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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被收养后来到学校(浙江女孩被收养13年仍是黑户)

女孩被收养后来到学校(浙江女孩被收养13年仍是黑户)年幼的陈玲丹不知道什么叫“黑户”,但她知道自己办身份证很困难。2012年,邻居家的哥哥参加中考,陈玲丹无意间从邻居哥哥的报名表上看到,报名信息需要填上身份证号,她这才意识到,“黑户”的身份可能会影响她参加中考。虽然她有着自己的名字,可从法律上来说,“陈玲丹”这个人并不存在。图文无关收养了陈玲丹后,陈正连对她百般疼爱,可没什么文化的陈正连却忽略了孩子户口的问题。由于当年嫌麻烦,陈正连一直都没有下定决心将领养证办下来——这意味着,陈玲丹这个还差三个月就满十四周岁的孩子,至今还是个“黑户”。

“如果再不给我办户口,我就去自杀!”

伴随着女孩的一声高喊,一把菜刀“哐嘡”一声被扔出窗外。

空气蓦地凝结,家里一片沉默,偌大的院子里只剩下男人抽闷烟的声音。

女孩叫陈玲丹,正在读初二。2000年的一个夜晚,村里人在一个废弃窑厂发现了奄奄一息的她,将她抱回来后送给了无儿无女的陈正连做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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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文无关

收养了陈玲丹后,陈正连对她百般疼爱,可没什么文化的陈正连却忽略了孩子户口的问题。

由于当年嫌麻烦,陈正连一直都没有下定决心将领养证办下来——这意味着,陈玲丹这个还差三个月就满十四周岁的孩子,至今还是个“黑户”。

虽然她有着自己的名字,可从法律上来说,“陈玲丹”这个人并不存在。

年幼的陈玲丹不知道什么叫“黑户”,但她知道自己办身份证很困难。2012年,邻居家的哥哥参加中考,陈玲丹无意间从邻居哥哥的报名表上看到,报名信息需要填上身份证号,她这才意识到,“黑户”的身份可能会影响她参加中考。

陈玲丹开始陷入深深地害怕,她担心这个难题会阻滞她的命运。

“我想有张身份证,可为什么这么难?”

陈玲丹的家在温岭箬横镇岁坊村,父亲陈正连在收养了她之前,娶了个老婆叫陈川贞,但因为陈川贞有智力障碍,两人结婚八年都没有孩子。

在村里,家家户户都盖上了三四层的楼房,只有陈玲丹家的房子是20多年前修建的2层小楼。

因为年久失修,小楼的水泥外墙已经层层脱落,颇为颓败的样子和这个家庭的情况十分相似。

家里的房子没有装修过,一楼二楼都是大通间,唯一的一台家用电器是那台早就坏了的电视,屏幕上被陈玲丹贴上了课程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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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玲丹一家(床上跪着的为陈玲丹)

陈正连过日子极为随性,不要说给陈玲丹办收养证,他连和陈川贞的结婚登记都没办。1991年,在村里人的撮合下,他们草草进行了简单的婚礼便生活在了一起。

陈正连在过日子的“程序”上非常糊弄,可他也有一样十分在乎的事情,那就是女儿陈玲丹的学习。

一楼是家里的客厅,陈玲丹和父母一同住在二楼,由于是大通间,她和父母的床之间只是用木杆挂着一张布帘,就当是隔墙了。

陈玲丹的书桌摆在粘着油纸的窗户前,书桌的抽屉里,十几张奖状被整整齐齐地叠放在一起——这些奖状是家里唯一值得骄傲的物件,可却因为墙上太脏只能收进抽屉里。

房间的正中摆放着一张桌子,上面杂乱地放着些水果、牛奶、零食,是陈玲丹的“专用”。

陈正连只读过几年小学,识字不多,但他把女儿当成了家里的全部希望。他的床腿已经断了好几年,被褥已经破了很多窟窿也舍不得换新的,但只要是陈玲丹需要的,他会立刻给钱。

为了给陈玲丹一个安静的学习环境,陈正连每天吃过晚饭后都会出去串门,不和别人侃大山到八九点绝不回家。

“我女儿特别优秀,一直是年级前几名。小学时是班长,现在是宣传委员。”

提起女儿的成绩,陈正连一脸骄傲。

可眼下他的骄傲还不能展露出来,就像那些本该挂在墙上的奖状一样——每当他和村里人说起女儿成绩好,将来有出息时,别人就会嗤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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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徒四壁/图文无关

“没有户口,成绩再好也是白搭,有啥用?”

