一个不许动,原地等候命令。
这群差役个个如虎似狼,凶神恶煞,顿时把个好端端的贾府闹得鸡飞狗跳。那些老婆子、小丫头哪有一个见过这等场面的,还以为来了强盗,大哭小叫,四处抱头乱窜。
那些差役们翻箱倒柜,把两家的财物一古脑儿倒出来乱搁。一时间人多手杂,不但把那些珍贵的瓷器打得粉碎,更有混水摸鱼的,把金银财宝偷偷藏进自己腰包。锦衣府差役们进进出出,不断向赵堂官报告查抄结果。这个说查到民间禁用的皇官衣裙物品,那个说查到两箱地契、一箱借票。赵堂官恶狠狠说:“好个重利盘剥!就该全部彻底地抄!”正说着,皇上又派北静王前来宣读圣旨。赵堂官心想,我刚才晦气,碰到这位酸王爷,如今那位王爷来了,我可以好好地抖抖威风了!一边想,一边迎了出来。北静王站在大厅上宣读圣旨,原来皇上让赵堂官只管提审贾赦,其余的事由西平王遵旨查办。赵堂官一时觉得没趣极了,只好押了贾赦打道回府。
西平王领旨松了口气,缓缓对北静王说:“我正和老赵生气,幸亏王爷来降旨,不然,这里可要吃大亏了。”北静王也未料到赵堂官这么混帐,就关切地问起贾政和宝玉的下落。大家赶紧把在下房看守的贾政带了过来。贾政听北静王说明了旨意以后,感激涕零,朝北谢了皇恩。王爷安抚说,刚才查出的禁用物品,都是准备元妃省亲用的,也没什么大的妨碍;就是借券,要想个办法才好。王爷想了想,要贾政如实把贾赦的家产呈报上来,万万不要隐藏。贾政唯唯诺诺,答应说:“犯官再不敢。”两位王爷吩附司员按命令行事,不许胡来。司员领命下去了。
里屋贾母正带着女眷布置家宴,大家高高兴兴,有说有笑。正说到兴头上,只听见邢夫人那边的人连声高嚷着进来:“老太太、太太!不、不好了!好多穿靴戴帽的强、强盗来了!翻箱倒笼地抢东西呢!”
贾母她们听着发呆,又看见平儿坡头散发,拉着巧姐,哭哭啼啼地撞进来:“不好了!来旺被人绑着进来说:‘请太太们回避,外头王爷进来抄家了!'大家快快收拾吧!”贾府的女眷享尽人间荣华富贵,哪儿经得起这种风波?邢、王二夫人都魂飞天外,不知怎么才好。
那凤姐先还两眼圆睁睁的,听着听着,一仰身就栽倒在地上。贾母没听完,早吓得涕泪交流,连话也说不出来了。这时,猛听外头一声高喊:“王爷来了,里头女眷回避!”顿时,一屋子人拉这个,扯那个,乱作一团。慌乱中,只见贾琏气喘吁吁地奔进来,连连叫着:“好了,好了!幸亏王爷救我们了!”大家正要问他详情,他忽然看见凤姐昏死在地上,就哭着乱叫凤姐的名字;再回头,又看到老太太吓得回不过气来,更是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似的。亏了平儿把凤姐叫醒,让人扶好。接着,老太太也苏醒了,又哭得气息短促,神智昏乱,躺在炕上。
贾琏定了定神,把两位王爷的恩典说明,但怕长辈担忧,就将贾赦被抓一事先瞒了下来,只顾去照料自己的房间。一进门,见箱开柜破,东西抢得半空,急得他两眼发直。外间,贾政正陪司员登记财物。贾琏出来,站在一边偷听,没听见报他的东西;心里正疑惑,就听两位王爷盘问:“所抄家资,内有借券,实属盘剥,是谁干的?”贾政从来不理家务,只好让他们问贾琏。贾琏、凤姐夫妇靠放高利贷积聚钱财,现在不敢不承认,只好求王爷开恩。两位王爷叫人看守好贾琏,然后让贾政小心候旨,自己回宫覆旨去了。贾政跪在二门外送行,北静王伸伸手对他说:“请放心。”想想偌大一个荣国府,倾刻间败落成这个地步,北静王也有点不忍心了。贾政回到房里百般安慰贾母,让她放心躺下。