女儿的户口曾经被陈正连忽视了十几年,可眼下却成了最戳父女痛处的一根刺。

“能不能不去我家?家里真的很脏。”

眼看贫困的父亲没能力为自己解决户口的问题,陈玲丹想到了求助媒体。

2013年8月,浙江在线的记者收到一条来自QQ平台的求助:

“我学习很好,体育也很好。老师想让我参加下学期的温岭市中学生运动会,开学要拿身份证去报名。可我是弃婴,没有户口,办不了身份证。”

求助的人就是陈玲丹,记者收到陈玲丹的消息后,立马决定帮助这个可怜的小姑娘。

在陈玲丹村子的路口,记者见到了这个坚强的,还未满十四周岁的小姑娘,她穿着桃红T恤和牛仔中裤,身高足有一米六,虽然穿着破旧,但看上去十分健康。

当记者准备和陈玲丹一同回家时,陈玲丹却突然面露难色,羞赧地说道:

“能不能不去我家,就在这里聊?家里真的很脏。”

最终,陈玲丹还是放下了害羞,决定带着记者回家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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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正连是个地地道道的农民,见到记者后,他用方言急切地说着女儿户口的事情,言语间充满祈求。而他那个智力障碍的老婆,则反应迟钝地站在门口,嘴里嘟囔着没人听得懂的话。

关于户口的谈论让陈玲丹感到尴尬,她默默地站在一边,一言不发。只有当记者单独和她聊天时,她才悄悄告诉记者:

“我平时几乎不让同学来自己家,害怕同学看不起我。”

2000年,村里人在一个废弃砖窑厂捡到这个可怜的女娃,送给了没有孩子的陈正连。

“才来的时候还没个热水瓶大,但是白净漂亮,胖乎乎的,很乖巧。”

虽然长在农家,但陈正连从来不让女儿干农活,也不让她洗衣做饭,在陈正连的眼里,聪颖的女儿将来肯定是读大学的料:

“不能干活啊,不然以后就成劳碌命了。”

记者提醒他,读大学一年至少要一两万的花销,陈正连没有一丝迟疑地说:“只要她考得上,我就是到处借钱也供。”

没有户口,连中考都无法参加

陈玲丹隐约察觉到自己的身世,是在小学二年级那一年。

那年,同村的几个玩得好的同学从大人口中得知陈玲丹是“捡来的”,下课后再也不和他跳皮筋了,放学也不再和她一起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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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文无关

这让原本开朗的陈玲丹变得孤僻,更加认真地学习。

“我必须更加努力学习,这是我唯一可以自信的资本,也可以改变我的命运。”

陈玲丹拿出初二上学期的成绩单给记者看:语文100分,数学102分,外语116分,科学108分,总排名年级第八。但她对年级第八的成绩不是很满意,她说,自己之前一直都是年级前五,这半年来,她总是因为上户口的事分心。

今年春天,邻居家的哥哥即将参加中考,陈玲丹无意间看到他在填报名表,报名表上有个叫“身份证号”的栏目,陈玲丹意识到,自己没有身份证,可能没法参加中考。

但是中考毕竟还有一年多,眼下最令她着急的是两个月后的市中学生运动会。陈玲丹的体育很好,老师推举她代表学校参加秋季的市中学生运动会,但报名同样需要二代身份证。

陈玲丹不愿放弃这次机会,她告诉记者,这不仅是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还可以去看看城市里的世界。

在此之前,陈玲丹对外界的认知几乎都来自课本和别人的描述。

说起自己的未来,陈玲丹整个人都变了气质,那份自信和此前的羞赧截然相反,完全不像一个十三岁的小姑娘:

“按我现在的成绩,考上温岭中学应该没问题,以后我还要去北京上大学。”

其实,早在陈正连刚收养陈玲丹的时候,就有很多村民劝他赶紧给孩子上个户口,可是以陈正连的生活态度来看,他连结婚证都不愿意去领,怎么会把上户口的事放在心上?

为此,他还给自己找了个十分合理的借口:收养孩子的时候,全村人都知道,大家都能作证,难道还怕上不了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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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陈玲丹提出考试需要身份证,陈正连才重视了起来——他到派出所开具了捡拾证明,又到村委开了一份捡拾弃婴情况证明,可拿着这些证明根本办不了收养证,更别说给女儿上户口了。

“我每次催爸爸,他总说会办会办,但从不行动。我就说他口是心非。”

为了身份证的事情,陈玲丹一个暑假和陈正连吵架的次数,比过去十几年都多。最严重的时候,陈玲丹甚至拿起了菜刀:

“如果再不给我办户口,我就去自杀!”

记者告诉陈玲丹,以后去北京上大学,包括坐火车、坐飞机,甚至是大学毕业参加工作都需要身份证,她吃惊地瞪大了眼睛:“那我该怎么办?”

陈玲丹的户口问题成了全家人的一块心病,她的奶奶叹着气对记者说:

“没有户口,以后怎么嫁人家?”

爷爷也一度哽咽:

“我恨不得把我的户口给她。”

看着无助又无知的一家人,记者纪驭亚决定陪父女俩一起到办证中心寻求解决办法,父女俩听说记者要带她们“办户口”,脸上的神色终于放松了不少。

户口和亲情,选哪个?

陈正连以为,有知识有文化的记者带着他们办证应该没问题了,却没想到等待着他们的,是一道户口和亲情的选择题。

在民政窗口,工作人员反复翻阅了陈正连提供的所有资料,遗憾地告诉他,根据法律规定,无配偶的男性收养女性时,收养人与被收养人的年龄应当相差四十周岁以上。

而此时,48岁的陈正连和13岁的陈玲丹之间,只相差35岁,他们不符合办收养证的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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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情况下,给陈玲丹上户口唯一的办法就是把她送到福利院去,但有个不好的消息是,孩子的年龄一旦超过14周岁,福利院便无法接收,留给陈玲丹的时间只有三个月了。

此时摆在陈正连面前的路只有两条——要么把女儿送到福利院,要么赶紧和妻子办理结婚登记,只有办理了结婚登记,他才不算“无配偶”的男性,才符合收养陈玲丹的法律规定。

但新的问题又出现了,按《婚姻法》规定,智力障碍虽然可以办理婚姻登记,但要能表达自己的意愿,而陈正连的妻子虽然能做家务,能种庄稼,但说话口齿不清,外人根本听不懂她的话。

真的要把陈玲丹送到福利院吗?陈正连低下头不再说话,只是一根接一根地抽着烟,很久以后,他才抬起头:

“要是阿丹去了福利院,我能每周去看她吗?”

而陈玲丹则知道父亲正在做着思想斗争,没有接话,一群人再次陷入了沉默。

一行人在沉默中吃完了午饭,陈正连突然说道:

“这事儿太大,我得回家找她爷爷奶奶大伯再合计合计。”

说完,陈正连去了卫生间,只剩下陈玲丹担忧地问记者:

“姐姐,你说要是爸爸不同意让我去福利院,我该怎么办?我舍不得他们,可又好想有个户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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户口和亲情到底该怎么选?成了摆在父女俩面前的一道共同的选择题。

热闹的家庭会议

下午,陈正连一行人垂头丧气地回到了村里,路过陈玲丹的大伯家时,大伯正在收拾院子里的物件,他随口说道:

“没办下来。”

大伯似乎并不意外,只回应了一个“哦”字,可当他听说孩子要去福利院时,情绪突然波动了,他抬起头不解道:

“咱家的孩子,为啥要送给福利院?”

很快,整个家族的人都来到了大伯的院子,连年过八旬的爷爷奶奶也来了。

当陈正连说起收养法的相关规定时,大伯急切地问陈玲丹:

“我今年59岁,要是由我出面收养你,行吗?”

“可你已经有我哥了。”陈玲丹的一句话,让一家人刚点亮的眼神又暗淡了下去。

爷爷奶奶也发表着自己的意见:

“吃了多少苦才把孩子养大啊,怎么说走就走了?你走了,我们这么多年不是白养了吗?万一你以后不赡养爹妈怎么办?”

“不会的。我大学毕业就回家。”

“阿丹,要不你别去福利院了。不读高中就不读嘛,至少我们一家人能在一起。”

可大伯母的一句话再次让院子里的气氛再次凝重了起来:

“阿丹成绩这么好,不上大学太对不起孩子了。没有户口她不能工作不能结婚,不就成废人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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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辗转反侧的陈玲丹又给记者纪驭亚发了几条QQ消息:

“姐姐,我睡不着,好难过。刚刚爸爸妈妈都哭了,他们舍不得我走,担心我在福利院里吃不好,衣服没人洗。我也哭了,他们真的对我很好,我不想离开他们。”

“难道只能在户口和父母之间选择,真的就没有办法了吗?”