邢夫人独自回到自己那边,看见门全给上了锁,丫头、老婆子都被锁在里头。二门也贴了封条,房门还开着,呜咽声不断地从里面传出来。邢夫人进门,就看见凤姐面如纸灰,两眼紧闭,躺在床上,平儿在边上暗暗流泪。邢夫人以为凤姐死了,又哭了起来。平儿迎上来劝她:“太太先别哭。奶奶才抬回来,像是死了的,这会儿略略安了安神儿。太太也先定定神吧。”邢夫人也说不出话,又转身回到贾母这儿,她看到眼前都是贾政家的人,想想自己丈夫被抓,媳妇奄奄一息,女儿嫁出去受苦受难,正是满心凄凉,禁不住眼泪簌簌地落下来。
出去打听消息的人接二连三地前来报告。先是说,这次查抄的原因是贾珍引诱世家子弟赌博,强占良民妻子作妾,捅出人命。后来又说是朝廷御史告地方官员奉承京官,互相勾结,虐害百姓。这京官就是赦老爷。赦老爷还包揽词讼。贾政听了心如刀绞,连连跺脚:“完了,完了!都是我们大老爷太糊涂!东府也太不成体统!”正在贾政焦急异常的时候,北静王府长史来了。他一见贾政就道喜。原来是两位王爷在皇上面前为贾政说了许多开脱的话,皇上不忍心加罪,仍然让他在工部员外郎的官位上供职。所查封的家产,只把属于贾赦家的没收;借券,除了违反禁令、牟取高利的,其余的全部返还。贾琏革去职务,免罪释放。
贾琏被释放,自是大幸,但想到父亲贾赦还监禁着,凤姐又危在旦夕,自己和凤姐多少年苦心经营积聚下的不止五七万金的资财,一朝散尽,又是心疼又是悲痛。贾政含着泪进来查问重利盘剥究竟是怎么回事,贾琏这才把府上这些年入不敷出、一片混乱的窘迫境况说了出来。贾政也不便再去多责备他,就让他去打探他父亲和珍大哥的事。
贾琏一打听,父亲和兄长的事大为不妙,又没有办法,只好悻悻地回到家中。他见凤姐奄奄一息,满肚子的怨言一时间说也没处说。平儿守在凤姐身边,哭着说:“东西去了也不会再来了。可奶奶这样,总得请个大夫来瞧瞧才好啊!”
贾琏啐了一口:“呸!我自己的性命还保不了,管她呢!”凤姐心里明白,全府上下都在抱怨自己。她平生好强,活到这个份上,巴不得马上就去死。想到这儿,她眼泪直流。平儿怕她想不开,自寻短见,只好通宵守着,寸步不离。
再说贾政这些日子真是度日如年:一会儿老太太受惊吓,他要去安慰,一会儿又要担心家里的开支。一问贾琏,才知道这些年早就闹了亏空,亲戚家能借的都借了,眼下只能靠典卖房屋田亩艰难度日,还要支撑贾赦、贾珍、贾蓉三人在牢里的费用,真正到了“寅吃卯粮”的地步,那些狡猾的家奴看到主人家一副败相,也趁火打劫,私自挪用租税。如今贾府简直连空架子都维持不下去了。贾政从不当家理事,现在想想只有遣散闲人、省俭开支一个办法了。他让总管赖大拿来贾府的花名册,点了点,居然还有三十多家,二百十二人,一时也不知从哪里下手是好,他打定主意,等贾赦案情有了结果再说。
过了些日子,终于由北静王传出皇上旨意:贾赦包揽词讼查无实据;强抢石呆子的古扇一案属实,但扇子半竟是玩物,而且石呆子自杀,确实是疯傻引起的,所以从宽发落,到边疆台站充军效力赎罪。贾珍的案子,经过核查,尤二姐和张华是贫困自愿退婚,不算强占民女;尤三姐因为羞忿自杀,并非逼死。但无视法纪,私埋人命,本来要重重治罪,考虑到贾珍是功臣后裔,也从宽处理,革掉官职,派往海疆效力赎罪。贾蓉年幼,和这些事没有干系,无罪释放。贾政外任多年,居官勤勉谨慎,免去他治家不正之罪。
贾政叩谢了王爷,急忙赶回来,把事情结果原原本本说了一遍,贾母总算放下心来,但想想革掉两个世袭的官职,贾赦、贾珍又分别被发配,又不免伤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