“姐姐,求求你帮帮我们。”

对于陈正连来说,女儿进入福利院不仅仅是无法在一起生活的问题,还意味着从法律上来说,他们之间的关系将被切断;而对于陈玲丹来说,自己好不容易有了个幸福的家,入住福利院等于让她再面对一次自己是个弃婴的事实,对她来说,这是一次残酷的二次伤害。

迟来的结婚证,不晚的人间情

温岭女孩陈玲丹的故事被记者纪驭亚报道后,很快引起了相关单位和社会各界的广泛关注。民政局的工作人员决定尽快实地走访陈家,看看能不能在符合规定的范围内,尽可能地帮助陈玲丹。

听说民政局的工作人员来了,很快有四五家村民来到陈家,他们围着工作人员,不停地替陈玲丹说情。

“家庭环境真的说不上好,脏乱有异味,可以用家徒四壁来形容。按规定,这样的收养家庭是远远不达标的。”

但当工作人员了解了陈正连家的收养情况、居住环境、周边情况、周围邻居的评价以及收养人及陈川贞的精神状况并请示了领导后,他们为陈玲丹一家制定了唯一能获得收养资格的方法:尝试让陈正连和陈川贞办理结婚证。

“毕竟父母和孩子相处了十几年,他们能为孩子成长提供的家庭氛围是福利院无可比拟的。”

2013年8月19日,陈正连带着妻子、陈玲丹一起走进温岭市民政局婚姻登记处。其实,早在2012年的4月,陈正连也尝试来登记过一次,不过由于陈川贞见到生人过于紧张,无法开口说话而失败。

婚登处的工作人员知道陈川贞的特殊情况后,对办证人员下达了如下要求:服务的时候不仅要全程微笑,还要保持缓慢的语速和温和的态度,最重要的是一定要有耐心,尽量保证陈川贞能听懂询问,并做出回答。

哪怕是最简单地回答,只要足以表达她的意愿即可。

登记开始后,陈玲丹的紧张程度丝毫不亚于比智力障碍的妈妈陈川贞。

“你叫什么?”

“陈~川~贞……”

“谁是你老公?”

“陈~正~连……”

陈川贞说话的时候神色紧张,双手紧紧地抓着自己的裤腿,不停的摩擦着,她说话十分缓慢并且很难吐字清晰,但每当她努力地从嘴里挤出一个字,在场的所有人都在内心欢呼一番。

下午3点40分,这对在一起生活了22年的夫妻,终于顺利完成了结婚登记,成了在法律上真正意义上的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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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玲丹和终于领到结婚证的养父母

在场的人无不欢欣雀跃,而其中最开心的当属女儿陈玲丹。婚姻登记完成后,陈玲丹的户口问题将不再是难事,这意味着,“陈玲丹”这个名字将真正从法律意义上代表她这个人,从此,她不再是“黑户”。

但按照规定,陈正连需要等拿到结婚证后才能去福利院填写收养申请,由福利院登报公示满两个月后,才能办理收养登记。两个月后才能办理收养登记,再等办户口、办身份证,最快也要等到11月初,那小小玲丹还能完成参加中学生市运会的心愿吗?

记者赶忙拨通了学校领导的电话,说明陈玲丹的情况后,校领导爽快地告诉她:

“到时候,让陈玲丹的体育老师带着相关证明,或者拿着报道她的事迹的报纸去找组委会申请,一定没问题!”

好消息一个接一个传来。

按照规定,陈玲丹在福利院登报公示的2个月期间,仍需住在福利院,等户口办下来后才能回到养父母家。但考虑到9月初是学校开学的日子,为了不让陌生环境给玲丹带来心理压力,福利院决定陈正连签订一份寄养协议。

如此一来,就算陈玲丹在收养手续办理期间也能继续和父母生活在一起。

“我们希望把对孩子造成的影响降到最低。”福利院领导表示。

2013年8月20日下午,记者纪驭亚接到陈玲丹打来的电话,接通后,陈玲丹足足笑了十几秒才开口说道:

“姐姐,爸妈的结婚证下来了,接下来户口就好办了,我也快有身份证了,太感谢你们了!”

陈玲丹自幼被亲生父母弃养,可以说是十分不幸的,但她又是幸运的。

她遇到了虽然很贫穷,但愿意为她倾尽一生的养父陈正连。

她遇到了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真心疼爱她的大伯、大伯母还有爷爷奶奶。

她遇到了愿意带她跑前跑后的善良记者,也遇到了怀有一丝温情的民政工作人员。

所有人中,每个人付出的爱心也许是微小的,但当一丝丝温情汇聚在一起,足以改变一个小女孩的一生!


【全文完】

文/今晚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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